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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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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胡景若的脸色不算很好,昨天半夜起来提铃,没有睡一个好觉,显得无精打采的。
到达院子聚会的时候,瞧见了她这副模样,连巧和连思走了过来,笑着说:“看样子你昨晚没有睡好啊?”
胡景若不说话,只调转了身子,朝着别处走去。
王姑姑照例拿着藤条挥舞着,一面上指示着宫女的宫规,一面上唾沫飞溅。
没过多久,一群小太监齐齐跪下,嘴上行礼着:“见过太孙!”
院子里头的人见着这副模样,全部都惊慌失措地跪下行礼,胡景若朝着那边望去,朱瞻基负手而立,身姿俊朗。
朱瞻基饶有兴致地走了走,说:“昨儿半夜,我出宫的时候听见宫女提铃的声音,吵得我头疼,是你们院子里的吗?”
王秋立马磕头认罪:“太孙息怒,太孙息怒,是奴婢没有管教好宫女。”
朱瞻基在小柱子端来的凳子面前站着,却没有坐下,直接说:“让我看看是哪个?”
胡景若应声出去,抬眼的一瞬间,正对上朱瞻基那一双包罗万物的眼睛,那眼睛弯了弯,带着浅浅笑意。
朱瞻基正了正声说:“你来说说看,你是犯了什么事儿?”
“奴婢顶撞了王姑姑。”
“哦?”朱瞻基又饶有兴致地说。
王秋一个劲儿的在地上发抖,颤抖着声音说:“胡景若昨日偷窃东西,后来才查明是误会,但是胡景若确实有错,老奴就罚她宫中提铃。”
朱瞻基接着说:“偷东西,我倒还来了兴致,你来和我说说是怎么个事情?让我来定夺一下。”
连思和连巧面面相觑,一个劲儿地发着抖,生怕触怒了皇太孙。
朱瞻基往下一看,最心虚地就是连思和连巧,便慢慢地走上前去,停下说:“你们两个看着我。”
俩人抬头,朱瞻基俯视着俩人,隔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些话:“太孙说话时不认真候着,是为不敬,教习姑姑是为失责,我也就不多罚,”他舒了一口气,说:
“你们三个,今晚也去提铃。”
三个人连忙磕头谢恩,胡景若也跟着低下头行礼,朱瞻基指了指有点得意的胡景若说:“你跟我过来。”
语罢,朱瞻基带着小柱子走出了院子,胡景若也就跟了出去。
说不开心,那是假的,胡景若竟然有种自己男人帮自己撑腰的感觉,抬头看了看太孙说:
“谢谢太孙。”
转角处,常山青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清亮,朱瞻基负手看着她,笑着说:“没事儿,既然受了委屈,就不要忍着。”
胡景若乖巧的点头,朱瞻基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胡景若,缓缓地说:“你留在了宫中,会不会怪我?”
胡景若不懂,便问:“为什么?”
他说:“毕竟,间接来说,是因我才让你来了宫里,如今进来了,除了你父亲申请,或者出嫁,你便要经常呆在宫里,便不及外面快乐。”
胡景若说:“我觉得宫中好玩呀,在外头,我只能呆在房间里,而进了钟鼓司后,我可以和姑娘们一起研究乐理知识,也会有很多的姑娘们陪我一同讲话,虽说我与这里的姑娘们相处得不好,可是我会换另外的地方,或许会有所改变。”
“这一路上,我一定能见到更多的风景,欣赏到别样风味的景致。”
朱瞻基低头笑了笑,眷恋的眼神在胡景若面前流连,他说:“其实,你进宫,我还挺开心的。”
胡景若看着他,说:“为什么?”
他不语。
好一会儿后,朱瞻基说:“回去吧!遇上了什么难事儿就来找我。”
胡景若行了个礼,欢欢喜喜地回去了,朱瞻基看着胡景若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小柱子凑近了身子说:“殿下放心,小柱子一定会多关心景若姑娘,照顾好景若姑娘的。”
朱瞻基点了点头,离开了。
胡景若自从被太孙公然撑腰过后,院子里的人对她的脸色好了许多,包括连思和连巧。
欺软怕硬,本就是宫中的常态,胡景若倒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清荷与她依然睡在同一间房子里,只是从那之后,胡景若再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清荷一直懦弱怕事,见到胡景若的时候,低低地把头埋进衣服里,不敢见她,也不敢说话。
胡景若也没有多问。
没过多久,训练宫人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各个宫里面都去挑人,连思和连巧面面相觑,盼望着自己能够有个好去处,只有胡景若相当的淡然,反正来来去去都是在钟鼓司。
好的去处自然是娘娘的宫里,或者太子的清宁宫,更或者乾清宫,教习的都会把名单列上去。
那些姑姑都是有眼见力的人,晓得胡景若为钦点,都没有点走她,连巧和连思被一位妃子点走了,一个劲儿地开心着,包括清荷也被另一位妃子点走了,好的去处都已经点完,剩下的都是做苦差事的地方,胡景若还没有被点走,连思连巧便开始不自觉幸灾乐祸起来。
最终钟鼓司的李姑姑走了过来,点了名字:“胡景若。”
胡景若应声出去。
李姑姑打量了一下她,说:“此次我就点你一个,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拿上吧!”
胡景若点了点头,行了个礼说:“谢李姑姑。”
房子里头,安静得没有声响,只有清荷和胡景若两个人各自顾着各自收拾东西。
胡景若去的钟鼓司,那里教习乐器,但更多的宫女过去都是打杂,而且永远都没有出路,甚至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更别说赏赐,在外人看起来,那是个苦去处。
于胡景若而言却不然:规避尘世,静看风月,才是人间至美。
胡景若准备拿着包袱走人的时候,清荷忽然叫住了她,一间房子里,胡景若在门口,清荷在房里,清荷隔了好久才说:“如果我以后能够有出路,等主子有恩典,我就求主子把你要过去。”
胡景若叹了口气,说:“不必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皇宫中哪有那么多人情?我自己呆在钟鼓司很好,我很满意。”
胡景若走出了房门,看了看外头的天气,正是春光上好,胡景若说:“保重。”
语罢,匆匆地跑去跟着李姑姑到钟鼓司报到。
进了钟鼓司,上头给她分配了个室友,叫惜花。
惜花人素净,看着与世无争,胡景若住进来了后,惜花没有特别热情,也没有特别冷淡,胡景若也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俩人不管不顾,各自为安。
刚去钟鼓司的时候,钟鼓司里面站了个老练的老公公,那是朱棣身边的人,老公公见到胡景若就笑眯眯的,交代胡景若钟鼓司的事情,李姑姑也是很恭敬地与老公公交谈。
按照老公公的意思,朱棣好像挺喜欢她的,不怎么限制她,就让她呆在宫里面研究乐器,好好准备,不要有心理压力,也不用管什么伴君如伴虎。
有了这话保障,胡景若心里头舒坦多了。
钟鼓司倒是个清净地方,丝竹之乐常伴身侧,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而且姑娘们都很友好待人,胡景若也在里头过得舒心。
李姑姑交代了,下一次聚会的歌舞很重要,朱棣特地说,让胡景若来准备,看看效果。
李姑姑说钟鼓司将会全力配合胡景若的主意,只希望千万不要出差错,再让朱棣大发雷霆。
上一次听说所有人都被罚了俸禄,管事的老大被打了板子,送去了别处,一干人等都受到了牵连。
仔细算起来,宫中能用的都已经用了,也不知道朱棣的喜好在何处,如今胡景若来了,倒是钟鼓司唯一的指望,终归是钦点,也是官员的子女,或许会有个开恩。
胡景若原是打算草草了事,然后混吃等死,但听李姑姑描述,倒觉得现在情况很危急,如果自己再作死一次,倒真是往枪口上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