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咸鱼炮灰的那几年》白猫绝尘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潜行吧，咸鱼
　　“不可能。”
　　“你做梦去吧。”
　　“梦里啥都有。”
　　还穿着“拐角”侍者衣服的哈利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小阁楼里，头也没抬，不假思索地否决三连。
　　正窝在移动桌旁边的秦峪听到他的话，差点手一抖，打翻一桌子碟碗茶杯。
　　“为什么？那地方很难进吗？”
　　秦峪将一杯泡好的红茶递给懒洋洋地枯黄发男人，有些郁闷的问。
　　茶杯是姜晨晨友情提/供的旧茶杯，茶叶是“拐角”前台剩下的茶梗，这杯清亮温热的液/体里，唯一能称得上是新东西的也就是泡在茶水中的那颗柠檬糖。
　　哈利低头嗅了嗅杯中氤氲的热气，脸上露/出一点失神的神情。
　　“这种糖也太酸了……”
　　秦峪出声打破了哈利的回忆，嘀嘀咕咕地晃着水杯，试图让里面的糖果融化的更快一点。
　　谁叫星际的新鲜水果那么贵，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消费地起的。
　　原本想弄一点柠檬红茶，也只能用便宜的柠檬糖来代替。
　　哈利瞥了眼神情一派纯然的小向导，没有回答，他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又恢复了往常那样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模样，甚至点开了虚拟屏，随手点了一档节目。
　　一瞬间，小小的阁楼里充满了嘻嘻哈哈的节目声。
　　秦峪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时不时的偷偷看向专注节目的神偷先生，冥思苦想地打着腹稿，想着怎么说服哈利将自己带进拍卖场，完成任务。
　　“我说……”秦峪低头摆/弄着杯把，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开口，“哈利，我真的想去那儿看一眼，就一会儿。”
　　说完，作为有社交恐惧的纯宅男有些紧张的抿紧了嘴巴，目光期待地看着哈利。
　　被点到大名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节目，毫不意外的回答：“不、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阁楼中的两人直感觉一声尖锐地嚎叫直冲脑海！
　　秦峪刹那间双眼一花，自己的精神图景都震颤了一下。
　　“汪汪汪——”
　　体型健壮的阿拉斯加犬适时出现，垫在了主人身下，防止了秦峪磕得头/破/血/流的惨/剧。
　　“谢了，招财……”
　　还是不能很好适应自己星际身份的地球咸鱼，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狗头，表示对招财的夸奖。
　　“汪汪！——”
　　狗子提高了声音，表示对主人起名水准的不满。
　　哈利揉/着耳朵，情况看起来没这么严重，他踢了踢躺在地上回神的秦峪，眼神依旧没有从虚拟屏上离开。
　　“哎，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峪不满他的动作，但是担心楼下的姜晨晨出什么问题，缓了力气，跌跌撞撞地走了下去。
　　哈利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不可捉摸。
　　“晨晨姐？”秦峪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姜晨晨从卧室出来，神色疲惫地反手将门关上，“没事……不好意思，影响你休息了。”
　　“不不不！别这么说。”
　　除了家里亲戚，没怎和其他女生接/触的秦峪瞬间脸红脖子粗的否认，“晨晨姐，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一定要告诉我。”
　　姜晨晨轻/咬着红/唇，抬头看向站在那里身形瘦弱的向导，眉宇之间全是挣扎神色。
　　作为能在班主/任老妈手下安全活过二/十/年的秦峪，敏锐地感觉到不对，“晨晨姐……”
　　跟在他身后的招财晃了晃尾巴，豆豆眼中充满了疑惑。
　　“哎，我说，大力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哈利站到了秦峪的身后，他眼睛没从节目上转开，有些不耐烦的说：“你爸都死那么长时间了，现在能救伯母的只有向导。”
　　自从那次高烧之后，秦峪才从他们的解释中搞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体/系。
　　在《星际帝/国》这本书中，人类不但有男女之分，还有普通人，哨兵和向导的区别。
　　哨兵在秦峪看来那就是大力金刚怪，不仅力气超出常人的十倍、百倍，而且顶级的哨兵五感进化更是登峰造极。
　　但是哨兵唯一的缺陷便是精神图景极易暴走，陷入到精神崩溃中。
　　而向导便是防止哨兵暴走，锁住他们精神图景的一把“锁”。
　　虽然向导称得上一句“身娇体软易推/倒”，但是人家擅长真·精神攻击啊，一般哨兵对上向导，那是没到面前就先精神图景崩溃，成为“植物人”了。
　　哨兵和向导的精神结合那就是身家性命的结合，一旦一方死亡，另一方将会陷入到图景崩塌的痛苦之中，直到生命的终结。
　　事已至此，姜晨晨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身后的卧室房门，“请跟我来。”
　　秦峪跟在她的身后，第一次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这是一间布置细致温馨的女性卧室，处处透露着房间主人的用心。
　　唯一有些不和谐的便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张折叠床，全金属材质泛着冰冷的光，破/坏了整体的和谐。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大床，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和姜晨晨有几分相似老妇/人躺在上面，脸色憔悴，瘦骨支离。
　　秦峪踌躇地站在那里，疑惑地望向姜晨晨。
　　“大力怪希望你能帮她老妈梳理一下精神图景。”
　　哈利晃到两人身后，他倚着门框，眼睛依旧没有从屏幕上离开。
　　姜晨晨听到他这么说，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看着秦峪。
　　——从一开始，她收留这个落魄向导的目的就不是单纯的善良。
　　这个男孩是一个向导，向导在十三区是一种珍贵“物资”。
　　十三区这个帝/国的“污点”，最混乱衰败之地，但凡有些能力的向导早就被移到其他的区域。
　　而十三区却有着很多精神图景迫近奔溃的哨兵，他们只能靠着昂贵的精神释缓剂来维持生命。
　　而她需要这个男孩……
　　“秦峪。”
　　姜晨晨第一次叫了他的大名，语气严肃郑重，“我的母亲是一位哨兵，在我父亲去世后，她的精神图景几近崩溃。”
　　这个向来坚强，作风强/硬的女哨兵此刻目光中流露软弱和祈求
　　——“我请求你救救她！”
　　秦峪眉毛纠结在一起，眼中满是无措。
　　这会儿要是他是所谓的“阿尔文”就好了，毕竟他压根不懂什么“精神链接”、“疏通图景”。
　　看着姜晨晨满脸的疲倦期待，秦峪舔舔嘴唇，点点头，回答道。
　　“我……”
　　配着哈利无比嘈杂的星际综艺节目嘻嘻哈哈的声音，秦峪的声音被阻挡的模糊不清。
　　听到他的答/案，原本轻/松倚着门框的黄毛青年挑了挑眉，“你可是要想好了。”
　　“非连接者的暂时梳理，一个操作不到位……”
　　“你就可能永久的迷失在他的精神图景中了。”
　　哈利的话随着虚拟屏上嘈杂的声音，扰的秦峪一阵头疼。
　　他心底叹了一口气，虽然穿书的时候，他一直和系统强调自己是个咸鱼。
　　但是谁真的甘心一辈子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咸鱼”呢？
　　“那怎么办？”
　　秦峪侧头看向哈利，眉眼弯弯，目光一片清澄。
　　“总不能让女孩子伤心。”
　　…………
　　十三区一处普通酒店
　　一间位于酒店最顶层的客房。
　　夜幕降临，黑/暗弥漫，这间已经算是最好的套房/中，它的主人并没有打开全息灯。
　　落地窗旁的靠背椅上坐着一道模糊的阴影，他的脚下一条漆黑的爬行动物无声地爬过，一双冰冷竖瞳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弗拉德手指微动，虚拟屏在他面前展开，上面不断更新着关于秦峪信息的页面。
　　灰白的光映出一点弗拉德精致冷漠的面庞。
　　在一张页面飞快将要略过的时候，他动了动手指，暂停了下来。
　　——“从第二区迁至第十三区，其中与以下人群接/触。”
　　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弹了出了。
　　原本撑着额头，眼神慵懒的男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淡绿色的瞳孔中锋芒乍现。
　　他点出其中一张看起来像无意中拍到的照片，画面中一位穿着星轨检修员低头正在检/查手中的仪器。
　　她身后的背景中却出现了一黄一黑两个有些模糊的脑袋。
　　弗拉德将照片拉近，画面优化，两张算不得陌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侯爵大人一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照片上的“前夫”——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前侯爵“夫人”一直都是贪婪无度，飞扬跋扈的。
　　难得，他的脸上会露/出这种……无辜茫然的表情。
　　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弗拉德冷笑一声，将要动手将这张照片划走。
　　“统帅，等等。”
　　一道粗犷的声音蓦然从他的背后响起。
　　“我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黄头发。”
　　弗拉德懒散的靠着椅背，声音略微上扬的问道：“哦？说说看。”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座“移动肉山”，那声音的主人将原本就昏暗的天光，遮挡的一干二净。
　　那人庞大的身躯小心的靠近屏幕，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黄头发”，突然，声如洪钟兴/奋的喊道——
　　“就是他！是‘涅尔瓦’！”
　　“闭嘴。”
　　弗拉德被自己属下的大嗓门震的神/经一痛，面无表情的关上了虚拟屏。
　　他眯着眼，淡翠色的瞳孔中腾升出一缕战意。
　　——涅尔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