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无法无天的恶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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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绝反应迅速的躲过了拳头，和屋里的人缠斗起来。
屋里的人身形高大，身手矫健，手里还拿着一把军刀和一把枪，他似乎知道凌绝就是那个杀手，而且很不好对付，因此出手招招毙命，并没有留手。
凌绝的武学在狭窄的房间里很难施展，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特意向盛景学习过他们的擒拿格斗术，加上内功在体内运转，不过短暂的几次交手，就分出了高下。
这个人的武功不如他。凌绝在心中决断，出手越发狠厉。
而与凌绝对战的人却越打越心惊，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学的，是警察独有的擒拿术，以擒拿为主，而不是杀手应该有的，一击必杀的招式。
难道这个杀手竟然是同门吗？对战的人心神一荡，恰好被凌绝抓住了破绽，拧住手腕摁在了地上，但他的反应也极快，在即将被摁住之前，顺势而为，借力扭转身体踹开了凌绝。
凌绝立刻向他撒了一把迷药。
“唔……”
男人被撒了个正着，没来得及闭气就吸入了迷药，登时头脑发晕，眼前发黑。
他挣扎着抓住沙发，死死掐住大腿，但没想到这迷药来的如此迅猛，仿佛才过了几秒钟，他便再也支撑不住。
倒下之前，他看到了一朵艳丽的彼岸花，在皎洁的月光下，妖冶盛放。
凌绝微微松了口气，伏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样子。
男人三十来岁，长得英俊潇洒，国字脸，寸头，肌肉发达，正气凛然。
凌绝想起了初次见面的盛景，忍俊不禁的想道:这才是警察的样子嘛。
【绝，情况如何？】盛景问道。
凌绝回过神，望着躺在女人身上的陈浩然，幽幽的道:“杀人真容易啊。”
盛景仿佛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道:【死亡便是怨恨的终点，绝，别做多余的事，你只是把刀，不是复仇者。】
“我明白。”凌绝低声回道。
凌绝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在凌雪阁时，他的任务向来完成的最好，也最让人省心，因为他从不过问缘由，也从不会大发善心，手下留情。
但望着陈浩然，凌绝却满脑子都是赵文斌、林远方那群老人憔悴的面容，还有那无数个惨案，都仿佛化成了高清的画面印刻在他的脑中，他的眼前。
被绑架玩弄致死的林氏夫妇。
被□□导致精神失常的唐家小妹。
被校园霸凌自杀身亡的男同学。
被凌辱致死，死相凄惨的十岁女童。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类似的惨案，或调查后不了了之，或压根无人知晓。
那些遭受到迫害的人，他们的亡灵如何才能平息？他们内心的伤痛，又如何才能治愈？
凌绝盯着陈浩然的眼神越发骇人。
他不光想杀了陈浩然，还想要让他在临死之前，受到千刀万剐、肠穿肚烂的酷刑。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亡灵。
“绝！”
盛景的声音忽然在耳畔炸响。
凌绝顿在原地，身体被高大的男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他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刀刃挑断了陈浩然的手脚筋，还往他的伤口上，撒上了饭盒里残存的辣椒油。
中了迷药的陈浩然早已承受不住剧痛而惨叫着醒了过来，却被他割断了舌头，满身是血的瘫在地上嚎叫。
我、我都做了什么？
凌绝瞳孔紧缩，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被盛景紧紧握住。
“绝，松手。”盛景低声说道，手上还在用力掰开凌绝的手指。
凌绝没有反抗，任由他夺去了武器，靠在盛景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我刚刚怎么了……”
盛景轻抚着他的头发说:“你刚刚魔怔了，但是没事，我在这里。”
凌绝的鼻息浸着浓郁的血腥味，但很快这种气味就被盛景身上的独特气味所包裹，淡淡绿茶的沐浴乳味道，清爽自然，让他心安。
凌绝慢慢的平复下来，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担心你就过来了。”盛景感觉到他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却还是舍不得松开他，便抱着他低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开吧。”
凌绝抿了抿唇道：“好。”
凌绝重新拿起了刀刃，在陈浩然惊恐的目光下，砍掉了他的脑袋。
——
陈浩然、肖远航、何磊，随着三个恶霸的死亡，这场跨越十多年的怨恨终于得以平息。
凌绝把陈浩然的头带了回来，按照唐珂的要求，放在了爱心救助站里。
这个因为冤案而生的救助站，也因为冤案而彻底变成了废墟，所有的猫猫狗狗都被带走，只留下了破败的笼子，和隐藏在地下室的无数灵牌。
唐珂把站长林远方的灵位放到了桌上，憔悴的叹了口气。
“如今凶手已死，所有受害者终于可以安息了。”
凌绝没想到灵位会有那么多。
除了他知道的那几个，供桌上起码还有十几个灵位，刻着不同人的名字。
他问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大部分都是被逼死的。”唐珂苦笑道：“他们无恶不作，但也不是谁都直接杀了了事，更多的像猫捉老鼠那样玩弄，利用权势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自杀了结。”
凌绝想起这两天爱心救助站发生的事，几乎能够猜到，那些得罪了陈浩然等人的人，最后会落得个怎样凄惨的下场，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他们的父母没有死，想必之后也不会收手。”
唐珂低声道：“我们早有预料。站长死了，林夫人还在住院，孙阿姨家也被牵连，不得不关了水果摊回老家去了。而我……我还好，他们没有查到我和我妹妹的关系，只以为我是救助站的志愿者，但公司的生意也受到了波及，还有我儿子……”
凌绝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离开这里吗？”
“离开是最好的方式，但是我放心不下林夫人。”
说到这里，唐珂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摸出了个毛绒玩具。
这个玩具巴掌大小，是只可爱的黄皮老鼠，但或许是买了很久，玩具变得很旧，但却很干净，看得出玩具的主人很珍视它。
唐珂把玩具递给了凌绝说：“这是赵叔让我交给你的，小时候赵叔工作忙，起早贪黑，只能把女儿一个人放在家里。女儿茵茵胆子小，怕黑怕打雷，怕蟑螂还怕老鼠，赵叔就买了这个玩具陪伴她……后来茵茵死的时候，手里还捏着这只皮卡丘。”
凌绝接过了玩具，能看得到皮卡丘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迹，历经十多年也洗刷不去。
唐珂哽咽道：“赵叔昨天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他临走之前，除了让我把这个皮卡丘送给你后，还让我向你说一声，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帮我们报了仇，否则，我们将死不瞑目。”
屋内光线昏暗，映照着陈浩然的人头鬼气森森。
凌绝仿佛从光影中，看到了围聚在它身旁的幽魂怨鬼们，发出凄厉悲凉的呜咽声，也似乎能听到他们在对他说着一句句嘶哑低沉的“谢谢你”。
凌绝捏着皮卡丘，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滋味，只觉心中五味杂陈，让人眼眶发热。
半响，他收起了皮卡丘，道：“我任务结束，之后的事都将与我无关。不过如果你们还有需要，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考虑给你们打个八五折。”
唐珂勉强挤出笑容，道：“我想，可能不会用到这个八五折了。”
凌绝勾唇道：“但愿如此。”
凌绝走后没有多久，警方就带人围了爱心救助站。
唐珂放下了手机，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缓缓举起了双手，不经意间，视线对上了陈浩然人头上那对空洞死寂的眼珠子，不禁轻笑出声，畅快、放纵。
“唐珂唐先生，我们怀疑你和三起命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
肖何陈三桩命案，随着主谋“唐珂”被捕，并主动交代犯罪事实而落下了帷幕。
警方根据现有的证据查出，唐珂并非杀人凶手，在审讯时采取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让他交代他“买凶杀人”的过程，以及背后那把杀人的刀。
但可惜唐珂非常能忍，即使警方轮流四十八小时熬他，他也不承认自己买凶杀人，反而把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承担到了自己身上。
负责此案的周霆本打算继续熬他，直到把真相挖出来，却没想到上面施压直接让他结案了事。最终周霆只得按照上头的意思，让唐珂签字画押，听候审判。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唐珂竟然在看守所里，畏罪自尽了。
“自尽了？”凌绝倒在沙发上，微微蹙眉。
耳麦里传来隐修带着电流的声音，【大概是怕自己把你给供出来吧。】
“无需如此，就算他供出来，他们也找不到我的。”
凌绝自然的垂下手，咬着拖鞋完的小奶狗立刻凑了过去，抱着他的手指啃咬。
他反手把小奶狗捞进怀里，道：“唐珂死了，林站长也死了，赵文斌下落不明，孙桂兰也回去了老家……现在这些人就只剩下唐珂的儿子和林夫人了。”
【是。】隐修心里很不好受，【我原本以为你杀了他们之后，一切就会尘埃落定。但是我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听说唐珂的公司被肖家整跨了，他儿子无依无靠，还欠了一大笔债，在学校里也因为他爸的缘故被同学霸凌，被老师当反面教材教育。】
凌绝愣了下，又问道：“那么林夫人呢？她的情况如何？”
隐修无力道：【她的身体状况还好，但是救助站毁了，她的家也没了，现在也是债务累累，要不是唐珂，只怕连住院费和手术费都付不起了。】
凌绝停下了抚摸小奶狗的动作，抱着它坐了起来，心中有了一份决断。
“我去趟医院。”
凌绝再次化身为“文葬”，以林夫人的旧识身份前往医院探望。
林夫人从高级单人病房挪了出来，半截身子都要踏入黄土的她穿着病号服，坐在走廊临时搭建的病床上，双手颤抖，艰难的剥着橘子皮。
凌绝快步过去，接过差点掉在地上的橘子，剥了皮后再放回她手里。
“谢谢。”林夫人道了谢，看清凌绝后登时慌了神，小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凌绝笑道：“过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林夫人摸了摸左眼说：“我身体还行，就是这只眼睛被摘了不太习惯，医生说后期可以移植无功能假眼，看上去不那么可怕，价格也不贵，就几千块钱。”
说到这里，林夫人似乎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已经连几千块都交不起了。
凌绝正欲开口，却见不远处宋正英带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走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感到意外。
林夫人生怕宋正英误会，连忙说：“文先生是来看望我的。”
宋正英复杂的看了眼凌绝，把手里的单子随手放下，道：“费用我已经交清了，您可以在医院住到出院，买的药也够您用两个多月了。”
林夫人忙道：“谢谢你帮忙，等我出院后，我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的。”
宋正英摇摇头，并不打算让她还这笔钱，但他也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林夫人肯定会记挂在身上，省吃俭用还给他的。
凌绝看了眼站在他背后的少年问道：“他是唐珂的儿子？”
“是。”宋正英顿了下，介绍道：“青枫，这是你爸生前的朋友，文先生。”
唐青枫艰难的抬起眼皮，含糊的说：“文先生好。”
宋正英望着凌绝，说：“文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凌绝从善如流，跟着宋正英来到无人的角落里。
宋正英不着痕迹的瞄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特意转过身挡住了凌绝的身形说：“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警方、肖何陈三家人，甚至还有媒体记者，你贸然出现在林夫人面前，说不定已经被人发现开始调查你了。”
凌绝微怔，好笑道：“你不是巴不得我被抓吗？”
宋正英张了张嘴，有些颓然的说：“一码归一码。我现在也认为犯了法的人，应当交给法律来制裁，而不是动用武力，滥用私刑来所谓除暴安良。”
凌绝说：“我并非以武乱禁，也从不认为这是除暴安良，只是有人需要我才会出现，如果律法完善，每个人的怨恨都能平息，我自然不会再出现。”
宋正英回想起这件横跨十多年的滔天惨案，那些被害者的惨状历历在目，甚至还有家属们怨恨绝望的眼神，都在午夜梦回之时挥之不去。
他想劝说凌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面认为罪犯必须得由律法来惩戒，一面却又不得不认同，以现在的情况，远远达不到用合法途径来惩奸除恶。
否则这群人渣不可能会逍遥法外十多年，还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凌绝也不愿费口舌去说服宋正英，索性转移了话题，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是唐珂给我的，里面有两百万，你处理一下帮我转交给唐青枫吧。”
宋正英愣了一下，复杂道：“这是你的佣金吧……我以为杀手都是无情的。”
凌绝轻笑着把银行卡塞进了宋正英手里，道：“我只是把刀，刀虽无情，却也有心。”
“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无法无天的恶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