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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胥衿诺,“三天了,路星还没醒。”
      路焕,“嗯……快了吧。”

      路星醒的时候,胥衿诺拿着药碗猛地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放下碗时就看见床上的路星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激动之下把嘴里的药全给咽下去了。

      “殿下?”

      “路星,你醒了……”胥衿诺呆呆地立在原地,几乎快要喜极而泣,下一刻就着急忙慌地转身跑出屋子。

      路星疑惑地看向门外,有些失落,难道不应该先过来抱着我高兴地大哭一场吗,怎么跑了?

      房间里是陈旧的家具和灰扑扑的床帘,另外这是在哪儿啊?

      过了一会儿,胥衿又出现在门口身后紧跟着路焕。

      “焕哥!”路星高兴地准备起身,却扯动伤口,脑袋重新跌回枕头里,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路焕坐到床前,道,“别乱动!感觉怎么样?”

      路星老实躺着,虚弱道,“痛……”

      路焕检查了一番路星的状况。

      路星气若游丝问道,“下半辈子要在床上过不?”

      路焕浅浅地叹了一口气,道,“路家一大家子还等着你养呢,我能让你躺床上过后半辈子?你安心养伤就好,之后还要慢慢观察。”

      路星往下看了看自己被裹的像粽子的一身,脸上扯开一抹笑,“给我裹的像模像样的,赤脚大夫这两年医术大有长进啊,我的手……”

      路焕与身后的胥衿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路星心中了然,回想起当时滚落下山坡时的场景,心想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酸难过。

      胥衿诺站在一旁,眼神深邃,只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路星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眼睛与她目光相接,声音微弱,目光温柔,“这次让殿下担心坏了吧?”

      胥衿诺略带局促的地避开了,拿起桌上的药碗道,“刚刚不小心把你的药喝下去了,我重新重新去煎一碗。”

      说完,她脚步匆匆出了房间。

      路焕道,“收到你信的时候我还在夜郎国呢,信里说的给我找的试药的丫头就是她?”

      路星,“你给她吃什么药了,怎么有些奇怪?”

      路焕,“是她自己喝的,那是你的药。”

      路星,“为什么喝我的药?”

      路焕,“用嘴过给你啊,这里又没有工具,你人事不知,咽东西都咽不下去了,我看她挺乐在其中的,不愧是皇帝的妃子。做事细致利落,也很有胆识。”

      路星想起,当初还没弄清楚殿下身份就先给路焕写了信,是以让他还以为殿下是皇帝的后妃,若是真是殿下用嘴过药给她,那她岂不是算亵渎了殿下?

      路星自嘲地想九泉之下老母亲的棺材板已经快压不住了。不过殿下的唇应该很软吧,是不是如诗中所写一般瓠犀颗颗缀榴芳?

      “傻笑什么呢?”路焕把手放到痴痴笑的路星眼前。

      路星回过神,道,“她是公主、嘉宁公主,丽妃娘娘的孩子。”

      “就是那个公主?”路焕想起有趣的事,立马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小时候没少因为她而遭罪吧?我记得那年第一次去沂南的时候,你就因为不练功跑出去玩被贺夫人罚,那时候你才六岁吧?你跟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还能遇上,还因为她连命都差点丢了!”

      路星翻了个白眼,“哥,是殿下救了我,也是我主动招惹上她的,现在想来母亲对我严厉没有错,宫中险恶对我严加训练,既是为了保护殿下也是为了我能自保。若不是我娘的严厉管教,学了那么多本事,后来的我可不一定能得到义父的青眼,接替你成为路家的少东家……”

      许是精神太差,路星话没说完,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胥衿诺进来时,路焕刚给路星施完针,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路星……”

      路焕,“她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经过路焕的调养,路星的气色和精神明显的好了许多,胥衿诺怕她躺着无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把洞箫,没事时就给她吹曲子解闷。

      胥衿诺没多过问路星对她隐瞒自己是贺悦的事,但在对路星的态度显而易见地有了很大的改变,不知道是因为她是贺悦还是因为她舍命护她心有感激的原因。

      不管是这两种的哪一个都让路星莫名失望,说不上来自己在期待什么。

      窗外烈日炎炎,屋里两个伤病残将,胥衿诺的手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也还带着伤痕,身着质朴褐衣荆钗,看着有些落魄。

      “殿下好不容易逃离了京都,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胥衿诺放下手中的萧,微笑着看着路星,神情里带着让人后背发寒的温柔,“因为我也渴望权力啊,荣华富贵谁不喜欢?小悦姐姐等我得到父皇的青睐,我做你的靠山好不好?”

      路星愣了一下,转而笑着应道,“好啊!”

      躺在床上的半个月终于可以勉强下地了,路星每日看胥衿诺做饭、熬药、扫地,从缝补衣服到上山采药,适应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握小锄头的姿势比村头翠花还标准。每天早起晚睡,手心都磨出了一层老茧。

      “我好好的优雅公主殿下,才跟你几天怎么成个村姑了?焕哥,你不觉得你欠我个解释?明明采药是你的事。”她找路焕兴师问罪。

      路焕打开土陶罐,看着陶罐内壁爬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这我如何解释?是她自己主动包揽里外的活,换我来照顾你的。”

      路星不解,“为何?是嫌照顾我太麻烦?”

      “是觉得麻烦吗?我怎么觉得是害羞了。”路焕拿出一包药粉倒入坛子,快速盖上盖子隔着帕子用力按着,紧接着坛子里面就有了动静,呲啦啦地声响,像水沸腾又像是什么东西被放在油锅里炸。

      路星艰难地从床边移到他身旁,嗅到一股香醇的酒味,是从那坛子里散发出来的。

      “好香啊,你刚才倒了什么东西进去?”

      路焕神秘兮兮地挑眉,几乎把不怀好意几个字刻脑门上了,“好东西,我特意给牛角上的好汉爷准备的。”待到坛子没了动静,他将盖子密封好,招呼了一声在厨房切药的胥衿诺。

      胥衿诺进屋,见路星颤巍巍站着随时要摔倒的样子,立马皱了眉头,上前扶住她道,“我扶你去床上。”

      “多谢殿下,我自己来……”路星对路焕的话还耿耿于怀,不想麻烦胥衿诺照顾她。

      便在胥衿诺要接触到她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这一步迈的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一偏,眼看着就要摔倒。幸好胥衿诺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将抱到怀里。

      听见胥衿诺叹了一口气,耳边传来她有些无可奈何的声音,“路星,别逞强行吗?”

      路星一直觉得不管是在三鼠还是胥衿诺的面前,自己可靠大姐姐的地位是非常稳固的,但此她却窘迫地觉得自己柔弱可怜,辛苦营造的姐姐形象碎了一地,她自尊地支撑起身体,对着面前的人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看着胥衿诺的眼神一亮,道“殿下最近是不是长高了些?”

      胥衿诺疑惑,“嗯?”

      有的人啊你跟她说东她扯西,最后只落得两个人的莫名其妙。

      路焕让胥衿诺把坛子送到镇上的酒肆,交给掌柜的,说他拿到之后知道怎么做,路星说路上太危险让路换自己去,结果被她一口拒绝了,态度非常坚决。

      临出门前路焕给了她一些毒药,万一路上遇到山贼可以防身。

      胥衿诺把坛子装进背篓出了门,路星倚在望着她消失的背景,目光深邃。她知道沂南之行给了胥衿诺不小的打击,一路保护符泽死了连她也差点丧命。

      “这下知道外面的残酷了吧,陪着我这么狼狈,是想弥补我因救她而受伤的愧疚吗?是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力吧?”

      “你在那儿瞎叨咕什么呢?”路焕道。

      路星,“我说我伤心啊,辛辛苦苦半条命救下来的人,宁愿盯着大太阳送个破坛子也不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对了,你刚才说她为什么躲着我来着?”

      路焕坐了下来,支着下巴道,“我是个大夫,所有病人的身体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我只在乎病情如何伤势如何,但她不是,每次给你上完药都面红耳赤的,跟个煮熟的螃蟹似的,应该没少乱撇,你昏迷的时候都还好好的,醒了之后她就不太想碰你了,大概是看腻了?”

      经这么一说,路星想起了之前胥衿诺给她换药的事,她看着胥衿诺每次都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便没忍住逗她,一个劲的问她,自己的腰细不细,胸大不大,新长出来的皮肤嫩不嫩之类厚颜无耻之极的问题。

      胥衿诺向来脸皮薄,哪里受得了这么轻薄挑逗?

      路星懊恼地道,“不怪她,确实是我嘴欠。”

      路焕好奇,“从第一次遇见你们两个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后来听你说了你们在中都的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天空中,一只灰色的信鸽突然落到了院子里。从脚上绑的信笺的颜色来看,应该是中都来的消息。

      路焕帮路星取下信笺,打开信笺看了一眼,递到路星面前,“皇帝命陈除主理户部尚书贪污一案。”

      “陈除?”路星笑了,有胥衿诺在她手里,就算陈除在周武臻的案子里查到什么对她不利的线索,他也会顾忌到胥衿诺而把她从案子中摘得干干净净,老天爷在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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