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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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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吃完这顿艰难的饭,再收拾好碗筷,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齐菲菲早就洗漱好,带着两小只窝去床上玩手游了。
徐逢远从盥洗间出来,穿着一身闲适的家居服,扒拉着半干的头发,大摇大摆往她房间走去。
温白立在屋檐下,透过窗户往里头看。
橘色的灯光让屋子蒙上了轻纱,歪在她床上的徐逢远也像是自带八倍美颜效果,清隽的像是邻家小哥哥,慵懒且温和。
她这才想起,早先已经承诺把两米宽大床让给他,现在反悔好像也不合适。原本计划自己搬去其他空房间……一忙起来居然还忘记了。
可现在哪里还有空房间,温白扫视一圈,所有的屋子都让徐逢远的家当塞满了,两万一个月的房租,她也并没有占多大便宜!
她又跺回齐菲菲窗户下,招财和胖墩在里头上窜下跳,一会儿把小马扎推倒,一会儿又把枕头拖到地上。
齐菲菲则双手熟练操纵着爪机,嘴里叫嚷着,“你闪现过去开大……妈的,这个打野真得菜……你个中单跑来上路干/嘛?……”间或又吼两声小崽子们,“你们还不睡觉,再捣蛋,信不信我揍人了!”
她的话显然没什么威慑力,两只小崽子依然在屋里你追我赶。“哗啦”一阵响,齐菲菲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碰倒一大片,她尖叫一声,怒吼道:“我打死你们两个!”
然而并没有,她只是侧一下身子,又开了一把游戏。
温白摇摇头,这个房间明显与她的身份和气质严重不符。
她又走去炼丹室外面,这屋子倒是宽敞,君天睡觉都是化成三足鼎的样子,不吵不闹,还不会打鼾,她去里面和他凑合倒挺合适。
温白推推门,竟然没推动,里面让人反锁了。
她刚要掐诀,就听里头一个娃娃音喊道:“温白,你干/嘛?你是鱼吃多了,撑坏脑子了吗,自己房间都找不到?走开,别耽误我静心养神!”
温白朝着虚空挥一挥拳头,到底没有厚着脸皮进去。想她堂堂一观之主,竟会落得无处歇身的地步,真是让人可悲又可叹。
她也不是不敢去和徐逢远同住,只是下午才在牵手阶段,晚上突然就直接步入同居生活,多少有点太仓促了。
左右现在胃也有些撑,嗓子眼又干涩发堵,睡肯定是睡不着,她破天荒的拿出噬魂剑,跑去道观后头的树林里舞剑消食。
没准舞着舞着,一夜就过去了。
盛夏的夜空深远、明澈,月色清亮,繁星点点,温白寻处开阔的地方,听着虫鸣声,拉开了架势。
生命果然在于运动,她有模有样舞了一阵,胃也不涨了,嗓子眼也不干了,连心里的那点小纠结也没有了,一门心思只在自己的身姿上。
这招回身后撩够不够惊艳,弓步平劈够不够英姿飒爽,坐盘反刺够不够风姿绰约。
她反反复复由地上飞身跃上树梢,然后足尖轻点树干,扭身回旋,右手执剑,左手竖起两指,比在剑身处,姿态曼妙的往前一刺。
立求给人惊鸿一瞥的飘逸出尘之感。
正比划得起劲,天上突然扯出一道闪电,直将静谧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那闪电来势汹汹,把天穹撕得四分五裂,尾巴就落在贡山顶,温白觉得差点就让它燎到头发了。
紧跟着是滚滚炸雷,一声声直催人心肝,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月亮星子都没了,只剩下压得人不敢直起腰的层层黑云。
温白心知不妙,这看着不像普通的打雷下雨,倒像是让妖魔闻风丧胆的天雷。
不管这天雷是要劈谁,她都不想被误伤,神仙办事也不是万无一失,要是稍微失一点准头,那她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她撒丫子往道观跑,此时唯有躲在圣灵尊者身边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温白回到房间的时候,徐逢远还没睡,正歪在床头,拿着手机看一个美食节目。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一眼温白问道:“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温白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披头散发的一只落汤鸡,裤子上被溅了不少泥水,还丢了一只鞋,光着右脚,活脱脱一个乞丐样。
“外面打雷了,那阵仗,肯定是有道友在历劫!”她随手在沙发上捞起一条毛巾,擦着头发,突然疑惑道:“咦,怎么进了屋子就听不见外头动静了?”
徐逢远坐正身子,漫不经心道,“我要看节目,嫌那天雷太吵,所以设了个结界。”
温白对他比个大拇指,大佬果然是大佬,嫌天雷太吵,屏蔽就是。
“所以那真是天雷!”温白挺庆幸自己跑得快,唏嘘道:“也不知道过了今晚,是多了一人得道升仙还是魂飞魄散。”
徐逢远却没继续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他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把扔在床侧的枕头拍一拍,规规整整放好,舒服地躺了上去,“收拾完就早点睡,熬夜对皮肤不好。”
温白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支支吾吾解释:“我在沙发上凑合就行,本来是打算搬去其他房间,可都让你的东西塞满了。齐菲菲那里挺挤,还有君天,你知道,小屁孩性情古怪的很,我怕硬闯进他屋里得打一架,所以……我真不是要癞在这屋不走,你放心,说了让你住,我肯定不会反悔……”
“我没让你搬走啊,这屋宽敞,床也是两米宽的大床,睡两个人不会挤!”徐逢远不以为意,一手支着脑袋,侧卧着身子道。
“可是……”温白也知道自己没地方搬,可未婚同居真得好吗?怎么都没有人来阻止一下。
虽说圣灵尊者旷达不羁,坦荡如砥,是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可自己却没那修为,不敢保证日日夜夜对着那皓月清风的皮囊,不生出什么歪心思。
要说有些事情发生也就发生了,她也不是放不开的人,但就怕徐逢远放不开,要是他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她负责怎么办?
所以有些事,还是慎重为好。
徐逢远看她欲言又止,多少猜到些她的心思,饶有兴味道:“怎么?你怕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温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怕我会把持不住,轻薄于你。”
徐逢远躺了下去,眼睛望着天花板,闲闲道,“你怕是想多了,只要我不愿意,就你那点道行,能奈我何?”
温白转念一想,说得也对,她怎么可能有那本事,对圣灵尊者霸王硬上弓。
温白身上湿哒哒黏腻得难受,可她此刻不想离开徐逢远半步。虽然屋里一派祥和,但外头肯定还是雷电交加,狂风骤雨,她不想打开门独自去盥洗间。
她唤一声徐逢远,厚着脸皮道,“要不你帮我把身上弄干净呗!”
徐逢远心里一咯噔,脑中不由生出不少香艳的画面。水汽氤氲,烟雾缭绕,香肩细腰芙蓉面,莫名让人心神荡漾。
可怎么看,温白也不像是会发出这种邀请的人,他故作镇定道,“你是要我帮你搓澡?”
“不用那么麻烦,你就打个响指,然后我身上就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温白比划一下,嬉皮笑脸道。
徐逢远心头的烈火被兜头浇熄,果然是自己想岔了,他翻个身,背对着温白,闷声闷气道,“你连这点法术都不会吗?”
温白哪里肯承认自己是被刚才的天雷吓着了,现在半分灵力使不出,她噘着嘴,娇滴滴控诉,“我是你女朋友,撒个娇,使个懒不行吗?”
徐逢远没出声,只伸手打个响指,然后温白摇身一变,就从脏兮兮的落汤鸡变作了香喷喷、水灵灵的小仙女。
温白送徐逢远一个么么哒,然后安心地躺在了沙发上。她舒展着四肢,搭一张薄毯在肚子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本以为屋里有帅哥,多少会有些想入非非、心猿意马,谁知刚一闭上眼,睡意就来了,她打一个哈欠,沉沉睡去。
温白做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梦里她倚着床头在抽烟,而身旁躺着一位人间绝色。
绝色有些伤情,拉着她手臂抽抽噎噎,而她也很是烦闷,不忍心看他难过,也不想回身安抚,两人正暗自僵持……然后不知谁的手机响了。
温白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是自己手机在叫,她在沙发缝隙里摸到手机,刚一接通,就听到华黎劈头盖脸一句,“温白,出事了。”
温白捏捏眉心,直觉又摊上大事了。华黎说出事,那就肯定得出事,昨天是龙百川嘿咻过后,昏迷不醒,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
她先定了定心神,才从容不迫问道:“你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那个龙百川不是醒了吗?他眉心有个莲花印你也看见了?”华黎有些急,说话急切又没章法,先没说出了什么事,倒是连问温白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温白耐着性子,应了声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莲花印是他的封印,他是西方六海之主,海皇的独子,入世来历三世情缘,现在正是第三世……”
温白打断华黎,“这不正好嘛,反正你们也睡了,你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你们就把这情缘历一历,不是也挺圆满?”
“他封印解开了,龙神之魂已经苏醒,情缘是历不成了。况且和他历三世情缘的是瑶姬上仙,不是我,现在事情黄了,我完蛋了,闯大祸了……”
温白挠挠头,没体会到闯得祸有多大,反而是觉得这个瑶姬上仙的名头听起来有些耳熟,她皱着眉头仔细想,还是没记起曾在什么时候听过。
“昨天晚上的天雷你也听到了吧,上头发怒了……”
温白被华黎一句话震得脑袋“嗡嗡”响,昨晚那天雷……那啥,不会也打算给她来两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