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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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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墨珩和花萤都不吭声,唐澜有些紧张地问道:“沈公子可是发现有什么问题?”
沈墨珩摇摇头,在他确定之前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唐澜为好。
毕竟按照顺序,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唐澜。
花萤默默在一旁吃了几口肉,舀了一碗汤后撞撞一旁的沈墨珩低声道:“墨墨,汤快凉了。”
不等沈墨珩回应,唐澜便轻笑道:“瞧我,只顾着和沈公子讨论案件,都忘了我们还没吃完饭呢。”
他说着亲自帮沈墨珩舀了一碗汤递了过去,随后又自己舀了一碗。
沈墨珩接过汤碗的瞬间,香浓气味扑鼻而来,他一惊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唐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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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沈墨珩和花萤各自回了房间,唐澜也回了自己的房中休息。
子时刚过,一声乌鸦的啼叫声划破夜空。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唐澜的房门外,他的手中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等月亮从云层后露出脑袋,月光洒落在院中时,才看清那人手里正拎着一个巫蛊娃娃,而这娃娃的装扮和唐澜几乎一样。
这人走到唐澜的房间前,抬手捅破了窗户纸,朝房内瞄了一眼,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后拎起娃娃的一只胳膊,同时望向房内。
房间的灯被点亮,几乎是同一时间唐澜做着和他手中娃娃完全一致的举动。
他看着唐澜走到桌前拿起了笔,小声嘀咕道:“本来你可以晚点儿死,不过既然你找了帮手,我只好尽快行动了。”
黑影说着阴森地笑了声,对着手中的娃娃道:“我本以为中举后回乡是件十分荣耀之事,没想到回来之后听见的却是一个个噩耗。父亲、母亲、姐姐、姐夫,我这就去陪你们,黄泉路上我们相伴,你们不会孤单。你们放心,唐家的遗产可以留给远方表弟。——唐澜”
等他念完这一串之后,又朝房中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唐澜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写好了遗书,放下了笔。
他盯着手中的娃娃笑了笑,声音冰冷:“你可以去死了。”
他话音刚落,又朝房中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唐澜拿起他事先在房中备好的白绫准备自缢。
等到房中传来踢凳子的声音后,黑影才得意洋洋地离开了,只等着明日一切尘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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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吴管家。”等吴七离去后,唐澜的衣柜被推开,花萤和沈墨珩从里面走了出来。
“多亏了沈公子今日发现那汤有问题,我竟不知道沈公子还懂医术?”唐澜说着不由想起他们吃饭时的情景:
他刚端起汤要喝的时候,被沈墨珩一把拉住:“不要喝,汤有问题。”
唐澜:“?!”
沈墨珩说着又转向一旁喝了大半碗的花萤,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花萤摇头。
沈墨珩:“......”
他都差点儿忘了她可是连毒圣的毒都不怕的妖精。
“沈公子,这个汤有什么问题?”
“汤里有蛊。”他只是简单回了四个字,随后又问道“你府上的管家来府多久了?”
唐澜立时反应过来:“你怀疑案件和吴管家有关?”
沈墨珩点头。
“他来府上差不多有一年半,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就连爹娘对他也都是赞赏有加。”在唐澜的印象中,吴七是一个平时对父母毕恭毕敬,看上去温和善良之人。
一时间,他实在是无法将他和杀害家人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你仔细想想之前唐府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沈墨珩见他不信,又开口问道。
唐澜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三年前我们府上有个年轻管家被辞退了。”
唐澜说着见沈墨珩和花萤一脸疑惑,便又继续道:“从我小时候开始,我们府上的管家便是虞老管家,三年多以前,他因为年纪大了做不动,便让他儿子虞圻来替他做唐府管家。”
“开始的几天,虞圻看上去本本分分,后来他就开始不停地偷唐府的东西出去卖。刚开始时,爹娘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爹在唐府做了许久,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他想多赚点儿钱倒也情有可原。”
“甚至后来爹娘干脆还给他涨了月钱,可他还是不停地拿唐府的东西出去贩卖。”
“一直忍了差不多小半年时间,直到有一次,他拿了爹娘最爱的一件瓷器出去卖之后,姐姐和姐夫终于忍不了了,劝爹娘将他辞退。”
“后来,他就离开了唐府,再也没了消息。”
听了唐澜的话后,沈墨珩沉思了片刻,忽然缓缓道:“虞字拆开来看,里面不就是吴七吗?”
被他这个解释吓了一跳,唐澜心下一惊,又不免疑惑:
他见过虞圻,和吴七的样子完全不同。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沈墨珩开口道:“如果我是虞圻,要重回唐府,一定会改头换面,让别人无法认出来的。”
花萤认可地点头:“墨墨,刚才我看见吴管家的手指上有老茧,那个茧的形状是练巫蛊之术才会留下的。”
沈墨珩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也发现了。”
唐澜听了两人的话,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你们的意思是虞圻对唐府怀恨在心,学了巫蛊之术后改头换面重回唐府,然后用蛊术控制我的家人营造了他们自杀的假象?”
“没错。”沈墨珩点头,“而且若我没猜错,今晚他就要对你动手了。”
“可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出意外,今晚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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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吴七正准备将作案的巫蛊娃娃烧掉,顺便迎接和唐府有关系的最后一人离世的好消息。
谁知一开门却发现,他的门前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衙役。
“是吴七吗?有人告你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官差冷声道。
吴七虽然吃了一惊,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淡然自若地反问道:“我?谋杀?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官差并未回答他,而是对身后的衙役示意,他们冲进他房中搜了一番,拿到了巫蛊娃娃后,才拉着他往唐府外走去。
天色尚早,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
只有偶尔吹来的风,带着一丝微凉。
到了官府的大堂内,等吴七看清楚大堂内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本该已经死去的唐澜时,他的脸上才显现出一丝慌乱。
下一秒,他便看见不只是唐澜,就连沈墨珩和花萤也都站在一旁,他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他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大人,这是从吴七房中搜到的巫蛊娃娃。”兵差说着将手中的巫蛊娃娃呈了上去。
“人证、物证俱在,吴七,你可有话说?”县令瞥了一眼桌上的证据,冷声问道。
“什么人证?什么物证?”吴七明显是打算死不承认,“大人只怕是误会了,这娃娃我只是做着好玩,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巫蛊娃娃,和之前的案件又有何关系?至于人证那就更是说笑了,空口无凭,大人不会随便就要定我的罪吧?”
“这......”洚城县令对于他的质问显然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大人,这是昨晚吴七在汤中所下的蛊粉。”唐澜将一包药粉递了上去,堂下的吴七明显吃了一惊。
他昨晚在汤里下了蛊粉后,明明将剩下的蛊粉都处理掉了,唐澜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蛊粉?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又是如何知道他在汤中下了蛊粉?
他并不知道沈墨珩是药王的徒弟,要还原一个蛊粉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大人不会光凭唐公子的一面之词就要给小人定罪吧?”吴七虽然有些心慌,但还是努力稳住情绪道。
“那这遗书你又做何解释?”县令闻言摇了摇手中的遗书,谁知吴七却道:“什么遗书?谁的?”
“难道不是你昨晚操纵唐公子写下的遗书么?”
“大人,小人冤枉啊。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管家。那娃娃也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和巫蛊之术没关系啊。”吴七大喊冤枉,若不是早便知道他的本性,只怕就连花萤和沈墨珩也要被他骗了。
“虞圻,你别装了,我已经知道是你。”唐澜虽然猜到就算他掌握了证据,吴七也会死不认账,可当他真的死不承认的时候,他内心却比想象之中更加恼怒。
“我爹娘待你一片真诚,谁知你却暗藏报复之心。”
“你在说什么?”吴七一脸无辜地反问,下一秒他还来不及反应,花萤就已经到了他面前。
她手上拿着一根针,还未落在他身上,他便一个闪身躲过。
就在他暗自得意没有被花萤算计到时,他只觉得胸口一痛,怀里的蛊掉了出来,洒了一地。
“你还有话要说吗?”
吴七有些瞠目结舌,他这才意识到花萤原本便是冲着他怀中的蛊而来的。
他改头换面,苦练巫蛊之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将整座唐府都揽到自己名下。
他做事小心谨慎,蛊对他而言是他的命。他担心放在别处会被发现,唯有带在身上才安心。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身上带着蛊,因而他才能屡屡得逞。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一次来的两人都是狠角色。
他所有的计划,在最后一步即将功成之际,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