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那半年》夜空乌云

20、第20章

　　苏寒竹刚回到办公室，顾阳微信的头像在闪烁。

　　顾阳：【听说你中午去相亲了？】

　　小餐厅有“员工饭堂”之称，被其他同事撞见也不奇怪，可是能传到顾阳的耳朵那就奇怪了。
　　正在苏寒竹思索之时，顾阳又发来一条微信：【小刘去吃饭的时候看到了。】

　　小刘是顾阳的其中一位助理。

　　【算是吧！】苏寒竹觉得相亲也很正常，他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以结婚为目标的女朋友，然后终止对他顾阳纠结的感情。

　　对话框显示顾阳在输入，一会又停住了，一会又显示输入状态，苏寒竹觉得很搞笑，不擅长聊天的人大概是这样子了。

　　过了一分钟顾阳才把信息发过来：【看上了吗？】

　　苏寒竹：【没，都是些小姑娘，话题都不搭。】

　　顾阳：【嗯！】

　　结束了话题，他们各自投入到工作中去，直到三点多，苏寒竹的手机响起，是顾阳！如果在公司里顾阳一般会发微信，除非有紧要的事才打电话，苏寒竹莫名地不安起来。

　　“喂，顾阳！”

　　“小竹.........我病发了.......”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喘气声。

　　“等我，我现在上来。”苏寒竹推开办公室的房门，疾步跑向电梯，在同事惊讶的目光下关上电梯门，按下22层。

　　“苏工，你好！”丁言不在，说话的是助理小刘。

　　苏寒竹焦躁不安地点点头，小刘也不多问，快步走过去为苏寒竹打开顾阳办公室的门，苏寒竹一进入办公室便反手锁上门。

　　顾阳满头大汗地坐在老板椅上，双手紧握成拳，苏寒竹跑过去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立即到休息室的淋浴间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

　　苏寒竹：“顾阳，你太烫了，必须把温度降下来，我们到淋浴间去，你能行吗？”

　　顾阳咬着牙点点头，被苏寒竹半拖半抱弄到了休息室的淋浴间。

　　休息间在顾阳办公室内，进门左边是淋浴间，再往前有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大床，顾阳午睡的地方。

　　浴缸的水注满了，苏寒竹把顾阳扶进浴缸里，自己跪在浴缸边，一手扶着浴缸边沿，一手探进水里，苏寒竹闭上眼，在脑海里念着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慌乱之间顾阳搂着他的脖子，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不知是被咬了、亲了，还是舔了，完全分不清。

　　嘴唇突然传来轻柔的触感，苏寒竹睁开眼，顾阳正在亲吻他的唇，妈的，我做了什么事情。

　　苏寒竹呆愣着靠在浴缸边沿，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清醒了一点，他别开了脸，错过了顾阳的唇问：“顾阳，我们在做什么？”

　　顾阳沉默地双手扳过他的脸，继续亲吻着他的脸颊他的唇，苏寒竹企图站起来往外走，顾阳用力一拽把他拉进浴缸里，苏寒竹晕乎乎的，无意识地张着嘴回吻。

　　一小时后，苏寒竹从浴缸里出来，他和顾阳的衣服凌乱地扔在地上，浴缸的水已由清澈变成了混浊。

　　他竟然没拒绝顾阳，也不反感跟顾阳的亲密接触，甚至说........享受。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这样亲密的行为已不是朋友间的正常相处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反应？而且身体先于大脑配合着顾阳？

　　从苏醒来到现在，所有事情像电影一样在苏寒竹脑海回放。

　　顾阳对他的照顾，对他家人的讨好，估计斯里国的接吻也是顾阳给他的心理准备，然后就是与陆岩、小凯的相遇，顾阳在一步一步的让自己接受他，苏寒竹在心里苦笑，自己真的能接受同性恋吗？

　　不行！既然不能确定，就不要作出任何改变或者承诺，否则会把他和顾阳都毁了。

　　苏寒竹无耐地说道：“顾阳，我们谈谈吧。”

　　顾阳从浴缸里出来，从背后抱着苏寒竹不放：“让我再抱一会，我怕以后没机会了........小竹，我爱你！”

　　苏寒竹深深吸了一口气：“顾阳，对不起，我接受不了。”

　　顾阳没说话，把脸贴在他湿答答的头发上。

　　“顾阳，今天的事当作从没发生过吧。”

　　顾阳仍然沉默不语。

　　苏寒竹挣脱了顾阳的怀抱，拽下架子上的毛巾一声不吭地擦身体，顾阳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自己拿了一条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寒竹穿衣服，苏寒竹顿时恼火道：“看够了没有？”

　　顾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小心翼翼地询问：“小竹，你刚刚不是很享受吗？我们可以试一试，也许........”

　　苏寒竹转身背对着顾阳，打断他的话：“刚才只是男人本能的身体反应，对不起，顾阳，我真的接受不了。”

　　顾阳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小竹，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在斯里国相爱了，你醒了之后竟然忘了，我能怎么样？我要是一开始告诉你，你更不能接受，我只能一步步的让你慢慢接受我。”

　　苏寒竹转过身，震惊得脸都快要裂开，大声说道：“不可能！”

　　顾阳苦笑：“你都忘了，怎么知道不可能，我以前以为自己不可能是同性恋，但是我竟然爱上你了，你也一样，那半年很苦，我们却活得很快乐，我一直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忍着，我现在忍不了，我想像以前那样，每天都抱着你睡觉。”

　　苏寒竹无法接受这件事，大脑思维乱成了一团，顾阳上前拥抱着他，在头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苏寒竹任由他抱着，完全没有反应。

　　顾阳不停亲吻苏寒竹的颈窝：“小竹，你快点想起来吧，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苏寒竹终于找回一点理智，推开顾阳，打开休息室的门冲了出去。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拿上车钥匙到车库驱车离开。

　　他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一小时后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把车一停，靠在座椅上长长呼了一口气。

　　他毫不怀疑顾阳的话，那半年他们肯定是在一起了，只是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想到顾阳，苏寒竹忍不住想起顾阳的亲吻，顾阳的味道，他想把以前和婷婷在一起的感觉找出来，復盖掉顾阳的感觉，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为什么？

　　苏寒竹不敢想，又忍不住想，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

　　顾阳：【小竹，我们谈谈吧，我在家等你。】

　　苏寒竹没有回复，他呆坐了好一会才发动车子往顾阳家驶去。

　　顾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面向大门，大门被推开时，他本来阴沉的脸瞬间有了光彩，苏寒竹迈着沉重的步伐站在他对面，神情非常疲倦。

　　顾阳站在苏寒竹面前，想伸手拥抱他又不敢，手臂定在半空又收回来：“小竹，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是我没控制住自己，让你那么难受，我想过了，你要是真的接受不了，那我们当作没发生过吧。”

　　苏寒竹盯着他没说话，顾阳着急地继续说：“小竹，我会等你想起来的，在你没想起之前，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保证，再也不搞小动作，好不好？”

　　高高在上的顾总，卑微到这个程度了，苏寒竹本来想说决别的说话一下子咽进肚子里，应该怎么办呢？

　　苏寒竹抬起头看见顾阳红着双眼，心头不由一紧，叹了口气说：“顾阳，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给我点时间好吗？”

　　顾阳沙哑着声音说道：“好！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搬出去。”

　　苏寒竹双手扶额，好笑道：“要搬也是我搬，这是你的房子。”

　　顾阳神色异常焦虑，完全没有往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从容，苏寒竹突然觉得有点难过，顾阳在不断退让，不断迎合、讨好自己，而自己却想离他越来越远，对顾阳来说自己是他的爱人，然而站在眼前却不能拥有。

　　顾阳的焦躁在加剧，他绷着脸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又闭上嘴。

　　顾阳的无助和焦虑犹如一条鞭子，把苏寒竹狠狠抽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顾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在顾青没抓到之前，我会继续住在这里，如果最后我还是没想起来，..........或者没爱上你，那么我们便放下吧。”

　　顾阳停下脚步，像木头似的呆愣了好几秒，然后跑过来一把搂住他。苏寒竹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否正确，当他感到脖子凉凉的、一片湿意之后，决定把他们的感情交给时间，无论他们能走到哪一步，都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