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选择只能是我[穿书]》云筝画水

9、009

　　九折川的九折，取自《蜀道难》里的“百步九折萦岩峦”，和这个名字一样，九折川所在的地界也是山路崎岖，蜿蜒险峻。

　　九折川外围有八座大山，最远最矮的叫一折山，最近最高的叫八折山，每一个想要拜入九折川的弟子，都要凭自己的能力翻阅八座险峻山峰，抵达山门。

　　司蔷看着那一座比一座高的山，顿觉泰山压顶，一口气爬八座山也太累了吧，她瞄了容华一眼，“那个容华啊，反正我不是真心拜师，不如就偷个懒，你带我飞过去好不好？”

　　“不行，八座山内都有阵法，凡是修为在筑基以下的弟子，皆不可御器飞行。”

　　“会有这种玄乎的阵法吗？”司蔷不信，怀疑是容华为了不让她偷懒，故意这么说的。

　　容华此时已经掩饰了容貌和修为，就是个长相清秀的炼气弟子而已，也会受到法阵的束缚。他看出了司蔷的不信任，直接用行动来证明。

　　容华唤出冰昙花，牵着司蔷的手飞向空中。冰昙花才靠近一折山，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两人一花直直往下坠。

　　急速坠落吓了司蔷一跳，容华及时张开怀抱，护着她安全飘落在地。

　　见识了阵法之力，司蔷再生不起偷懒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开始爬山。

　　翻过一折山，司蔷有点爬不动了，她冲容华摆摆手，坐在一块山石上休息，“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必须要休息一下。说起来，我明明已经是个修士了，为什么这个体力和凡人差不多？”

　　容华拿起一块冰凉的帕子，贴在司蔷额头鬓角，帮她擦去汗渍。

　　司蔷因为容华的动作身体一僵，瞄他一眼，他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了，而且那眼神好像在照顾什么小猫小狗一样，非常坦荡。

　　司蔷现在因为爬山体力匮乏，恨不得坐着动都不动，默了一秒，她放弃了提醒，心安理地享受容华的照顾。反正，容华和她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她又何必拒绝他的好意呢？

　　说服了自己，司蔷整个人都放松了，“今早出门的时候，我看你往储物腰带塞了好多东西，有没有带水什么的，我感觉有点渴。”

　　“当然。”容华细心帮她擦完汗，用去尘诀在手上简单清洁之后，从储物腰带拿出一只琉璃碗，碗中的石榴汁泛着寒气，一看就是冻过的。

　　“哇，你简直是天使！”司蔷感慨一句，美滋滋地接过琉璃碗饮下，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可口又解渴，这种冰凉入喉的感觉，真的是透心凉心飞扬，爬山的疲惫直接一扫而空。

　　“你干嘛看我，要是口渴，你也拿一碗喝啊。”司蔷发现容华盯着她看，赶紧护住手里的石榴汁。

　　容华摇摇头，“我不渴，你要不要再来一碗？”

　　司蔷摆摆手，“不用，一碗就够了，我们还有七座山要爬呢，省着点。”

　　“不用省，我带了好多好多，就是每天喝十碗，也能喝上三年。”

　　司蔷呛了一口，无奈地笑笑，“你可真是仓鼠上身，屯这么多。”

　　容华看到司蔷喝完石榴汁，主动接过琉璃碗，用去尘诀清洗干净收进储物腰带，又从里面拿出一盘冰皮点心，“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司蔷斜他一眼，这投喂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

　　容华见司蔷不说话，主动捏起一块小点心递到司蔷嘴边。

　　司蔷闻到桂花香，没挡住美食诱惑，下意识啊了一声张开嘴巴。等到冰皮桂花进了肚子，她才后知后觉有点羞耻，赶紧推开容华手上的点心盘子。

　　“够了够了！”

　　司蔷被容华照顾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吃容华的、喝容华的，什么回报都没有，只空口承诺过以后会对他好，这种感觉太羞耻了，好像一个骗人感情、占人便宜的大渣男。

　　司蔷去瞄容华，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拿出一把小刀在削苹果，会心一笑。

　　这是冷饮、点心和水果都齐活了！

　　啊！怎么能这么贤惠，这么体贴！

　　等到容华把苹果递过来，司蔷说什么都不好意思接受了，她摆摆手，“你吃你吃！你把小刀给我就好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容华眼睛一亮，把小刀递过去，看到司蔷神神秘秘地钻进树林里，他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啃着苹果，一边期待她口中所说的礼物，一边又担心她在树林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等容华坐不住，准备去树林一探的时候，司蔷终于出来了。

　　司蔷摊开手心，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看你的腰带上没有什么装饰品，刚好我会做一点简单的木雕，所以给你雕了一朵昙花，希望你不要嫌弃。”

　　容华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手指有点颤抖地接过那朵不过两寸大小的昙花，他心里翻涌着说不尽的喜悦浪花，一朵朵打在心上，激起让人浑身发颤的战栗。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昙花，在昙花的底部发现两个刻字。

　　“富贵？”

　　“呵……我刚才雕花的时候灵光一闪，有个词叫荣华富贵，你又叫容华，就觉得很微妙，刚好我之前说过要对你好，所以这个昙花也是信物。寓意，苟富贵，勿相忘，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听说雪丽冰晶，随身佩戴可以平心静气，滋养身体，等我以后变强变有钱，我就用雪丽冰晶给你再雕一个更好看的昙花！”

　　容华看看木制昙花，看看司蔷，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眨着眼睛，感觉又有水从心底蔓延到眼眶，丹田的位置，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他忍不住捂住胸口。

　　司蔷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吐血，赶紧上前一步，去拍他的后背，“哎呀，我怎么忘了你不能大悲大喜，你千万要忍住，就是一朵小小的木昙花而已，不值得你感动，不值得你高兴！你一定要冷静下来！”

　　容华被她的大惊小怪逗笑了，“我没事。”

　　司蔷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她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华，“你笑了？！”

　　容华一愣，去摸自己的嘴角，那里的弧度，确实是向上的。他还在愣愣，司蔷已经一把抱住他，激动地在他后背拍了好几下。

　　“离开临素阁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你情绪起伏这么大，不仅不会吐血，还会笑了！”

　　容华愣愣，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石榴香，闭上眼睛回抱她。

　　·

　　万里之遥的临素阁，某座阁楼的层层帘幕中，突然传来杯盏掀落的声音，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可恶，明明再过一年就可以大功告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情念！”

　　枯瘦苍老的手攥住帘幕，青筋根根分明，斑点密布。

　　“也罢，或许天意如此，让我早日实行计划罢了。”

　　短暂的喧闹过后，阁楼再次恢复寂静，楼外的风吹进纱窗，层层帘幕荡漾，那只枯瘦苍老的手在风中重新恢复年轻有力。

　　·

　　或许是那些点心食物的功效，接下来的七座山，司蔷越爬越轻松，明明是磨练弟子的苦行，硬是给她弄成了身心愉悦的游山玩水。

　　三大顶级宗门每隔三年都有一次弟子大选，这个时候来拜师的弟子，如果在入门测试表现优秀，可以直接被宗门里的长老等元婴以上高手收为弟子。

　　除了弟子大选以外，为避免沧海遗珠的发生，三大宗门会在每月初一打开山门，进行弟子小选。

　　弟子大选去年才举行，所以司蔷他们参加的是弟子小选，在司蔷的构想里，既然是捡沧海遗珠的，参加的人肯定不多。

　　没想到他们从八折山下来，九折川的山门前已经人山人海。更诡异的是，来参选的弟子里，接近一半都是银发白衣的打扮。

　　司蔷忍不住拉了一个人，询问情况，“姑娘请问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有那么多人参加弟子小选啊？”

　　“你不知道吗？容华仙尊莅临九折川了，听说要在九折川长住呢，我们原本要去临素阁参加小选的，一听到这个消息都赶过来了。要是能被仙尊收为弟子，修行之路就通畅无阻了！就算是收不上，能和他身处一个门派也是光荣的事情！”

　　司蔷懵了一秒，“哦哦哦，这样啊。”

　　“你可别不信，能传得沸沸扬扬，自然假不了。仙尊虽然高高在上，却也是男人，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听说，有人亲眼看到酒希希和仙尊，踏着冰昙花携手飞入九折川。酒希希你知道吧，那可是当今九折川掌门的爱女，九折川第一美人，这消息真的不能再真了。”

　　司蔷瞄了一眼容华，“哦，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姑娘解答。”

　　“不用谢不用谢，我也是看你同行的兄弟银发白衣，都是崇拜仙尊的人，应该互帮互助的。”

　　这种语气，怎么像是追星的时候遇到同好？司蔷有点好笑，谢过那人之后回到容华身边。

　　容华表情很严肃，“我根本不知道酒希希是谁，我也没有见过她，他们都在说假话。”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你不用解释。”司蔷笑着摆摆手。

　　容华看着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抿抿唇，心里有点不高兴，可是他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不高兴。

　　“不过，你的粉丝真的好多啊，镜月天、九折川都能听到你的传说。而且，为了你不怕苦不怕累，勤勤恳恳地爬了八座山来参加弟子小选，我也是佩服不已。更有意思的是，他们还粉随正主，跟着你变成银发白衣的打扮，要是你出个周边什么的，肯定能赚翻了。”

　　容华一脸问号，“为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这个不用懂，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猜啊，九折川肯定是故意钓鱼，找了个人假扮你，引诱这些人加入九折川，这样就能把临素阁的生源抢过来了。”

　　司蔷说完，没有等到容华的回答，发现他盯着某一处在看，立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在看什么？”

　　容华垂下眼眸，“刚才有个故人一闪而过。”

　　司蔷好奇，“谁啊？”

　　“我的父亲，冷连庭。”

　　司蔷瞪大眼睛，这个人物书中完全没有出现过啊。临素阁有四座药膳楼，按膳食的品性分别命名为温楼、平楼、寒楼、冷楼，能进入四楼的弟子都是门中翘楚。

　　冷连庭，看这姓就知道他出自临素阁的冷楼。

　　听容华的语气，他们父子关系好像很冷淡，司蔷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碰到容华的胳膊，轻轻拍了拍。

　　容华感受到她的安慰，眼中的暖意多了一些，“我没有难过，从我出生起，他就不知所踪了。如果不是血脉牵引，我不会认出他。”

　　司蔷看着容华的眼神顿时更加疼惜了，家庭不幸的孩子都特别可怜，“你别伤心，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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