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缝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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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烟儿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说，丫头，今天让你看笑话了啊。
我就乐，平时都你看我笑话，偶尔颠倒一下角色，挺好。
她嗤一声，开始跟我斗嘴。
等无关紧要的都扯完了，便听见她在那边顿了一下，才问：“你跟陆离在一起了吗？”
我心里怦怦跳，张着嘴，半天没出声。
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觉得我可能永远都会记得，我喜欢的人，也曾经是她心里最在意的人。
她听我半天没有声音，便叹了口气，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打气。丫头，我都忘了的事，你还记得做甚？”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也许她可以忘，我却不能忘。
我们好成一个头，我们什么都可以分享，但是我们不能分享同一个男人。
所以，最终，他待在我身边，无论这个过程中我是否做过对不起苏烟儿的事，结果确实是这样。
我说：“对不起，烟儿。”
她就笑：“我不记得你有对不起我过，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说。不然不只是我，连你亲爱的木瓜哥哥也不饶你。”
她笑的很真诚，提到木瓜的时候，声音亮的像在闪闪发光。
我便也笑了，我是真的，打从心里为她感到高兴。
我说：“木瓜很好。”
半天，她才轻声应道：“嗯，他很好。”
然后她说：“所以，你们也要好好的。”
第二天便是比赛。
临近上场的时候，大姨妈突然开始折腾我。
我捂着肚子，囧着一张脸坐在候场室等陆离。
应该马上就轮到我们上场了，可是他刚刚什么也没说就走出去，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很郁闷，肚子疼，心里又急。
还好木瓜和苏烟儿都来看比赛，木瓜不知从哪接了热水拿给我，苏烟儿坐我旁边，絮絮叨叨跟我说话，想让我转移注意力。
只是说了好半天，还是不见那个人现身，她终于也憋不住，转头问木瓜：“陆离到底去哪了？快上场了怎么还不回来？”
木瓜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笑着安慰我：“丫头别急，一会儿他要还不回来，你就上去随便弹一首，了不起拿个鼓励奖，重在参与。”
我笑了笑，其实拿不拿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在与他，共同完成一件事。
是那样的成就感。所以，如果不是两个人一起，就失去了意义。
等了很久，终于有工作人员来叫号，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愣愣起来脱了外套。苏烟儿在一边帮我整理裙子。
然后，候场室的门突然开了。
那张云淡风清的脸出现在门口，看到我，急急走过来，伸手递过一个药盒。
“药店的人说，这个止疼很管用。”
他的气息还没稳下去，额头上已沁出汗。
我有些傻，怔了半天，才接过来。
就觉得那盒药拿在手里，那么沉，那么热。
我哑然，我觉得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从来连过马路都闲闲散散的人，是怎样狂奔过几条街，去给我买一盒急用的止疼药。
我想象不到，只觉得鼻子一阵酸，眼泪就要掉出来。
他看着我把药吃了，才放心的松下肩膀，然后朝我伸出手。
“走吧，到我们了。”
我点点头，把手放在他掌心里，随他一起走向舞台。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这辈子都能这样，即便少活几年，也是可以的。
我们的演奏很顺利，会场里掌声雷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他拉着我的手，站在万人面前，鞠躬致谢，感觉就像在接受祝福和见证。
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突然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就像一场盛大婚礼的女主角。
于是，成功的被自己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心里却在暗想，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会幸福的死掉吧。
好吧，这样说也很雷。
一进后台，苏烟儿就跟疯子一样啊啊叫着冲上来抱住我。
“太棒了喜儿，你太牛了！”
我们搂在一块说说笑笑回到候场室，她递给我热水，然后一边跟我贫嘴一边收拾东西。
我也觉得我亢奋了，完全忘了刚才肚子痛时的衰样儿，唧唧喳喳跟个麻雀似的，就差飞起来了。
我们贫了半天，还不见那两位男士回来，苏烟儿的急脾气又上来了，一边嚷着“断手断脚了吧”，一边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发现木瓜怔怔站在那儿，不知站了多久。
我们都楞了一下，他才笑呵呵地进来。
“陆离呢？”苏烟儿看看他，又再看看门外，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才问。
“呃，被朋友叫走了吧。”木瓜摸摸鼻子，讪讪笑道。
“他还有朋友？”苏烟儿瞪大眼，表示惊异。
其实我也很惊异，跟他相处这一阵，从没发现他跟谁有联系，他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呃，也可能是遇见什么熟人了吧，同学之类的，没看清。”木瓜声音很轻，眼珠子瞎转着。
“男的女的？你长眼干嘛的？这都看不清？”苏烟儿嗤他。
木瓜讪讪笑着，又摸了摸鼻子，说：“男的，当然是男的，阿离怎么可能有女性朋友。”
我静静看着他，心里突然空荡荡一片。
木瓜编瞎话的时候，手就会不自觉的抹鼻子。
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
见我一边愣愣不说话，苏烟儿大大咧咧地拍拍我，“饿了吧丫头，走吧，咱们去吃好的，你前一阵子不老念叨生鱼片嘛，就去那家吧！今天姐姐请客！”
木瓜赖皮地笑：“亲爱的，小喜儿今天不方便吃寒食，还是换一个吧，比如火锅啦。”
苏烟儿白他一眼：“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我抬头看他们插科打诨的，活像一对耍宝夫妻，便心知他们其实是在有意岔开话题，故意逗我开心。
我说：“我饿了，那咱们走吧。”
木瓜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走走，哥哥姐姐这就领你去填肚子哈！”然后朝苏烟儿使了个眼色。我佯装没看见。
苏烟儿立马上来搂着我，说说笑笑的，我便也傻乎乎地笑起来，却笑的半点内容也没有。
其实我想说，我要再等等，我觉得他不会扔下我先回去的。
出了会场，苏烟儿和木瓜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路线，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地面一片细细密密的雨点。
总觉得今年的这一季里，雨下的过于频繁了。
然后，我抬头，越过重重叠叠的人影，一眼瞥到门口的一抹白色身影。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手抄着后面的口袋，远远的看外面的街。
心里倏地紧起来，我也顾不得身后还有俩人正在唇枪舌剑唾沫横飞，抬脚跑过去。
到他跟前，我滞了一下，才抱上他胳膊。
他一愣，转过头来，脸色竟有些怔忪，看到是我，微微舒缓开来。
我笑着看他，那双浅色的眸子此刻温润如玉，半晌，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的。”
他嘴角一扬，突然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好像宠溺一只小猫那样。
“还疼吗？”他轻声问。
我笑着摇摇头，“不疼了，药很管用。”
他点点头，然后，声音清远地说：“回去吧。”
我点头，像是答应苏烟儿一起吃饭的事从未发生一样，回头冲早已愣在一边的他们挥了挥手。
“烟儿，木瓜，我们先走了！”
苏烟儿顿了一下，才挤出一丝笑意，朝我挥挥手。
一边，木瓜懒洋洋地扬了扬嘴角，一双眼睛却是若有所思地往这边看。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并排着默默往前走。
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很想问问他刚刚与谁在一起，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三番两次的被咽回去，纠结的要死。
我偷偷瞄他一眼，他的侧脸很平静，没什么表情。
闷闷看了一会儿，终究看不出什么端倪，憋不住终于还是开口。
“呃……那个……你刚刚去哪了？怎么会在门口等着？”
笑嘻嘻的，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
“遇见一个亲戚，说了几句话。”他声音淡淡的。
我又偷看他的表情，风淡云轻，没什么特别的起伏，不像是被问到心事的样子。
心里突然就不想再这样无意义的纠结下去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问：“你怎么了？”
我摇头，然后笑嘻嘻地说：“嘿嘿，突然想吃你做的笋片。”
他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嗯，回去做给你吃。”
我欢呼一声，拉着他的手，跟个土匪一样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那些怀疑，揣测，惶恐和不自信，统统退散吧。
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全都相信。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陶喜儿。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缝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