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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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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放跟黄玉泽都是名导,互相都认识,但两人走的路子不同,拍戏的理念也不同,算不上熟。
黄玉泽在接到仇天放的电话时挺惊讶,听完仇天放说的话后更惊讶了。
仇天放要求黄玉泽换掉高卓这个演员,给出的理由是高卓就是个定时炸弹,没有演技还敢蓄意伤人,绝对是个祸患。
黄玉泽当然没有答应,只跟仇天放打哈哈,说他心里有数。
在高卓打了白寂之后,黄玉泽本是想开掉高卓让他滚蛋,但高卓是资方的人,不是他想换就能换的,再说白寂本人说过不用换掉高卓,他也懒得去自找麻烦。
黄玉泽就搞不明白了,仇天放凭什么打电话来要求他换人,这部戏跟仇天放可没半点关系。不管高卓这人他用不用,也轮不到仇天放来发号施令吧,这手也未免伸得太长。
有才华的人之间通常有点儿谁都不服气谁的傲气在,名导们自也不例外。
黄玉泽知道仇天放先前跟白寂合作很多,两个人的私交想必是很好,白寂受了伤,仇天放有不满他也理解,但理解不代表他能容许仇天放对他的剧组安排指手画脚。
黄玉泽说:“小白啊,这仇导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白寂说:“他就是脑子有坑,不用管他,你别放在心上。”
黄玉泽说:“我也没放在心上,就是有点想不通,不过小白啊,你放心,高卓我肯定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白寂说:“黄导,拍戏的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演员之间的纠纷自己会解决,你负责统筹全局就行了。”
黄玉泽说:“行,都听你的。”
白寂都没想到仇天放能直接给黄玉泽打电话,这得多脑残才能干出这种事来。黄导又不是什么小鱼虾米,难道还会怕了你仇天放的名头吗?
白寂扶额,颇是无语,仇天放来这么一手说不定是在逼他主动打个电话过去,否则要整高卓的办法多的是,实在没必要跟黄玉泽过不去。
年乐初过来找白寂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好奇,眨巴眨巴地盯着白寂。
白寂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年乐初说:“哥,黄导说的仇导是不是仇天放导演啊?“
白寂说:“嗯。”
年乐初惊叹地说:“哇!仇导的电影超棒的,特别是你们合作拍的那一部,我看了好多好多遍哦!”
白寂不咸不淡地问:“你喜欢他?”
年乐初说:“我不喜欢他,讨厌他。”
白寂问:“为什么?你不是说他电影很棒吗?”
年乐初说:“哥你讨厌他我就讨厌他!我的步伐永远跟着哥!”
白寂:“……”
白寂又想笑了,他本不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可在年乐初面前,他总是想笑。
白寂揉了揉年乐初的头发,说:“对,我讨厌他,所以你也要讨厌他。”
年乐初重重点头,像是许下了一个承诺似的郑重。
白寂说:“你不好奇我跟仇天放为什么会闹翻吗?”
年乐初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好奇是好奇啦,但是每次有人采访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都不愿意说,我就不好奇了,哥不想说的事就不用说。”
白寂只觉手下的头发愈发柔软了,便坏心眼地一通乱揉,把年乐初花一个多小时做出来的发型给揉成了鸡窝。
年乐初不再提仇天放这个话题,而是缠着白寂要奖励,说他顺利拍完了三条,白寂得犒赏他才行。
白寂说:“你倒是会占便宜,你自己的戏拍好是应该的,我凭什么奖励你?”
年乐初黏糊糊地说:“因为你是我哥啊。”
白寂:“……”
白寂认栽,答应会犒劳年乐初,年乐初快乐成了一只小鸟儿。
白寂问年乐初要什么礼物,年乐初表示他什么都不要,他想给白寂唱歌,让白寂当他的观众。
白寂说:“你给我唱歌不是你犒劳我吗?”他听过白寂在朋友圈发的歌,也听过白寂给他发来的语音清唱,很好听。
年乐初小脸一红,羞答答地说:“我从小到大的一个小愿望就是让偶像你听听我唱歌啦。”
“从小到大”这个词儿简直是在白寂的雷区蹦迪,他把年乐初的脸往两边扯,扯得年乐初眼泪汪汪。
小屁孩真是不会说话,每次都当他面说什么从小到大,他到底有多老啊!
白寂在心底把年乐初骂了一通,面上保持着前辈的亲切微笑,一边扯年乐初的脸一边说:“好啊,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回公寓后年乐初就抱着吉他来了白寂的房间,还像模像样地换了身骚包的衣服,搞得跟演唱会似的。
不过这演唱会的场地是白寂屋子的客厅,观众是白寂一个人。
年乐初把茶几移开,站到客厅中央,对着白寂的方向鞠躬,说:“歌迷们大家好~今天大家想听什么歌我就唱什么歌!”
白寂左看看右看看,翘着二郎腿,说:“你说的歌迷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
年乐初清了清嗓子,说:“那么我唯一的歌迷先生,请问你想听什么歌呢?”
白寂说:“唱一首你自己原创的吧。”
年乐初捂脸,说:“我害羞。”
白寂:“……”你害个屁的羞。
年乐初嘴上说着害羞,手指却已放在琴弦上,弹下了一个音符。
他害羞是假,紧张却是真,喉咙发紧,发声时都带着微微的颤。
年乐初对上白寂的目光,白寂带着一点点笑,眼神里有鼓励的意味。
年乐初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拨动琴弦,唱了一首他自己原创的曲子。
这首曲子是首情歌,有着少年不识愁滋味儿的浪漫,像是夏日里的冰淇淋,冬日里的热奶茶,光是听着,就熨帖到人的心底,品尝到了恋爱的甜蜜。
白寂听着年乐初唱的歌,思绪不由得飘远,他想起了他才跟仇天放确认恋爱关系的日子。
那时他们都才二十出头,一恋爱了就恨不得全身心投入,无时无刻都与对方在一起,他们过得荒唐而放-荡,把每一天都当作是末日的狂欢。后来想想真是年轻人不懂节制,但那样的激情日后却也再难找回。
白寂捏了捏鼻梁,把仇天放从脑子里赶出去,一个已分手的前男友,不该出现在他听情歌的时候。
年乐初唱完,微微喘气,期待地看向白寂,一双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等待主人嘉奖的小狗狗似的。
白寂笑着给出评价,说:“挺好听的。”
年乐初这才放下心来,他放下吉他,在白寂的面前蹲下,把下巴放在白寂的膝盖上,说:“哥,你刚才是不是想起谁了呀?”
白寂说:“小小年纪不要问那么多大人的事。”
年乐初吐了吐舌头,说:“我也是个大人了,我……我都有男人了呢!”
白寂弹了下年乐初的额头,说:“你男人搭理你吗?”
年乐初苦了一张小脸,说:“男神……偶尔……还是会理我一下的,哎,真想把我的歌唱给男神听。”
白寂斜眼瞅年乐初,说:“你不是说你的愿望是给我这个偶像唱歌吗?怎么?又变成给你男神唱歌了?”
年乐初说:“偶像是偶像,男神是男神嘛,不一样的啦~嘿嘿嘿~”
白寂又弹了下年乐初,年乐初把脸埋白寂的腿上了,不让弹了。
两个人挨得太近,举止过于亲密,白寂自认不是什么定力很强的人,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起反应,那就丢人了。
白寂猛地站起身,年乐初没反应过来,滚到地上去了,磕到了后脑勺。
年乐初眼圈一下就红了,委委屈屈地说:“哥,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啦?”
白寂微微侧过身,说:“你唱完了就回你自己房间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年乐初说:“咦,我才给你唱了一首这么甜的歌你就赶我走,哥你好无情哦。”
白寂说:“我还很冷酷呢。”
年乐初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把眼泪给逼回去,说:“我还没给你擦药呢。”
白寂:“……”竟然还惦记给我擦药的事呢!
白寂打开窗子吹了会儿风,平复了下被年乐初勾起来的燥热,这才坐好让人给他擦药。
年乐初在擦药时还对着白寂的脸吹气,跟哄小孩儿似的,白寂被吹得痒痒的,推了年乐初一把,年乐初就东倒西歪地往白寂怀里撞,可他看着小小只,其实是个大高个儿,他这一撞差点儿没把白寂给撞飞。
好不容易擦完药了白寂就让年乐初赶紧滚蛋,年乐初滚来滚去的不想走,说想和白寂一起吃外卖,一个人吃晚饭什么的好寂寞哦。
白寂吐槽说:“你是什么小女生吗?”
年乐初说:“我是男孩子啦……但……但的确有人跟我以姐妹相称。”
白寂:“……”
年乐初在来白寂房间前就点好了外卖,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该送到了。
正好年乐初手机响了,是外卖人员打过来的,说是已经到了,让他们剧组的同事送上去了。
剧组需要做保密工作,肯定不会让外卖员上楼,一般都是谁点的外卖到了有人路过的话会帮忙带上去。
年乐初跟外卖员说完谢谢后门铃就响了,多半是帮忙送外卖的同事。
年乐初作为白寂的临时助理,开门这种事当然是他的活儿,他蹦跳到门边,把门给打开,还没看清外面的人是谁他就先道了谢。直到门完全开了,年乐初的谢字尾音落下,卡在了喉咙里。
门外的人的确是帮忙送外卖的不错,却不是他们的同事,而是大导仇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