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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狐狸和种田汉的故事 ...

  •   车遥兮家里并不是很有钱,勉强能过个安生日子,但是他非常喜欢喝酒,常常自比刘伶,拎着个酒壶说,饭可以不吃,酒不可以不喝!话不可以乱讲,酒一定要乱喝。
      周围的人都看不起他,他也并不在意,加上谁也不想把女儿嫁个一个整日醉醺醺的酒鬼,因此,他都快到而立之年,尚未娶妻。
      每天晚上如若不能饮三大杯,便无法入睡,有时候半夜醒来,饥饿难耐,就非得酒不能解救,因此,床头的酒瓮经常不空。
      一天夜里,车遥兮做了个梦,梦见他自己成亲了,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他搂新娘子时,陡然摸到对方身后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他立即被吓醒,擦擦额头的冷汗,原来是个梦!难道今晚我没喝酒?怎会做此噩梦?
      他翻了个身,感觉有人睡在他旁边,起初以为是自己盖在身上的衣服掉了,用手一摸,摸到了个毛茸茸的东西,像猫,但是又比猫大。
      伸手往床头柜上拿灯,点燃烛火一照,原来是只狐狸!虽然化作人形,但是却露出了不少的破绽,耳朵,尾巴,爪子都变成了狐狸样。他像只小猫咪一样在床上趴着,呼呼大睡,脸颊绯红,颈上有一个玉坠,雕的是一朵莲花。
      车遥兮一看自己床头的酒瓶全都空了,也不恼,反而笑着说:“这是我的酒友啊!”
      狐狸少年明明长着一张十八|九岁的脸,睡着的时候竟然像个八|九岁的孩童。
      他不忍心惊醒狐狸少年,给他盖上衣服,用胳膊搂着他一块睡下。鬼使神差的,他留下烛火看狐狸的变化,对方睡得很熟,毫无防备,嘴角两颗尖锐的犬牙还时不时地摩擦一下,偶尔又吐出一两句呓语。
      车遥兮靠近狐狸,听听他说什么,结果狐狸动了动爪子,爪子滑落到车遥兮的手里,毛茸茸的,还很暖,他忍不住收拢手掌,握住了狐狸的爪子。
      半夜,狐狸欠身伸腰睡醒了,眨眨眼睛。
      车遥兮笑着说道:“睡得可真美啊!”
      狐狸少年赶紧打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到了车遥兮,俊美潇洒,脸上的棱角并不明显,看起来比较好相处,他看到自己的爪子,又摸摸屁股后的尾巴,还有头上的一对狐狸耳朵,第一反应是:完了,露馅了!
      他赶紧起身下床,在床前跪拜:“小狐狸喝酒喝糊涂了,一下子在先生床上睡着了,感谢先生的不杀之恩。”
      车遥兮斜卧在床上,看着狐狸的紧张胆怯,对方的半张脸在阴影里,半张脸暴露在烛光中,立体而又不失秀气:“别紧张,我嗜酒成癖,人人都认为我是个痴人,无可救药。你才是我的知己,如果你不疑心,我们可以结为酒友。”
      “酒友?”小狐狸抬头看着这位年长者。
      “对啊,就是一起喝酒的朋友,志趣相投。”车遥兮说着,自己从床上起来,拉小狐狸上床睡下,“你可以经常来,我们不必互相猜疑。”
      小狐狸收好自己的尾巴、耳朵和爪子,躺在车遥兮的旁边,只听见对方又问:“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烛之狐。”小狐狸放下担忧,安安静静躺在被子里,他跟车遥兮盖着同一张被子,对方的体温渐渐通过被子传过来,非常暖。
      现在是寒冬时节,外面大雪纷飞,小狐狸这才躲到他家避风雪,后来无意中发现他家床头瓮里有酒,一不小心喝多了,就在床上睡着了。
      车遥兮爽朗地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小狐狸问道。
      “我叫车遥兮,字追思。你叫烛之狐啊,我之前还听说过一个叫烛之武的故事,想不想听?”车遥兮将右手枕在脑袋下。
      “想。”烛之狐感觉自己今天有点幸运,有些同伴去人类家里偷东西,被抓到之后一般就逃不了了,而今天自己偷了他的酒,睡在他床上,竟然还能听故事,他捏捏自己,没有在做梦。
      “在战国时代,有一个叫烛之武的郑国人,他的城池被秦国和晋国围攻,于是他半夜出城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秦国国君退兵,拯救了自己的国家。”车遥兮再讲故事时,感觉左边的人往他身边挪了几分,想必是觉得冷了,他没有动。
      “没有了?”烛之狐扭头问。
      “没了,就这么多。”
      “娘亲说打打杀杀的不好。”烛之狐靠近了车遥兮,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类是真的暖,比他同类还暖,他就算有皮毛,也没办法像他一样暖。
      “冷吗?”车遥兮问。
      “冷。”
      车遥兮伸手从床板底拿出一瓶佳酿给烛之狐:“喝口酒暖暖身子。”
      烛之狐抱着酒瓶,他看着车遥兮,确认对方没有恶意之后,打开瓶塞,喝了一口,顿时浑身都暖洋洋的,筋骨舒畅,气血活络起来:“这酒比你床头的好喝!”
      车遥兮躺在床上,一笑整个床都抖动起来:“不愧是我的酒友,识货!这是我珍藏了十年的桃花酿,当然香醇味浓。”
      烛之狐又喝了一口,将酒给回车遥兮。
      “不喝了?”
      “暖了,就不喝了,你这酒太贵重了。”
      车遥兮放回原位:“其实啊,这酒就是要与知己共饮才有味道,你就是我的知己,这酒与你喝,不算糟蹋。”
      “我知道了。”烛之狐睡在他旁边,不知不觉抱住了车遥兮取暖。
      车遥兮也不在意,只是任由他抱着、蹭着。
      早上,他醒来时,烛之狐已经走了,他准备了一些美酒,专门等候狐狸来。
      *
      烛之狐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车遥兮的家里,一出门,满天风雪扑面而来,将他身上的人味都吹走了。他冒着风雪回到珈落山的狐狸冢。
      “娘亲,兄长、姐姐弟弟妹妹们我回来了。”他刚到门口就喊道。
      家里一大帮兄弟姐妹,他在中间,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
      “你去哪儿了?”娘亲问了一句,还没等他回答,她就离开狐狸冢。
      “娘亲,我新交了一个朋友,他是个人类。”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人类,你就不怕他故意放你回来,把咱们的狐狸冢一网打尽啊?”狐狸娘亲在做饭。
      “不会,他是个好人。”
      “得得得,娘亲知道了,你去玩吧。”
      烛之狐有点寂寞,他看着其他的兄弟姐妹,似乎都对他的新朋友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着怎么在这个大雪天活下来。
      “娘亲,小妹被雪鹰叼走了!”烛之狐的二妹进来喊道。
      “快关上洞门,别暴露咱们的位置。”娘亲立即命令。
      烛之狐跟其他狐狸一起关上洞门。
      娘亲端来一大锅汤:“孩子们,这是我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吃完这一顿,以后你们就自己生存了。”
      “娘亲,你要去哪里?”烛之狐问。
      “不是娘亲要去哪儿,是你们必须学会长大,娘亲不能一直保护你们,未来的路还得靠你们自己。”
      狐狸娘亲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肉汤,肉汤里几乎没有多少肉,雪水比较多一点。
      喝完汤,烛之狐背上了自己的包袱,其他狐狸姐妹也一样,各自离开狐狸冢。
      烛之狐背着行囊,走了很久,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到处白茫茫的,他有些看不到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没有方向,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车遥兮的家门口。门口右侧是一棵桦树,枝丫上盖着一层雪。
      他在想自己该不该敲门,正犹豫间,风雪一来,树上的雪全都抖落,落在烛之狐的头上,他被冻得一个哆嗦,从回到狐狸冢到现在,他一直是以狐狸的形态出现,比较暖和。
      在雪中瑟瑟发抖半天之后,他倒在雪地里。
      我该去哪儿?
      风雪停了,雪地上跳过有几只小鸟,车遥兮从屋里出来,打开门,看见门前平坦的雪地上无缘无故凸起提个小丘,于是拨|去上面覆盖的雪,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狐狸,有趣的是,狐狸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袱。
      狐狸颈上有一个玉雕莲花!
      他立即认出这只狐狸是他的酒友,只是为什么会大雪天倒在他家门口?他将狐狸抱起来,抱回屋中。屋里烧着一盆火,天气寒冷,他呼出的气都冻成了白雾。
      他往火盆里加柴,火旺盛了些,却又担心用火烤火烧着酒友的狐狸毛,所以干脆将冻坏的狐狸抱在自己怀里,捂热!
      烛之狐在昏迷中感觉脸靠在了一个暖暖的地方,那里还会一下一下地跳动,他忍不住用毛茸茸的头蹭了一下对方的胸膛,伸出自己的狐狸爪抱住对方,可是对方似乎有点大,他很害怕这个暖暖的大家伙离开自己。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好暖!
      他逐渐变成人的样子,只是忘记了把自己的尾巴收回去,闭着眼,他双手环抱对方的腰:这样,他就不会抛弃我了!
      车遥兮看着突然变成人形的烛之狐,有点无可奈何,这样的话,他就无法将少年全部捂在怀里了。
      烛之狐迷迷糊糊嗅到了酒香味,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车遥兮的怀里,桌前的酒已经温好,散发着甘醇浓郁的酒香,他咽了一下口水。
      “醒了?喝口酒暖暖?怎么倒在我家门口啊?”车遥兮将桌面温好的一碗酒拿过来给他。
      他双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好酒!还要。”
      “等等,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喝那么多......”车遥兮发现小狐狸脸上气鼓鼓的,赶紧改口,“好了,好了,再喝一碗。”
      其实烛之狐只是单纯地低头不想说话而已,不过,能继续喝酒,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两晚酒下肚,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砸砸小嘴,从车遥兮的怀里下来:“我的包袱呢?”
      “在那!”车遥兮指着桌面的灰蓝色布包。
      烛之狐看了一眼,里面没什么东西,也不值得在意:“我娘亲将我们赶出去历练,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啊,你是我酒友,自然欢迎。”他私心里看着这个狐狸少年,越看越喜爱,总希望这个少年能陪他一辈子。
      晚上,一开始烛之狐还不愿意被他搂着睡,可是到了隆冬时节,破屋一漏风,整个屋子都是冷冰冰的,冻得烛之狐瑟瑟发抖,一人一狐只能互相依偎着取暖。
      烛之狐一开始还不太明白自己对这人的感情,后来,随着一天天相伴,他对车遥兮越来越依恋,有时候会变得很粘人。他借口是自己的伤没有好,缺乏安全感。
      如果狐狸也有青春期的话,恐怕烛之狐的青春期有点迟,他现在已经是三百多岁了,这个年龄在修炼成妖的狐狸来说,其实也不算迟。
      烛之狐伤寒恢复之后,他的目光越来越黏在车遥兮身上,对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一个动作都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这种这么奇怪的变化,于是找借口出去捕捉一些鸟雀兔子的之类的好下酒,车遥兮则在家里烤肉,两人就这样过了一个冬天。
      开春时节,冰雪融化,烛之狐对车遥兮说:“我已经在你家蹭了那么多酒,该怎么报答你呢?”
      车遥兮笑笑:“斗酒之欢,何必挂在心上?你我之间其实没必要分得太清。”
      “虽然这样,可是你并不富裕,弄点酒钱也不容易,我应当为你筹划点酒资。”烛之狐出去打猎,晚上回来告诉车遥兮,从这里往东南七里路,路边有遗失的金钱,你可以早点去把它捡回来。
      第二天早上,车遥兮去捡了二两银子,买了佳肴用来夜里当下酒菜。烛之狐当晚饮酒时,又告诉车遥兮,后院地窖埋着银子,让他去挖出来。
      车遥兮挖出地窖的白银后,拉着烛之狐的手高兴地说:“我现在有钱了,再不用为买酒而犯愁。你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做?”
      烛之狐感觉脸有点发烫,心也跳得很快,他抽回自己的手:“不,这样还不够,车辙中的一点水怎么够用?我会继续为你想办法的。”
      “小狐狸,其实我没有那么在意钱的事......”
      “我在意。你要是没有钱的话,就没有办法屯粮,冬天我还得出去打猎。”
      “哈哈哈,小狐狸,你认真的样子还真可爱!”他伸手掐掐小狐狸的脸。
      烛之狐被人调戏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推开车遥兮,自己跑出外面。
      “哎......”车遥兮还没来得及道歉,对方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车遥兮!你飘了!怎么能这样呢!
      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小狐狸的脸捏起来软软的,性格也可爱,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他们最初相遇的那一晚的梦境,新娘子长着狐狸尾巴?!想想都觉得刺激!
      烛之狐独自在外面晃悠,他不想回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得非常敏感,那个人一碰自己,自己的身体就会出现奇怪的反应,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甚至还有点发烧的状态,他以为自己病了!
      逛到集市上,他看到一个医馆,自己走进去,大夫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胡子一大把,眼神也不好,看到有人进来,便抬头问:“小公子看病还是买药?”
      “看病。”
      “伸手出来,老夫给你把个脉。”
      烛之狐抿抿嘴唇,伸手出去,大夫搭在他脉搏上,表情古怪:“小公子,你的脉象很少见,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有......有时候心会突然跳得很快,然后脸红发热......”
      大夫咳了几声:“你这病我医不了。”
      “是是绝症吗?”
      “哦,当然不是,这是相思病,得找你喜欢的人治。”
      “我喜欢的人?”烛之狐喃喃念叨:我喜欢的人是谁?难道是车遥兮吗?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馆,听到街边有人叫卖:“快来看看!最新的画册,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什么画册这么神奇?还能治病?烛之狐走到摊前:“能治相思病吗?”
      摊主一脸堆笑:“小公子好眼光,当然能!包治百病,别说是相思病了,就是那清冷绝情病也能治。”
      他随手翻了一下,都是一些人与人交|合的画面,瞬间脸红,放下画册就离开。
      摊主在背后笑笑:果然是个雏儿!
      回到家里,车遥兮已经摆好了酒:“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我去了集市,集市上的荞麦价钱很便宜,是奇货,你可以囤积。”烛之狐用眼角偷看了一下对方忙忙碌碌的背影。
      车遥兮早就发现对方偷看他:“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我又不怪你!”
      小狐狸被戳破之后,脸又不知不觉地发烫了。车遥兮端来最后一碟菜,放在桌面,居高临下地看到对方的脸红,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咝,还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我还好。”
      “小狐狸,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大老爷们,没有养过小动物,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你。”他蹲下来,伸手摸在烛之狐的头上。
      “嗯。”烛之狐只是木讷地点点头,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的话点燃了,像电流一样流过他全身,他脑中忍不住浮现出画册的裸|体男人,眼前这个人应该比画册上的好看百倍吧!他赶紧低下头:“我会的。”
      “来,这是你的酒,我俩因酒相识,因酒结缘,今日春暖花开,这杯敬你,我的酒友狐狸!”车遥兮斟满酒杯。
      烛之狐坐在他对面,同样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我刚刚说的囤货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听你的,明天就去!”
      “不要明天,吃完午饭就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烛之狐说道。
      车遥兮想了想:“嗯,好吧,我们一起去。”
      烛之狐露出了久违的笑。
      车遥兮和烛之狐来到集市上,买了一辆马车准备用来拉货,随后他们收购了四十多石的荞麦,所有的人都笑话他,估计第二天,他就会沦为整个镇子的笑柄。
      烛之狐坐在马车上,有点讨厌那些人:“我真想杀了他们!”
      “不要在意那些人的眼光,你以前也说过,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听话!”车遥兮牵着马,走在路上,“你喜欢糖人吗?”
      “糖人是什么?”
      “就是这个。”还没等对方回答,车遥兮就买了一个糖人给他,他送入嘴里,用虎牙咬了一块,甜甜的。
      “好吃吗?”
      “好。但我更喜欢酒!”烛之狐咬了一口,看着对方牵马的背影,“你要吗?”
      “当然。”车遥兮停下马车,走回车边,就着对方的手在对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嗯,挺甜的,这些留给你。”
      烛之狐看着手里的糖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舔舔对方的唇,会不会比酒的味道更好?
      他们又进过书摊,烛之狐问道:“他卖的是什么东西?是药吗?”
      车遥兮远远地看了一眼,大概知道对方卖的是春|宫|图一类的东西:“不是,那些东西是违|禁|品,咱们还是不要去看。”
      “什么是违|禁|品?”
      “就是违反现有律令的东西,总之那些不适合小孩子看。”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
      车遥兮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你确实不属于人类定义中的小孩子,但是心智绝对不是......“这个......”
      烛之狐又问道:“你看过吗?”
      “没有!我怎么会看那种违|禁|品呢?”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回家。
      早春三月,车遥兮发现自己多了好多狐狸毛,而烛之狐又时常故意避着他,连珍藏十年的酒都不太乐意出来跟他喝了。
      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在门前桦树根下,挖出一坛十五年前的桂花酿,揭开酒封,十五年前的桂花香瞬间四溢,将躲在暗处的烛之狐勾出来。
      “想喝吗?”车遥兮问。
      “想。”
      “说说最近为什么躲着我?还有为什么掉这么多狐狸毛?”他拿出这几天自己从屋子各处扫出来的红色狐狸毛,都够做一件狐裘了。
      “我......狐狸每年都要换毛的。”烛之狐怯生生地回答。
      “换毛就换毛,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他隐约觉得自己的耳朵尖又发烫,可是控制不了。
      “过来。”车遥兮倒了一碗酒给他,“换毛不是一件羞耻的事,别躲着我了。”
      “嗯。”他扑过去,抱着车遥兮,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露出了一条红色的狐狸尾巴,尾巴上有一半的毛已经掉了,新长出的毛又又软,还干净,色泽亮丽。
      “怎么了?”
      “掉毛和长毛的时候身上都会痒,所以才躲起来。”烛之狐伸手再次环抱对方的腰,发现对方的腰瘦劲有力,摸起来不软也不硬,手感很好,以前他倒是没有注意。
      “不用躲了,我不会嫌弃你的。”他坐在凳子上,打开膝盖,搂住狐狸的身躯,注意到对方的尾巴扫在他脚上,酥酥痒痒的,他伸手抓住对方的尾巴,顺顺毛。
      烛之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尾巴处传来,他的双腿麻了一下,软在对方怀里。车遥兮赶紧放开:“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你再用力捏一下。”
      车遥兮握住狐狸的尾巴,用力捏了一下,对方环抱他腰部的手更紧了些,随后一条粗糙的舌头舔在自己的颈侧,对方的牙齿轻咬着。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尾巴可能不能随便碰!
      他赶紧放开手中的尾巴,低头看到烛之狐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勾起了旖|旎的新婚梦!他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可能,难道自己是单身太久了?
      烛之狐用脑袋蹭着他的肩膀,不肯放开,撒娇:“不要走!不要走!继续继续!”
      看着小狐狸的眼,他似乎也被感染了,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了对方的唇。这一吻,倒让小狐狸进入睡眠中,不再乱动乱跑了。
      他抱着狐狸少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被蹭得满身狐狸毛,打算去后山的泉水洗个澡,洗到一半,他看到水里出现了自己的新娘子的装束,身后还有一条大尾巴,红色的!他赶紧拍碎画面:天啊!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狐狸还有魅术?
      可是,他也没见烛之狐对他使用过,难道是自己心中有鬼?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狐狸少年躲在草丛中,看着他洗澡,穿衣,脸红得可以捏出血来!
      等车遥兮穿好衣裳,走到路边,无意间看到草丛散落着一堆红色狐狸毛!他明白了,烛之狐在偷看他!可是他为什么要偷看自己洗澡?难不成他一直暗恋自己?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车遥兮看到烛之狐还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他也躺上床。刚开始还没什么异常,后来夜深了,烛之狐越靠越近,最后直接贴到他背后,蹭着他的背部。
      他一动不动,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某处的灼热与冲动,他一直忽视了这是只公狐狸!希望掉毛期不是发|情|期!
      然而,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狐狸的发|情|期确实在二月到五月之间。
      烛之狐迷迷糊糊舔着他背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瑟缩了一下,想逃离,可是这只狐狸的力气明显比以前大很多,再加上又是狐妖,恐怕自己没那么好逃。
      “小狐狸!你睡了吗?你有点热,能靠后一点吗?我都要掉下床了。”
      他说完话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烛之狐直接将他拖到床角,自己挡在床沿处,双手抵住车遥兮背后的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对方的唇,起初只是浅尝辄止,慢慢大胆起来,撬开对方的贝齿,与对方纠缠。
      车遥兮没想到这只狐狸力气这么大,自己完全招架不住,很快就被按在床板上,对方趴在他背上,一直用脸蹭着:“我喜欢你!追思!追思,我喜欢你!”
      车遥兮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被一只捡来的野狐狸按在床上,还被对方表白,他想起梦中的新娘子,掀开盖头,竟然就是烛之狐。
      他翻过身,面对着烛之狐:“你知道怎么做吗?”
      “不知道。”对方红着脸,身上的衣服都蹭掉了,他第一次看见小狐狸的身体,原来看起来瘦弱,其实都是在忽悠他的,该有的肌肉都有,甚至力气也不比车遥兮小,某处跟他的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吞了一下口水:难道还要亲自教他怎么干自己吗?太羞耻了!
      烛之狐突然红着眼睛带着哭腔:“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可我今年已经三百多岁了。”
      “好好好,别哭,别哭!不懂没关系,我教你,我教你!”小狐狸一哭他的心就化成一滩水,现在他几乎是被这只狐狸吃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但是,不知道是这只狐狸有天赋还是他们狐狸一族自带的天赋,他只教了一次,对方就完全掌握了,而且还把他伺候得飘|飘|欲|仙的。
      没过多长时间,天大旱,地里的谷子、豆子都枯死了,只有荞麦还可以种,车遥兮卖荞麦种赚了比原来多十倍的钱,过上了富裕的日子。他又用这个钱买了二百亩肥沃的良田雇佣帮工,自己完全不需要下地劳动。
      要种什么,问一声小狐狸就行了。
      小狐狸说种麦子,他就种麦子,麦子果然丰收。
      小狐狸说种高粱,他就种高粱,到时间,高粱必定也丰收。
      至于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自然也交给小狐狸!
      他负责干什么?出面与人交涉。
      收了麦子之后,他手里有了很多钱,购置了一栋新宅子,随后又挖了个地窖,在里面放了很多酒,都是小狐狸爱喝的。
      小狐狸抱着酒坛子躺在地窖的床上,醉眼朦胧,车遥兮进来说道:“我现在钱也有了,田也有了,宅子也有了,还缺个媳妇。”
      烛之狐心一惊,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可怕的一个消息,心里浮想起的第一句话就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你要娶妻?”
      “对啊。”
      烛之狐站将怀中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摔:“男人有钱就变坏!”
      车遥兮站在地窖门口笑得直不起腰。
      “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要娶谁吗?生这么大气。”
      “你要娶谁?”
      “你啊!小狐狸。”车遥兮拿出一瓶密封的酒,瓶身破旧,一看就是埋了很多年的,郑重其事地交到烛之狐的手上,“这是我娘在我出生那年亲自酿的百花醉,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人了!”
      “酒是我的,你也是我。”小狐狸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将人揽入怀里,眼睛满是笑意。
      “卿可放心,恩爱两不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狐狸和种田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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