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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冷漠无情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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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不知道。
豆豆坐在地板上,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地板,神情若有所思。
叶闻舟推门走进来。豆豆懒洋洋地抬起头,“其实你可以敲个门。”
豆豆现在的状态虽然算是叶闻舟的阶下囚,但她却一点囚犯的自觉也没有,反客为主的甚是自然。
对此,叶闻舟乐见其成。
因为他期待得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冷漠,大胆,甚至有些无情的女人。
弱者向来都是向往强者的。
当这种向往的情感太过炙热,就会演变成爱慕和占有欲。似乎将强者占有了,弱者就能变得同样强大。
叶闻舟在豆豆身边坐下,将头倚在豆豆的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豆豆的膝盖瘦极了,躺着肯定不舒服,豆豆心道叶闻舟真是自己找罪受,但她又懒得讲出来,就随他去了。
“这次的狩猎要结束了。”
“嗯。”豆豆淡淡应道,“那要怎么处理我这只表现良好的‘猎物’?不可能永远把我关在这里吧。”
“我会带你一起走,离开这里。”叶闻舟蹭了蹭豆豆膝盖上的皮肤,低沉的声线里满是疲惫。
豆豆的眸子微微一动,“你很累吗?”
“狩猎结束,很多事情要收尾,有些麻烦。”叶闻舟揉了揉眉心。
豆豆“嗯”了一声。静默片刻,她又继续问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叶闻舟睁开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豆豆定定地看着叶闻舟无波无澜的双眼,好一会儿才错开脸,似乎有些失望,“果然。”
对于这个结果,豆豆并不觉得意外。那个男人极度谨慎,应该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是看起来跟他交情不菲的叶闻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男人为什么没有杀了她,还同意将那个孩子送到自己父母身边?豆豆思索着,手指倏然一滞。
难道他……
“我只知道他是master,是他发掘了我的才能。如果不是master,我也不会重新遇到你。”
叶闻舟在提起这个男人时,语气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崇拜。
豆豆没有回答,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不管这么说,H市的一切即将结束,我们会去新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叶闻舟很兴奋,两眼中仿佛闪烁着星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真的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有些事可以挽回,但杀人是永远也挽回不了的。如果杀人犯还能过上新生活,这个世界还有道理可讲吗?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啊。
豆豆伸手摸了摸叶闻舟的头发,在叶闻舟无比的狂喜和期待下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来,“跟我讲讲这次的狩猎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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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多重人格,是一种什么体验?崔瑾说不清楚。
他的感觉很复杂,同时还有些淡淡的忧虑。不过跟豆豆的安危比起来,这些反而都是小事了。
“算了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能回来。”
豆豆的母亲擦了擦眼泪,转头去看郑辛觉。
郑辛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画了十几张纸,每一张上面画的东西都差不多,黑乎乎的,曲曲弯弯的,想是一张地图,又像是一个迷宫。
崔瑾将掉在郑辛觉掉在地上的纸捡起来。
他随意看了一眼,刚想递过去,突然被这些弯弯曲曲的线吸引了。
郑辛觉看也不看周围,自顾自地画着。豆豆的母亲摸了摸郑辛觉的头,“好孩子,歇一会儿吧。”
“两小时。”郑辛觉突然僵硬地吐出这两个字。
崔瑾被郑辛觉画的图吸引住了目光,冷不防听到他说出“两小时”这几个字,不知怎地内心一动,“阿姨,自闭症的孩子能够记住路线吗?”
“有些能,有些不能。有些高功能自闭症的孩子智商甚至远高于普通孩子,可聪明了。我家豆豆,两岁半的时候就认路了。我还记得有一天我带着豆豆去买东西,出门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雾,都看不清哪里是哪里了,最后竟然是豆豆牵着我找到了回家的路。还有,豆豆的记忆里也挺好的……”
认路……极强的机械记忆能力……崔瑾的眸子倏然瞪大!
他迅速拿出手机,将郑辛觉的画拍下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向门外走去,“张琪你帮我查一下,有没有哪段路线跟我发给你的这幅图很像,开车的话时间应该在两小时左右,你赶紧查一下,我马上回去找你。”
不顾电话那头的抱怨,崔瑾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走回病房,“阿姨,这个孩子就麻烦您暂时照顾了。我有点急事先回警局一趟!”
豆豆的母亲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紧连连答应,“快去吧!正事要紧,这孩子我会照顾的。”
崔瑾点头,然后又看了郑辛觉一眼后才匆匆离去。
在去开车的路上,崔瑾不由自主地想道:这个孩子会不会是豆豆送到这里来的?毕竟豆豆曾经也是一名自闭症患者,对自闭症或许有所了解……
但这个假设实在有太多漏洞,崔瑾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便暂时搁置一旁,不去想了。
医院里。
豆豆的母亲一想起女儿,不受控制地又哭了一场。
豆豆的父亲劝说了一会儿,然后就出去打水去了。豆豆的母亲想起崔瑾临行前的交代,便擦干眼泪,走到郑辛觉面前。
郑辛觉仍旧在画画。这一次,他画的东西就很可怕了。
画面上有一个粗糙的小人,倒在地上,脸上压着一个黑乎乎的圆形的东西。
小人的脑袋下面铺开一片大大的红色,面积达到似乎用光了整根红色蜡笔。
郑辛觉画画时非常用力,很快便将蜡笔用光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沾着的蜡笔污渍,抬起眼望着豆豆的母亲。
他什么也没说,但豆豆的母亲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让打水回来的丈夫在医院看护,自己迅速跑到外面又买了好几盒蜡笔回来。
郑辛觉打开蜡笔盒,拿出红色的那根,继续在已经铺的很大的那块红色上继续涂抹着。
“孩子,你在画什么?”豆豆的母亲和蔼地问道。
她低下头仔细看着,突然觉得心跳加快,赶紧叫了丈夫过来,“明书,你来看看这孩子画的东西,是不是……杀人?”
……
崔瑾匆匆忙忙来到警局,还没坐稳,手机上便收到了豆豆的母亲传来的一张画。
画上有一个小人被铁锤砸倒在地,满纸都是骇人的红色。
崔瑾仅仅看了几秒种,立即认出这场景在哪里见过。
他将之前眼疾手快从黑网站上截图下来的一些虐杀照片找出来,对比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张跟画上相应的场景——
有一个孩子被人用锤子活活砸死,满屏的鲜血和脑浆。
崔瑾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