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滤镜》员外

7、第七章

　　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被推入到了潘荔的正前方，也就是刚才撤走座位的位置。潘荔喝着水，看着第一排的人都来和他搭话，而他就只点了一下头算回应。
　　第一排这些人，轻点手指，就能让一个艺人消失，而能坐着轮椅被推进来，坐在正中间的人，地位可想而知，潘荔想起安迪质问楚子涵的话，好奇心促使她拿出手机拍了一下前面的背影给安迪发过去了。
　　“他是谁？”
　　很快安迪就发了一行感叹号过来，
　　“你和他打过招呼了吗？”
　　“没有。”
　　“那还不快去！”
　　“所以，他是谁啊？”
　　安迪发了一串语音过来，潘荔转换成文字：他叫顾应霖！国际著名影视制作公司老总，最近几年很高调，背景很神秘，大家都猜测和上面有关，但那不重要，他最近在香港开了制作公司，重点是想进军中国市场，潘荔，这是个机会，联系起来！
　　潘荔：你确定？他看起来很年轻，成年了吗？
　　安迪：那肯定啦！潘荔，你今晚能留下他的联系方式，我让你自由到进组！
　　这个诱惑不够大，加上潘荔其实不太喜欢去和这些“高层人士”交际，尤其像这种新冒头的小年轻资本，能聊好，当然至少也能交个朋友，但要是聊不好，那就是自找死路。她不是资本起家，是靠着一个角色又一个角色的积累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即便现在没了年轻时候的热情和积极的情绪，也不可能去投机取巧，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把感觉落后的演技再加强一下呢！
　　每次想到自己不用去舔这些人，潘荔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一想到自己因为快一年没进组导致没机会去精进可能已经退步的演技就心慌了，她没有再回安迪，而是又转头看向了苏寒慕。
　　他会不会也有担心自己打不好球的一天呢？
　　潘荔没想到直接对上了苏寒慕的目光，她一愣，不好再闪躲，刚想微笑点头，可却被突然来到苏寒慕面前的几个人拦住了。而几乎是同时，潘荔的身边也来了几个艺人搭讪。
　　一开始看到这些新冒头的艺人，不论是谦虚有礼的，还是自信膨胀的，潘荔一度很感慨，想到自己也曾经历过这种脸上写满答案的时期就很感慨，所以潘荔很配合的拍照签名，还认真周全的回答了几个问题，但可能是看她没什么架子，有几个男艺人开始蹬鼻子上脸，想爬床的心昭然若揭，潘荔当即收回了笑脸。
　　可人没脸天下无敌，潘荔眼看自己冷言冷语也不管用，就不再说话，低头发了信息告诉楚子涵来接自己回休息室躲避一下。
　　“来！让一让！荔姐，您累了吧，我扶您回休息室。”
　　楚子涵来的很快，刚挤过几个小艺人想伸手扶起潘荔，就听到一个年轻温和的声音，
　　“楚小姐，又见面了。”
　　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这样称呼楚子涵——除了刚刚坐轮椅的那个帅哥，所以楚子涵立即惊喜的看过去，
　　“顾——顾先生，不对！顾董！你好！”
　　楚子涵一般都是叫艺人老师或者什么哥姐的，很少出口这么正式的称呼，一时有点不适应。
　　“不要叫我古董，我还没那么老。”
　　“啊！对不起！顾先生，你一点都不老，看起来就和没毕业一样！”
　　楚子涵忽然紧张起来，正不知所措，却被一个人推到了旁边差点摔倒，还是坐在潘荔旁边的演员扶住才安全。
　　潘荔和楚子涵谢了人家后，楚子涵刚要回头去骂人，就听见原本几个骚扰潘荔的人站在顾应霖面前奉承，
　　“哎呀，顾总，想不到您这么年轻。”
　　“顾总，您这么帅，还这么年轻有为，真是让人喜欢呢。”
　　潘荔看到这几个墙头草男女艺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倒是没什么想法，甚至觉得解脱了，但楚子涵的怒气却越来越大，不过顾应霖没给她骂人的机会。
　　“谢谢，但你们站在这里让我呼吸困难了，滚。”
　　其实按照这几个心思不正的人的脸皮，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走，尤其顾应霖的声音听起来挺平和的，但就是谁也没敢再发出一个声，全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潘荔周围的人都在感慨这几个讨人厌的小艺人终于走了，但潘荔却看向对面的顾应霖，她想不到，这个坐在轮椅里，看起来就像高中生一样的柔弱花美男，居然有这种威慑力，但下一刻潘荔好像就明白了，因为虽然顾应霖只轻轻瞟了她一眼就看向楚子涵了，但也就是这一眼，潘荔觉得好像就被看透了。
　　年纪轻轻，眼神就不一样，慑人于无形。
　　“终于滚了！这几个人真不要脸，以后没什么大发展！”
　　“你不觉得我说话没礼貌？”
　　顾应霖微笑着看向义愤填膺的楚子涵，语气温和。
　　“没礼貌？你简直太礼貌了，要是我就打死他们！”
　　潘荔的目光从顾应霖再到楚子涵，来回看了几次，顾应霖倒是一直温温和和的，但楚子涵却渐渐变成了高兴中带着害羞。潘荔本来对楚子涵这个样子并不担心，因为她对很多人都这样，但当潘荔注意到和顾应霖一排的人都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子涵好几眼之后，才察觉到不适。她当即站起来，
　　“顾总，您忙，我要回去了。”
　　潘荔说话的同时，拉过了楚子涵转身就走，本来没打算给两个人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可顾应霖并不大的声音却定住了潘荔的脚步，
　　“我手里有一个都市剧的项目，潘小姐有兴趣吗？”
　　潘荔现在接剧的舆论环境，全内娱都知道，但不是知道就会给她递她想演的本子，但潘荔第一时间并没有留下，因为她很怀疑这句话的目的，可楚子涵却拉住了她，
　　“荔姐！都市剧，你不听听吗？”
　　楚子涵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周围的目光，潘荔只能回身，
　　“顾总，你就在这和我说？诚意不多吧。”
　　“我的项目不需要保密，你能演，它就是同期独一无二的。”
　　这口气，倒是激起了潘荔的胜负心，所以她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又坐下来。顾应霖倒是没废话，告诉她虽然剧本没写完，但项目会已经开过了，这部都市剧包含的元素除了家庭和职场，还有伪骨科的感情戏，不仅包含了各种社会热点和感情，更是对女主角的演技有一个很大的挑战。
　　“我对这个项目很重视，潘小姐，就看你了。”
　　潘荔虽然是再度翻红回到了顶流的位置，可这种顶级制作公司的头部都市剧也不会轻易给她递本子，因为都有自己的演员圈子。熟悉好用才是保底的条件。而顾应霖是首次进军大陆，什么都在新组建的阶段，所以机会难得，潘荔十分明白，更难得是这个故事框架，只要编剧和导演不是太烂，可看性必定差不了。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但这种口头支票，尤其是在有要嫖她助理嫌疑的时候，潘荔是不会信的。
　　顾应霖和潘荔介绍完项目就看向了楚子涵，从年龄身高体重一直问到了老家几口人均几亩地，多长时间回一次家……而楚子涵就好像丧失了所有警惕心，一边低垂目光，一边和盘托出。
　　“楚子涵！你站那干什么！给我过来！”
　　潘荔立刻打断了楚子涵，她简直心惊到不行，就跑了这么一会神……
　　“顾总，谢谢你的邀请，我回去考虑一下。”
　　潘荔装模作样的拉着楚子涵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应霖玩味的目光。她一门心思想快点回休息室给楚子涵“上上课”，所以被安迪拦在座位过道间的时候很意外。
　　“你先等会儿，先去领个奖再走。”
　　众所周知，微博之夜就是大家来分猪肉的，开心的见面，轮流刷一波热搜，就是任务。因此奖项什么的早就定好了，而需要潘荔上台的奖项，按时间算，很有很久。
　　“什么奖？提前了？”
　　“新星品质，和周凯特一起。”
　　周凯特是今年从短剧里杀出来的男艺人，虽说演了几个长剧配角也挺有火花，但他现在的咖位，别说和潘荔同台，简直是连在潘荔剧里演配角的资格都不够。
　　潘荔很惊讶，
　　“新星品质？我和他？安迪姐，能告诉我你同意的原因吗？”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不想，但这是王总刚才亲自和我说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潘荔，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忍了。”
　　主办方老总亲自出面，看来这个周凯特爬的确实够快，潘荔也挺无奈的，这种明摆着会上黑热搜的事情她确实不能拒绝。因为她虽然不靠资本，但也不能拒绝资本的“这点小要求”。
　　潘荔现在的位置，只有三四步就能走到苏寒慕面前，此刻她的老对家正在和苏寒慕聊天，看样子马上就要拍照合影。眼前的景象加上必须接受的忍耐，潘荔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行啊，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