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 ...
-
江寒彻听到弟弟的近况是在江广岳的书房外面，当时江广岳正和警方的人通电话。听到消息时，寒彻是很吃惊的，他没想过寒硕能做到这一步。因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顶罪，而是以罪洗罪。他的弟弟，那个开朗热情远离阴霾是非的青年，正用尽一切手段落实自己的罪名，而目的，只是为了一段毫无定数的感情。
“你非要不顾一切把自己往监狱里送吗？”
学生公寓安静的房间里，江寒彻一拳把寒硕打翻在书桌上，他气，气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什么不好碰，偏偏选上了最不能碰的东西。白粉和爱情……说穿了，其实都是毒药。
寒硕站起来，望着他的大哥，“爸爸栽赃在先，我只是把他做的事揽过来，他要对付，就对付我好了。”寒彻扶着头，劝道：“你别再任性了，爸爸也是为你好。”寒硕跳了起来，“大哥，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我不相信你不明白！”寒彻叹了口气，“我明白。我也是圈子里的人，你不是早知道了？”寒硕抿了抿唇，“那你为什么还……？”
“不明白的人是你。”江寒彻的脸色有些悲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和什么人在一起，你的谈子辛，身份来历全是假的，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叫青阳的，你知道他是谁吗？大名鼎鼎的杀手，警方的头号通缉犯，影子！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寒硕平静地打断了大哥的话，“谈子辛是谁，我比你们都清楚。”
江寒彻觉得头疼，弟弟长大了，已经脱离他的羽翼，不再听话地跟随他，这本来是他一心期盼的结果，现在事情却脱离了轨道。“你去留学吧，听大哥的话。”寒彻放软了语调，做着最后的努力，“这里的事情你别管了。影子杀过多少人，有多少政要的把柄在他手上，那些人恨不得他立刻消失，这些情况你清楚吗？毒品的事爸已经帮你压下了，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局面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再这样任意妄为下去，就算爸也救不了你。”
事情越来越难以掌控，寒硕不是不知道，那种山雨欲来的气氛，他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得到。谈易把所有人际关系都用上，费尽心思周旋，但每次都是带着一脸失望的倦容。就像江寒彻说的，事情已经捅出来了，青阳牵涉的案子太大，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江广岳能够只手遮天，江寒硕就算把自己赔上，恐怕也挽回不了什么。
沉默在房间里弥漫。寒彻也不催促，耐着性子地等他想明白。须臾，寒硕抬起头，下定决心般望着他道：“你要帮我，大哥。”
江寒彻皱眉，“到这个时候你还执迷不悟？不错，谈子辛是无辜的，毒品的事情是爸的错，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帮他洗脱嫌疑，那是我们欠他的。但青阳杀人是事实，你再否认也没用，我承认事情是爸捅出来，可法律不会因此判他无罪。以前大家相安无事就罢了，现在东窗事发，那些人一个两个还好，一群政权在握的人对付你，就算总统都被弹劾了，何况我们只是商人，你拿什么跟他们对抗？”
“所以，你得帮我。”寒硕接道，见寒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笑了笑，“你必须帮我，因为你不舍得子辛和青阳有事，大哥。”
寒彻疑惑地望着他，“不舍得的人是你吧？”
寒硕的笑容温柔了几分，“是啊，我不舍得的是人。可你不舍得的是历史。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比子辛更了解南垣，如果他有事，你会后悔莫及的。”
江寒彻的眼里满是怀疑，“你不用故弄玄虚。”
寒硕微笑，“大哥，我没有权利告诉你他的身份。不过，我现在要去谈教授家里看他，你要不要一起去？如果他愿意告诉你他是谁。你就知道我有没有故弄玄虚。”
寒彻半信半疑，想了想还是站起来道：“好，我就跟你去看看。”
兄弟俩一起出了公寓，开车朝谈易家里去。
因为秦曲臣被软禁，导致童珞尽管很想在这个时候陪着子辛，却还是不得不挑起重担继续UBA的比赛。所以，这天下午去看子辛的，就只有江家两兄弟。青阳也在家，江寒彻看到他态度明显不好，不过转向子辛的时候，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寒硕给子辛带了水果蛋糕，他去厨房拿了个碟子，先把上面一层奶油和蛋糕分开。江寒彻看着他轻缓小心的动作，温柔专注的眼神，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从没看到过弟弟这样体贴入微地照顾一个人，心里不禁百转千回。蛋糕分好后，寒硕一边递过纯鲜奶的那份，一边问：“子辛，你能告诉大哥真正的身份吗？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子辛看了一眼寒彻，思索几秒后，他缓缓说道：“你曾经问我是否见过垣太子，我可以回答你，我见过，而且很熟悉。因为，我就是。”
“什……什么？”江寒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确定道：“你是……垣太子？”子辛点了点头，江寒彻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接着又问了一遍，“你是垣太子？历史上那个操纵东宫政变，□□埠延，文韬武略最后却成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妃的垣太子？”子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恢复平常，他道：“是的。”
寒彻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后转向寒硕，似乎等他解释。寒硕挠头，“子辛就是垣太子……他穿越时空到了现代，所以没有身份。青阳就给他做了个假身份，谁知道被爸一搅和，全都穿帮了。青阳没办法，只好要挟那些当官的，结果就弄成现在这样。”他停了停，又补充道：“青阳也是古代人，他是子辛的影卫。”说完，他丢给寒彻一个“就是这样”的眼神。
江寒彻完全呆了，青阳上前拍他，他惊喜地转向子辛，当时子辛正拿起小勺子一点一点开始吃美味的奶油。寒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眼神既专注又“深情”，看得江寒硕心里一阵吃味。子辛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放下小勺子，抬头回视他的目光。寒彻清了清嗓子，“我……真不敢相信，历史上你的行踪成谜，史学家一直推测你逃出皇宫或隐居山林或重整旗鼓，我想，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到了现代。”
“我也想不到。”子辛苦笑，“隐居山林、重整旗鼓我都想过，但当时被囚禁在宫外的太子府，西乾皇帝派了三万禁军将太子府四周围得滴水不漏，里里外外全是守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逃无可逃。”寒硕心疼地望着那个从历史中走出来的人，想起刚认识时，子辛挨着冷硬的书桌就躺了上去，他那困极累极的样子，现在想想，怕是那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被关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堂堂太子竟然说比书桌差百倍的地方也睡过。寒硕恨得牙痒痒，只想把可恶的西乾皇帝抓出来大卸八块。
江寒彻似乎也被那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触动了，心中微微一疼，很想伸手抚去那抹苦涩。他对历史的了解远比寒硕多得多，除了正史，也涉猎各种民间野史，自然能猜到子辛曾经历过的事情。于是他转开话题，笑道：“虽然难以置信，但我相信你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感觉，你一定和垣太子有关系。”只是没想到竟然就是本人站在面前。
子辛笑了笑，似乎也想了起来，他望着寒彻，问道：“我记得那时你说，你见过我？”寒彻点头，“我大学的导师是个考古学家，我以前常跟他的考古队，就是专门去发掘古人的遗迹、遗物和文献之类。去年，我们在S城找到了西乾的帝王墓，乾帝的陪葬品是几幅画像，研究组工作人员就利用电脑技术对画上的人进行模拟还原，那个人……是你。我就是那时，看过你的样子。”
子辛沉默了几秒，寒硕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听完这事后有什么想法。寒彻大概也有点顾忌，说完以后就小心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少顷，子辛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向寒彻道：“S城离这里远吗？”寒彻回答：“不算远，飞机当天来回，火车也只要一天就能到。”子辛“哦”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我想去看看那个人的墓。”寒彻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好，我来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