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生辰快乐》卡洛西

1、第 1 章

　　为了鼓励儿子小滚滚的课业，凤九用自己掉下来的红色狐狸毛毛做了几支超柔软的毛笔给滚滚。滚滚超开心的，在学堂里用着毛笔便想起娘亲的嘱托。于是在课业上格外的用功，有几门功课的考试成绩，甚至超过了阿离舅舅。帝君为此甚感欣慰，暗想，我和小白的儿子，自然是哪里都很好，好的不得了。

　　这天，滚滚一大早便背着小白亲手缝的小布包去上佛理课了。小白在帝君的臂弯里迷迷糊糊的醒来，手里还不忘捏着帝君睡得有些凌乱的银色长发。淡淡的白檀香弥漫在空气里，是了，这样熟悉而舒适的感觉让她很是安心。小白揉了揉眼睛，看着身边帝君俊美的脸庞，不自觉的往帝君怀里靠了靠，拱了拱。帝君抱紧小白，带着还未苏醒的嗓音，在她耳边轻风细雨地说："小白，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日子？日子想不起来了，可帝君这样温柔，小白痴痴的看着帝君，沦陷了。果然是四海八荒最迷糊的小狐狸，竟将自己的生辰忘的一干二净。

　　帝君修长的手指在小白的鼻尖上轻轻划过，带着温暖。美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今天是你的生辰，小白。我陪你过生辰。"小白恍然大悟，激动道："我竟忘了自己的生辰，以往都是在青丘和爹爹，爷爷他们一起过，我们今日要赶回青丘吗？"帝君轻吻了凤九的额头，搂着她的肩膀说："像以前一样回青丘有什么意思，我已安排重霖在前几日回青丘向你的长辈们打点，并已告知今年你的生辰，我会单独跟你一起过，无需众神前来拜贺。"

　　凤九很是欢喜，成为帝后的她更加不喜欢兴师动众的场合，因随着帝君的位分，所到之处动不动便是跪倒一片，应付起来着实疲累。重霖的细致稳妥她向来知道的，有他打点长辈们，凤九很是放心。她禁不住好奇的问："那我们去哪里呀？"帝君微微一笑，看着他的小白，酥酥的小白，道："你先起来，重霖在候着你。"

　　片刻后，重霖来了，一道来的，是抬着3个大箱子的小仙娥们，看起来甚是吃力。重霖和众仙娥先是恭贺凤九生辰，然后众仙娥退去。重霖欢喜道："殿下，您的生辰帝君着实用心，吩咐小仙为您精心准备了礼物。现依次给您介绍："第一箱是天下至味，殿下您精通厨艺，帝君命小仙搜罗了四海八荒最好的食材种子，待小仙帮您栽到园子里，静心栽培，过段时日，殿下便随时可以采摘最新鲜的原料，做您一切想做的美食。"凤九很是兴奋，果然他的帝君是最懂她的。那时她还是太晨宫的一只小狐狸，小灵宠，为了一颗佐料的种子央求司命四处寻找，等了好久。此时的她，只顾着高兴了，没发觉帝君正隐隐的得意着，帝君暗自想，小白，以后你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我做美食。你做的菜，我都喜欢。

　　"这第二箱，便是帝君亲自在凡间搜罗的首饰和配饰了，帝君的品味小仙向来望尘莫及。听闻这些是凡间女子很是心怡的物件，小殿下您看，当真个个精致不凡，譬如这玫星辰璀璨，戴在头上，会衬的您的眉眼格外惊艳。"小白高兴的拿在手里，很是喜欢。帝君瞪了一眼重霖，像是一阵寒气直逼过来。重霖意识到不妙，立刻恭敬的弯腰行礼，道："小仙口误，妄议殿下的美貌，请帝君责罚。"帝君摆了摆手，道："无妨，你继续。"帝君似乎有些悲伤，他想起小白在凡间独自一人生养了滚滚，不知怎么熬过来的，甚感心痛，便在她待过的凡间每一处的大街上，转悠了很久，沉默了很久，选了这些首饰。

　　"这第三箱，是帝君他亲手为您打磨的法器，您知道当年帝君帮连三殿下为成玉元君打造的短刀甚是精妙。帝君为殿下您打造的法器更是比短刀精妙百倍。这枚金色的小狐狸，它能随时让您知晓帝君所在的位置，看到帝君的言行举动。这把银色短笛，音色婉转动听，殿下若在危难时吹响它，能护您周全，还能召唤帝君前来保护殿下。还有一些其它的法器，日后帝君会亲自教会殿下使用。帝君希望殿下永远平安喜乐，无忧无虑。"帝君宠溺的摸摸小白的头，道："我虽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但我的小白，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帝君晓得，他的小狐狸每次都在他被困之时，赶来救他，虽然法术不精，却拼尽洪荒之力。小白看着这些法器，暗自欣喜，想到在梵音谷帝君搂着她的腰，手把手教她制服缈落的化相，那一招一式自己琢磨了很久，很是受用。

　　（滚滚最爱看父君教娘亲剑术了，父君曾亲口和他说过，父君的剑术是天，娘亲是地，不，是海底。每次当父君在太晨宫教娘亲剑术时，滚滚总是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九九做的无忧糕，看父君颇有耐心的教练娘亲。每当这个时候，滚滚很是高兴。一来父君和娘亲忙于剑术，无暇和他抢糕吃。再有，听说父君是曾经的天地共主，执掌六界，是四海八荒屈指可数超级厉害的尊神，剑术更是一等一的出挑。自己不仅有爹爹，还是个了不起的爹爹，这很好。九九虽然不厉害，可是有父君亲自调教和保护，滚滚觉得很是放心）。

　　凤九傻傻的，她看着三大箱礼物，柔美的眸子里泛着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震惊，有些兴奋。她的东华，总是在不经意间展露出对自己最为细腻和深沉的感情。这样的帝君，她很欢喜。生辰这件事，凤九曾在恍惚间闪过念想，倘若帝君陪她过生日，会是怎样的生日。但这样的念想很快便消逝的无影无踪。因想着帝君日夜陪在自己身边，便很好。帝君忍不住揉了揉凤九绯红的脸颊，轻声细语道：“小白，你可喜欢？你，不想对你的夫君说些什么？”

　　重霖很是知趣，强忍着笑意弯腰行礼道：“帝君，殿下，小仙不便多打扰，先行告退。”帝君微微点头以示默许。凤九略显羞涩，低声说道：“夫，夫君，礼物是不是……太多了些？”
　　帝君嘴角上扬，望着小白，默念着，小白，这世上所有的东西，只要你想，我便陪你一一实现。小白，再多的美好，都不够，生生世世都不够。

　　仿若被某种思绪盘绕着，帝君挥了衣袖，转瞬间，凤九被换了妆面、裙袍、步摇、鞋子。精致秀丽的淡妆，轻盈丝滑的白色绸缎裙外，批着一层淡紫色的绢纱，显得凤九格外灵动俏皮。银色的步摇，晶莹辉耀。晃动时的叮铃声，细微清亮，美妙婉转。这意境，帝君不禁想起碧海苍灵的那一汪灵泉，它被连绵的仙山笼罩着，水雾氤氲，花香飘扬。最妙的莫过于灵泉的水面上，闪耀着天之尽头最柔亮和煦的光。是了，他的小白穿着这身衣裳，真的好美。凤九的双脚像踩在棉花里，隐约有些甜甜的蜜香，从鞋底飘出来。凤九再也忍不住了，她扑上去紧紧的抱着帝君，晃动着脑袋贴在帝君的胸前，闭眼撒娇道：“东华，你最疼我了。”撒娇的凤九，帝君向来没有抵抗力，他低头用沉沉的声音问：“小白，你要如何感谢夫君？”空气里充满了甜意，凤九踮起脚尖轻吻了帝君的脸，帝君顺势握着凤九的手，说道：“我已准备好了小木舟，带你回碧海苍灵，等到了那里，你感谢我，来得及。”凤九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她已经高兴的什么都顾不得了，笑看着说：“好，我们很久没有回你的老家了。”帝君纠正道：“是我们的家，小白。”

　　凤九捏着帝君的衣角，一前一后的迈出太晨宫的大门。宫门外几位小仙娥早已候着，听到脚步声，立马跪拜在地，弯腰趴着不曾起身。凤九细看了看，是平日里时常帮自己下厨时打下手，侍奉起居的小仙娥。"你们快起来呀，跪在这里做什么？"凤九说着便伸手去拉。

　　只听领头的小仙娥甚为殷切的说："殿下，奴婢们在此恭贺殿下的生辰，愿您永生永世开心美丽。"说着，又跪的更低了，不敢抬头道："还请帝君看在殿下的份上，莫要责罚奴婢们冲撞了帝君和殿下。殿下平日里对奴婢们很是体恤，万般照佛。奴婢们侍奉您深感殊荣。"

　　凤九笑的像个娃娃，瞟了眼帝君，帝君面色很是好奇，并未出言阻拦。仙娥顿了顿像是壮了壮胆子，接着说："奴婢们近日采了新鲜的凌香花和百果蜜，制成了香膏，斗胆献给殿下作为贺礼，还望殿下不嫌弃奴婢们的手艺。"凤九的声音甜甜的，她逐个拉起小仙娥们，道："我最喜欢香膏了，你们待我这样好，快拿给我瞧瞧。"小仙娥打开小圆瓷罐子，清幽的香味扑面而来，闻起来舒缓清心，足以见得慢工出细活。

　　凤九当即便涂了一些在纤细的手腕上，很是喜欢。众仙娥们很是开心，果然是她们心中最善良美丽的小殿下。众仙娥再次拜过之后，便退下了。只因帝君在场，她们颇显得唯唯诺诺，不敢围着凤九嬉闹。帝君满眼温柔的拉着凤九的手，道："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重霖早已备好小木舟，帝君抱起凤九，将她轻轻的放下。凤九坐在软糯的毯子上，觉得暖暖的。眼下圆润的小木桌上似乎备着一些吃食，藏在竹编提篮里。旁边晶莹透亮的侧把壶里泡着翠绿的叶子，细嗅，是凤九近日喜饮的丁溪兰香，清澈甘甜。

　　帝君挨着凤九坐下，施了仙法，小船顺着水波，缓缓悠荡。帝君将凤九揽入怀中，轻吻了她的唇，轻声道："猜猜竹篮里是什么？"凤九刚要动手去拿，被帝君越发动情的吻困住了，动弹不得。她环抱着帝君的腰，脑袋懵懵的，白檀香包裹着她。像是时间静止了，过了好久，帝君慢慢放开她，看着呆萌的小狐狸，帝君从篮子里拿出热乎乎的烤地瓜。

　　凤九噗的笑出声来，逗趣道："原来是你最拿手的烤地瓜啊，还好不是糖醋鱼，生辰掉毛是很不吉利的。"帝君委屈道："夫人的厨艺，近年来我已参悟到几分，只是今日是你的生辰，万不可出错。这烤地瓜，是四海八荒内夫人独享的待遇，可还满意？"

　　凤九亲了一口帝君，迫不及待的掰开烤地瓜，专注的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被帝君顺势压在身下。帝君沉沉的嗓音哄的凤九顾不上吃了："小白，别着急吃烤地瓜。你喜欢，我随时为你烤。但现在，夫人不如先吃我吧。"

　　凤九脸红的发烫，囔囔道："你我都已成婚这么久了，帝君的厚脸皮不减反涨，还是这般不正经。"帝君挑着眉，眯着眼，小声在凤九耳边说道："夫人如此这般夸我，那我只能坐实了这番夸奖了。"凤九甚是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帝君厚脸皮的功力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就敢识图挑战他了呢。

　　凤九闭着眼不敢看帝君，只觉的白檀香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扑鼻。凤九有些挣扎，被但帝君的吻牢牢的封住了，温顺的窝在帝君的怀里......

　　像是一场暴风雨结束了，小木舟行驶在花香鸟语的水林子里，烟雾飘渺，空气湿湿的，清新怡人。微风扑面而来，很是凉爽。凤九被帝君折腾的差点散了架，感到有些乏力。她喜欢被帝君温柔的抱着，喜欢帝君盯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很是深情的说："小白，说你爱我。"

　　越靠近碧海苍灵，空气便越发的凉了，凤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以帝君的修行，似乎不存在这些感知。他皱了皱眉，动了动手指，小木舟的温度似乎高了一些，但周遭的空气依然清凉舒适，但却感觉不到冷意。凤九喝着帝君泡的茶，甜润爽滑，很是满意。便宠着帝君撒娇道："你钓一条大鱼嘛，顺便再采些野菜和果子，我给你做好吃的。"

　　帝君揉了揉凤九的脸，说："夫人不是有些累吗？要不你歇着，我来做。"凤九慌忙拒绝着："不，不累，我不累，还是吃我做的菜好了，你今天送了我这么多礼物，我也该回你不是......"帝君的表情似乎是笑了，看着自己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说："遵命，这就为夫人打捞食材。"

　　顷刻间，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胖鱼，一些肥美的虾贝，野菜，姬菇出现在船头。凤九琢磨着烤些茅香虾贝，炖点姬菇鱼汤，做些野菜丸子，再蒸点白茶糕，便足以两个人的吃食了。想着想着，凤九在帝君怀里心满意足的睡着了，帝君轻轻放下她，批上了银蚕丝薄被。睡着的凤九在四周波光粼粼的小船里显得格外明媚娇柔。

　　帝君随手掏出佛经，随意翻看着，过了许久，木舟已经到了碧海苍灵了。醒来的凤九很是兴奋，好久没回来了，此前种下的梨树，柚子，葡萄，枇杷，都已硕果累累，等待主人的采摘。佛铃花漫天飘洒着，一刻未曾停歇。此前专门为凤九打造的荷塘里，荷花鲜嫩欲滴，鱼儿们灵动跳跃。瓷窑和制香坊沙沙响着风声，似乎都在欢迎他们的归来。石宫四周的各色花木盛开蔓延，果树林里，鸟雀叽喳叽喳的喧腾着。凤九最喜欢的纳凉亭清风习习，她盼着晚上和帝君一起在此处看星星。

　　凤九将食材一股脑的放在石锅边上。露天厨房是此前重霖特意赶来三趟精心打磨的，处处贴合凤九的心意。生小火，慢炖慢烤，帝君坐在凤九边上，拿手拖着腮，看着凤九忙前忙后，揉的丸子圆圆的，很可爱。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飘散四溢，引来了几只雪白的小兔。帝君觉得有些饿了，小白做的饭菜他最爱吃了。

　　自从有了凤九，帝君的美味从未间断过。以往帝君设宴，各位仙官都设法不进食，只是为了拼命亲近讨好帝君，以谋求更高的阶品。自从帝君娶了帝后，众仙最期盼太晨宫的设宴，以求万一能吃到帝后亲自做的美食。而后感叹到，果然是四海八荒的天地共主，上古尊神，连帝后做的美食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出挑。如能吃到，实乃从仙者最为期盼的一大幸事。

　　饱餐过后，帝君带着凤九在石宫后山深处的小瀑布边泡露天温泉。温度恰到好处的泉水，冒着泡泡，洗去了凤九和帝君舟车劳顿的疲惫。之后，凤九很有兴致，在万花草丛中，唱了新学的小曲：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帝君很喜欢，作为回应，用仙法召来了百只灵鸟给凤九献舞。帝君弹起了箜篌为凤九伴乐，凤九越发的开心，围着灵鸟一起翩翩起舞。跳跃的音符，婉转的歌声，曼妙的舞姿，旋绕着碧海苍灵，久久不曾散开，场面十分欢愉。

　　夜晚的碧海苍灵洒满了极光，格外漂亮。凤九晃了晃身子，变回了原型。赤红色的九尾小狐蹭着帝君的腿，轻盈一跃，扑在他的怀里。帝君喜爱圆毛，更喜爱这只四海八荒唯一的红色小圆毛。此前，凤九还是太晨宫的灵宠时，帝君时常带着他去打架。小狐狸陪着他看佛经，钓鱼，画画。那时凤九不会说话，但帝君早已习惯了她的陪伴，仿若亲人。帝君没有家人，是小白给了他亲人的爱，家的温暖。

　　那些日子凤九很是怀念，凤九的原身俏皮可爱，毛茸茸的小家伙，有着无法抵挡的魅力。凤九喜欢从狐狸的视觉里看星星，会格外的耀眼闪亮。此刻，帝君抱着小狐狸，抚摸着它的毛，凤九感觉很舒服，像这样被帝君捋一捋毛，她很享受。帝君抱着它，躺在厚密的草地上，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说起小时候生活在碧海苍灵的往事，不时拿小爪子磨了磨帝君的肚子，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样的时刻真的很好，帝君觉得很幸福，凤九也觉得很幸福。深夜帝君将凤九抱回石宫，放在床的里面，将她变回人型。他侧身躺在她身边，帮她盖好了被子。凤九侧身下意识的往帝君怀里靠了靠，熟悉的安全感让她睡得很熟。

　　帝君吻了吻熟睡中凤九的额头，用低沉的嗓音对着凤九的脸，温柔的自言自语道："小白，生辰快乐。我，生生世世都会让你很快乐。”

　　听说，之后回到太晨宫没多久，九重天传出喜讯，帝后再次怀孕了，滚滚要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