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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纪书野一直知道,距离他家最近的海滩只有二十公里,只要他愿意拿出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但他从未去过。

      这二十公里与他而言自己就像是两百公里、两千公里……或者是两万公里那样遥不可及,他没法在生活中短暂的停下脚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所以当他和夏之时一起坐上前往海滩的公交时,他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不断倒退,一些陌生的景象映入眼帘,竟然觉得有些许恍若隔世。

      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梦想已久的地方,美好的简直像是一场梦。

      而他第一次离他的梦那么近。

      “纪书野,看,太阳落山了,夕阳好漂亮,红红的。”夏之时说。

      纪书野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太阳逐渐隐入了地平线之中,而那片梦幻的,闪着或红或紫或橙的云霞,像是棉花糖一样包裹了整座城市。

      余晖打在少年的脸颊上,帅气到惊心动魄。纪书野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夏之时的时候。

      他们总是忽远又忽近,有时候看似触手可及,有时候又遥不可及。

      纪书野的内心强烈的情绪翻涌着,心中又是像吃了蜜一样甜蜜,又发着酸,他不知道夏之时下一次,还能不能像这样来到他的美梦里来呢。

      “红红的……你好歹高中生了,还是好好学习吧。”纪书野说。

      “那有什么嘛。”夏之时嘀咕了一句,“喜欢就好啦。”

      喜欢就好啦……少年总是那样的肆意张扬,让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垂下眸,带着一种不敢见光的自卑感。他是那么的耀眼,从几年以前就照亮了他漆黑的日子。

      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这份难以见光的感情,一直在逃避着,不愿玷污他,不愿让他蒙上尘埃。

      没人知道他牵他手时他内心的悸动。

      没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对他的感情。

      没人知道在那些朝夕相处之中,他几乎要喷涌出胸膛的喜悦。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也毁了他,这条路是黑暗是扑朔迷离的,他自己都自身难保,生活的一塌糊涂,不能也把他的小时一同拉入黑暗。

      那些距离稍近的日子里,他本该离开的,本该克制住的……可是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夏之时吸引,无法抑制想要跟他走得更近,呆得更久……

      覆水难收。

      夏之时就是一种毒,一旦沾上,便蚀入骨髓,至死方休。

      他来过,又离开的日子,让他倍受折磨。

      每每午夜梦回纪书野想起的都是夏之时的模样,他的笑脸,他生气的样子,他欠揍的样子,他得瑟的样子……

      纪书野终于意识到他彻底的完蛋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没有夏之时的日子了,他甚至无法想象他要怎样捱过那样的未来。

      夏之时……夏之时……小时……这个名字像是魔咒一样根深进了他的灵魂,让他再也无法自制,让他疯魔。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有多么渴求着他,必须是他,只能是他,不是他不行,除了他谁都不行。

      没有他,他就不再是纪书野。

      那就飞蛾扑火吧。

      他心甘情愿。

      海滩终于到了,他们从公交上一同下来,迎面而来扑来了一股温柔的风。

      空气中流动着大海咸咸的味道,那是夏天的感觉。

      “纪书野,看,是大海啊!”夏之时突然喊了一句,便拉着他撒开腿朝着金灿灿的大海奔跑而去。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分明我们就是为了大海而来的吧?现在还这么惊讶。这么……可爱。

      少年放开了手,在夕阳下迎着海面跑去,他的鞋不知什么时候被甩到了一旁,光溜溜的脚丫踩着清水,那脸上清爽的笑容拥有着感染人心的力量。

      少年的身影与他梦寐以求的大海交叠在一起,那一瞬间纪书野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最爱的两个,他在梦中苦求了许多年的两个,这一刻都在他面前,那样的熠熠生辉。

      一瞬间大海的声音、少年的笑声、远方人们的嬉笑声、夏日的蝉鸣声在他的耳边炸响,潮汐席卷着他喜欢的气味来到了他的面前。

      纪书野嘴唇微张,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看着少年明媚的笑脸,半晌后,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老天爷啊,如果这是梦的话,就让我再也不要醒来吧。

      ……

      ……

      ……

      “纪书野!”夏之时踩在海水中回过神,笑容满面的看着纪书野。

      他就要离开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他要去往下个平行世界了,但在这之前,他有必须要告诉纪书野的事情。

      “嗯——?”纪书野也拉长声音回他。

      “我!希望你!”于是他就把手围成圈放在嘴上,在纪书野两眼弯弯的注视下,他喊道,“天天开心!”

      “……你又抽什么风呢?”纪书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来这招。

      他无奈地笑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也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扯开嗓子配合着他喊,“好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这种蠢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夏之时——你也要——天天开心!”

      “你一定要实现你的梦想!要不负众望,功成名就!我相信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夏之时又喊,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怕自己会舍不得,就让系统给他倒计时五分钟,强制拉他离开。

      纪书野似乎是从夏之时突然的热情中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他笑着淌着水朝夏之时这边走来,说道:“怎么突然夸我,是因为我刚才笑你没文化?”

      “不是。”夏之时笑了笑说,“纪书野你先别过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不敢靠纪书野太近,怕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那双装满了自己的眼睛。

      “什么?”纪书野闻言停下了脚步。

      于是夏之时就小声的张开口说了一句纪书野不可能听到的话,但从纪书野错愕的表情中他能知道,纪书野看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了。

      在纪书野逐渐变得温柔的眼神中,系统的倒计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之时心想,等到明天一早起来,纪书野一定会忘记这句话吧,会忘记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吧。

      “……被你抢先了啊。夏之时,”在倒计时最后一秒,他听到纪书野愈发模糊的声音,“我也喜欢——”

      ……

      一瞬间,世界陷入寂静。他孤身一人站在潮汐之中,凝望着潮起潮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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