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落无悔》枕闲书卧

13、第 13 章

　　“顾谦，你松开我。”一觉醒来，叶落发现自己仍被顾谦抱得很紧，像陷入淤泥般，挣一点就紧一点，叶落已经从昨晚的迷梦中身心清醒，那一丝被压制的不明情绪已经觉醒，以至于让叶落恼怒地扯顾谦的手。
　　睡前，突袭加深夜，叶落被顾谦又爱又怜又黏的缠绵，两人久别胜新婚，理智都丢给了周公，叶落就像只醉酒听话的猫咪，百样依顺着顾谦，任顾谦缠着抱着。睡着之后，叶落就像只冷漠的猫咪，总是习惯要一个人，要远离顾谦的怀抱。而顾谦为了纠正叶落睡着就要闹独立的不好习惯，一夜未睡。
　　顾谦尝得情解，直觉得耳边是叶落温柔微哑的好听绵语，怀中是叶落温热柔软的身体，这一刻真是美好温馨，一夜未合眼的顾谦见叶落醒来马上闭上眼睛，装睡，心里却是一片柔情腻意，嘴边带着笑意，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更霸道地在被子底下像个树袋熊一样四肢缠紧叶落，把头埋在她温暖细腻的脖子里，轻蹭她的柔发，轻闻她的发香，香气丝丝入肺，便感四肢百骸都似飘在软绵绵的云朵里，柔柔的，软软的，绵绵的，舒服得他倦意深沉，根本不知怀中人已恼羞成怒。
　　两人都是朝右侧卧着，正面对着窗，顾谦知道叶落从不赖床，怕叶落不肯让他继续抱着睡，便又强撑着睁开眼，朝未拉紧的窗帘缝一撇，见外面天色还是灰暗的，才闭上眼睛，缠紧叶落的四肢更用力，温柔低语：“天还没亮，你再陪我多睡一会，就多一会会，不要动，就让我抱着你。”
　　叶落，我真开心，夫妻两年，一早醒来你就整个人都在我怀中，是如此的温柔，是如此的美好。虽然是用我一夜未睡换来的，我还是很开心。有你，我便知足。叶落，在你离开我的一个月里，我不是忙得睡不够，就是忙着想你睡不好，现在你清醒的在我怀中，我满足而困倦，为我，放下你多年的自律自制，再耐心陪我多睡会吧。
　　同床共枕两年，却是真正第一次从入睡到醒来，一直都被顾谦当布娃娃一样紧紧抱着，严丝合缝，被抱了一个晚上，叶落这会又是恼怒又是被抱得喘不过气来，看顾谦无知无觉地缠绵，叶落心思百转煎熬，忍着这一份温柔的热情，想着墙上那一幅“Meet you”的油画，睁着眼睛看窗帘处默念三遍“这一刻，与你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时刻”，心神皆缓缓放松，柔软地待在顾谦霸道的禁锢里，纵情道：“好，你睡，我多陪你多睡五分钟。”
　　有了叶落的温柔承诺，顾谦才安心稳睡。
　　侧耳听着顾谦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叶落被抱得如同饮鸩解渴，心里清醒地躁动着。叶落轻轻地吐纳着，小心地在顾谦霸道的禁锢中转了个身，面对着顾谦，躁动的心提着，吐纳更加轻。等了半分钟，见顾谦睡得安稳深沉，没有被扰到的迹象，叶落脸上的挣扎龟裂，放出自己的真心，贪婪地细细看顾谦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喉结处，然后又从喉结处往上看，停在那印象中一直都非笑似笑的嘴唇处。
　　叶落很想咬上去，看这总是带笑的唇可否有一句真言，最终忍住，收回自己躁动的真心，越来越清醒地睁着眼睛，五分钟一到，便毫不留恋地挣开顾谦的霸道束缚，干净利索地轻轻换衣，轻轻洗漱，轻轻留下纸条，轻轻头也不回出门。
　　“Leaf,你今天怎么迟了五分钟？”叶落到酒店的会议厅一坐下，五位“绝顶”聪明的朋友停下手中的敲击声，先后好奇问道。
　　“抱歉，我们开始把盈利到的资金分配吧。”叶落脸上并无歉意，利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望着五位朋友笑说：“这一个月来，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很充实。知道一把资金分配好你们就要潇洒的走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子。所以这一次，就让每一次都最规规矩矩的我例外一次吧，我是故意迟到五分钟的。”
　　“叫你和我们一起各种浪你又要当安静稳定的美女子，怪我们咯。”其中一个朋友望着叶落笑嗔一下，摇摇头才把注意力放回笔记本。
　　叶落但笑不语。
　　六人很有默契地先把一个月内操盘共盈利到的一千四百多万，根据五位朋友实地考察到的详实资料，一一合理分配捐赠到广西、贵州、云南、西藏、青海、新疆三个自治区、三个省，共107个极其边远贫困落后的小学账号，然后一起在酒店自助餐厅匆匆吃了个极其简单的早点，那五位“绝顶”聪明的朋友戴上黑色棒球帽，便在晨光中共上露天停车场的一台黑色丰田兰德酷路泽，然后车窗大开，露出五张无比朝气的笑脸，笑对着边对目送的叶落招手道别，边对叶落笑唱起：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怎样忘记旧日朋友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心中能不怀想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怎样忘记旧日朋友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地久天长
　　For auld lang syne my dear
　　亲爱的朋友 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地久天长
　　We\'ll take a cup o\' kindness yet
　　让我们举杯痛饮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地久天长
　　……
　　五位朋友都是后面从事金融工作后因缘际会在网上认识的，低调的富二代，不纨绔，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颇有仗剑走天涯之风，来来去去洒洒脱脱，天性爱好户外自由，偶尔做一下低调的公益，做好事不留名，但是一起做的公益都会在六人当中公开相关账单和回执，不过，出了大头的是他们，叶落和他们比不了财力，主要出凭借脑力劳动的技术。叶落出行前的本来的计划是，等五位朋友洒脱离开后，自己再孤身赴一个多年都未实现的约会，到周日晚她就回去。
　　却不想，顾谦来了。
　　还有应许之约的人也早来了。
　　计划被打乱，认知被打乱，叶落深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呼出来，事情总是要摊开来说的。既然都来了，就全部在上海解决吧。
　　上海是当初读大学谈恋爱的地方，读书、谈恋爱都轰轰烈烈，这里老同学老熟人太多，现在和自己结婚又放在心上的人已经是叶落，顾谦怕碰上熟人不小心说起他当初和前女友闻盼然种种的事情来让自己难堪，更怕让叶落知道原始的真相伤心，便一边吃着叶落带回的早点一边说：“真遗憾没有和你朋友见上一面。我这次来，第一是想你了，想接你回家。第二，也想认识认识和你相处了一个月的朋友，我挺佩服他们的。现在他们走了，你没有什么安排话，我们就回去吧。”
　　顾谦最希望听到叶落说好，这样子就可以开开心心带着她回家了。
　　叶落歪了歪脑袋，从顾谦的话中揣摩出他既没有安排又会顺从她，而且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叶落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涩然的笑了笑说：“他们是挺值得人佩服的，有才，洒脱，有爱心，喜欢做善事。不过，他们爱自由，时间安排紧，执行力强，在你睡梦中我们就把一起操盘盈利到的钱合理捐赠出去，早餐匆匆吃完他们就迫不及待要回归自然了。”
　　“如果可以，有机会约他们到我们家做客。”这句话，叶落及时吞咽回了肚子，想了想，从口袋里把当初顾谦给她的卡放到顾谦面前，“现在物归原主，没用上。”然后未等顾谦作态继续说：“我记得你大学是在交大读的，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你的大学吧，我还没有去看过上海的大学长什么样。好奇怪，不是自己的学校地盘，哪怕就在自己学校隔壁，总不好意思去看看。”
　　哪怕是一点点，顾谦都舍不得让叶落不高兴。
　　在顾谦左右为难未作答之际，叶落又微皱着眉似惆怅似回想说：“一直以来，从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都是老老实实在自己学校待着。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大我一届的师姐，也是在交大读的书。”
　　听到这里，顾谦咀嚼早点的动作顿了下，脸色稍变，却镇定着说：“是吗？”
　　叶落看着一脸镇定的顾谦苦涩的笑笑。得知多年未见的师姐邀她同游交大之约，她喜出望外；却不想，听到一段算计的录音，而一无所知的她被算了身，心也快全部搭进去了。
　　震怒已经过去，未消的余怒在醒来一点一点膨胀，叶落心痛地把握着分寸，当作没有注意到顾谦稍变的脸色，继续不急不缓地循序渐进：“嗯，我们关系很好，比亲姐妹还要好，可以互换衣服穿，可以同吃一根冰棍，但自从师姐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都是靠传统又文艺的手写书信见字如面地联系着。书信中，她什么话都会跟我说。直到她出国，我们的联系方式才换成邮件。”
　　以前听闻盼然说起小闺蜜，顾谦吃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叶落的醋，现在听叶落说起好朋友既吃闻盼然的醋又心内闪过一阵慌乱，但盯着叶落平静的脸色继续不动声色。
　　叶落见顾谦气定神闲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垂下眼睛艰涩的说道：“读大学时，她寄了好多你们学校的照片给我。可是照片只是冰山一角，顾谦，我真很想去看看你的大学，鼎鼎有名的交大长什么样子，你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吧。”
　　顾谦高中时就把国内的顶尖大学游了个遍，倒不知道叶落读书时那么乖，听着她的遗憾和向往，摸摸她的头，柔着目光笑着答应：“好，亲爱的老婆，我很乐意给你当导游。我带你实现愿望。”
　　叶落却觉得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