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苏芸初漏心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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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芸，倒是个好名字，你今日的笛子吹的好，这是赏你的”刘贵妃一个眼色，身后的宫女就托着赏赐上前了。
可是苏芸却没有接，反而跪了下来“贵妃娘娘，苏芸身份卑微，本来是来不了这大雅之堂，可是祖母宽明，带苏芸出来长些见识，刚刚苏芸出来奏笛，也是因为我家二姐琴弦突断，场面尴尬，苏芸是为了替二姐解围，并无私心，贵妃娘娘的赏赐苏芸实在受之有愧”
“本宫说赏你就是你的了”刘贵妃淡淡道，连承允也上前“既然是母妃的赏赐，你就收了吧，你帮家姐解围出于仁善，不接受赏赐是不慕名利的义举，如此仁义之人，母妃当然要嘉奖”
苏芸见此，又行了一礼，不再推脱，收下了贵妃的赏赐。
连承允还想再说些什么，皇后却看不下去贵妃母子在那里宣讲仁义“苏家阿芸收了赏赐便退下吧，本宫记得下一个是王家的小姐吧”
苏芸退回席边，本分的挨着苏含坐下，可是经过刚刚那出大戏，苏含早已知道她并不本分，但苏含也理解，苏芸已经及笄，苏府没有主母，苏芸想嫁入高门，要不靠自己要不靠老夫人，而老夫人显然不是那么好靠的，她这时要是自己不努力，恐怕以后就不知被嫁到哪里。
与她不同，苏含从来没有为婚事担忧，一来自己的身份在这里，虽然没了母亲，但是也不会嫁的太差，二来自己年岁也小也没有心仪之人，在她那个时代，女子怕是三十成婚也不算太晚。
宴会终于结束了，苏含惦记着苏觅，匆匆扶着老夫人要上马车，这时候苏雅却和苏芸闹了起来，苏雅也是嚣张惯了，上来便甩了苏芸一个巴掌，质问道“苏芸！今日是不是你故意把我的琴弦弄坏了！抢我的风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
“住嘴！”老夫人一声怒喝“老太太我还没死呢，容得你放肆？在这里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面，还不赶紧上车回府！”
也难怪老太太发怒，苏家众人出来的早，一开始没什么人，后来陆陆续续的跟了上来，听到这面有动静都向这面望了过来。
“祖母！”苏雅不甘的喊道。
“老二家的，你愣着做什么！？”老夫人气的敲了敲拐杖。
二夫人虽然对苏芸也是一腔怒火，但是碍于老夫人，还是把苏雅拽上了车，苏含也扶着老夫人上了马车，苏芸虽然挨了打，但是却将头昂的更高，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是我不说的傲然表情，也正是在这时三皇子殿下竟然追了上来“苏家三小姐，请留步”
苏芸回头见是三皇子赶紧擦去泪水行了个礼，连承允追上来便急切地问道“刚刚在宴上没与三小姐说完话，还想请三小姐赐教呢，三小姐师从何人，承允是否有幸能与。。。哎？你的脸怎么了？。。这是。。让谁给打了吗？”
苏芸赶紧将头低的更低“三殿下看错了，臣女并无师父，无法为三殿下引荐，还请三殿下见谅”
“这。。。”连承允也看出苏芸状态不对，一面想追问一面又觉得现在时机不太对，这时苏含探出头来“三姐姐快些上车啊，家里七妹妹还病着等咱们回去照顾呢，咦？三皇子你怎么也在这呢？”
苏芸又抹了一下眼角，再施一礼“三殿下，臣女先行一步，还望谅解”说完便匆匆上了马车。
连承允看见苏芸眼角的泪，一时更是问不出口，也没法阻拦，就看着她上了马车越行越远，不由感觉心生失落，本以为追上就能问出大师的名字，恐怕是刚刚那个苏含仗势欺人打了苏小姐，影响了苏小姐心情，真真是可恶。
攥了攥手里的荷包，连承允才想起来，他刚刚还无意间捡到了苏芸的荷包，这上面绣着苏芸的闺名，他一看便知道，本来还想追上她还给她的，没想到碰到这样的状况，一时忘记了。正好之后再找机会还给她吧，连承允想了想，还可以顺便问问她师从何人，到时没有她这些烦人的姐妹干扰，她应该会告诉他的吧。
漱玉院，苏觅站在院子里接过栀子递过来的手炉，她抬头望着月亮，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暖意，心好像也暖了起来“这个时辰了，姐姐要回来了吧”
这一句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栀子在她身后没敢应声，苏觅回头瞟了她一眼，语气微冷“走吧，回屋躺着去”
苏含等人一路无话，心思各异，终于到了苏府，苏鸿信还未回来，苏含下车时偷偷瞥了瞥苏芸，见她仍然形色淡淡，别过头不再看她“祖母，我扶你回宁寿院？”
“不用”老夫人拍拍苏含的手“知道你惦记安若，你快去漱玉院吧”
“那好，祖母，雪天路滑，您多小心，孙女先下去了”苏含行了个礼便往漱玉院匆匆赶去。
老夫人斜睨了一眼苏芸，也不言语任小丫鬟扶着往宁寿院去了，陈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对着苏芸打了一个手势“三小姐，请吧”
苏雅和二夫人从车上下来，见此便嘲笑道“哼，一个妾生的贱骨头，也敢抢我风头，看祖母怎么收拾你”
苏芸袖子下的手微微攥紧，却也没有争辩，昂首和陈嬷嬷走了。
“假清高，呸，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苏雅啐道。
二夫人则是拉住她“雅儿，记得淑女的端庄”说罢眼睛瞟过苏雅身后的两个丫鬟。
苏雅年轻单纯，她可不傻，在琴上做手脚，不是贴身之人可没有机会动手，没想到苏芸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还有这样的心机和实力，她勾出一抹冷笑“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宁寿院，老夫人坐在上方，陈嬷嬷立在她的右边“三小姐，还不跪下”
苏芸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顺从的跪了下来。
“你可知你今日错在何处？”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锦衣少女，满面严肃。
“孙女错在，不应该大出风头”苏芸答道，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好像混不在意。
“哼”老夫人敲了敲拐杖“你不是自以为很聪明吗？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孙女不知，请祖母赐教”苏芸的头虽然低的更低，但是腰板却挺的更直。
“哼，收起你的高傲，你这幅样子骗骗三皇子那样的毛头小子还行，可骗不了老身，你是苏家的女儿，从小如何，没有人比老身这个祖母更清楚”老夫人不屑地看着苏芸“你不知你所犯何错，那老身来告诉你，你今日在殿上大放光彩你没有错，你已经及笄，人往高处走，想嫁进豪门也没有错，用些心机让三皇子甚至更多的年轻贵公子注意到自己也没有错，你错就错在将这份心机用在了自家姐妹身上，雅儿的琴是老二家的精心寻来的好琴，这琴弦如何会断掉，你别以为老身和老二家的查不出来”
老夫人顿了顿，继续道“雅儿虽然是二房的女儿，但也是我苏府的女儿！只要你们都还姓苏，你们就是姐妹！你今日害雅儿出丑抬高自己，这就是你今天的错处！你用别的什么法子大放光彩吸引眼球老身都不管，就是不能把心机用在自家姐妹身上，你们现在可以小打小闹，但是以后出嫁是要相互扶持才行的”
接过陈嬷嬷递来的清茶润了润嘴唇，看着底下一言不发的苏芸，老夫人又放缓了语气“芸儿，祖母了解你的心思，你已经及笄，姨娘也是仰仗不上的，便想自己去争取，所以今日的皇家寿宴，祖母才特意带你前去。可是别怪祖母打击你，门当户对自古如此，你的身份也该把你的高傲放一放，不要好高骛远，有时候攀的太高了，不是好事，若是想以后幸福，有心机是不行的，还是脚踏实地些好”
“孙女记得了，谢祖母教诲”苏芸磕了一个头。
“既然犯错，还是要罚的，不然雅儿那也说不过去”老夫人看不清苏芸神色，但是她内心是希望苏芸把今日的话听进去的“就罚你去祠堂罚跪七日吧”
“老夫人，七日是不是。。。？”祠堂是戒斋食的，怕苏芸挨不住，陈嬷嬷低声询问老夫人。
“既然犯了错，就要受罚，罚的重些，让她记得以后要姐妹一心，团结一致”老夫人揉揉额角“陈月，一会你找着些药给她的脸敷一敷，女儿家可不能毁了相貌”
“是，奴婢记住了”陈嬷嬷应道。
“谢祖母”苏芸又磕了一个头，有下人上来带她去领罚。
再说苏含这面匆匆赶到漱玉院，栀子和贝子在外间守夜，苏含往屋里探探头，轻声问栀子“安若怎么样了？”
“回四小姐的话，小姐吃了药好了不少，现在刚刚睡下”栀子轻声回答。
“嗯，好，那我进去看看”
栀子轻轻帮苏含挑起珠帘，苏含轻手轻脚行到苏觅的床边，拨开床幔，看见苏觅的小脸已经不如之前那般苍白有了丝丝血色，终于放下心来，刚要起身离开，就被一只小手拽住。
“姐姐”苏觅微微睁开眼睛似是刚醒“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安若感觉怎么样？”苏含微笑着，轻扶了扶苏觅的额头，苏觅皮肤温凉滑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高温。
“好多了”苏觅拽着苏含不肯松手“姐姐能不能陪陪我，安若自己一个人好怕”
“多大了还怕”苏含失笑，却没有拒绝苏觅，一面吩咐让沉香帮自己卸妆，一面让栀子去准备被褥，苏觅笑着看着苏含，往榻里挪了挪，给苏含让出了地方，苏含收拾妥当才躺在榻的外侧，搂住苏觅“这回不怕了，快些睡吧，姐姐在呢”
“嗯”苏觅闭上眼睛“姐姐，长姐怎么样了？”
“长姐没事，身体很好，姐夫对长姐也很好，你放心吧”
苏觅呢喃了一声，呼吸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
苏含又给她掖了掖被子，今日确实太累了，每次进宫都要提心吊胆，现在舒服的躺着卸下心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苏含和苏觅起的很早就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而后两人又在花园里玩了一会，正好碰上下朝回来的苏鸿信和苏沂，两人赶紧迎了过去。
苏鸿信还有事，与她们闲聊两句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苏沂陪她们一块逛园子，这两日没有新雪，有些地方雪已化去，南阜的小亭台，薄有梅花错次的开着。
“二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平时这个时候不是都在大理寺嘛？还有前两日二哥干嘛去了？都好几日没见到你”三人行亭中，沉香准备了熏热的厚暖垫铺在石凳上，依次坐下后苏含便一连串地追问着。
“我在办案嘛”苏沂嘴角衔着淡笑，宠溺的看着苏含。
“案子办完了？”苏含歪着脑袋，煞是可爱。
“办完了，托了乐渝的福，乐安公府的案子破了，皇上很高兴，放了我等一天的日假”
“皇帝也太小气了些”苏含小声嘀咕，看到苏沂要竖起来的英眉赶紧笑着打岔“那到底是谁做的案？”
“如乐渝所料，是乐安公府的管家，他联合赵国公前两日刚刚纳进府的小妾偷盗了钥匙”
“可是这管家莫不是卧虎藏龙？这么多年在乐安公府竟是没有暴露丝毫的功夫？这件事情很明显是有人要陷害乐安公府，管家在乐安公府多年，难道这么轻易就背叛了？”苏含疑惑道。
“我家乐渝真聪明”苏沂继续笑道“这个管家察觉事情败漏正要带着杯子逃跑，被我们抓个正着，他还想服毒自尽，还好我大理寺办案有经验，抢了他的毒药，后来竟然发现此人是易容成乐安公府的管家，具他交代后，在后院废弃的马骝底下找到了被他杀死的真正的乐安公府管家，而那个与他合谋的小妾在败漏之后马上服毒自尽了，没有抓到活口”
“那可有招认幕后主使？”
“并无，此人嘴硬的很，只说是自己贪图财物有眼无珠盗了御赐之物”
“那可惜了，怕是审不出来了”苏含叹道。
苏沂揉揉苏含的发顶“此事多亏你，我把你的推理说给乐安公听了”
“我说昨日皇家晚宴怎么赵贤妃突然给我面子”苏含恍然。
“昨日的事我也听说了”苏沂眸色深了深“乐渝做的很好”
阿嚏，苏觅的一个喷嚏惊醒众人，苏含赶紧把自己的手炉也塞到她手里拽着她站起来“安若是不是又冷了？走我们回屋”然后转头对苏沂说道“安若昨日病了，今日才好些，这外面冷，不能在外面久坐”
“安若怎么样了？让二哥给你把把脉吧”苏沂关心道。
“不用了二哥，我都好啦，你们不用担心我”苏觅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
“那快些回屋吧，别再着凉了”苏沂目送两人相携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觉得安若也太缠乐渝了些，但是转念一想安若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和哥哥姐姐又都很忙，只有乐渝照顾她，她依赖乐渝也是正常，便不再多想。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苏芸初漏心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