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躲不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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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湘刚走出纪瞳的院子，顿感双膝乏力，一时间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四下无人，不知是膝盖处摔伤的原因，还是心底那无法释放的痛意，令她转瞬呜咽出声。
似为了堵住喉间溢出的声响，她抬起手腕狠狠的咬了上去，仿佛这样一来就能抵消心底的痛意，可是那涓涓流淌而下的泪水，却是怎么也阻不了的。
越是这般压抑的哭泣，越是令肖湘头痛欲裂，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纪瞳那般冷静的劝她说：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她的心里就犹如被万千铁骑践踏而过，纪瞳怎可这般，哪怕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肖湘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她只是爱她，如今却要用相欠的方式，来索取纪瞳的一生，这样的爱，当真会长久吗？会否一切只是自己的执念呢，肖湘抓向自己的发顶，眸中露出一抹死寂之色，任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只是顷刻间，所有的信念都土崩瓦解了。
纪瞳欠了她吗？从未欠过，二人从相识起，本就两情相悦，既是两情相悦又何来亏欠一说，只是纪瞳陪了自己一程，剩下的路她不想和自己共度了，仅此而已。
至于昨夜，若是自己不闯进纪瞳的房间，又何来亏欠一说。
好累，好累，可纪瞳心疼肖湘，这一点肖湘能感觉出来啊，若是没有情，如何会心疼。
纪瞳所谓的隐忍，到底是为何？
肖湘撑着石板缓缓站起身来，罢了，先回府去罢，总归这人就在眼前，无论如何都还在自己的视线内。
纪瞳本以为那日过后，肖湘会纠缠于她，结果连着三日她翘首以盼都没有等来肖湘，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莫名的惆怅起来。
难道肖湘说的拿一生来还，只是气话？
是不是气话，且不说，今日宫里突然来人了，纪瞳不明所以，来的人不是王德兴，而是小顺子，小顺子是王德兴的心腹，纪瞳对于小顺子还有点印象，往常王德兴来府上他也有随在身旁，是以门子通传过后，纪瞳便让人进了府。
小顺子见到纪瞳以后施了一礼便示意纪瞳屏退左右，纪瞳微微锁了锁眉，轻声道：“小顺公公，我府里都是自己人，你有何事，但说无妨。可是王公公有何吩咐？”
小顺子见纪瞳身旁站着的纪小风纹丝不动，嘴角动了动，只好妥协道：“纪大人，王公公让我把这封信给你，宫里可能有变故。”
纪瞳接过小顺子递来的信封，神色间俱是诧异，她问道：“小顺公公，宫里生了何事？”
“纪大人，小的不知，你既已收到信那我便先回宫了。”
纪瞳送走小顺子，便开始拆信封。
边拆边同纪小风说：“小风，你说这王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宫里有变他找我一介七品芝麻官是何用意，难不成我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公子不妨先看看信里的内容再说。”
纪瞳突然止住了动作，轻声反问：“小风，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
纪小风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它的说道：“公子，你这几日精气神好了许多，约莫是药到病除了，看来这心病果真是需要心药医啊，”
“小风，你这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还不如实招来”
“公子恕罪，并非小风刻意欺瞒于你，但老爷曾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不与你言明，倘若是宫中生了事端，小事可以置身事外，若是影响国本，我们纪家责无旁贷。”纪小风一边冷静道来，一边打量纪瞳的神色。
“这般说来，我们纪家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纪瞳蹙眉问道，指尖终是拆开了信封。
“的确如此。”
信里的内容着实让纪瞳吃惊，不过一月左右没去上朝，怎的魏思安病得如此之重，且皇城内的禁卫军似乎已被有心人所控制，进出盘查甚是严密，至于此人是谁，王德兴也不清楚，但字里行间有魏思安的诏谕：遵六为上，保驾护航，请纪家家主固守国本，后世魏家子孙结草衔环，永世不忘。
此封书信言简意赅，虽不是以圣旨的形式传达诏书，但上面所印的玉玺做不得假。想来王德兴遣小顺子悄无声息的来纪府送信，便是为了掩人耳目罢。
纪瞳看完书信后，把信递给纪小风，待纪小风看罢她才问道：“小风，我们纪家军养在何处，何以我从来都不知晓？”
“公子，这皇城脚跟下，但凡有纪字的铺子，皆是我们纪家军的据点，只不过太平盛世，他们各自营生，从不踏足纪府，一来以免树大招风，二来这是纪家军的家训。至于这些也是之前老爷辞官回乡前，才同我言明，纪氏先祖曾定下祖训：若无战事或影响国运之事，纪家军不可与纪府子孙后代私下往来，违者军法处置。”
“这......小风，我有一事不解，既是不通往来，我纪家又是如何约束纪家军的呢，况这年代更迭，也从未见往年族谱上有过记载，纪家还有军队一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若是今日宫里未生事端，那是否我这个家主连知晓的权利也没有，那我爹爹又是如何知晓的？”
纪小风见纪瞳一脸疑惑，唇角动了动，显然还在琢磨从哪里开始说起。
“纪家军不在纪氏族谱内，但纪家令一出，纪家军势必服从军令。老爷未曾细说其中缘由，大概是军令如山吧，至于此间之事，你不知晓是因为老爷尚在人世。”
“纪家令......我纪家有此物吗？长什么样？同虎符一样吗？”
纪小风这一回倒是被问住了，连他都不知道纪家令长什么样。
二人翻箱倒柜寻找起所谓的纪家令，祠堂内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倒是在族谱内寻着了纪家令的图案。
纪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所以这纪家令就是纪家的传家玉珏，先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公子何故这般说？”
“小风，你可曾记得之前我们去游沁心湖时，船上的船夫不光看我这张脸才允许登船，持玉珏之人也可随意登船游湖。若非爹爹曾带我登船游湖，他们识得我这张脸，想必我不佩带玉珏的话是无法登船的，只是当时我未曾想到这玉珏非同一般。”
纪瞳理清思路后方想起，这纪家令一早便送给了肖湘，思及此她的心没来由的加速跳动了起来，仿佛是因着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去见肖湘，她才这般雀跃。
“公子，既然我们已知晓玉珏便是纪家令，那现下便集结纪家军部署相应事宜罢。”
“小风，这玉珏现下不在纪府，我送予她人了。”
“谁？”
纪瞳躲开纪小风探究的目光，轻声道：“肖家小姐”
纪小风突然间爽朗一笑，说“公子，请恕小风多嘴，肖家小姐对你情深义重你是躲不开她的。”
纪瞳带着三分嗔怒的说：“你的确很是多嘴，肖家小姐现下何处？”
“公子恼怒小风作甚，你虽有苦衷但不同小风说道一二，我自然是向着肖家小姐的，况来京路上，我与小翠诓骗她你已病入膏肓，她因着担心你的身子，一路上都未曾合眼，可见对你的情意从未变过，你当真能做到如此狠心对待爱你之人吗？小风只说公道话罢了”纪小风见纪瞳神情逐渐暗淡起来，转而说道：“那夜我们入京后，我先将他们安顿至我们纪府的，次日肖家小姐才折返肖府，听闻这几日闭门不出，也不知是否身子抱恙。”
“小风，去让管家备些滋补药材，我们去肖府一趟。眼下正事要紧，旁的无须多言，我自有计较。”
二人用过午膳后，方骑马来到肖府，纪小风先行一步上前递了拜帖让门子代为通传，纪瞳看着肖府门匾上的烫金大字，有些恍惚。
三年了，每每思念肖湘的时候，她都会来肖府门前转一圈，谁承想今时今日竟还能踏足肖府，一时间愁肠百转，约莫也是怕见到肖湘后，不知该如何言语罢。
门子去而复返，对纪瞳和纪小风作揖道：“纪大人久等了，我家小姐有请，请随小的来。”
纪瞳的步子踏得有些缓慢，纪小风随在身侧自是有所察觉，他小声问道：“公子，你可是触景生情了？”
纪瞳停下脚步，瞥了纪小风一眼道：“小风，你若再多嘴那便去府外候着。”
纪小风不再多言，只不过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让纪瞳深觉刺眼。
肖湘让小翠备了茶点在正厅等着纪瞳二人的到来，此刻她的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纪瞳远远看到这样的画面，心揪成一团，面上却保持冷静，此番她是为正事而来，断然不能流露出半点儿女情长，况她时刻记着要与肖湘保持分寸。
见到纪瞳的那瞬，肖湘并不意外纪瞳脸上挂着的淡漠，轻声开口道“纪大人请坐”
纪瞳朝肖湘作揖道：“肖小姐好，今日冒昧来府上打搅，还请见谅。”
小翠不情不愿的给纪瞳沏茶，若不是肖湘早先嘱咐来者是客当以礼待之，想必她给纪瞳下砒霜的心都有了，更莫说看茶。小翠喜怒形于色，给纪瞳沏茶时毫不客气的瞪了纪瞳一眼。
纪瞳接收到小翠的怒气，又淡声朝小翠作揖道：“翠儿姑娘别来无恙，多谢看茶。”
“哼”小翠哼完头也不回的来到肖湘身旁。
这小丫头气性倒是大，纪瞳心中默叹，待抬眼看向默然不语的肖湘时，二人正好对视上，纪瞳躲开肖湘柔情似水的眸子，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香茶，茶汤入喉却让她心间开始柔软起来，就连多看一眼肖湘都不敢，生怕被肖湘勾了心智。
就在这时，肖湘开口说道：“纪大人来我肖府所谓何事，但说无妨。”
“咳咳，听闻肖小姐身体抱恙，我备了些滋补药材过来，还望肖小姐能收下，将身子调理好。”纪瞳轻咳一声边说边示意纪小风将礼盒送至肖湘面前。
肖湘看了一眼礼盒，顿了片刻过后方颔首说道：“多谢纪大人挂念，小女子身子无恙，若是为送药材而来，我便收下了，你等且回罢。”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躲不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