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怀总是吃》北山漠

92、092

　　刘颖他们这次来分行，目标就是调查奉世勋审批贷款的相关事情，不过为了模糊他们的审计重点，他们在调阅材料时，多调阅了一些其它东西。

　　小李搬家一般让她的同事一起扛了许多资料过来，还开玩笑说：“你们只有两个人来啊，能看得完吗？”

　　梅毅坤经验老道地回答到：“只能抽重点来看了。”

　　待小李他们一走，梅毅坤和刘颖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讨论下一步怎么做。

　　“分行这边的材料里面同样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刘颖过了一遍材料后说。

　　“嗯，”梅毅坤想了想，决定，“小颖，中午我们去一趟企业看看吧。”

　　“这些贷款企业吗？”

　　“对。”

　　刘颖有些不解：“他们不都是已经倒闭了么？”

　　“那我们也要去实地看一下，有时候证据是可以留存很长时间的。”

　　“好，我们中午去吧，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下午还能灵活调整一下时间。”

　　梅毅坤笑道：“中午不休息的话，你会不会太累了？”

　　“没事没事，”刘颖摆摆手，“去支行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中午没办法休息了！”

　　**

　　中午吃饭时，分行有意安排他们去酒店吃大餐，然后让他们在酒店开两间客房休息，梅毅坤没有告诉分行他们要去走访企业，于是婉拒之后，就在分行的食堂里吃了点工作餐。

　　分行食堂里人很多，刘颖和梅毅坤打好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刘颖刚要吃，点开手机看时间时发现十分钟之前张珩给她发了条信息。

　　“中午吃什么？”

　　刘颖回复：“就在分行吃个工作餐。”

　　刘颖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张珩看，张珩看到后回复：“嗯，你们分行的伙食还可以，三菜一汤，符合营养标准。”

　　刘颖：“是啊，我要开始吃啦！吃完后还要和梅前辈出去呢，就不跟你多说啦！”

　　张珩：“……”

　　“你们要去哪？中午不休息？”

　　“不啦！”

　　两人匆匆忙忙地把饭吃完，然后直接打车去企业，连分行的车都没用。

　　来之前，刘颖试图联系材料里留有联系方式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先问到点情况，只是这些号码都已经变成空号了，她只能到现场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机会。

　　刘颖按照贷款材料里写有的地址找到了原本企业的所在地，这些企业都集中在一栋写字楼里，他们两打车去到时，发现这栋写字楼比想象中的要荒凉一些，一楼的大厅已经有些年久失修破败的样子，墙上的宣传栏斑驳地贴满了各种广告纸，有的脱落了掉在地上，时间长了已经发黄也没人来打扫。

　　不过神奇的是，这栋大楼里居然还有保安，只是这位保安大爷也是消极怠工，他们两人走进去时，他连头都懒得抬一下，耳朵里塞着副廉价的耳机，一边捣鼓手机一边哼着歌儿。

　　咚咚咚，梅毅坤用手敲了敲门卫室的玻璃窗。

　　“大叔，大叔。”

　　他唤了两声后，那位大爷才察觉到有人，然后摘下耳机打开窗户问：“有事吗？”

　　“我们来找几家公司的，现在方便上去吗？”

　　“上吧上吧，”大爷挥了挥手，又看向他们，觉得他两穿得挺得体正式的，于是不解，“哎小伙子，你们来这里谈生意的啊？”

　　“不是，就是有点事。”

　　“谈生意就别来了，这栋楼里的公司能是什么好公司啊，物业费都交不起，厕所都没人打扫了！”

　　难得见到人，保安大爷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他说这几年经济不怎么景气，好些企业都撤离了，破产倒闭的也不少。

　　“工资都发不出了，哪还做得下去啊！”保安大爷说，“好几家发不出了，员工都急了，闹了好几次，我一个月就拿一千多，还要去协调他们，怕他们把事情闹大影响到别人，把我折腾了个要死！”

　　“哎！以前这里还好，每天人来人往的，上班的人看着也精神，这几年就不行咯，我反正都一样做，不去操他们这个心。”

　　这时刘颖把奉世勋涉及到的那几家公司名单递给保安看：“大叔，您对这几家公司有印象吗？”

　　大爷戴起一副老花镜，瞅了几眼后摇头：“没什么印象，我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记不住什么东西，而且这楼上来来回回地换了好多批公司，谁记得住啊？有的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来了又走了我都不一定知道。”

　　跟大爷道别后，刘颖和梅毅坤来到电梯间，好在这电梯还能用，否则让他们一口气爬到十几楼上面去也够折腾的。

　　电梯来到17层，刘颖按照地址上的房间号一间一间地去找，找的时候，他两发现这层楼里过半的办公室早就是人去楼空了，里面杂乱地堆放着各种东西，原来的办公桌椅也是东倒西歪的积了层灰，想必是很久没人用过了。

　　“是这间。”

　　刘颖看了看一间大办公室门上的门牌号，说：“其中一家就是这里。”

　　里面同样没人了，梅毅坤试着打开门，他拧了下门把手，门真的能打开，没锁。走进去，里面的空气浑浊不堪，闻着有些呛鼻子，刘颖扫视一圈，发现在墙角处有几块招牌堆积在一起，上面还落了一层从墙上塌下来的水泥灰。

　　刘颖走过去一看，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前辈，你来看看，”刘颖蹲下身子把这些招牌一一摆开，“这上面的几家公司刚好就是奉世勋审批的那几个客户。”

　　刘颖又看了眼材料中的地址，除了第一家清楚的写了是这栋楼的17层某某号，别的几家公司就只笼统地写到17层，具体的办公室门牌号没有写，一开始刘颖想着来这里找找看，没想到却一次性都找到了。

　　看到这种情况，梅毅坤预判：“很有可能这些公司就是一套人马几张牌子，如果情况更糟糕的话，这些公司还可能是空壳公司，根本没做什么，或者是早就被控制人掏空了，就等着破产前再去骗点钱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翻了翻，发现办公桌里有一些当时遗留下来的工作档案，仔细一翻，正好印证了梅毅坤的想法，这些材料里写着不同的公司名，可经办人和签字的人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只不过在递交给他们行的材料中，这些人各自都成了这些公司里某一家的负责人了。

　　取到证据后，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正要往电梯那儿走去，刘颖就看到有位大姐手里拿着个水杯，正在打量着他们两。

　　跟他们对视上后，大姐困惑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梅毅坤应答：“来看看我们行的几个客户。”

　　“你们是天湖市商业银行的人？”

　　“嗯。”

　　大姐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那你们找到那群人了吗？”

　　“什么人？”梅毅坤反问。

　　“就是拿着材料去你们行申请贷款的人啊！”大姐变得有些激动，“他们拿到钱后就跑路了，找都找不到，你们也是来追债的吧！破公司没做几天就关门倒闭了，哪可能还得了你们银行的钱啊！”

　　梅毅坤和刘颖对视了一下，觉得这位大姐应该掌握了一些情况，于是问她能不能谈谈，大姐很快就答应了。

　　**

　　“我现在就在隔壁的公司上班。”

　　大姐在前面带着路，绕了个弯，走到这层楼的另一边，他们才看到有人在办公室里办公。

　　大姐接着说：“以前我是在他们那里做人事管理的，我才来上班没多久，他们的人就跑了，工资欠着我都没给我发，就只给我发过一个月，碰巧我现在的公司搬过来上班，我就直接过来应聘了，一是想着总得再找一份工作，二来守在这里，他们回来了，我还能把之前拖欠的工资追回来。”

　　“那他们有回来过吗？”刘颖问。

　　“他们哪还有脸回来啊！”大姐骂道，“不仅拖欠员工的工资，还欠着房租没交！”

　　“坐坐，你们先坐。”

　　大姐现在的公司规模不大，加起来也就两间办公室，一大一小，小的是经理用的，大的做成隔间，刘颖看着大家都不怎么忙的样子，想着这家公司的业绩估计也不怎么好，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了。

　　刘颖和梅毅坤坐下后，刘颖把刚才收集到的资料递给大姐看，然后一一问上面出现的名字的那些人的情况。

　　大姐看了之后，回忆了一下子，说：“这些人都是跟老总关系最铁的那群人，他们挂名成立了好几家公司吧，就是为了去申请银行贷款的。”

　　大姐困惑：“我也不知道你们行怎么就信了他们的鬼话啊？那么多家行，也就你们发了贷款！”

　　刘颖：“……”

　　梅毅坤：“……”

　　场面一度尴尬，梅毅坤便又问：“我们行的人来你们公司做过调查么？”

　　“来过，我记得来的还是个大领导吧？叫什么来着了？”大姐一时间想不起来。

　　“奉世勋？”梅毅坤提示道。

　　“对对对！就是姓奉的！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就是这个姓，还是行长！他现在还在做行长吗？”

　　梅毅坤笑笑：“已经免掉了，我们正在调查他的事情。”

　　“这样啊，”大姐不懂他们银行内部的审计，没多想，又说，“反正他来的时候我们老总挺开心的，毕竟他那么大一领导都来了，贷款肯定没问题了。”

　　“那我们那位行长来了之后，跟你们老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清楚么？”刘颖问。

　　大姐摇头：“不清楚，他们在公司里看了一圈就进老总自己的办公室了，我没看到。”

　　“对于公司的财务情况，大姐你了解么？”

　　大姐还是摇头：“管财务的是老总他自家亲戚，哪轮得到我去弄啊！”

　　**

　　两人跟大姐又交谈了一会儿后离开。

　　走出办公室，梅毅坤断言：“这位大姐没必要骗我们，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他们就是在利用空壳公司的手段来骗我们行的信贷了。”

　　刘颖说：“就是还不能判断奉世勋到底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那位大姐管不到财务，刚才我们在他们公司里找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财务凭证。”

　　刘颖听到梅毅坤这么一说，停住脚步，说：“前辈，刚才那位大姐说过自己拿了一个月工资的是吧？”

　　“对，怎么了？”

　　“像这种规模的公司，发工资时经常走个人账户的，我们要不要回去让大姐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

　　梅毅坤展眉一笑：“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