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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庆功宴 ...

  •   自从她听到了朱瞻基的名字过后,就表现得极其安静,一声不吭,表情也没有了先前的愧疚模样,充满着对皇帝亵渎的猥琐眼神,胡子安觉得好笑,给她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说:
      “傻了?知道闯祸了?”
      胡景若抬头看着二哥,接过他手里的茶水,放在手里暖手,说:
      “二哥,我只是有些意外……居然有太孙……”
      那可是明宣宗!
      哥哥笑着坐到她旁边,同她说:“这太孙呢?文韬武略样样都是上乘,但是人又喜欢玩笑作乐,这种只是图个开心的狩猎场,他肯定在这里,你倒也不必觉得有多么正式,图个乐而已。”
      她又看着胡子安,乖巧地喝着胡子安倒的水,说:“二哥,那个张显?”
      胡子安一副看着张显就来气的样子,他说:“张显是张尚书的儿子,张尚书人勤俭节约,风评很好,可张显确是个十足十的纨绔,我们所有人都晓得张显,大奸大恶的事情没做过,但是却招人嫌。你是个姑娘家,和他一起,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胡景若这才晓得为什么朱瞻基刚才说不让张显打自己的主意,看样子张显借着官员之故公然泡妞的事情没少做过。
      胡景若忙看着二哥点了点头,乖巧地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听二哥的话,绝对不闯祸。

      胡子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收拾一下,晚上有庆功宴,你这灰头土脸的,看着一点也不漂亮。”
      胡景若嗯嗯地点头,就开始草草的收拾自己,这里没有镜子,便只好徒手梳头,虽然流月不在这里,她梳不了繁复的发式,但是梳些简单的头发还是没有问题。
      收拾完了过后,便把珠花戴在头上,舍了一些装饰类的发钗,便走了出去,
      胡子安瞧见了,满意地点头说:“你这个样子,较之之前端庄的发式,反而多了一股古灵精怪的劲儿。”
      有了二哥聊天打发时间,倒显得围猎场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那轮泛红的落日很快就在远处的青山的掩饰下,一点点地降了下去。

      夜里,围猎场上,灯火通明,许多的纸灯火把绕在四周,让原本还有些寒冷的冬季都显得格外温暖,路上胡子安遇到了很多的好友,便同好友们笑着客套说:“今天可算是沾了你们的光了,我这个妹子不太省心,还要好好照看。”
      那个穿着青色衣衫的披着白色披风的人看了看胡子安背后的胡景若,笑着说:“哪有,有这么个玲珑的妹子还谦虚什么。”
      胡子安也就跟着笑笑,寒暄了几句后领着胡景若接着走。

      没走多久就遇到了张显,张显依然和最初一样,身边围着几个公子哥,吊儿郎当地走着,说:“胡子安?”
      由着胡子安的叮嘱,胡景若没有和他打招呼,胡子安则恨恨地看着他,眼神十分嫌弃厌恶,张显倒觉得没什么,或许胡子安对他一概都是这个表情。
      张显看了一眼胡子安说:“这么看我干什么?”
      隔了一会儿又说:“景若没什么事情吧?”

      胡子安白了他一眼,有些气恼,没好气地说:“你觉得呢?”

      张显上下打量着胡景若,慷慨激昂地说:“景若,这样,我敬你一杯酒赔个罪。”
      语罢,准备拿着手里头的酒杯和酒壶,斟酒敬她。
      胡子安一下子捂了他的酒杯,狠狠的看着他,说:“张显,我警告你,别的我不管,你离我妹子远点,少去招惹她。”
      张显嫌恶地看了一下胡子安,哼唧了一下说:“我又没对她做什么,这么凶干甚?”

      胡子安拽着胡景若就走,说:“你没什么打算最好。”

      胡景若被胡子安一路拽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张显,结果回头发现张显正看着他们离开,张显看到胡景若回了个头,突然挤了一下眼睛,颇有调戏的意味儿。

      胡景若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那个表情有点好笑,突然一下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转头跟着胡子安继续去找寻位置坐。

      胡景若与胡子安并排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面前是一些盘子,上面放着一些瓜果和小点心。
      胡景若转头向左,发现坐在尊位上的那个人还没有来,而一扫过尊位的位置,便可以看见尊位之下靠左的位置坐着朱瞻基。
      朱瞻基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他的桌子上有酒,摆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他正端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世家子弟闹腾,眼神温柔宁静。

      胡景若环顾了一下四周,想要寻找向鹰,便在自己对面的一个位置上看到了他,向鹰依然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衫,眉目俊逸,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坐着喝水,除了客套的时候说些话,便没有主动找人搭话。

      许多的子弟都陆陆续续到场,看到坐在哥哥身边的胡景若,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一下,顺便问一句:

      “景若吗?”

      胡子安会顺势点点头示意,而胡景若也会跟着安静地看着他们笑一下表示礼貌。

      坐了一会儿,她便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便在位置玩手指头,心想着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吃饭。

      没隔多久,突然间又来了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穿着月白色衣衫,那白色比朱瞻基的要亮一些,看着就像是月色打在衣衫上一样,像是个从月亮里走出来的少年。

      他身前还有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模样,披着一身褐色狐裘,快走到尊位的时候,把狐裘拖下,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下人,那下人低下身子接住。

      胡子安在胡景若旁边低声说:“这是汉王。”

      胡景若看着远处,满是灯的大道上,汉王走到朱瞻基面前的时候,朱瞻基起身朝他行了个礼,他便往上走去。
      而他身后的那个月白衣衫的公子坐到了与朱瞻基同等的位置上,只是靠右。

      胡景若转头问着二哥,说:“二哥,那个白色衣服的是谁呀?”

      二哥低头在她耳旁说:“那是汉王的儿子,朱瞻圻。”

      远处的朱瞻圻,面目清秀,眼神温和,看着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模样,看着也不觉得心思有多么深沉,反而和月色一样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他的不理世事和张显不同。
      张显虽然看着玩世不恭,与常人插科打诨地相处,却知晓这只是张显独特的生活态度,但却不意味着张显不懂得那些人情/事故。
      而朱瞻圻却看着安静温柔,与世无争。
      胡景若不自觉地有些好奇,这个人在未来会怎样,毕竟未来一旦汉王开始夺嫡,身为世子的他,肯定会帮助自己的父亲,那个时候的他,还能有如今的模样吗?
      胡景若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物,形象鲜活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用着一个个的选择,一步步地让着故事朝着自己知晓的结局走去。
      而直觉告诉她,这场戏就要开场了。

      不一会儿,有人开始上菜,围场的人慢慢地把水果给撤了下去,胡景若忍不住抓了几个小的放在手里,胡子安看到了她这个小动作,也顺手拿了几个放在手里,等到胡景若把手里的小果子吃完了后,他就把他手里的递给胡景若吃。
      胡景若只那一瞬间,感动得老泪纵横,将头靠在二哥的肩膀旁边,顶着头。
      胡子安笑了一会儿,说:“待会吃饭了。”
      漂亮的姑娘开始斟酒,胡景若放了杯子在上面,那姑娘斟酒了后,也把酒壶留在了桌子上,胡子安拿了一杯给胡景若问:“你试不试?”。
      胡景若放在嘴尖抿了抿,发现还可以,便喝了一点点。

      狩猎场盛大而且很隆重,心想着是不是会出什么差错,便对二哥说:“二哥,感觉这个狩猎似乎很重大的样子,你悄悄和他们说把我带过来,是不是不好?”
      胡子安笑了笑:“是挺大了,但是不隆重,基本上每年冬季这些个闲人们都会出来打打猎,沾沾暖气。陛下也知道,但这都是些晚辈的玩意儿,他们也不管。”
      她这才晓得也不至于特别严重,自己也不用过分拘谨。
      那么这个时候汉王来了,应该就是最高位了,连朱瞻基的皇太孙之位都要在他之下。

      汉王拿着酒杯,转身对着各位子弟豪气地说:“各位尽兴,本王就先干了。”
      胡景若与二哥也一同起身,把酒杯中的酒给喝了个干净。
      汉王就是走个过场,只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剩下朱瞻圻一个人留在狩猎场玩耍。

      胡景若拿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跃跃欲试地准备敬酒,慢慢地将手中的酒斟满,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看了看远处安安静静地向鹰,眉眼神色温柔,心中的情绪高涨,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却不小心看了一眼朱瞻基,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方得体地应对同他讲话的人。
      胡子安拍着她的背说:“去吧。”
      胡景若转头对二哥说:“二哥,是谁我都可以敬酒吗?”
      胡子安笑着说:“当然了,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
      她又问了一句说:“二哥?那个太孙救了我,我不敬他而去敬向鹰,是不是不太好?”
      胡子安笑说:“随你。”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杯酒她原是是准备敬向鹰,可是救她的人可是皇太孙,这种情况下,第一杯酒必须要敬太孙。
      可是如果她敬了太孙,又去敬向鹰,就意味着这杯酒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她也应该敬一敬其他所有的公子。
      虽然二哥告诉自己可以随意一下,但她心中却始终有些拘谨。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了,敬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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