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怀总是吃》北山漠

122、122

　　在丽江的许多地方，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远处玉龙雪山的山顶，冬天的时候，雪山上下了几场雪，刚入春，雪还没有化，山顶的地方还覆盖着一层奶白色的积雪。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所有人都涌上了街头，张珩陪着刘颖各自踩着一辆自行车，向着有雪山的方向骑行。

　　张珩骑的是一辆天蓝色的自行车，而刘颖骑的是一辆黄色的，好像那阳光在天空中穿透云层时的样子，玉龙雪山巍峨地耸立在蓝天下，两人穿过城市，路过乡村，走过两边是密林的水泥路，还看到了在一片空旷的大地上，有一对喜结连理的新人正在取景拍照，新郎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新娘穿着鲜红的红色礼服，风吹过时挽起她的裙角，很是美丽。

　　“你两站到车顶上去啊！”

　　“我坐在车头盖上吧？”

　　“等下我数到三，大家一起望着玉龙雪山，然后伸手指向那里！”

　　“一，二，三！”

　　……

　　刘颖和张珩起到一处四周是田野的地方，看到公路旁的小路里，停了三辆吉普车，车上坐着的全是些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颜色鲜艳的外套，正站在吉普车上，由一名蹲在地上拿着相机对着他们拍照的摄影师指挥着，他们要拍下自己跟玉龙雪山合影的照片。

　　刘颖看到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自己也被感染到了，于是把自行车撑在地上，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玉龙雪山和蓝天连拍了几张风景照。

　　“你想不想拍？”张珩这时问。

　　“啊？”刘颖愣了下，“我……很少拍照的，就算拍，我也只是拍拍风景而已。”

　　“你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张珩又说，“我试着给你拍几张，你看看效果。”

　　“啊……”

　　“来这里看到那么好的风景不拍照，你还不如在家里看纪录片呢，快来吧。”

　　“……”

　　刘颖只好照做了。

　　她今天戴了一顶贝雷帽，上身穿着一件短款的灰色呢子外套，领口和袖口处秀着少许亮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的光芒，她下身是一条长款的酒红色格子棉质长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靴，她推着黄色的自行车往雪山的方向走去时，画面很好看。

　　张珩就像摄影师那样，用手机在身后对着刘颖的背景拍照，他感觉微风是暖的，于是提议：“你把帽子摘下来吧，然后把头发松开。”

　　“啊？这样吗？”

　　刘颖的头发原本是盘起来的，她摘下帽子后，松开头发，她又用手弄了弄，头发有些微卷地散开，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

　　张珩十分敏锐地拍下的这个画面，照片中的刘颖表情很放松，一点儿刻意摆拍的味道都没有，特别自然，就跟她身后的大自然一样，没有丝毫的做作。

　　起初让张珩给自己拍照，刘颖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拍着拍着，她就变得适应起来了，开始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在张珩面前，她是可以做到非常放松和自我的了。

　　拍了一套写真后，张珩通过手机发给刘颖，说：“都是原图，没经过修图的，你自己看看，满不满意。”

　　刘颖看到自己的照片后，心里美滋滋的，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夸自己，于是就挑了几张她最喜欢的，发给了方小洁和闫林看。

　　两人对她的照片一顿点赞，然后她就听到张珩开口了。

　　张珩一只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握住手机，食指划着屏幕切换照片，他说：“每一张都很好看。”

　　刘颖愣了一下：“啊？”

　　“把你照得特别美，”张珩含笑地看着刘颖，“你本身也很美。”

　　刘颖立刻就脸红了。

　　**

　　丽江遍地都是咖啡屋，在日益商业化的古城里更甚，每走几步就能遇见一家，不过张珩和刘颖骑着骑着，就在路边发现了一家挺遗世独立的咖啡屋，这家咖啡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带着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张椅子供客人露天喝咖啡，同样的也种满了鲜花，还有一张秋千。

　　站在这儿的院子里，比丽江其他任何一家咖啡屋都能更近距离地欣赏到玉龙雪山的美景。

　　刘颖和张珩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外，然后走进了咖啡屋里。这儿的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两人点了咖啡坐下后，还跟他两聊了起来。

　　他们告诉刘颖和张珩，他们以前在大城市里工作，偶然间来到丽江旅游，厌倦了大城市快节奏生活的他们便被这儿的环境吸引住了，然后辞掉了工作卖掉了大城市的房子，舍弃了那里的一切，来到这里从头开始。

　　“收入自然是不能跟以前比的，”男老板笑道，“大理也好，丽江也好，像我们这样的，抱着追求理想国和乌托邦情怀来到这里生活的人特别多，钱没有想象中的好赚，但至少能糊口吧。”

　　女老板也笑了笑，说：“这样我们就知足了，平静地度过一生。”

　　因为远离闹市区，知道这儿的人很少，其实来这里的客人，很多都是丽江的常客或者就是生活在丽江的人，知道这里后，就会常来，两人来到时，咖啡屋里也有其他几桌客人，但绝对没有市区里别的咖啡屋那样显得拥挤。

　　咖啡很香，伴着屋里老式唱片机里飘出来的爵士音乐，显得很有格调。

　　两位老板去照顾别的顾客去了，时不时地，刘颖能听到隔壁传来他们的笑声，那应该是他们的老朋友们又来这儿看他们了吧。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追求和生活方式，听了他们的话后，刘颖开始反思自己，好像自己没有怎么思考过这么宏观的问题，我这一生要做什么。

　　以前在学校，她会主动去学习，攻克一个又一个难题，那是因为作为一名学生，已经被动地被安排好了目标，，学好知识，考好试。

　　从学校里毕业出来，走入社会之后，她因为自己就读的专业的关系，很自然地进了商业银行里工作，慢慢积累了一些人生阅历，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个人思考，于是乎，她开始考虑起自己的职业发展，自己应该主动学习什么技能，自己想要到什么工作岗位上去历练。

　　她发觉自己慢慢成熟了，而真的要让她思考得更深，更透，她还需要些时间。

　　**

　　“想什么呢？”张珩的话再次打断了刘颖的思绪，“我发现你来到云南后，经常性地在发呆。”

　　“啊……”刘颖有些尴尬道，“没、没什么了啊……”

　　这儿的节奏偏慢，确实很适合发呆，或者思考些事情。

　　“有什么也没关系啊，”张珩一只手托着腮，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挺认真地说道，“你可以跟我说说。”

　　刘颖想了想，便问：“张医生，你有计划过自己的人生吗？”

　　张珩没忍住乐了，笑得很欢：“怎么突然问起那么严肃的问题？”

　　刘颖尴尬地摇头：“没关系啦，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张珩笑容淡了些，回道：“我当然有计划过。”

　　“什么时候啊？”

　　“高中吧。”

　　“那么早就开始想了吗？”

　　“高中也算早么？”张珩笑道，“罗鑫他初中就在想了，他那时候成绩差，想过当网管，也想过卖烧烤。等存到钱，他就自己开网吧或者开烧烤连锁店。”

　　“那你在高中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啊？”

　　“嗯……我想过要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毕业后出来做什么。”

　　“当时就想当宠物医生了吗？”

　　张珩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想当宠物医生呢？”

　　“多方面的原因吧，首先是因为叛逆。”

　　“……”

　　张珩咧开嘴笑道：“那时候我爸就想让我回去继承他的事业，我偏不。”

　　刘颖有点震惊：“那么偏激的么……”

　　“开玩笑的，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你接触过我爸，应该知道我爸比较古板比较传统，我要是回去跟他做厨师，他一定会让我按照他写的菜谱一字不差地做下来，这是我不喜欢的，”张珩说，“你看过我的视频，应该知道我喜欢创新。”

　　“嗯嗯，”刘颖点头。

　　“还有就是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我爷爷奶奶家里养了很多小动物，猫啊狗啊，鹦鹉啊乌龟啊，鸡啊，甚至于有一阵子，我爷爷还养过羊，见得多了，就喜欢上了。”

　　“哦。”

　　刘颖低下头，拿起小汤勺脚板自己的咖啡，原本咖啡上面老板用雪白的牛奶给她画了一片树叶，经她搅动后，那拉花就旋转了起来，仿佛一个龙卷风，正在她心里悄然间升起。

　　“我以前都没想过那么多，就知道读书。”

　　“现在也不晚啊，”张珩开解道，“任何时候去思考人生都不晚的，想好了就去做便是了。”

　　**

　　从跟张珩的谈话之后，刘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回到住的客栈，老板告诉他们，今晚上会有流星雨，她的心思才岔开了。

　　晚上会冷一些，刘颖回自己房间围了一条围巾之后，就跟张珩来到了客栈的楼顶，她抬起头看天空，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星辰。

　　“在市区里可能会有些影响，”张珩说，“不一定能看到流星，灯光太亮了。”

　　“没关系啊。”

　　刘颖的心情变得放松了，她想起张珩对她说的那句话，现在还不晚，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和实践，想到这，她就很开心。

　　她又说：“看不看得到都没关系，流星它就在天上。”

　　“对，”张珩听了后笑道，“不管你意没意识到，喜欢你的人就在你的身边。”

　　原本刘颖双手扶着楼顶天台的栏杆，微微仰着头看着星星，还踮了踮脚，有些雀跃，可她一听到张珩这么说，立刻顿住了。

　　紧张感再次袭来。

　　张珩没等刘颖回答，他的手往刘颖那儿挪了下，最终握住了刘颖的手。他的手要比刘颖的大很多，刘颖的手在他的掌心中，显得娇小了不少。

　　刘颖全身颤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把手抽开，也就是没有拒绝张珩。张珩说道：“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

　　刘颖吞吞吐吐的：“……或许，大概……算是知道吧。”

　　张珩笑了：“那现在算是跟你明确了。”

　　“嗯……”

　　张珩微微用力地抓住刘颖的手，力道不多一分一毫：“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就试着交往吧。”

　　刘颖滞了片刻，也就一秒钟到两秒钟的时间，她因为紧张，一时间没开得了口，这可让张珩煎熬了，时间漫长得让他手心都微微沁出了一点汗。

　　“好啊。”

　　刘颖终于答应了，听到后，张珩很心喜，满意地挑起嘴角，笑了起来。

　　她答应了，天地和星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