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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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色的球连续不断在空中呈现完美的抛物线形状，进框，落地，反弹，一切无可挑剔。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秦曲臣确实有信心满满的本钱。黎诺在旁边给他递球，他迅速从黎诺手中接过球，甚至不去看一眼球架便能准确无误地投入，这已经不单是技术的精湛，更多是经验和感觉。撇开私人恩怨不提，对于秦曲臣的篮球功力，寒硕是心悦诚服的。他擅长远投，这种近距离投球的技术，他自问不是对手。想到这里，他不禁愈发担心起子辛来。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数球的学生还在认真地记数，寒硕看了一眼请来计时的体育馆老师，再看一眼眼前掠过的球，从来没觉得一分钟如此漫长过。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到球架下拦住那些飞入的球。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就在这种心急如焚的煎熬中，终于，计时的老师按下秒表，吹响了口哨。
“五十三！”数球的学生回过头，报出一个数字，篮球队众人的顿时脸色一窒。童珞略沉思，上前道：“子辛，这是球队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秦曲臣冷笑一声打断了童珞，他转向子辛道：“你不比也行，从今天开始跟我交往，我们的赌约取消。以后，我还是会听你的话。”子辛默默看他一眼，然后转向寒硕问：“你能否帮我递球？”寒硕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却仍是难掩的担忧，子辛递给他个放心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你每次给我两个球。”“嗯？”寒硕愣了愣，不确定道：“两个球？可是……”
蓝町大学球队用的是标准圆周75cm左右的篮球，篮框也是标准尺寸，就算技术再好的人，除非能控制好两个球的球心和篮框的圆心成直线或接近直线的弧，并且上下相叠进蓝，否则直径45cm的篮框绝对不可能同时投进两个球，但是这简直非常人能完成。而如果分开投，那和一个一个来并无太大区别，甚至有可能弄巧成拙。寒硕想不通，子辛看起来那么冷静，不像是会这样冒险的人。
“你不要担心，”子辛望着他，双眸晶亮，“我不会输的。”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输。寒硕对上他的视线，心里蓦地豁然开朗，于是他甩了甩头道：“你赢了，我给你庆功。如果……”他没有说出“输”字，只顿了顿笑道：“赖账这种事，你不能做，所以让我来做就好。”说完，他笑着转向秦曲臣。寒硕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输赢，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那个谪仙般的人。
秦曲臣气结，他以为自己够不讲理了，没想到冒出一个比他还不讲理的，还没比完就开始明目张胆地说赖账。他攥着拳头，恨声道：“你们现在才想起来不认账是不是太迟了？”寒硕摇摇头，“不是你们，是我一个人。”
“还有我。”童珞也笑着接口，他悠悠然道：“秦曲臣，跟你打赌的人是子辛，不是我和寒硕。所以……”他狡黠一笑，“我们本来就不用认账啊。”
“你……”秦曲臣脸色通红，他打架虽然在行，但斗嘴显然完全不是童珞的对手，当下被气得答不出话来。
子辛揉揉额角，“你们……”众人将目光转向他，只见他有点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我还未比呢，你们就认定我输了吗？”
寒硕急道，“不是的，你别误会。”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挠着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子辛没有回答，只淡淡看他一眼道：“帮我递球吧。”
“啊……好！”寒硕急忙拖着装篮球的筐过来，站定后转向计时的老师，点了点头道：“麻烦你，老师。”计时的老师微笑，比了个OK的手势，跟着吹哨示意开始，同时按下秒表。
寒硕迅速递给子辛两个球，子辛一手接过一个，朝着篮框投去。两个球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度，仿佛计算好似的，球同时到达篮框正上方，不偏不倚恰好是一上一下完全重叠，顺着篮圈正中投进框内。
“漂亮！”球队里已经有队员忍不住拍手称赞。
秦曲臣瞥了那人一眼，心里也着实暗暗佩服。他玩篮球多年，对投篮的讲究娴熟于心，自然知道子辛选择低弧线投球虽然控力更容易，球的飞行路线也缩短了，但因为低空，所以篮圈暴露在球下面的面积很小，是最不容易进球的一种方式，更何况他还同时投出去两个球，对高度和准度的要求已经精确到毫厘之间。
寒硕飞快地递球，子辛气定神闲地从他手中迅速接过，原本没有生命的篮球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顺从地飞出。两个球似合成一体，搭配得天衣无缝。整个投篮的过程完美无瑕，一气呵成，实是堪比最精彩绝伦的绝技表演，看得众人大呼过瘾。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
数字在成对增加，秦曲臣的脸色也在成倍低沉下去，当数球的同学报出“五十七五十八”的时候，秦曲臣终于出声道：“我认输。”
子辛停下动作，漠然地望着他。秦曲臣凝视他的双眸，叹了口气问：“你明明有这一手，为什么还要拉拢我进球队？”子辛想了想，回道：“我不会打球。”秦曲臣明显怔了怔，子辛见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淡淡地重复一遍：“我不会打球，若真比试，我并不是你的对手。”
秦曲臣自嘲地笑了笑，“输了就输了，我不像有些人……”他瞪了一眼寒硕和童珞，转回道：“愿赌服输，你不用安慰我。”子辛看了看他，不再分辨。秦曲臣见他转身欲走，在背后叫道：“谈子辛！”
子辛回头，秦曲臣望着他精致的脸，说道：“我喜欢你。”他顿了顿，“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第一个就喜欢了你。可是，你讨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你告诉我，我改，行吗？”子辛没有回答，仿佛很久以前，有个遥远的声音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朕喜欢你。”
“多少女子眼巴巴等着朕去临幸她们，朕却偏偏看上了你。可，你恨朕！”
“告诉朕，你到底要什么？朕要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
“我要天下，你给吗？”子辛望着秦曲臣的方向，视线却不知落在何处。秦曲臣一愣，“你说什么？”子辛看向他，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秦曲臣对上他的视线，忽然觉得无限悲凉，那双如黑玉般的美目中透出一种冰冷绝望的美丽，让他从头凉到脚。站在体育馆的篮球架下，他看着子辛转身离开，他想叫住他，他想说，如果我有天下，我给你。然而，他却发现因为那一眼，他再也发不出任何阻止那人离去的声音。
秦曲臣如约加入篮球队，他打球很猛，但球队的规矩他一律不守，教练对他是又爱又恨。好在UBA开赛后，蓝町大学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倒也没出太大的纰漏。教练心情愉快，自然不再计较秦曲臣时不时会暴力一下的毛病。打进决赛那天，他很大方地取消了当天下午的训练，于是，童珞和队友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酒吧通宵。寒硕担心子辛一个人在学校，想推掉聚会，不料，童珞却先他一步把子辛也叫了过来。寒硕对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是深有体会，知道子辛也会参加，他就不再坚持，欣然加入。
他们去的酒吧叫“边缘”，是一个队友提议的，其实他只去过一次，还是误打误撞的。因为那里有一种名叫“蓝网”的酒让他记忆深刻，所以随口提了。结果，刚打赢比赛的一群人听到蓝网就想起比赛场上的篮网，直呼有缘，于是纷纷响应，大家就决定去那家酒吧。事实上，他们中没有人知道，那其实是一家GAY吧。
球队众人到边缘酒吧的时候，江寒彻正坐在角落里喝酒，他身旁坐着一个俊秀的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他聊天。江寒彻并不太喜欢玩一夜情的游戏，但他毕竟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偶尔碰到合适的对象也不是一概拒绝，比如说现在这个。然而，正当他准备回应的时候，却意外看到门口进来十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个，是他的亲弟弟。
“边缘”是一家还算幽静的酒吧，位置也不在闹区，很少看到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所以，酒吧里的人顿时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球队的人也不在意，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蓝大这个球队的队员其实长得都可以，因为经常打球，身材也很好，何况他们中间有几个人是真称得上英俊潇洒的，他们的出现，瞬间就吸引了酒吧里很多人。
子辛和童珞走在后面，他们正讨论一阕词，讨论得浑然忘我。当两人跟着队友的脚步踏进酒吧时，江寒彻清楚地看到周围很多人眼中露出了狼一般饥渴的目光。他皱了皱眉头，丢下旁边的人走了过去。“阿硕！”他从灯光的阴影中走到人群前，“你来这里干什么？”
寒硕抬头，看清来人，微有些诧异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寒彻沉着脸，“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他走近，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酒吧啊……”寒硕不解。江寒彻揉揉眉，抓着他的手臂道：“跟我出去。”
两人正拉扯间，有个穿着休闲装的高个男子走到子辛和童珞面前，他色迷迷地来回打量了两人后，递上一杯焰红色的液体，“美人娇，要不要喝一杯？”
“美人娇”是这杯酒的名字，常来边缘酒吧的人都知道，可惜偏偏球队的人一概不知。寒硕看到男子毫不掩饰的情色眼神已经觉得愤怒，他本来就不是脾气温和的人，再听到那话更是冒火。正欲发作时，却见童珞冷冷看那男子一眼，问道：“你跟谁说？”男子笑了笑，“那要看谁肯赏脸了。”他瞥了瞥子辛，子辛冷漠地回望他，男子怔了几秒。
这时，童珞突然勾了勾嘴角，“把酒给我。”男子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立刻把装着红色鸡尾酒的玻璃杯递了过去。童珞接过酒杯把玩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又是微微一笑，正当那男子看的发晕时，他倏地将杯子里的酒全数泼到了对方脸上。接着，不等对方发火，他悠悠然道：“以其人之酒赏赐其人之脸，还真是个特殊的嗜好呢？”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
“你……”男子恼羞成怒，冲童珞涨红了脸。童珞不再看他，转向子辛道：“要不要换个地方？这里……”他已经发现这个酒吧与其他地方不同，酒吧里全是男的不说，而且很多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赤裸裸的欲望。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GAY吧，但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说。子辛见他面露难色，应声点头。
寒彻见状立刻拽着寒硕往外走，边走边对这一群大学生道，“说好让你们在外面等，全跑进来干什么？”童珞顺着他的话笑道：“我们是穷学生，没钱来酒吧只好沾学长的光见识一下。”说完，他冲队友招手，“走吧，别在门口妨碍人家做生意。”众人闻言，怏怏地跟着他走了出去，剩下被泼一脸酒的男人在灯光下铁青着脸。
旁边有人凑过来问：“哥们，色迷心窍了？被人泼一身就这么算了？”男子咬牙切齿：“*他妈的，刚才没看见，最后出去那个是启明集团秦启臣的亲生弟弟，早知道老子才不去招惹他们，难怪这么跩！”这时，边上又有人道：“走过去那个是江氏集团的嫡长子，旁边的是他弟弟，你调戏的美人是国学大师童天诚的儿子。他们中任何一个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到他的话，酒吧里众多怀有色心却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的人顿时暗自庆幸不已。同时，他们也知道了童珞所谓穷学生只是一个借口，因为走错地方，不想让众人尴尬才这么说。明白他们并非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不免在心中感到遗憾。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也没有兴致再找酒吧通宵。他们跟江寒彻出来，寒彻没公开性向，此时也不好直接说边缘酒吧是GAY的聚集地。因此球队一干人只当是调戏童珞和子辛的人坏了大家的兴致，顿时都嚷嚷着要回去教训他。
秦曲臣沉着脸，黎诺看他一脸阴霾的样子，于是问道：“要不要我带人去揍他一顿？”秦曲臣低咒一声，“妈的，当着我的面想调戏我看上的人，揍他一顿就行了？”黎诺正想问那你想怎么办？旁边突然飘过来一个声音，“让他从此不举吧。”够狠！秦曲臣在心中赞叹，他循着声音回头正好对上江寒硕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