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那半年》夜空乌云

5、第5章

　　两天后，苏寒竹出院了，李兰天天汤水大鱼大肉侍候着，他的身体也渐渐长肉了。

　　苏寒竹非常自律，每天晨跑，一星期两晚拳馆练拳，顾阳每天给他打电话，每天问同样的问题，刚开始苏寒竹还没察觉，直到第三天，顾阳还是问同样的问题，苏寒竹喜欢逗他，于是不抬扛，回答的跟前两天一模一样。

　　顾阳：“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苏寒竹：“嗯，好点了！”

　　顾阳：“那就好了。”
　　沉默一会后，苏寒竹问：“顾阳，你还有事吗？”

　　顾阳：“没了。”
　　苏寒竹：“那就挂了吧。”

　　顾阳：“再见。”
　　苏寒竹：“再见。”

　　枯燥乏味的对话，单调无聊的问候，苏寒竹每回挂掉电话都忍不住大笑，他有点好奇，不会聊天的顾阳是怎样和女生谈恋爱的。

　　星期六晚，顾阳来到苏寒竹家，还带上不少礼品，苏寒竹的家在近郊，距离市区一个多小时，90平的三室一厅，干净简洁，看得出李兰很爱卫生，经常打扫。

　　李兰接过礼品，有点生气地说：“小顾，你太客气了，以后来我家不要再花钱了，你能来就行了。”

　　顾阳好脾气地说：“兰姨，这都是给小竹补身体的，这是小叶的礼物。”

　　“好，好，就知道你对小竹最好了。”李兰笑得开得花一样。

　　“谢谢顾哥哥。”小寒叶生怕被妈妈没收礼物，拿着礼物蹦着回房了。

　　苏寒竹靠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客套：“顾老板，你把我当女人吗？还要补身子。”

　　李兰：“怎么说话呢你？”

　　迎上李兰凶恶的目光，苏寒竹乖乖道歉：“妈，我错了，我去厨房帮忙。”

　　“兰姨，让我来做饭吧，您今天歇一下。” 顾阳把东西放下，挽起袖子跟苏寒竹走向厨房。

　　李兰：“那怎么行呀，你是客人呢，哎哟，小顾，还是让我来吧。”

　　最后李兰拗不过，还是让他俩去厨房帮忙了。

　　厨房剩下了苏寒竹和顾阳，苏寒竹在洗菜，顾阳在炒菜。

　　苏寒竹：“顾阳，技术不错呀，你这种大老板不应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吗？”

　　“我一个人住，平时都喜欢自己做饭。”顾阳继续翻炒，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苏寒竹：“你之前来过我家吗？。”

　　顾阳：“嗯，来过好几次，有时送兰姨他们回家，有时候过来看看小叶。”

　　在他昏迷的半年里，顾阳把他的家人照顾得很好，苏寒竹能说的只能是谢谢，偏偏又不能说。

　　看着苏寒竹欲言又止的表情，顾阳说道：“收到了。”

　　苏寒竹朝顾阳笑了笑，轻声说：“顾阳，认识你真好！”

　　顾阳拿着铲子的手顿了顿，回道：“我也是！”

　　顾阳做饭，苏寒竹打下手，超乎的合拍。

　　李兰站在厨房门口笑着说：“小顾，兰姨给你倒杯茶，进门到现在也没给你倒茶，怪不好意思的。”

　　顾阳转身礼貌地说：“兰姨，不用客气，我真的不渴。”

　　李兰只好继续看电视去。

　　顾阳对李兰非常尊重，对小寒叶也细心照顾周到，苏寒竹认为顾阳出生在大家族，应该是自小养成的教养。

　　苏寒竹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又忍不住逗顾阳：“顾老板，外人不知的，还以为你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呢！我啊..........就像领养的。”

　　顾阳万分认真地回答：“这个我不清楚，你应该问兰姨。”

　　“噢，对，应该问问我妈。”苏寒竹转身朝客厅大喊：“妈..............”

　　顾阳手上铲子突然掉到锅里。

　　“妈.............给我倒杯水，好渴!”苏寒竹继续大喊，喊完就对着顾阳贱贱的笑起来。

　　顾阳拿起铲子继续炒菜：“你总喜欢捉弄我。”

　　苏寒竹问：“是吗，我怎么捉弄你？”

　　顾阳背靠在墙上，看着达伦紧贴着苏寒竹的后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指着墙上临时画上去的红心。

　　明明是一个认真在教，一个认真在学，可顾阳怎么看都觉得这画面很刺眼。

　　“砰”————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震耳的枪响，顾阳身体比大脑更快地作出反应，转身飞速往房子里面跑。

　　逃跑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距离他50米外的地方，苏寒竹右肩扛着枪，左手捧着肚子大笑，距离顾阳不到三米的墙壁上，一颗子弹稳稳钉在上面。

　　顾阳心想，这个人真记仇。

　　不过看着苏寒竹在阳光下捧腹大笑的样子.......他竟然生不起气来。

　　达伦说的逗留几天连他自己都说不准，今天是他们进入斯里国的第六天，这段时间里雇佣兵每天出去执行任务 ，达伦偶尔也会出去，不过大部分时间呆在哨站作指挥。

　　苏寒竹找达伦学习射击，因为斯里国的出口，并不在东区，而是在北区，行车也得十天，路上会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谁也不能保证，达伦认为他们学会使用武器，即使在中途不慎分开，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苏寒竹和达伦汗流夹背地回到大厅，苏寒竹甩了甩头发，乌黑的头发浸着汗水贴服地趴在他额头上，脸上呈现出运动过后白里透红的肤色，他不时和达伦低头说着话。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达伦对他们放低了戒备，还向他们透露了这次的任务。

　　“我们在找一种生物试剂，它在南区，斯里国分四个区，东区是斯里国入口，以毒品交易为主，掌管军阀：巴克部队；南区专攻新型药研制，掌管军阀：里迈部队；西区: 以人口贩卖，器官买卖为主，掌管军阀：黑牛部队；北区是斯里国出口，以军火交易为主，掌管军阀：波克军队。我们现在在东区，完成任务后直接往北走，离开这里。”

　　苏寒竹：“新型药在南区，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哨站设在南区？”

　　达伦叼着烟，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说：“人多不好办事，会引起军队注意，而且偷取新型药在南区一旦被发现，就地枪决，如果我在东区，南区的军队不能明目张胆过来围攻我，最多派几个人过来，在斯里国混久了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在西区和南区逗留，南区随时被抓去当试药的实验品，而进入西区的人多半沦为奴隶，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出入口设在东区和北区了吧？”

　　“试剂有什么用？”顾阳问。

　　达伦：“听说注射后能让人变得刀枪不入，子弹也不怕，但是副作用也很大，会丧失理智，神智不清，必须在60天后注射溶解剂，否则会自爆而亡。”

　　“副作用那么大，即使刀枪不入又怎么样？”苏寒竹说：“他们要这些新人类有什么用？打仗？”

　　顾阳：“使用没有理智和思想的野兽去打仗，连敌我分不清，简直是自掘坟墓。”

　　苏寒竹朝顾阳翻了个白眼，顾阳面无表情地错开了视线。

　　“新人类的最主要作用是赚钱。”达伦解释：“南区有一个格斗场，专门供富人下注，先验资才能进场，而参赛者则是注射了新型药的人，我曾经跟着一位老板进去亲眼目睹过，很残忍，必须把对手杀死才算赢，你能想象吗？他们没有思想，只有赢了才能活下去，在里面的新人类跟一只怪兽没有区别。”

　　“注射溶解剂之后，身体和神智会恢复吗？”顾阳不解地问。

　　“因人而异吧，听说有些人恢复了，身体比以前更强壮，有的人则留有不同的后遗症，问题是能注射溶解剂的人又有多少？他们不会花钱在一只怪兽身上，六十天后自爆，干手净脚不留痕迹，这是南区的秘密，里迈军阀对外宣称他们是靠矿山起家，所以注射试剂后60天内不能出国，所有出国的人必须做血液测试。”

　　苏寒竹：“你们任务进展如何？”

　　达伦手指夹着烟，吐了口烟雾说：“我们侦察了十多天，发现了试剂的下落，他们的基地戒备森严，我们还需要点时间，委屈你们再呆一段时间了。”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叫里奥的雇佣兵跑过来：“达伦，艾丽丝遇上麻烦了........”

　　艾丽丝和里奥一组，在南区完成侦察任务后返回哨站，快到家门口时竟然被一群恶棍盯上。

　　斯里国没有法律，不过每个区的军阀管理制度不同，东区的军阀要求在东区逗留的外来者不得擅闯罂粟种植地，否则格杀勿论，而斯里国四个区的小酒店、小商店都属于军阀的财产，外来者不得在酒店和商店抢掠，否则子弹侍候。

　　在东区，只要不动酒店、商店和罂粟，军阀是不管外来者干什么，东区到处是吸毒者，毒瘾发作时什么都干，更何况一个女人。

　　艾丽丝虽然是猎人雇佣兵的一级杀手，奈何对方人数太多，所以让里奥先回去搬救兵。

　　大伙都去执行任务了，今天哨站除了房子外两个看守的雇佣兵外，只有达伦一个，苏寒竹想也没想扛起枪往外走，达伦愣了一秒快步跟上，里奥坐上达伦的车，苏寒竹一个人坐上他的越野车上，车子刚发动，车门被拉开，顾阳扛着一支微冲坐上副驾。

　　大家都没说话，跟着达伦的车飞速驶离哨站，两车在破败的街道上演着速度与激情，五分钟后达伦的车停在一栋废弃的四层建筑物旁，苏寒竹打方向，把车停在达伦的车屁股后面。

　　达伦和里奥举着枪前面走，苏寒竹和顾阳对视一眼后马上分开，朝着建筑物一层的角落跑去。

　　建筑物的三四层被炸毁了大半，二层和一层也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由于日久失修，到处是杂草和蜘蛛网，猛烈的阳光透过窟窿照射进一层灰黑而肮脏的地面上，十几个男人围着艾丽丝，艾丽丝背靠着墙，仍然镇定地举着枪，身上的白色背心被汗水浸透了，衣服和脸上都蒙上灰尘和污渍，模样十分狼狈。

　　瞅见苏寒竹和顾阳躲起来后，达伦便大喊一声：“他妈的，谁敢动我的人。”说完朝天开了一枪，枪声惊动了建筑物内的男人，艾丽丝笑着对为首的男人说：“你们死期到了。”

　　为首的男人是一个扎着脏辫的黑人，他露出一口因吸毒而腐蚀得灰黑的蛀齿，他似乎对外面警告性的枪声毫不在意，向前迈进一步对艾丽丝说：“让他来啊，让他看着我上你。”

　　达伦和里奥大步踏进建筑物一层与十几个男人对峙。

　　枪支在军火生产区北区的价格相对便宜，但是在东区只有毒品比较便宜，枪支属于高消费品，一般混混是买不起的，十几个男人，只有一半有枪，其他的只拿着砍刀。

　　“伙计，放了我的人，大家散了吧。”达伦为表诚意从口袋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沫抛给脏辫男。

　　脏辫男接过袋子打开放在嘴边嗅了嗅，笑着说：“这么小，当打发乞丐吗？”

　　他的手下闻言哄笑起来，有些男人还猥琐地在艾丽丝面前脱下裤子。

　　这时一个卷毛男说：“货和女人，我们都要。”

　　“看来，我们谈不拢了。”达伦话音刚落，建筑物的黑暗角落里，一发子弹飞射而出，从卷毛男的后背穿过心脏，带着卷毛男的血沫打进另一个拿着砍刀的男人身上。

　　一颗子弹击毙了两个，他们的身躯还来不及倒下，另一个角落横飞出来的连发子弹击倒了好几个男人，半数混混倒在地上。

　　艾丽丝、达伦和里奥在顾阳的第一发子弹出膛时已经迅速找墙柱掩护，剩下的混混顿时阵脚大乱，脏辫男大叫道：“杀了他们，都杀了。”

　　枪声四起，艾丽丝的短手|枪一发一个准，一连击倒三个混混后，子弹用完了，她抬眼看见苏寒竹在半人高的铁皮门后单眼瞄准，右手扣下扳机，又一个混混倒下。

　　艾丽丝跑过去，苏寒竹突然朝她大喊：“趴下。”

　　艾丽丝反应极快，迅速趴在地上，一发子弹堪堪擦过艾丽丝的背部朝苏寒竹的方向迅猛地飞射过去，同一时间苏寒竹扣动扳机，子弹瞬间出膛。

　　“砰”——

　　脏辫男的子弹穿过铁皮门迸射进苏寒竹的左腹，苏寒竹的子弹正中脏辫男的腹部，中弹后脏辫男挣扎着想站起来，艾丽丝如箭一般的速度上前，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脏辫男应声倒地，艾丽丝捡起他的枪，对准他的心脏补了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