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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贾府被抄薛蟠候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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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是一片混乱,薛家人也是一夜未睡。薛蟠从外面回来,薛姨妈就焦急地问:“到底如何了,出了什么事?”
薛蟠道:“到底为什么没说清楚,只说要抄检东府和大老爷家,姨娘家倒说不动,说是娘娘薨了。”
宝钗一听,便明白这抄家大戏开始了,论是自己如何绞尽脑汁也法改变大局啊,薛姨妈顿时哭了出来,“娘娘怎么就薨了?那府里可好?老太太你姨娘还有凤姐姐都怎么样呢?”
薛蟠也是焦躁无比,“这些消息也是花了多少门路探出来的,说是东府珍大爷引诱世家子弟赌博、强占民女为妾、还有什么聚麀的被人揭发,大老爷当日为扇子打死石呆子的事,还有许多罪名来着!来抄家的是忠顺王府和北静王府,北静王府与我们一直交好,倒也罢了,可那忠顺王府向来是我们的死对头,肯定不会手软,更可恶的是,还有那贾雨村,真是个狼心狗肺的!此时姨娘屋里只封了并未抄,却也不让人进出。说是老太太病了,姨娘也病了,凤姐姐是大老爷那边的,屋子都被抄了。说不得我再去探探消息。”说着薛蟠又要出去。
宝钗担心园子里的姐妹,跟薛蟠说:“老太太那里既然没事,你且打听着,能不能让人进去,我和太太好歹也进去看看老太太、姨娘们怎么样。”
薛蟠应了,又出去探消息。薛姨妈哭了一会子,拉了宝钗说道:“可见你是个有远见的,那府里果然是出事了,不管发生了何事,圣上如何处置,总会波及到咱们家,我们的店铺早卖了,你和宝玉的亲事也未定,真出事我们也撕掳得开了。”
宝钗见薛姨妈终于理解了自己,很是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混乱的脚步声,小丫头匆匆跑进来说:“太太,姑娘,不好了,有许多衙役执仗拿棍的进来,说是要拿大爷!”
薛姨妈急得脸色大变,“为什么要拿大爷,说是什么事?”那小丫头也说不清楚,薛姨妈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扶了婆子的手带着一群仆妇出去见衙役。
一个当头的衙役见出来一位衣物华贵气度不凡的妇人,便知道是薛蟠的母亲了,请安后道:“有人状告薛大爷草菅人命,我们老爷已接了审理,说不得请大爷去衙门走一遭。”
“人命官司,这是怎么说?”薛姨妈眉角乱跳,她骤然想起当日夏三的事了。
若贾府未坏事,那衙役自然是不敢得罪薛家的,但如今贾府坏事薛蟠的案子又公正如山,那衙役自是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也不甚怕薛姨妈,只似笑非笑地说:“太太居然不知?那夏三可是死在太太家里的。实话说了吧,是苦主亲自来告的,就是夏家母女,人证物证都在,说不得薛大爷是脱不了干系的。太太还是与我们道实情,交了大爷出来,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薛姨妈听是夏金桂母子告发了薛蟠,自是唬得魂飞魄散,但还是强自了精神辩道:“夏舅爷死了,我们是不知道的,当日大奶奶还在家时,夏舅爷倒是常来,后来我们两家离了,便不往来,你所说的夏舅爷死在我们家,可是没有的事。”
那衙役哪里肯信?只坚持叫薛姨妈交出薛蟠来,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衙役,附耳对那头儿说了几句,那头儿一笑,对薛姨妈作揖,“叨扰了!”便带着人要走。
薛姨妈见他们突然就走,也不知何事,问了句,“这是什么道理?”
那衙役见薛姨妈满脸苍白,甚为可怜,便跟她说了,“薛大爷已经被抓了,故我们也要回去交差。”说完那群衙役便匆匆地走了。
待人一走薛姨妈也顾不得形象,倒在婆子身上大哭起来,宝钗也闻言赶出来,她见薛姨妈哭的难过,心中也酸,到底还是摆脱不了宿命,这薛蟠注定是要陷入官司永无翻身之地的。当日放走金桂,就是着错棋!怪只怪自己不够心狠手辣!圣母啊!迟早要害死自己。
宝钗扶着薛姨妈回了正房,安慰了她,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姨娘那里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吩咐管家拿了银子去衙门探听消息,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薛姨妈收了泪,找管家来又叫同贵拿银子去探听消息。管家去了,薛姨妈和宝钗在家是坐立不安,几日都探不回消息,只说在审理。
不几日听说圣上回驾,再几日就是太子被废,京城王府公侯权贵之家,许多都被抄检。这其中包括冯将军家,卫若兰家。说是冯紫英、卫若兰在讨伐帖木儿战中谋串通敌,妄图叛敌,两人更是在宝顺郡王的围捕下逃脱,自此音讯不知,成为强梁也未可知。但却苦了他们的家人,冯将军被押入大牢,卫府被抄,男子被发配女子皆要卖入蛮人为奴!可怜那史湘云夫婿生死不知,家又被抄,凄苦无比。史家在这场风波中也不敢出头,不过在她送往西北路上买通番役放了她,给了她些银子也不敢接回,任由她流落不知哪里去了。
王子腾被离职查办,锁拿回京途中。
而贾府那边,闹嚷了许久,抄了东府和大老爷家,贾政处被封锁待旨。说屋里抄检出许多违禁的东西,违禁的东西也罢了说不得是当日贵妃省亲用的,但那两箱房地契和一箱借票却是违例取利得到的,撕掳不开。贾府除了贾政一门,其余男子都被看押,贾赦和贾珍已押入刑部大牢候审,老太太昏迷几日米水未进,邢夫人尤氏都住了王夫人处,却只一味的哭,凤姐也病得奄奄一息。
是日,薛家管家回来,递回薛姨妈银子,“县老爷不收,平日的路子都翻了脸,我去问消息都推说忙,一个也不见,就连舅老爷都不肯见,说是病了。到底找了个县府知情的师爷,说了,大爷的官司别寻门路了,定是要侯斩的,只家去打点衣物送行罢了。说是那夏家姑娘新嫁的姑爷是新点的顺天府通判,衙里老爷的上司。还说大爷身上不止一起命案,就连当日在金陵的案子都翻腾开了。”
薛姨妈一听便昏了过去,忙的宝钗叫人喂水又要去请医生,薛姨妈不一会便悠悠转醒,拉了宝钗的手道:“不必请医生了,我不过是急火攻心。你哥哥成了这样子,也有我的不是,但凡小时对他严厉一些,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来。他若真去了,剩下我们母女可怎么是好?”
宝钗安慰道:“太太刚才不还夸我及时处理了家里的财物么,那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舅舅也说是被革职了,史家又不肯出面,说不得我们赶紧想对策,思量下一步该如何吧。”
薛姨妈哭道:“还能怎么打算,家里没了你哥哥,我以后还怎么活?”宝钗见薛姨妈如此悲戚,也难免兔死狐悲,跟着掉了几滴泪,更为自己的未来忧心。见薛姨妈总打不起精神,只得自己收了泪,派人打点薛蟠牢里的事,又派人去打听了贾府情形,可能否入内一见老太太等。
不几日薛蟠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定了明年秋后问斩,薛姨妈已哭了几日,此时倒无甚眼泪了,不过备了薛蟠的衣裳和许多吃食,派人拿了银两去打通关节,送了衣裳并吃食入牢中。宝钗一想到薛蟠的问斩,也伤心不止,到底是兄妹一场!
且说那薛家家人见家势如此,难免蠢蠢欲动,宝钗便禀明了薛姨妈放了几门不安分的门人出去,又裁减了几个丫头婆子,连最后一间铺子也关了,其他房间都上了锁,母女俩都住在上房,不过留了两门家人看守门户,几个丫头伺候起居。
最后,宝钗连莺儿都送了去,莺儿刚开始是不肯,但宝钗训斥了她几句,又告诉她自己的苦心,不过要她去陪伴英莲,以图哥哥事了后家里的归宿,那莺儿向来听宝钗的话,也知道宝钗的许多大事,自是不敢不听宝钗的。莺儿去后,宝钗身边只有一个文杏,年纪还小,也不甚懂事,宝钗不过自己多做些。
是日,宝钗和薛姨妈正在算计要给薛蟠送些什么,有小丫头来报说,那府里有人出来送信,说是圣上上深仁厚泽,念及贾府世代功勋,并念及贵妃溘逝未久,甚为悯恤,故撤离锦衣卫开赦贾政,但依旧停职待查。赦免贾琏贾蓉等,荣宁二府世袭职位革除,贾赦入发配台海,贾珍前往南疆效力,女眷等并不入罪。
邢夫人尤氏是哭得死去活来,老太太每日请医用药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