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滤镜》员外

9、第九章

　　微博之夜的结束，标志着内娱一年也算收官了，而新一年的开启，中国人总喜欢以春节作为分界线。所以安迪只给还没进组的潘荔接了一些商务新春特辑的拍摄，剩下的时间，团队一直在忙活两个项目的事情。
　　顾应霖诚意给的很足，微博之夜结束后的第三天，就通过经纪公司让安迪把项目书和已经写好一半的剧本给了潘荔。与此同时，原本潘荔签了意向约的项目也送来了正式合同。
　　虽然不太喜欢顾应霖这个人，但他给的这个项目却真是入了潘荔的心。因为这样立足于现实社会，却又充满戏剧性的本子才是她想要的，可潘荔的顾虑也很大。
　　一是她真的很久没有拍摄现代剧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古装和现代的演法还是有区别的，所以这也是潘荔的第二个顾虑，她现在还能否驾驭得了这个本子？毕竟这个本子故事很波折，女主角的转变也很多，是很考验演技的。
　　但这个恰恰也是最好解决的，因为她可以请表演老师。所以最后一个顾虑才是最难的，那就是顾应霖的真实目的。
　　按理说，像顾应霖这种在国际上非常有名，投资制作过很多国际大片的公司第一次进军大陆，早就应该组建了自己的圈子。轻易是不会给人脉圈以外的演员递本子的，尤其是像潘荔这种，只见过一面，还是第一次见的。再加上微博之夜那晚历历在目的情景，潘荔严重怀疑顾应霖的目的不纯。
　　可为了泡人就用一个项目，还是要打开市场的项目，这个投资是不是太过大胆呢？
　　潘荔最终只和安迪说了前两个顾虑，她觉得毕竟是第一次和顾应霖接触，尤其这件事在微博之夜已经公开了，全网都知道，后续想截胡的肯定不少，另一边，落地古装项目也签了意向约，如果不演还要赔偿，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是定不了任何事的。
　　这番话让安迪觉得很有道理，因为她也想过，意向约的赔偿不少，顾应霖的项目能定下来，自然不会心疼这点钱，但如果定不下来，最后鸡飞蛋打不值得，所以她和潘荔达成一致，整个团队都在尽力两边拖着，好在现在是春节前夕，很多项目一般都会选择年后开机，再加上潘荔的咖位在，所以两边的项目负责人倒是不敢说什么。
　　可到底也是拖不了几天了，潘荔坐在双流机场去往拍摄外景地的车上，她心里其实是非常想选顾应霖的现代剧的，但前提是绝对不能出卖自己和自己团队的人。其实这些天，她一直在安迪那里旁敲侧击，得到的答案果然是顾应霖开影视制作公司就是为了玩的，且他是全球除了名的乱玩。并且男女不忌，不过最近的喜好是像周凯特那种硬朗的帅哥。
　　……
　　这人能活着，真是奇迹。
　　潘荔想着这种爱玩的小大佬应该早就“接触”过楚子涵这样单纯的人了，所以……大概……也不会真的用一个项目再玩一次，所以她曾一度放下心来，可一想到“双”这种事情，她又怕这种万分之一的危险性成真，所以是越来越纠结。
　　这种纠结在堵车的时刻达到了巅峰，她烦躁的看向外面，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苏寒慕。
　　其实是国家队的矿泉水广告大屏，可她就是一眼锁定了他。
　　如果是他呢？
　　如果他遇到特别纠结的球，会怎么办？是会直接打，还是会……潘荔盯着广告大屏，心一动，拿出手机搜索乒乓球，本来想找一场苏寒慕以前的比赛看一看，但第一个弹出来的却是电视直播。
　　潘荔诧异了一下，立刻就放大了屏幕，特写镜头里，苏寒慕正在准备发球，他将小白球从口袋里拿出来后，弯腰手臂放在球桌上，依旧是看着小白球眨了眨眼睛就抛起了它。
　　小白球弹过去又被对手搓回来，紧接着被苏寒慕反手一抽，对方一拍子就垫飞了。
　　“好球！非常强势的发球抢攻。”
　　得分的瞬间，从屏幕里传出来铺天盖地的欢呼和尖叫，让紧张的潘荔瞬间被吵醒，她注意到镜头里观众席已经坐的满满的，且到处都是五星红旗和各位运动员的应援——这阵势不知道是在哪里比赛……
　　潘荔这样想着，眼睛一飘就看到了右上角的文字——国际乒联成都混合团体世界杯淘汰赛第一轮中国VS日本。
　　潘荔彻底愣住了，成都？！！！！
　　就在她激动的这个时刻中，第一局比赛也在“漂亮！”“好球！”中结束了。潘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比赛，屏幕中，穿着红色队服的苏寒慕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在和场外指导说着什么。
　　潘荔好像是一次看到如此积极沟通的苏寒慕，即便是侧面镜头，也能看出他的认真，不过马上解说的话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此时在和苏寒慕对阵的正是日本队排名第一的选手本堂信，也是中国队需要面对的主要外协里最强的对手之一。
　　“即便是双方已经交手很多次，但依然能看出不同的变化，在第一局的前半段，对方一直是压着苏寒慕的，直到后来苏寒慕在前三板的变化反超，最后以两分之差赢下来，也是看出来对手的强劲，那么我们一起来看第二局，双方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体育竞技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不看不感兴趣，就觉得很难懂，可一旦因为什么看进去了，就会沉浸其中跟着比赛的节奏走，完全不会注意其他。
　　第二局上来，本堂信就压着苏寒慕的中间位打，一度领先，直到苏寒慕扛住一板和对方进入了相持阶段，在近台快速出手，逼迫本堂信一再退后终于追回两分。
　　“一旦进入相持阶段，就是比拼双方运动员竞技实力和厚度。”
　　随着解说戛然而止，本堂信防守反攻又得一分，苏寒慕运用拧拉追回一分，此后比分更是交替上升。潘荔看的掌心都出了冷汗。完全沉浸其中。
　　“此时比分来到了8比9 ，本堂信领先一分，其实可以看出来，日本队一直在用同一种战术，也就是紧盯苏寒慕的中间位，然后两边衔接来得分。看一下苏寒慕怎么破掉这个局面。”
　　震耳欲聋的加油声随着运动员准备发球戛然而止，镜头从空中照向两名运动员，球桌两边的他们就像两只最凶狠的雄鹰，看谁最终能死死的咬住小白球。
　　球被苏寒慕推回去的刹那，本堂信似乎已经预判到了，几乎是立刻就侧身正手反拉，紧接着就看球直接奔苏寒慕的中间位而去，但苏寒慕却凭借本能和实力将球挡了回去，而本堂信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也只是凭借本能和实力接了一板，而等小白球再次落到苏寒慕眼前时，他没有再浪费这个机会，反手防了一板就开始和本堂信开始了正手大角对轰。
　　球在两个人之间越来越快，而两个人也被对方逼的离球台越来越远，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和现场越来越亢奋的加油声融合，不仅潘荔看的快心悸，连解说都跟着激动起来，
　　“哇！这个球！顶住！对，向前顶！形成对拉，继续向前！”
　　攻防转换几次，终于在苏寒慕远台一个坚定的反手之后，对手再也接不住这个球了。
　　“漂亮！”
　　随着差点震碎手机的呐喊声冲出屏幕，潘荔也才长出一口气，捡回一条差点激动死的命。
　　“非常！非常关键的一分！”
　　解说激动的语气中，苏寒慕正在喘气绕场走着缓解，他镇静的看向对面，而镜头给到本堂信的时候，虽然他一直在点头，好像承认自己也打的不错，但目光中明显带着遗憾。
　　而随着这个精彩的攻防对拉结束后，苏寒慕很顺利的拿下了第二局。
　　“可以看出来，本堂信的气势一上来是比较盛的，但刚才的精彩球之后，明显是心里起了波澜了。当然，对方也是实力非常强劲的对手，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局，看苏寒慕能不能为中国队拿下这三分。”
　　仿佛是验证解说的专业性，所以本堂信上来就打了一个中间底线长和大三角，领先两分。不过苏寒慕很快调整技战术回敬了对手同样的几个球。
　　本堂信眼看变换的战术不起作用，就换成了日本队擅长的前三板技术，但乒乓球是中国的国球，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目前都在中国，更何况经典的前三板，所以苏寒慕很顺利的破解了对方的目的，并且用两个非常利落的拧拉直线劈开本堂信的防守，反超两分。
　　而后对日本队叫了暂停，
　　“这个暂停也看出来，本堂信没什么可用的技战术了，因为一般情况下，暂停都是领先一方来缓解节奏的。”
　　潘荔看着镜头里场外指导一直在对苏寒慕说可以没问题，而苏寒慕轻轻点头回应的样子，心态逐渐从平稳升到了自信爆棚。
　　但就在这时，本堂信暂停回来，一个挑打不仅得分，还差点把球打到了苏寒慕的脸上。潘荔当即心一紧。
　　“哎呀，这个球，这个球真狠啊。”
　　解说也忍不住感慨，但苏寒慕却好像看起来没怎么在意。直到他一路领先来到10比4，只差一分就能结束这盘比赛的时候，忽然也挑打了一个球——不过很可惜的是，没成功。
　　就当潘荔以为这只是意外的时候，苏寒慕接下来居然全都用了挑打这一个技战术。现场观众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但解说却没有再说一个字，因为本堂信利用这个机会一直追到了10比10平。好在苏寒慕下一个球又得了一分，重新来到盘点。
　　解说依然没出声，潘荔也依然诧异的看向屏幕，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苏寒慕接下来会打出什么球，可这一次，他成功了。
　　“漂亮！”
　　解说憋了很久的声音终于爆发，但并没有提苏寒慕为什么12比10才拿下比赛。而潘荔看着继续进行比赛的画面，逐渐从紧张的状态回到了正常，但随即她轻笑着摇了摇头。
　　看不出来苏寒慕还蛮记仇的。
　　不过确实挺解气的，潘荔当年也是如此有韧劲，只要认准的事情，无论多难都一定要做到。可现在呢，是因为人到中年，所以失去了这些年轻人才配拥有的品质吗？
　　“荔姐，你看了这么多次比赛，都会打乒乓球了吧，干脆下次和苏寒慕打一场得了，输了让他请我们吃饭！”
　　潘荔没由来的失落被楚子涵打断，她没有回答楚子涵的话，而是想，打球暂时没机会了，不过去现场看球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