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怀总是吃》北山漠

79、079

　　电话被挂后，张敬业被苏晓云骂的酒都快醒了，他看着手机屏幕，愣愣道：“你说说你，当老师的，怎么能骂我是王八蛋呢？”

　　开车的伙计被他两电话中针锋对麦芒的气势吓傻了，只能把车靠边停着，等张敬业打完电话后，他才弱弱问道：“师傅，能走了吗？”

　　张敬业看了眼车窗外，说：“走啊，停这儿干嘛？”

　　车开动后，他越想越不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于是给张珩打电话，想告诉他今晚发生了什么，他觉得，张珩那么聪明，应该会知道替他打电话去劝劝苏晓云的，谁知道电话一拨，张珩处于占线状态。

　　连续打了几次都打不通，他只得把手机扔在了座椅上，他感到脑子胀得发疼，估计是吵架吵出来的，只好又仰着头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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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云挂了电话后，就坐在沙发上掩面而泣，那么多年来，张敬业朝她发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以前她还能忍，可她就像海绵，能吸收的量也是有上限的。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就看到戴在手腕上的手镯，是结婚周年纪念日张敬业送给她的。从那天开始，她一直戴着。

　　她冷静了些，抽了抽鼻子后，把手镯取下放在一边，然后给张珩打电话。

　　张珩这会儿刚送刘颖回家，正在回自己家的路上，开着车，接起电话一听到母亲的声音不对劲，他立刻找了个位置停好车。

　　“妈，您怎么了？您哭了？”张珩担忧地问到。

　　“嗯，”苏晓云的声音很疲惫，也沙哑，她顿了片刻后说，“你爸刚给我打电话，毫不讲理地就把我骂了。”

　　张珩拧起眉，问：“他说什么了？”

　　“还不是为了他那点面子……”苏晓云无奈道，接着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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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敬业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刚睡没多久，他感觉到座椅在震。开车的徒弟看到他睡着了，不好吵他，而他自己微微睁开眼睛后，又听到了自己手机的铃声，一看，是张珩打来的。

　　他闷哼了一声，身子挪了挪，稍微坐正，然后拿起手机一接，先开口：“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了？我连打好几个都打不通。”

　　张敬业当大家长当惯了，说话做事，往往都先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想问题，他又说：“我想找你说个事都没说成。”

　　张珩不理会他说了什么，直接说：“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妈？您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骂她？”

　　刚被自己太太骂，现在自己儿子也来质问他了，他面子有点放不下，说：“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爸！”

　　开车的伙计提心吊胆的，一听到后头张敬业的语气又急了，吓得他赶紧减速找个地方停车去。

　　“我没说您不是我爸，可您骂的人是我妈，我妈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就得挨骂？换做您，您看到后心里会好受啊？”

　　张敬业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又听到张珩说：“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只有一个目的，您赶紧给我妈道歉去。”

　　张敬业一愣：“道歉？”

　　他这辈子就没对苏晓云说过一次对不起过，突然让他道歉，他脑子发懵，脑海里都没有这么个概念。

　　“对，给我妈道歉。如果您不道歉，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也不想见到您了，我要陪我妈去，您自个儿在家吃饭吧。我说您老是不是更年期还没过去啊？怎么一有啥风吹草动的，就去骂我妈出气？”

　　“你！”

　　张敬业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到张珩把电话给挂了。

　　“这！”张敬业赤红着脸，“这小子！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还敢挂我电话！”

　　前面的伙计这时又弱弱地问：“师傅，我能开车了吧？”

　　“开！你怎么回事？老停车做什么！”

　　“我不是看您说话挺冲么……”伙计默默开动车子，片刻后缩着脖子问，“师傅，您什么时候向我师娘道歉啊？”

　　张敬业觉得自己被看笑话了，气得只想踹前面，他骂道：“好好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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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电话后，张珩烦恼得直揉眉心，他看到手机震了一下，是刘颖发来的消息：“张医生，你回到家了吗？”

　　刘颖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触碰到张珩的哪个雷区了，于是关心一下对方。

　　张珩直接用语音回复：“我冒昧问一下，你父母平时吵架吗？”

　　刘颖愣住，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回复：“很少吧，他们感情挺好的，我爸总会让着我妈。张医生，怎么啦？”

　　张珩无奈笑道：“没什么，就是我爸又气到我妈了。”

　　刘颖也改成语音了：“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张珩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多陪陪我妈吧，我爸就是俗话中说的老顽固，根本说不通的。”

　　“那么严重吗？会不会只是他嘴上比较好强而已？我觉得好多男人都这样，心其实还是软的。”

　　“好多男人？你接触过多少男人？”

　　“……我也就随口说说。”

　　张珩笑了：“算是吧，我爸就是要面子，我猜，他现在多少已经在后悔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刘颖在想，张珩今晚不开心，难道是因为父母吵架这件事？于是她随口说：“我发现你今晚好像不怎么开心，原来因为这件事啊，你放宽点心，很快他们就会和好的。”

　　张珩：“……”

　　张珩的嘴角一耸拉，说：“我现在更不开心了，我要继续开车了。”

　　张珩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他又踩了下刹车，说：“在接触男人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多接触一下女同胞，尤其是那些情商比较高的，学学人家身上的优点。”

　　刘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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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珩第二天就买了很多菜去苏晓云家，他到的时候，还有几个学生在问苏晓云问题，他便不打扰，先进厨房里把食材洗干净切好。

　　学生们走了后，苏晓云进来：“这么早就下班了？”

　　“跟同事调了时间，”张珩一边洗菜一边说，“我这阵子天天过来陪您，我早点下班去买菜，您就不必去了。”

　　“哎，你天天跑过来多麻烦啊，”苏晓云说，“而且我这儿旁边就有个小菜市，我买菜更方便些。”

　　“那个小菜市我去过了，很多菜是买不到的，我一个朋友在银行工作，她们行有专门的平台销售农产品，我现在多是通过她们行的这个平台来买菜，也算是帮农民朋友分担一下销售的压力了。她挺好吃的一个人，都是这么买的，一开始她向我推荐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不用出门，在家里用手机就能买菜挺方便，于是试了试，没想到菜送过来我一看，成色都挺好。”

　　张珩说起这事时眉飞色舞的，苏晓云听着也觉得有趣，她抱着手靠在门边问：“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一个朋友在银行工作，谁啊？我认识么？”

　　“您不认识，是我一个客户。”

　　“哦，”苏晓云故意把声音拉长，“上次我跟你爸吃饭时，让你提前走的那个人吧？”

　　张珩迟疑了一下，点头：“嗯，帮她一点忙去了。”

　　苏晓云含笑：“什么时候带来让我认识认识？”

　　“还……有点太早了吧，”张珩觉得再被老妈这么问下去，他有点被动，他总不能说就目前这个形势来看，自己仿佛单相思似的，于是他赶紧洗了个苹果，递给他老妈，“您吃个苹果。”

　　“挺甜的，”苏晓云咬了几口，“说说，你那朋友男的女的？”

　　张珩：“……”

　　苏晓云一副一定要追问到底的架势了。

　　“女的，目前还是普通朋友。”

　　苏晓云笑了：“我也没说她不是你普通朋友啊，哈哈，你那么急着跟妈解释。”

　　张珩：“……”

　　“我爸昨晚之后给您打电话了么？”

　　苏晓云翻了个白眼：“没有，我已经把他手机号拉黑了，他想打也打不进来。”

　　“……您拉黑了他？”张珩没忍住笑了，“他知道了，肯定跟您急。”

　　“他爱急就急呗，他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中心了，我非得围着他转！这次我还就真气死他不可。”

　　“嗯嗯，您做的好，是得让他长点记性，我也跟他说了，这阵子不搭理他了，除非他得到了您的原谅。”

　　看到儿子关键时刻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苏晓云心里的气顺得多了，她把苹果啃完，把核往垃圾篓里一扔，问：“今晚买了什么菜，想让妈给你做什么吃？”

　　“都是您的拿手菜，也是我从小到大爱吃的，”张珩说，“俗称‘妈妈菜’，我陪您一起做吧，咱再录个视频。”

　　“啊？还要录视频啊？”苏晓云有点紧张，“不行不行！说过了我录不来的！”

　　“有什么录不来的啊？您的扮相在镜头里一定特别好看，您要是紧张，就别看着镜头，或者当做没有镜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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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了许久，苏晓云才答应跟张珩一起拍vlog，不过毕竟是走上过讲台的人，苏晓云经过短暂的适应，就很快进入角色了，张珩跟他说，看他视频的人很多都是喜欢吃和喜欢做菜的年轻人，苏晓云一听，在拍摄时说话十分温柔也十分耐心，就跟她给学生们讲题一样。

　　而且这次的主题是“妈妈菜”，作为一位母亲，自己的儿子就在一旁陪她做菜，并且非常理解她的心情，她内心很感动也很满足，拍摄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在给张珩进行讲解。

　　拍摄效果很好，等张珩剪辑完发布之后，深受好评。大家在评论时，也是从心出发的。

　　“看得我都想买张火车票回家了，一个人在外地工作，每天晚上都是点外卖，过年也不一定有空回家，上一次吃到妈妈菜已经是去年春节了。”

　　“是啊，白天工作太累了，晚上回到家真的就想躺着不动了，那些回到家就有妈妈菜吃的人真的好幸福啊，现在想想，我妈年轻的时候，白天也要工作，晚上回来还得伺候我们一大家子人，真不容易。”

　　“她手上的老茧比我一个大男人的都多。”

　　“我在外读书，以前在家里总不按时吃饭，又或者整天的想约伙伴出去吃，可来到大学后，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家里的菜好吃，所以放假回家，要约就约夜宵了。”

　　“我现在也是一位妈妈了，两个孩子一个刚上幼儿园，一个刚会喊我妈妈，每天都很忙碌，拉扯他们长大说实话挺累的，可每次为他们做饭，就算大夏天的待在厨房里让我汗流满面的，我也觉得很值得。”

　　“羡慕你们，我再也吃不上妈妈菜了，也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好不好。”

　　……

　　“谢谢up主，让我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