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北海道篇·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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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作为[门]背景板的车厢直接断裂，被力量冲击着向两侧飞去，[门]依旧悬空在眼前，纹丝不动。
太宰治在骤起的狂风中听到一声惊呼，下意识眯眼看过去，就见到少年的身影从空中直直地掉落下来，管鞭抽出身体的时候，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分外粘腻的破空声。
他皱眉上前两步抬手，怀里的重量压得他向后踉跄，甚至撞开了呆滞站在原地的乘客，直接后背撞上还没被冲击波搅碎的列车座椅靠背才堪堪停了下来。
撞上的声音沉重，估计是青了，但太宰治来不及去在意这些，怀里的人肩膀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整只手，他在不停抽搐，握着刀的手青筋崩起，像是竭力在忍住忍受什么。
“炭治郎！炭治郎！”
没有反应，只有依旧高热的体温提醒着这个人还活着。
“看来你有新的事情要忙。”玛奇玛在一边说着，手上动作没停，在看到一个人从[门]内无功而返后，转瞬对另一个人下达了命令。
“不会耽误玛奇玛小姐的。”太宰治面上失去了一贯的笑意，但对着女士的声音还依旧称得上温和，他的手在遥控器上按了一下，指尖擦过少年的手腕，眉间忍不住跳了跳。
好烫。
温度似乎还在攀升。
远处的鬼舞辻无惨和影山茂夫在说什么，太宰治没专心听，又一名乘客与他擦身而过走向[门]的时候，他看到少年肩膀处的伤口开始燃起烈焰。
那烈焰将伤口烧灼止血，接下来绕过太宰治，顺着少年的伤口逐渐蔓延直胸腔，上本身，直至整个身体。
而与此同时，少年逐渐长大，长发几乎褪了一半的色，身量变得高大，他的脸上稚气消失，睁开眼的时候眼中一片漠然之色，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直到他转眸看向抱着自己的人，眨了眨眼，那种陌生的气质瞬间消失，又变成了之前温柔而坚定的少年。
“……醒了？”
炭治郎没有应声，他的目光转向鬼舞辻无惨张狂的背影，默不作声地从太宰治怀里爬起来，只在要离开之前说了一句，“太宰先生，我过去了。”
少年的脸上一片肃杀。
但在他走过去之前，太宰治扯住他的手腕，迫使对方回头看了过来。
“炭治郎，不要放弃你自己。”
[灶门少年，最后一句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你自己。]
音色完全不同的两句话，在这一刻却莫名地重合在了一起。
少年原本带着杀意与决绝的眼神出现了一瞬恍惚，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线认认真真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和我，都不要再见证重要的人离去了。”
“……”
说完，不再等太宰治的反应，少年迎着鬼舞辻无惨惊诧的脸色，再次回到战场中央。
“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时间？”玛奇玛的手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歪了下头，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从身后划过肩膀，有几缕被风吹起的发丝在空中飘荡，“你也许想去这个战场帮忙。”
“答应了小姐的事情我可不会轻易毁约。”太宰治耸了耸肩，“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战场，我可不觉得那里适合我。”
太宰治对此不再多言，他直起身，抬头看了眼玛奇玛，突然挑眉问道，“我也很好奇，玛奇玛小姐一直很着急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有好到这种地步吗，还是说，有什么在牵绊着你的脚步？”
“那里有我想见的人。”玛奇玛笑了笑，她这幅表情这段时间太宰治见得太多了，反而不太相信。“
“你呢，你做这一切，不也是为了原本的世界能够恢复正常吗。”
“我？”太宰治摸着下巴，像是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苦恼地说道，“我好像没什么想见的人。”
……或者说，来到这里，他才见到了想见的人。
“听起来稍微有些无趣。”玛奇玛评价道。
太宰治叹了口气，深以为然。
*
火焰和管鞭的交锋纠缠在半空，耀目的血色几乎驱离了这片黎明前的黑暗。
视线内幽灵的沼泽渐渐消失，影山茂夫赶到带人躲避在远处的灵幻新隆旁边，再一次说出了让他们躲远点的话，同时用超能力做了个防护罩放在他们身上。
“刚才的冲击波虽然没让我们受伤，但确实也受到了一些影响。”灵幻新隆说道，“现在这里的人已经自发地开始撤离了，有人已经和警局的人取得了联系，但是……”
灵幻新隆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让警察来控制，想想都不太可能，恐怕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让局面更混乱。
“不过幸好这里离城区较远，警察就算过来也要很久，而且，天就要亮了。”灵幻新隆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变浅的夜空。
“炭治郎……那里没问题吧？我看他的状态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阿希莉帕在这个时候问道。
“呃？”灵幻新隆一愣，“这么远都能看到？他怎么了？”
在阿希莉帕开口之前，影山茂夫打断道，“他的事之后再说，我先过去帮忙。”
“哦，你也要小心点啊龙套。”
影山茂夫刚点了下头，正要离开，眼前闪过一片影子，他下意识接住，低头看才发现是阿希莉帕的箭筒。
影山茂夫：“？”
“拿着吧，也许会有用。”阿希莉帕说道，“每根箭上的毒可以毒死一头熊。”
影山茂夫再次点了点头，心里换算了下鬼王到底能算几头熊，同时用超能力牵引着一支箭打向鬼舞辻无惨。
呼吸，挥刀，攻击。
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在炭治郎再次站起来之后愈发暴躁，也许是因为日出的时间临近，他的攻击完全集中在速度上，腿上的管鞭比以往更加迅疾，但也更没有章法。
日之呼吸的十三之型不是炭治郎未曾见过的招式，而是他闪避管鞭时连续用出的火之神神乐十二之型连接起来之后形成的，这所谓的十三之型，可以让他躲避开鬼舞辻无惨的大部分伤害。
但也仅限于此了，闪避虽然足够，但要是想做到缘一先生那样，在瞬间将鬼舞辻无惨的五颗大脑七颗心脏切断，需要更快、更快的速度。
但是……天快亮了。
管鞭缠绕上日轮刀身，原本的剑技没能用出来，炭治郎的身形晃了晃，灵能将趁机偷袭的管鞭打开，鬼舞辻无惨的身体甚至被击退数米。
炭治郎喘了口气，忽然觉得不对，一抬头果然见到鬼舞辻无惨顺着后退的力道转身跑了！
“拦住他！”
超能力光团瞬间将鬼舞辻无惨包裹。
远处的天空露出了一抹白光，近处的[门]大开，玛奇玛在[门]边朝着几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挑眉似乎是笑了一下，而后迈步走进，毫不停留。
“玛、奇、玛——”
鬼舞辻无惨目眦欲裂，骤然而起的冲击波将超能力光团撕裂，影山茂夫被击飞，炭治郎持剑的手臂血肉翻飞，甚至可见白骨。
但他不退反进，在皮肉撕裂的痛苦中，身上燃烧的烈焰带着他将日轮刀猛地刺入鬼王后心。
鬼舞辻无惨怒吼一声，身体各处开始分裂，眼见就要从身上掉落向四周逃去，又一层灵能覆盖上去，像一层五颜六色的薄膜将他的身体裹了起来，数十只毒箭紧随而至。
“滚开！”
冲击波再次袭来，影山茂夫半跪在地上，咬牙控制着远处的超能力，那一层薄膜被撕扯得扭曲，在挣扎几秒之后，意料之中地再次破裂，力道同时传给影山茂夫，将他冲击得向后倒去。
鬼舞辻无惨的管鞭冲破束缚，齐齐向着身后的人冲去，然而与此同时，火焰沿着炭治郎的手蔓延过日轮刀身，逐渐将鬼舞辻无惨包裹起来，原本分裂的部位反而在逐渐愈合，只有日轮刀刺入的部位伤口越来越大，甚至身体内出现了强烈的烧灼感。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在一千多年前也曾出现过！
鬼舞辻无惨大惊失色，拼命想要将身体从日轮刀中脱出，然而火焰像是黏着剂，将他烙在刀身上，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被烧成灰烬的缝隙越来越大！
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感再次降临，鬼舞辻无惨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少年原本半红半白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了，盯着他的眼神涣散，身上鲜血淋漓，在火焰中，甚至无法区分那些血液和碎肉到底属于他们两个中的谁。
然而即使这样，他已经成为白骨的手依旧紧紧握住刀柄，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迹象。
“滚开！炭治郎，你难道不想活着吗！你以为我死在这里，你能活下来？！”
然而炭治郎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有火焰的力道在引导着他、牵引着他，让他不要放手。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已经渐渐麻木，力气在流失，他感觉到冷。
冷……
也是啊，披着的熊皮早就在战斗过程中毁坏了，北海道的冬天寒风凛冽，如果不是意外得到的火焰为他驱寒，也许在刚到这里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受不了了吧，更别提为太宰先生取暖了。
好黑啊，日出什么时候来临呢？
他好像走过了一个很长的夜晚，天边星月被掩映在云层之后，看不到一丝光亮。气温在这个夜晚变得很低，他感到寒冷。
力气因维持体温逐渐流失，终于，他的双腿再也迈不开，手臂无法正常挥动，呼吸也渐渐凝滞。
他倒下了。
视线内广袤的天空似乎在这个视角下变亮了许多，也许风吹散乌云，月亮出来了，也许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这个世界迎来了日出。
也许……
[不要放弃你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的……再……坚持一下……
我知道的……
但是……
他阖上了眼睛。
他努力过了，但并不是所有事情，拼尽全力就能拥有好的结果的。
在一声夹杂着愤怒和绝望的尖啸过后，被火焰覆盖的鬼王被燃烧殆尽，日轮刀失去了支撑，炭治郎摔在了地上。
周遭安静了几秒，因玛奇玛离开而失去支配的乘客渐渐清醒过来，困惑又迷茫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远处因车厢毁坏而受伤的人松了口气，开始捂着伤口哀嚎；灵幻新隆将影山茂夫抱起来，手掌下能够感受到少年的心跳，对方似乎这个时候才终于放松下来，晕了过去……
太宰治走到少年——或者目前应该说青年身边，对方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驳，惨不忍睹，原本握着刀的手臂已经残缺，而他的双眼紧闭，毫无声息。
身后传来阿希莉帕隐忍的哭泣，杉元佐一深呼吸几次，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太宰治垂眸看着，一动不动。
良久，他闭上眼，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说不要在日出死去吗……”
你倒是先以身作则啊，炭治郎。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北海道篇·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