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雨倾尘》风烛影深

19、碧火圣君

　　待室门完全开启后，两人对视一眼，宇文诩率先走进去，魏常清紧随其后，“啪…”室门又关闭了，魏常清看着关闭的室门若有所思竟是连一点缝隙都没有。障眼法？
　　二人都没再细探，既然进来了就顺着路查看。
　　“宇文诩，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魏常清一直感觉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愈发怀疑，便自来熟的一手搭上那人比自己高很多的肩膀，试探道。
　　宇文诩顿足看他一眼，不语，疾步向前走去。
　　魏常清摸摸鼻子：“喂，等等我呀。”
　　两人一路无话，一路沉默。
　　魏常清歪着头开始打量这密道，和外边一样也是石壁上镶嵌着夜明珠，不过比外边的个头大。他们足足走了一炷香时间，还是看不到了尽头：“宇文诩，走了这么久还不见出口，会不会是什么迷宫啊？”
　　宇文诩也停下来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忽然凝力一拳砸在石壁上，结果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弹开。魏常清也一拳打去照样被弹开，他不信邪又一连打了好几拳结果还是一样，不一样的是他打那几下力道都不一样，而他被弹开的力道也不一样，难道是用多少力量打击就会被同样的力量弹回？他正苦思冥想着，一偏头看见宇文诩将掌心缓缓贴在石壁上，丝丝精纯的灵力被石壁吸收，魏常清也照着他的样子将掌心贴向石壁，又把灵力注入其中。源源不断的灵力被石壁吸收，消失无踪，魏常清皱眉，这么多灵力被吸走，这石壁无甚反应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停下吧。”宇文诩冷冷出声提醒。
　　魏常清却置若罔闻，将另一只手也覆盖上疯狂的注入灵力，宇文诩看着他的疯狂举动摇头叹息，这家伙真是一点没变啊…
　　随着灵力被吸收，原先黑漆漆的石壁上渐渐多了一条条肉眼可见的细细纹路，魏常清一喜加大灵力，很快大片的石壁上都有了类似的纹路，一圈一圈的这些纹路逐渐成型，随即一张巨大的地图浮现出来。宇文诩将他拉开又丢给他几瓶药，径自摩挲着下巴去研究那张图。
　　魏常清耗费巨大，面色苍白，吞下药丸盘腿而坐恢复着。恢复片刻后，虽然脸色些许苍白，但是气息明显好了很多，他扫过一眼道：“此处是一片迷宫群。”。
　　“不错。”宇文诩挥挥衣袖，那些纹路就消失不见了，道：“走吧。”
　　魏常清只犹豫一瞬便跟了上去。
　　二人顺着记忆中的地图在洞内绕着圈子，又恢复之前一路无话，一路沉默的状态，唯有二人的脚步声和时不时衣摆交错的摩挲声。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传来一丝微弱的亮光，魏常清一喜加快步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充满着古朴典雅气息的殿堂。两侧竖立着四根刻着上古圣兽的圆形柱子，显得更为庄严肃穆。细看下，这四只圣兽的眼睛泛着不同的色光，齐齐看向中央的石棺，再看这些石柱柱身也被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宝石所点缀。
　　不同于魏常清，宇文诩则是被殿内的壁画所吸引。
　　“宇文诩，这壁画上的是什么啊？”魏常清端详片刻，人物有些许抽象，字体是梵文，好多都不认识。
　　七绝山众弟子的梵文是请了菩提寺的得道高僧亲自教的，他当时学的时候，嫌弃梵文复杂难懂又绕口，用魏常清的话来说就是：“此等文体实非凡人能懂。”每次听学不到一半就睡的浑浑噩噩偏偏还伪装的极好叫人不易觉察，以至于现在一知半解。
　　“碧火圣君。”
　　“碧火圣君？”魏常清似乎在哪听说过。
　　不等魏常清想起来，宇文诩又道：“传说这位碧火圣君本是天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生性好战，仙法深厚，上天入地无人能敌，四海八荒难逢对手，这对强者来说总归是寂寥难熬的。于是碧火圣君奏请天帝将自己打下凡尘历练。到人界皇室成长二十载，还是那样耀眼夺目，直到后来他喜欢上一个女子，他们本可以无忧无虑，浪迹江湖，却在手足追杀中为他挡剑丧命。碧火圣君痛失挚爱，一怒之下杀了很多人，包括追杀自己的手足兄弟，报完仇独活十余年结束了这一生。”
　　“碧火圣君回归仙界后就因为忘不掉那女子滋生了心魔，又恰逢魔族动荡，碧火圣君被派遣镇压，就在仙魔两界对峙时，魔君以那女子的神魂作为要挟，逼其收兵。”
　　“碧火圣君进退两难，最终还是选择将魔族灭杀，那女子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此一战后心魔再也压制不住了，碧火圣君唯恐心魔乱世，为祸三界便与其同归于尽了。”
　　“这和我听到的版本不大一样。”魏常清听他说完终于想起来，文艺跟他们八卦过这个故事。
　　“哦？是吗？”宇文栩嗓音低沉带点性感发出两声质疑。
　　“我听到的版本是那女子本是魔尊之女，后继承父位，听闻碧火圣君下界历劫的消息，欲杀之，但是都没得逞，于是想了一出美人计，更是在最后以命相救，让碧火圣君生出心魔。在仙魔两界对峙时，魔族女子说明了一切计谋令其走火入魔，碧火圣君强撑着一点意志欲与心魔同归于尽，然而天帝及时赶到救下了他。随后联合天界众神将心魔炼化。”
　　“心魔不同于其他邪物，被完全炼化后，碧火圣君成为了一介普通人，寿命不过百年。只能生活在凡间，过着凡人的生活，品着凡人的酸甜苦辣，有着凡人的生老病死。”
　　“那魔族女子悄悄陪他待在凡界，忆起前世的点滴才发觉自己原来也喜欢他，便在他死后舍弃魔道入轮回，跟随他再续前缘。”
　　“你的这个版本倒是结局不错。”宇文诩评价一番，又道：“这世间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版本千千万，而世人总喜欢给加上一个完美的结局。”这样一来会是一个凄美地故事，让人不必太为男女主人公伤怀。
　　“这世上真的有仙界存在吗？”魏常清很好奇，他小时候净喜欢看师兄师姐从山下带回来的话本。当然是在练功后被师尊允许的情况下看。
　　“不知道。”宇文诩淡淡道。
　　这世间有多少未知之谜，有多少奇妙的事物，都等待着我们去挖掘，到底有没有存在谁也不知道，或许存在吧。
　　魏常清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道：“这里该不会是碧火圣君的墓地吧。”
　　“或许是吧。”宇文诩也不确定，毕竟碧火圣君一直以来都是话本上的人物，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实的。
　　“那这石棺中会是什么？”魏常清走进查探，却被身后的宇文诩喊住了“别动。”
　　魏常清不再动了，他将一块石子扔过去，下一刻，从石柱上的四双眼睛里射出金色的长线，打在对面的宝石上经由反射再打到另一个石柱上，就这样反反复复形成了一张巨网，将石棺保护在中央。扔出去的石子早就被金线给射了个粉碎化成烟雾。
　　魏常清心有余悸的盯着那团烟雾，这威力也太大了，要是肉身也就被化成血雾了吧。
　　这石棺中究竟是何物？被这样厉害的东西保护着。
　　二人虽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正当二人苦思冥想时，自石棺上方逐渐汇聚出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身披金甲圣衣，手持长剑，一副战神模样。
　　“碧火圣君？!!!”
　　“你认识本尊？”影像冷着面容，威视着魏常清道。
　　魏常清眼珠子一转，马屁信手拈来：“当然认识啦，尊上威名三界，战功赫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影像明显减轻了不少敌意，语气仍旧冰冷道：“你二人来此处扰本座清修，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家师前不久重伤不愈，此番叨扰实为求药，还请尊上恩准。”魏常清态度恭敬言辞恳切，本身又长着一张人蓄无害的脸，这番说辞倒让碧火圣君有些许动容。
　　如果没有旁人宇文诩真该给他的演技鼓掌了。
　　其实魏常清也不全是演戏，事关燕决尘不容他有半点马虎。
　　“何药？”
　　“千叶冰晶。”魏常清低垂着头，也不隐瞒，还是那副恭敬模样。
　　碧火圣君盯着他们瞧了片刻道：“既如此，你二人自封灵力上前来吧。”碧火圣君长袖一挥金色的巨网化作流光消散。二人相视一眼，照做，站在之前不能近身的台面上。
　　.........
　　一股力道袭来。
　　魏常清被重重摔在地上，他疼的“嘶…”一声，入眼的是一方洞穴，只见前方一处寒潭幽幽冒着冷光，谭中央一朵莲花状的事物令魏常清心头大喜。
　　生长在冷谭极寒之地，通体晶莹，形似莲花，只有七瓣，没错，就是千叶冰晶，名虽如此却是只有七叶，最多也不过十叶，只不过这一叶可顶千叶，实为修炼至宝，也可作为药引，即使丹田尽毁也可修复痊愈。这次燕决尘闭关，想必伤的很重，魏常清之前又一直泡在藏书阁才找到了对千叶冰晶的相关描述，想来一定有用。
　　光是站在远处闻一闻就感觉身心舒畅，魏常清朝那寒潭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人抓住了，魏常清平淡看他一眼甩开又继续向前走，宇文诩快步向前挡在他身前：“你可知那寒潭…”
　　“我知道。”魏常清打断他的话眼神坚决：“不管如何，我都要去。”
　　宇文诩只得叹气：“这是魅火丹，可抵御部分寒气。”
　　“多谢。”
　　下一刻魏常清被一道屏障挡回来了。寒潭的周遭又多了三个水池，心道：“果然没这么简单。”
　　虚空中传来那人的嗓音“前方三处池水是三生水，一旦被发现你说谎欺骗或是有所隐瞒，全部皮肉骨血都将被这池水融化，当然只要能安全通过方可去潭中采药。”
　　魏常清想都不想就跳入池中，水只到小腿腿弯处，开始传来阵阵剧痛，慢慢也就适应了。
　　通过这三方池水，魏常清不待休息一下，扑通一声纵身跳下寒潭，一股寒气袭来将他全身包裹，即使有魅火丹还是冰凉刺骨，魏常清牙关都在打颤，眼睛眯成缝，艰难游着。这潭水也像被诅咒般寒冷异常，不多时小腿处传来的刺痛，让他游起来愈发艰难。
　　岸上的宇文诩十指紧握成拳，直到对岸一个脑袋钻出他也不曾松开。魏常清浑身湿透，带着些许冰渣。他双手撑着地慢慢爬起，睫毛上，眉宇上，头发上布满冰霜，他一点点靠近费力又小心翼翼的将那株冰晶装入莹白玉盒中再小心踹进内衫，之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不知那三方水池到底是何物，会有怎样的影响，何况还有个寒潭，皆知寒潭水冰寒刺骨殊不知最冷的不是寒潭而是千叶冰晶生长的那处。
　　就在宇文诩要冲过去之前魏常清动了，他挣扎着起身，拖着疲寒的身躯再次跳进谭中，但是魏常清游了一半便没了动静，“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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