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落无悔》枕闲书卧

24、第 24 章

　　顾谦最终还是回去洗漱了一番，顺便带上了换洗的衣物和办公的笔记本到医院。
　　明明离医院不算远，就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闻盼然看着顾谦大包小包的带到医院，连家都不准备回了，有点瞠目结舌，而后才慢慢觉得理所当然。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就是顾谦跟叶子最亲了，即使已经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可他们的关系还是最亲的。
　　照顾叶落的事情，顾谦没有打算假手于人，连护工都没有请，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连帮叶子擦拭身体换衣这种极私密的事情，顾谦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要亲手做。
　　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好在旁边看着，待到最后一刻才离开的闻盼然在回去的路上想：“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吧，危难中生死相护，病床上贴身照顾，不离不弃。”
　　闻盼然从来没有听过顾谦和叶落说爱彼此的话语，可他们的所作所为无一不透露着别人插不进去的爱意，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产生了爱情呢？
　　闻盼然承认，冰美人叶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如兰的气质，斯文的举止，温和的言语，独立的清醒，不争不抢的淡然，不卑不亢的从容，不远不近的得体，形单影只的独行，只要和她相处久了，无论男女，心和眼都会被她所吸引。想当年，就因为接连两次不同年级混坐的月考同桌，她就被吸引了，平时都喜欢自来熟的去找叶落说上两句话，哪怕在操场遇到，也要跑上去说两句笑话。两人的感情从点头之交到无话不说，差不多经历了两年的世间。叶落就像一个女英雄一样，为她挡过迎头砸来的篮球，也曾在放月假等车回家的时候，在飞车擦身而过时奋不顾身救过她一命。
　　“痛……”
　　“水……”
　　夜半时候，万籁俱寂，唯灯火明亮。
　　掌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而后攥紧了拳头，因熬了一天一夜又在笔记本面前处理了两个小时的文件而犯困打盹的顾谦立刻清醒过来。
　　叶落还紧皱着眉头本能的嗫嚅：
　　“痛……”
　　“水……”
　　却没有睁眼，反而隐忍的闭得更用力，眉头也皱得极深，似乎这样才会好受些。
　　连呼痛都是轻轻的，闷哼着，怕惊扰到人一样。
　　顾谦先是喜出望外的以为叶落要醒过来了，而后发现不是，才半失落半心疼不已地打来温水，在给叶落换衣擦拭时，叶落痛醒过来又很快痛晕过去，心慌意乱叫来医生看，虽说没事，但顾谦这时也不敢乱动叶落，一边附身贴着叶落的额头轻声抚慰，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叶落小口喂水。
　　叶落解了渴，不喊水，也不喊疼了，但眉头一直紧皱着，好半晌，就像是陷入噩梦一样，浑身绷紧了，还微微颤抖地紧握着拳头。
　　而后，顾谦清楚地听见叶落凄厉地喊他的名字：“顾谦！”那声音，和车祸时是一样的。顾谦便知道了叶落的噩梦内容，心里又是要冒出蜜来，又是要冒出酸来。
　　“叶落，我没事。”
　　“你把我保护得很好，我一点事都没有。”
　　“叶落，你真是个傻瓜，让我心都要碎了。”
　　“我在，不要怕。”
　　“没事了，不要怕。”
　　“我的女英雄，快醒过来吧。”
　　……
　　顾谦一边亲吻着叶落的额头，一边低语呢喃。
　　叶落好似听到了顾谦的呢喃，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很快又皱着眉头忍痛睡过去，一整晚都没有折腾过顾谦。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没有大亮，还没有什么人声走动，闻得见窗外的鸟儿叽喳，空气中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有清甜的百合花香味，叶落脑袋刺痛、胸口刺痛、右手刺痛的醒来，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似把之前失的眠都给补了回来。床头的灯关着，只留下床尾的灯，因此，叶落眼前是灰茫茫的天花板。左手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垂眼一看，是顾谦的头——顾谦正好好的趴在她的床边睡觉。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醒来就能够看到自己拿命护的男人好好守在自己的床边，虽然看不太清顾谦的模样，但叶落有点想落泪的感觉，特别想触碰顾谦的真实，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手，却想起两人正在闹离婚，任何的亲密举止都不适合，便硬生生收回了手。可叶落却忘了，拿命相护，比任何的亲密举止都藏不住自己的情。就算心里藏得住，眼里也藏不住。
　　不小心就趴着睡着了，整个人都不舒服，而且神经紧绷着，顾谦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把目光落在叶落那来不及收回去的缱绻眼神。
　　“……”
　　视线在空中交缠着，两个人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空气中，莫名的安静。
　　被逮个正着，顾谦的目光又黑又亮，有些灼人，叶落抿着唇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最后在顾谦紧追不舍的夺人目光中干脆闭上了眼睛，做一个装睡的人。
　　顾谦似乎看出了叶落的别扭，把叶落的手捉进自己的手心，在叶落要抽回之前，微微施了力，不让叶落得逞。
　　叶落微微有些恼，但身上的痛意压过了心中的恼意，闷声忍着痛，抽不出自己的手，只能任顾谦掌心的温度灼烧自己的指尖，带来一阵阵微颤。
　　顾谦把叶落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轻柔地亲吻着叶落的根根细柔长指，而后附身伸手抚上叶落眉间外露的恼意，落下一吻，轻声问道：“我的女英雄，是不是很痛？”
　　叶落：“……”心尖都要发烫了，不该是这样子的。
　　叶落睫毛颤抖，顾谦又落下一吻，落在叶落眼皮上，欢欣的轻道：“我的女英雄，你终于醒了。”
　　叶落：“……”顾谦这一出毫无嫌隙的亲昵暧昧，让叶落毫无招架之力。
　　顾谦继续在叶落的耳边落下一轻吻，而后道：“我的宝贝，你真傻，本来是该我保护你的。”
　　肉麻兮兮的，叶落整张脸都被顾谦闹热了，要推开顾谦，却又被顾谦抓住手送到嘴边亲，叫魂一般：“宝贝，宝贝，你就理理我吧。”
　　叶落：“……”这个男人真是得寸进尺的肉麻，叶落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去推开顾谦的脸，但是又生不起气来，只好瞪着眼睛的道：“顾谦你别作妖。”
　　就算叶落瞪着眼睛像只青蛙一样气鼓鼓的，也没有丝毫的威慑力。顾谦之前也觉得“宝贝”这两个字过于肉麻，从来没拿那两个字去喊过任何一个人，但知道叶落受不了那两个字的肉麻，而他已经对于肉麻得心应手，就抓着叶落的手不放，靠坐在床边看着叶落的双眼，露着笑意，从善如流地道：“我哪舍得对宝贝作妖？”
　　叶落觉得自己没被痛死之前就被肉麻死了，一双眼睛盯着顾谦。
　　人好歹醒过来了，也不那么冷冰冰了，被叶落冷落无视多时的顾谦在朦胧的大早上之际，被叶落含怒带嗔的眼神勾得心痒火起，真想把人揉进怀里狠狠欺负，但叶落带伤，顾谦也不能太禽兽，只好情不自禁地撑着床用力的亲吮着叶落的唇，直到把叶落亲得呼痛，才就见好就收，但流连不去，在叶落的唇边认真的道：“老婆，你醒了真好。在你扑上来护住我的那一刻，我真害怕失去你。痛在你身，却痛在我心，应该是我保护你的。”
　　那一刻，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就像出于本能般扑上去而已，这种事情没有时间权衡利弊、考虑再三而做的，也根本不是说谁应该不应该，而是情不情愿。
　　叶落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