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
“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撞到边牧的司机师傅红着眼，站在医院门口外，掏出一根烟，想了想，要递给张珩。
“我不抽，谢谢，”张珩回道。
司机就把烟塞进了自己嘴里，打上火，抽了一口，望着天说：“我来自农村，小时候我家里也要有狗，就是那种土狗，可以看家护院的，感情特别深。以前养它们都是散养，它们时常跑出去玩，去田里打滚，去池塘边喝水，我们都不管它们，它们也会自己回来。”
司机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接着说：“可那是农村啊，那时候哪有那么多的车，它们哪会被撞到？这里不同，这里是城市，车来来往往的，狗它哪懂这些？我今天是真的想避开它，我第一时间踩了刹车了，可它跑出来跑得太突然，我实在避不开。”
天已经黑了，漫无边际的，夜色下的城市灯光星星点点，就像一个个看似璀璨，却又无比脆弱的生命。
张珩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听司机诉苦，至于这起事故的责任，会由交警来判断，张珩则是在心里想，不论最后怎么样，宠物主的责任不可推卸。
各个城市陆续出台宠物饲养管理条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街上，随处可见不拉牵引绳的人，这对宠物来说，就是一大危险隐患，同时，它们还可能会因为受到惊吓而误伤了别人。
张珩作为一名宠物医生，他看到这样的情况除了无奈就是心疼了，他心疼宠物们的命运，也对宠物主的行为感到无奈。在平时，他也会善意提醒来他们医院的宠物主，出门在外，一定要记得用牵引，对自己负责，对宠物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千万不要到事发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
刘颖跟梅毅坤吃完饭后，又回行里头加了一下班，等她回家从地铁站里出来，路过医院时，刚好看到张珩站在外面。
“张医生？还没下班吗？”
刘颖走上前打招呼，就听到医院里挺热闹，有女生的哭声：“里面怎么了？”
张珩说：“一只边牧被车撞了，救不回来，准备进行安乐死，它的主人在跟它做最后的道别。”
刘颖只是听见哭声，眼泪便有些控制不住了，她往医院里望了一眼，看到女生跪在受伤的边牧身边时，她的眼泪就彻底决堤了。
她为那个女生和那只边牧难过，同时间，她也想起了自己的肉球，她不敢想象，有一天，肉球也要离她而去的时候，她会怎么办。
**
张珩看到刘颖捂着嘴巴在抽泣，问到：“你还好吧？”
刘颖摇摇头：“我受不了这样的画面，肉球跟我回家一年了，我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把它带回家，它会不会也有可能死于一辆车子的轮子下，而现在除了它，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它们又要怎么办？”
“你先别乱想那么多，”张珩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并给她递来一张纸巾，“至少对于你的猫来说，它现在是足够幸运的。”
“可……”刘颖哽咽，“它的一生那么短暂，我总有一天也要面对它的离开。”
“在它离开前，它的每一天都很幸福，不是吗？”
刘颖想了想，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她给自己擦了擦眼泪，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才问：“那只边牧真的没有救了吗？我看它的主人并不想放弃它。”
“所有人都不想放弃它，”张珩的平静让夜色都慢慢平和下来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我们还能做的，就是让它承受最少的痛苦离开这个世界。”
**
刘颖在门口能听到女生用最温柔的口吻，跟边牧述说她们之间一起经历过的事，刘颖在想，或许女生是想让边牧走了之后，还会一直记得她吧。
刘颖听了一会儿就听不下去了，她感到心脏很沉重，于是她对张珩说：“张医生，我先回去了，我妈妈在家等我。”
“嗯，”张珩回到，“我送你吧。”
“啊？”刘颖一愣，“没事的，我家就在小区里，很近，我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就行。”
“也不远不是？”张珩淡淡地笑了笑，“边牧的主人估计还想多陪陪它，我先送你回去，回来还来得及。”
张珩做了几年的宠物医生，安乐死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了，甚至于比今晚这只边牧伤得更重的情况，他也见过，宠物主人跟宠物的生离死别，他遇到过很多回了，各种心酸滋味，他并不陌生。
作为一名医生，在工作的时候，他需要保持足够的冷静和专注，然而他也是个人，心是肉做的，也懂得喜怒哀乐，看到这些，他的内心一样有很重的负担。
送刘颖回家，能暂时离开这儿，也能跟刘颖说说话，排解一下他内心的苦闷。
**
“你的猫这几天情况如何？”路上，张珩问到。
“挺好的，我妈妈会按时给它喷药，它吃喝一切正常，跟手术前没什么两样。”
“嗯，那它有没有疏远你们？”
“没有，”想到肉球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她回家，陪她睡觉，她心里便会升起一丝光亮，不由得会心一笑，“我反而觉得它有些更加粘人了。”
“流浪猫会这样，它能记住你的好。”
“嗯嗯。”
月光皎洁，洒了小区里的树一身的灿烂。
两人漫步在夜色中，夏夜里有温暖的风，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桂花开后的香。
“我家就在那个单元了，”刘颖指了指前方给张珩看，“你送到这里就行啦。”
张珩笑了：“那么急着把我赶走吗？”
“不是不是，”刘颖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站在这儿就能看到我家的楼梯了，真的没必要再往前走了。”
“行吧，”张珩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定不动了，“那我站在这里，看你进去。”
“啊……那我回去了，今晚谢谢你！”刘颖跟张珩挥了挥手，转身朝着楼梯口慢速跑去。
嘀。
刘颖打开门禁，她拉开门后，又转身朝张珩笑着挥了挥手，张珩也抽出一只手，朝她挥动回应，再然后刘颖就关上门上楼了。
她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让张珩不禁抬起头，去眺望那满楼的灯光，猜想，到底哪一间才是她的家。他没有留意到，在不经意间，自己的嘴角就要把今晚最好的月色带回家了。
**
刘颖回到家后，一看到肉球就感慨颇深，逮住它就抱，也不管它乐不乐意。黄愿玲从厨房里出来，说：“回来了，我给你煲了汤，保温着，你喝一点吧？”
一听说有汤喝刘颖心里立刻暖暖的，她给肉球挠了挠后脑勺，问：“今晚肉球吃了啥？”
“少不了它的，”黄愿玲笑道，“按照你列出来的食谱，我用蛋黄伴了点鸡胸肉和西蓝花给它吃。”
刘颖故作夸张态，低头对肉球说：“看看，你今天又有大餐吃了，吃得比我还好呢！”
肉球半搭着眼皮，对于主动给自己加戏的主人，它并不是很愿意配合表演。
黄愿玲从锅里盛了一碗汤出来，端到餐厅，并叫刘颖洗手过来喝，当刘颖过来后，她发现了刘颖有点不对：“小颖，你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
刘颖一愣，然后尴尬一笑：“不会啊，哪会，我就是中午也在加班没睡好，眼球里都是血丝吧。”
黄愿玲叹气：“工作归工作，工作之余不能不休息，你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做的？”
刘颖不想让母亲担心和多想，便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
洗了一个澡，刘颖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再看手机，三人小群里的另外两人一直在找她。
梦想收藏家：“徒弟，我已经好几天没在游戏里遇见你了，今晚你上不上线？”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方：“对啊，姐今晚不加班，你快上线吧，姐要下副本，去掳几个汉子回家！”
梦想收藏家：“喂喂喂？徒弟你在吗？”
刘颖看到后回复：“好啊，我这就上线，不过我妈妈来了，她已经休息了，不方便语音哦。”
梦想收藏家：“没事的，咱游戏组队频道里说话吧。”
**
输入账号密码，刘颖登录了游戏。
一上线，她就看到某z给她发来一条信息：“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刘颖抿着嘴瞪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她看了看对方，不在线，便默默地把消息框关掉了，想着别回复好了。
可闫林和方小洁刚跟她组上队，她又情不自禁地点开了历史消息，觉得心里悬着一件事。
“啊……你有申请添加我为好友吗？我没看到啊哈哈，该不会是被系统吞了吧？”
她编辑好后刚想发出去，就停住手了，心想，万一对方能看到申请发送是否成功了怎么办？对方再来追问，自己又要怎么回答？
她真的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每次找借口，都能把自己逼疯，索性的，她又点开历史消息，通过了对方的申请。
“您已添加‘某z’为好友。”
“当时下线太快了，没看到呢！”刘颖打算这么回复。
看了眼，删掉删掉……
刘颖的手指敲了敲键盘，停住，心说，算了，反正已经通过了，干脆别回复了。
她看着某z变灰的离线状态，又默默地给自己的好友列表添加了一个分组，备注“死生不复相见”，再把某z拖进去。
点了点鼠标，完美，刘颖一口气终于顺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0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