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徐徐清欢》沐欢

9、徐徐

　　09.

　　两人走到江边时，雪樱都还在回忆刚才的事——男人不自然地别开眼，对她的撒娇束手无策。
　　并且她很肯定：手冢国光害羞了。
　　耳根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什么面瘫无感情的性冷淡嘛......
　　到底还是这个年纪的男孩，依旧会有青春期的情愫萌动。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结城拓提前到江边占位置，身边还跟着个男孩。

　　那男孩看见雪樱时，当场呆若木鸡：“雪...雪姐？！”

　　“嗯哼？”
　　好久没听见别人这么叫她了，差点就忘记自己也算是个校霸级别的存在。

　　雪樱偏过头去，打量了他几眼。但很遗憾没怎么认出来......

　　“你是青学的？”
　　“对...对的。”

　　那男孩忙不迭送地点头，对她的态度既恭敬又有些畏惧。

　　手冢国光站在一旁，无声地打量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我表弟。”结城拓简单介绍了一下。
　　同时也在心底后悔。
　　他要是早知道表弟这么怕雪樱，直接让她给个下马威不就乖了？
　　这段时间可把他给气的啊......还专门翘了和小姐姐的约会带他来看烟火。

　　雪樱淡淡点了个头之后，就没再多和那表弟说话，她的注意力全被沙滩上那些手持小烟花给吸引住了。

　　应该是正逢节日，对这类的管制也放宽了点，沙滩上有小贩在摆摊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前辈你带钱了吗？”原以为是去读书的，她就没带钱包出来。

　　手冢国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边的孩子们正挥舞着烟花棒在打闹着。

　　又低头看了一眼她乞求的目光，顿时有点头疼，担心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便拐着弯拒绝道：“是孩子玩的。”

　　“我也是小孩子！”雪樱很不服气：“我生日是3月25的，但现在还没到呢。”

　　她凑近手冢国光，仰着小脸咧嘴“嘿嘿”笑着：“所以我现在也是未成年小朋友哦～”

　　手冢国光：“......”

　　“哎呀，学长带你去！”
　　结城拓一把搭上手冢的肩膀：“你前辈他不懂这种童真的快乐......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侧的人就有所动作了。

　　修长的手指干净利落地弹开结城拓耷拉下来的手，抬步朝小贩处走去。

　　“学长的激将法真厉害啊！”雪樱向他竖起大拇指。

　　结城拓：“不是......我只是说实话。”

　　谁知道这个男人还真会对这个孩子的玩意感兴趣？
　　突然觉得和他同窗这么多年，自己实在太失败了！

　　拿到烟花棒之后，大家就兴奋地跑去借火点燃了。除了手冢国光，一个人神色淡然地站在原地。

　　他对这些并不算感兴趣，去买也不过是因为担心结城拓收不住手扛一堆回来。

　　烟火大会还没正式开始，沙滩上的孩子们都在挥舞着小烟花棒消磨时间等待着。

　　雪樱玩得正高兴，却被手机振动打断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老师发来的消息。他提前到达东京了，问她来不来教室见个面。

　　【晚点就去！】
　　她想也没想就回复了。

　　“呜呜——”

　　本来正要找手冢国光说一下结束后自己先离开的事情，身后却忽然传来的孩子哭泣声。

　　她闻声转过头去时，便看到手冢国光蹲在一个孩子旁边，倾着头在和他私语些什么。

　　微眯起眼，眉目尽舒。
　　甚至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

　　笑…笑了？
　　雪樱惊讶地手中的烟花棒都要掉了，她还是第一次撞见他毫无防备的笑。

　　在烟火与月光的辉映之下，男人的轮廓柔和。狭长的丹凤眼促起，眸中点点荧光波动。

　　那孩子被他哄得止住了哭声，接过手冢递来的烟花棒又欢喜地跑开了。

　　人们对新鲜事物总是好奇的。
　　比如听见牙牙学语的孩子，第一次叫出“爸爸妈妈”；
　　比如撞见印象中总是板着表情的人，忽而勾起嘴角浅笑。

　　烟火在冷风中逐渐熄灭，而它的主人却丝毫未察觉。

　　因为此时她的眼中，看见了比这漫天白光更绚烂的存在。

　　直至男人起身抬头，视线与她相撞，雪樱才慌慌张张地撇开脸。

　　手中的烟花棒已完全熄灭，只剩下黑乎乎的一根木头。

　　“咳，不小心踩到他的烟花了。”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少见地在别人问起之前先解释。

　　掩藏好情绪，重新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她调侃道：“你怎么总是踩到别人的东西啊？”

　　他一愣。
　　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音乐书。

　　“那个…”雪樱低头瞥了眼他空空的两手，“要一起来放烟花吗？”

　　说罢，她又慌乱地从一把烟花棒里抽了几根塞进他手里。
　　嘴上磕巴道：“千年等一回的烟火大会，不放几根怎么行？”

　　手冢国光：“我……”

　　“虽然强迫别人不太好，但是玩烟火可以带来快乐哦。”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想要前辈也一起感受快乐！”

　　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手冢国光眸光忽而闪动了一下，低头看向手里的烟花棒。

　　见他松了眉头，雪樱忽而轻笑了一下，眨了眨眼：“嘛……走嘛？”

　　“……”
　　手冢挑动了一下眉毛，别开她炙热的视线：“走，走吧。”

　　“走！”雪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在点燃了自己的烟火棒之后，她又将它轻轻往手冢的那根上一点。

　　烟火棒的前端冒出了星点光，随着火蔓延到后面，大簇大簇的白色火花迸出。

　　“你看，挥舞着就可以在空中写字啦！”

　　他闻声撇过头去，便看见女孩挥动着烟花棒在空中快速地写下了一串英文——Tezuka。

　　“喏，你的名字。”

　　她回过头来，朝他手中的烟花努努嘴：“趁它还没熄灭，你也来试试？”

　　低下头，男人动了动手指，小幅度地在原地快速挥动了几下。

　　“S…S什么U？”

　　雪樱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皱着眉头试探问：“不会吧，出来玩还想着study呢？”

　　“study？”手冢愣愣地反问道。

　　女孩也学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用白色烟火书写着，只不过幅度比他的更大。

　　直到最后一笔潇洒落下，天际炸开了一团团盛大的烟花。

　　浪漫的烟火大会开始了。

　　姹紫嫣红的烟花如雨点般密集地在空中绽放，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斑斓的色彩，从每个仰视着它的人眼中滚过，将他们的瞳色染得璀璨。

　　沙滩上，情侣们相互依偎着；孩童被大人抱在怀里或是骑在他们的肩膀上……

　　每个人都在仰望着这一场盛大的华丽烟火。

　　他看见女孩双手合十在胸前，垂头许愿，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第一，永远保持青春美貌！”
　　“第二，睡觉能睡到天昏地暗！”
　　“第三，打游戏碰到的都是神队友！”
　　“第四……”

　　她下意识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隔壁的男人，弱弱道：“不会再被请家教了。”

　　手冢国光扬了扬眉，没说什么。女孩的这些愿望，除了第一条倒都挺实际的。
　　思维模式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单纯。希望吃好喝好，就万事都好了。

　　烟火的美，大概也在于它的昙花一现。等到耳边的爆炸声消失后，她才松开手。

　　“前辈。”

　　“？”

　　“你觉得这世界上是实现了梦想的人比较多，还是梦想被扼杀的人多？”

　　手冢国光不解地撇头看她。

　　女孩的目光始终盯着远处即将消失的烟火。

　　那白色的光在她的眼中逐渐消失，最终归于一片平静的深紫色。

　　她说：“应该是没能实现梦想的人比较多吧。”

　　“要不然，为什么大家明知许愿很迷信，却还是想要去许愿呢？”

　　收起惆怅的语气，雪樱忽而偏过头来与他对视。
　　冲他微笑着问：“前辈，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手冢国光顿了顿：“我……”

　　“成为职业运动员，还拿了两个大满贯，前辈的梦想应该算是实现了吧？”

　　她虽然仍旧开朗的笑着，但语气里满是失落与羡慕。

　　“还没有。”他沉声道，接着又呢喃了一句“也许”。

　　雪樱惊讶地挑了下眉。

　　他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既坚定又执着，感觉这样模棱两可的词用在他身上不大合适。

　　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她往前跨了几步，回过身来正对着他。

　　“前辈你是第一次玩烟花棒吗？”

　　“小时候有玩过。”

　　“诶？这样……”女孩摸了摸鼻尖，“不过你一定没有试过这样玩！”

　　“？”

　　雪樱神神秘秘地朝他眨了眨眼，转身叫来了之前一起玩的小朋友们。

　　只见他们把那些细小的烟花棒全部架在了一起，前端抵着前端，一齐燃放。

　　半空中瞬间燃起了白茫茫的星光。

　　纤细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腕间，属于女孩掌心的温暖传递至他的血管里，流淌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她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那支烟花棒也往那一簇白光里点燃。

　　“前辈你看！”
　　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她回过头来冲他明媚一笑。

　　女孩的声音虽被风声吹散了，却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她说：“像这样。把星星点点的、看似微不足道的光亮加在一起，好像就能够抵达另一种美好。”

　　这样看似太过于浪漫和不切实际的话，或许常被人称为矫情。
　　但此刻，手冢国光却很认同。

　　他清晰地望见了她满眼的闪烁星辰，盈了一弯的春水。
　　她像孩童一般挥舞着手里的烟花棒，在夜空中涂涂画画。

　　那明媚夺目的纯真笑容，是比昙花一现的烟火更要美好的存在。

　　无形之中，有着巨大的魔力，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甚至连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也溢满了笑容。

　　*

　　在回家路上，雪樱连忙发消息和老师道歉说自己晚上过不去了。

　　叶大师：【丫头，才多久没见感情就淡了是吗？】

　　雪樱：【当然没有！只是我今晚要学习嘛......】

　　叶大师：【？？？】
　　信你个鬼。

　　她本来是有打算过去的，但在感觉旁边的人也很高兴的时候......
　　突然就忘了这事。

　　比起见老师，那时候占据她思维中大部分想法的是“想要让他也感受快乐”！

　　“结城。”
　　“啊...？”

　　听见手冢国光叫她，雪樱条件反射地收手机：“我刚才就发个消息！走路绝对再也不玩......”

　　“算我的。”手冢国光低声道。

　　雪樱没明白，愣愣地“啊？”了一声。

　　他暗叹了一口气。
　　又重复一遍：“今晚撒谎的事若追究起来，算我的。”

　　雪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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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