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如初》慕容婉清

70、上妆

　　这声音……
　　苗念初回头，又惊又喜的朝他走了两步：“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你啊，”冯景云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想你了。”
　　明明三天前才见过啊，当着外人在，苗念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他的衣角让他别瞎说话。
　　冯景云笑的更开心了，看着一旁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钱斌道：“这位是……”
　　“哦，我给你介绍，”苗念初道：“这就是一直跟我一起改剧本的编剧，钱斌。”
　　冯景云没说话，等着她跟钱斌介绍自己。
　　苗念初见他不说话，马上就猜到了他在等什么，看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跟钱斌道：“这是我男朋友，冯景云。”
　　“冯……冯景云？”
　　这下冯景云开心了，喜笑颜开的伸手过去：“钱编剧，您好。”
　　“你好你好，”钱斌伸手回握，笑的有几分发苦：“以前都没听念初说过有男朋友。”
　　“我们家苗苗比较害羞，她不好意思，”冯景云觉得现在的心情比拿了大奖还舒坦，但钱斌感觉自己急需找个地方调整一下心情。
　　“那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有点事。”
　　看钱斌出去了苗念初才看着冯景云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那边拍完了？”
　　“嗯，昨天拍完了最后一场夜戏，”冯景云刚才的兴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担忧的表情，“你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诉我？现在好点了嘛？”
　　“你怎么知道的？”苗念初见他脸色不好，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吃点药就能好。”
　　冯景云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苗念初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哄人早已经成了顺手拈来的事，但这是什么地方？片场啊，她今天要上妆试戏，时间很紧的。
　　无奈之下苗念初只能过去勾着他的小指晃了晃：“真的没什么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不高兴好不好？”
　　冯景云轻叹了一声又把她拉进了怀里，“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以后有事肯定告诉你。”
　　“记住你说的话，”冯景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神情有些落寞，苗苗太懂事了，他总是充当着那个被照顾的角色，在恋爱关系里感觉不到被需要，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似乎是感觉出他的情绪不高，苗念初正想着再说点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就是季轩的声音：“差不多就出来吧，苗苗要上妆了。”
　　“上妆？”冯景云被这一声转移了思路：“你们这儿编剧也要上妆？”
　　“不是，”苗念初捂了捂脸：“吴导临时加了个角色叫我试试。”
　　昨天刚知道这个决定的时候苗念初心里其实还是很犹豫不定的，但现在她也很尝试一下，时间过得这么快，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总不能白来一趟。
　　“真的啊？”冯景云意外之余也为她高兴，他来的实在是巧，又能欣赏到媳妇儿的变装秀了。
　　“嗯，我们快出去吧，别的戏份都差不多拍完了，不好叫大家都等着我一个人。”

　　导演看过苗念初修改的剧本之后给这个角色定了三场戏，分别是敬茶拜师，训徒练功和登台开嗓，每场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中间还要穿插男女主两个人的回忆，这对导演来说很简单，通常这活交给副导演就可以，但有冯老师这层关系在，何况剧情和演员都是他提议要加的，所以才亲自上阵。
　　苗念初换上导演选的一套蓝色的衣裙坐在椅子上由着化妆师给她上妆，这套衣服是女主云月早期出场时穿的，发型只是将头发散着披在肩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齐刘海也显得岁数小。
　　化完妆后一直等在一旁的冯景云悄悄问吴导一会儿他可不可以拍张照，并保证只是自己欣赏绝对不会外泄。
　　吴导跟冯著道对视了一眼笑了：“晚上你爸要是请喝酒我就让你拍。”
　　“那没问题，”冯景云也笑了：“晚上这顿我请了。”
　　拍敬茶拜师的时候冯著道难得的跟儿子吐槽了一句：“媳妇儿茶我都还没喝上呢倒让他一个当哥哥的抢了先。”
　　“就是，”冯景云在一边帮腔：“以后回家了咱别给他喝水，这哥哥当的，坏透了。”
　　导演喊了“卡”，孙佳佳和季轩把跪在垫子上的苗念初扶起来，季轩端着茶碗脸上带笑朝冯景云挤挤眼：“人生巅峰啊。”
　　师徒父子，哥哥当的不过瘾，季轩直接当长辈了。
　　“爸你看他那欠打的样子，”冯景云给他拱火：“这是要跟您平起平坐了，您快打他！”
　　冯著道笑了声没理他，苗念初也没空说话，她得换衣服准备下一场了。
　　这一场是训徒和练功的戏，衣服也有别于之前上衣下裙的制式，换成了长衣长裤，苗念初边化妆边看着一边拿着戒尺的季轩：“一会儿下手可轻点啊。”
　　“放心吧，他不敢，”冯景云直接替他说话了：“咱爸家里也有戒尺。”
　　季轩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他，问苗念初道：“下腰劈叉会不会？翻跟头行不行？”
　　“要是先拉伸一下劈叉还行，下腰估计够呛了，”苗念初皱了皱眉：“我上次跳舞还是十二三的时候了，翻跟头就更不行了。”
　　“这没事，”冯著道笑了笑：“昨天我就想好了，跑圆场和碎步这些能现学的教她点，剩下的腰功和把子功这些叫佳佳来，不用露正脸，有个镜头就行。”
　　“好。”
　　这一场在苗念初挨了几个手板之后也拍的很顺利，剩下只有一场登台开嗓了，戏里女主云月是《贵妃醉酒》一曲成名的，自然徒弟这场也要选这出戏。
　　苗念初还是第一次化戏装，贴片子，梳大头，她换了白色的里衣坐在化妆台前的时候季轩忽然接过了化妆师手里的家伙：“我来吧。”
　　“还是苗苗面子大，”换过衣服的孙佳佳在一旁笑道：“季老板手贵，还没帮别人上过妆呢。”
　　“那是自然，”冯著道在一旁边喝茶边道：“你以为刚才那茶是白喝的？”
　　“当哥哥的也就这点用处了。”这是冯景云。
　　“瞧这爷俩这小心眼劲儿，”季轩一边弯腰给苗念初化妆一边吐槽：“我刚才喝的是白水，还是凉的。”
　　“谁让你欠欠儿的人生巅峰来着，”冯景云欣赏着媳妇儿的上妆过程心情非常美丽，等水钻头面，凤冠和女蟒依次上身的时候，冯景云就一刻也等不及的拿手机拍了几张，连同刚才的照片一起发在了穆青所在的微信小群里。
　　这身行头真沉呐，苗念初揉了揉脖子，这套戏服连同头面和凤冠是冯老师开戏之前专门找一位戏曲名家借来的私人行头，凤冠上面的金凤和珍珠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也就是仗着私交好，不然那位老师肯定不会外借的。
　　“来，扇子拿着，”孙佳佳递给她一把戏里用的泥金折扇，领着她上了戏台，“肩膀展开，小碎步，跟着我走。”
　　苗念初拿着扇子手扶玉带慢慢往舞台中间走。
　　“对，就是这样，”孙佳佳站在她前面指挥道：“就是这儿，开扇，很好。”
　　群演观众还没有进场，吴导和冯著道父子俩一起坐在台下看她练习，周围没事的工作人员也站了一圈再看。
　　看着她逐渐有模有样的姿势，吴导心有感慨：“不管是编剧还是演员，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啊，你们家景云捡到宝了。”
　　“那是当然，”冯著道一点也不谦虚的笑道：“你就羡慕去吧。”
　　“最难得的是这性子也好，她家还有姐姐妹妹吗？”吴导一本正经的道：“给我儿子也介绍介绍。”
　　“真不好意思，没有啊，”冯著道看了眼戏台边上站着的季轩：“要真有也轮不到你啊，我们家轩轩还没女朋友呢。”
　　“那真是太遗憾了，”吴导见过的人无数，却极少这么夸赞一个年轻人：“这个孩子惯会藏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总能让你有点不一样的惊喜，聪明到让你察觉不到她聪明，这才是真正的智慧，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少了。”
　　剧本的事就不说了，但凡出现在这部戏里的字都是道具组找她写的，不论信件还是水牌子，用的还是不一样的字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写的，这份本事连自觉字写的不错的季轩也很佩服。
　　冯著道也赞同的点头，越相处久了他就越喜欢这个孩子，锋芒不露，光华内蕴，性子沉静懂事，简直没一处让人不满意的，剧组从演员到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这社会，”吴导道：“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不争不抢的性格可是会错失很多机会的。”
　　“这孩子不贪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冯著道笑的很欣慰：“她心里有数呢。”
　　“得，算我白说，以后咱们多合作，”吴导耸耸肩：“孩子们时候时候大喜一定要通知我。”
　　“放心吧。”
　　吴导得了满意的答复拍了拍手示意设备准备工作，冯著道看着一旁盯着台上目不转睛的儿子：“听见你吴叔说的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大喜？”
　　“就快了就快了，”冯景云盯着台上头也没回：“您负责把户口本给准备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