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
莱戈拉斯殿下前一段时间带上了伊西利恩最聪敏且愿意西渡的工匠,西行去了林顿。
他足足在那边呆了好几年,期间偶尔会给我来信,告诉我他没有偷偷去拔奇尔丹的胡子,仅仅依靠说服就打动了船王老爷子收他做徒弟,现在正同他学习如何造船和驾驶大型船只。
“奇尔丹问我,既然迫切地渴望着前往西方,为什么还要在中州停留,既然已经知道精灵的时代结束了,是什么让你羁留于此?于是我告诉他,我在这片土地上还有朋友,\'mortal\'的朋友,我可以延迟回应大海的召唤,因为我时刻都可以回去,但是这些朋友并不如我一般永生不朽,我想更多地陪伴他们。”
殿下会萌生这样的念头,大概和洛汗国王伊奥梅尔的过世不无关联。
我们都见过战死的人,但殿下从未近距离的接触过人类的【衰老死亡】,尤其是和他相熟的人类。
“那是3019年年初的事情,我还清晰的记得,当年萨茹曼手下的乌鲁克抓着两个霍比特人穿过洛汗的原野,奔向艾森加德,我们一路追过去,就撞到了伊奥梅尔带领的洛汗骠骑,当时我们还差点打起来呢。你说,也不过就才几十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为什么会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一定是因为时常和人类呆在一起的缘故。
我这样回复殿下。
过了一段时间,莱戈拉斯殿下给我寄来的信里提到了一件事情:
今天凯勒博恩来到了灰港,他将要乘船起航,前往维林诺,同他的亲人故友在那蒙福之地相聚了。
林谷双子陪同他们的外公一同来到了灰港,不过他们没有一同乘上白船。他们说,因为妹妹还在这里,所以他们轻易不会离去,他们并没有透露自己选择了怎样的命运,仅仅从外表上来看,他们都还是俊美的首生子女,也许他们依然在推迟自己的选择?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还会持续多久,但是我心里希望他们如果真的做出抉择的时候,最好能至少留一个人选择精灵的命运吧……否则埃尔隆德领主失去了女儿以后又要失去两个儿子,我自觉这是即使停留在维林诺也无法弥补的伤痛。【想想Ada变成了怎样的空巢老精,那还只是我不回家啊】
造船真是一门艰深的学问,我在这里停留了这些时日,自觉进步良多,可我学到的东西不及他们经年累月积累智慧的千百分之一……照这个速度我猴年马月能造出自己的船啊。
是的Mori,我特别特别想自己造一艘船,带着我的人皇朋友阿拉贡,我的矮人朋友吉姆利,沿着河流漫游,沿着海岸漫游,看遍中洲的大好风光,最后回到安度因河的入海口,我们带上阿尔玟和林谷双子,一同西去……
海鸥时时刻刻都在歌唱,大海召唤着我,于是我时常前去海边漫步,可当我回到陆地上,便觉得森林也在等我回去,树叶吹口哨似的向我发出邀请,我夹在海洋与森林的召唤之间,前后为难。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有时候真的好想直接跳上一艘白船就这么一走了之呀,但是如果真的这么不告而别,我好怕过些年就可以直接去曼督斯的殿堂门口接Ada,伊西利恩的精灵们如果知道了,大概也会乱成一团吧。
* * *
我还在纠结如何回复殿下,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几个月,殿下的信件到达时尚是春末,而我写好信件的时候已经是初秋。
林谷双子又一次来到了刚铎。
“幽谷已经人去楼空了。”
“在那里居住让我们满心忧伤,又寂寞又疲倦。”
“精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还是人类的世界充满生机。”
“但是这里有妹妹,也有同族,还是让人十分欢喜。”
双子一边同我闲聊,一边同我分享他们带来的最后一点米茹沃。
“好的都留给妹妹和小希望了,去灰港的时候,给莱戈拉斯也分了一些,最后剩下这一点,本来想留着慢慢喝的,但是现在转念一想……”
“中洲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酿造米茹沃了,就这么一点点,迟早都要喝光的,那不如把它分给朋友。”
“你们视我为朋友,这让我很惶恐,但也很开心。”
我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米茹沃,这亮金色的饮料中仿佛蕴含着魔力,让我感觉精神一振。
“毕竟是可爱的埃……昆迪同族嘛。”
双子之一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再说Mori你如果不说你是阿瓦瑞,谁都分不出来的。我敢打赌,如果我和哥哥带你去灰港,灰港的精灵一半的人会认为你是个混血辛达,”
“而另一半会怀疑你是谁家走失多年的小诺多。”
说着,双子与我碰杯,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双子搬到了刚铎来同住,他们的居所位于科瑁兰原野,那里去到米那斯提力斯不需要多久,他们有时会去探望王后和埃莱萨王,有时也会去rua一rua自己的大外甥和双胞胎外甥女。但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不在那里……兴许是在浪迹天涯吧?如果哪一天他们突然出现在灰港西行,或者同某位凡间的人类女子成婚,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帮他们搬家的时候,我终于有幸得见那曾经叫做幽谷的世外仙境,然而我们到达那里时,人去楼空,草木凋零,萧瑟的北风卷着枯叶向我们脸上拍去,这里已经不再有精灵居住,那些精美的建筑上蒙着灰尘,被岁月侵蚀失去光彩,墙上的壁画也有了裂痕。
“真是遗憾这些建筑无法被带走。”我发出由衷的感叹。
“不论是维林诺的同族们,还是一如的次生子女们,”
“以后都会建造更加美丽的建筑。伊姆拉缀斯的使命结束了,既然我们都要离开了,”
“也应当放它去沉睡,很快,她就会消失在掩映的草木之间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