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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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瞳儿，生辰快乐，爹爹来迟了。”
阔别已久的声音，自纪瞳踏入肖锦裕书房那一刻响起。
“爹爹，你......你何时到的，可用过晚膳了？”纪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纪蕴，颤声问道。
“纪兄，你们父子聊吧，我先去准备酒菜，也好为你接风洗尘”
“如此，便有劳肖老弟了”纪蕴颔首目送肖锦裕离去。
肖锦裕退出书房后，纪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纪蕴身旁，亲昵的去晃纪蕴的胳膊：“爹爹，一路赶来，可累着了”
纪蕴慈爱的含笑道：“不累，本该早些过来的，途中有事耽搁了，是以此时方来为瞳儿贺生。瞳儿可会怪爹爹？”
“爹爹来了，瞳儿便知足了，如何会怪爹爹呢。”纪瞳好奇心起，拉着纪蕴入座后，连忙问道：“爹爹却是途中遇到何事了？”
“没甚大事，来京途中去见了几位故友，叙了叙旧。此番随我进城的，还有位故友之子，说是自家妹子离家出走了，下山来寻人，稍后爹爹带你去见见他，将来在这丰京城你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来京途中，可是瞳儿识得的叔伯？那妹子又是何时离家出走的，可要先派我们纪府的护卫连夜去寻寻，姑娘家独身在外，若遇上歹人了该如何自保？”纪瞳略一思索，眉头微微蹙起，在她眼里，女子本弱，哪怕还未曾谋面，她也担心不已。
“将来有机会，瞳儿自然会识得。无碍，他已派人四处打探去了，若人还在丰京城，想必不过一两日便能找到，人应该是无事的。”纪蕴顿了顿继续说道：“瞳儿，你与肖家小姐，可坦白了自己的真身？”
“前番日子湘儿便知晓了我的身份，只如今还瞒着老丈人的，爹爹，你看该如何是好？”
纪蕴锁着眉，不答反问道：“肖家小姐知晓你真身还愿同你在一起？”
“恩，我与她情投意合，爹爹不该为我感到开心吗？”
“瞳儿，这事还有待考量，你与她......算了，过了今夜再说罢。”
纪蕴看着纪瞳神采飞扬的模样，随着他落下的话音，转瞬便拧紧了眉心。纪蕴心头发堵，口中苦涩，今日可是纪瞳的生辰之日，那些话，实在不该放在今日说给她听，至少该让她开开心心度过这个生辰，以免将来......
气氛突然僵持下来，纪瞳听着纪蕴话中有话，心绪起伏道：“爹爹，你可有何事瞒着我，不如现下便言明。只是我想告诉爹爹，我与湘儿这事，谁也不能阻我。若是老丈人不允，我会等到他点头应允那一天的。今生今世，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纪瞳话音刚落，门扉便被扣响了，接着便听到一门之隔的书房外传来肖锦裕的声音：“纪兄，舟车劳顿，先行去用膳罢。你父子之间许久未见，想来便是秉烛夜谈也不为过，不如边吃边聊。”
“瞳儿，陪爹爹喝两杯，可好？”纪蕴一边起身一边揭过方才的话题。
纪瞳点了点头，跟着纪蕴往外走去。
“肖老弟，我那位故友之子你可瞧见了？”
纪蕴与肖锦裕并肩而行，突然想起随着自己一同入府的燕于飞来。
方才他本意是要带着燕于飞一同在肖锦裕书房等纪瞳送客完毕的，可谁知燕于飞说了声去如厕后，便不见了人影。
至于纪蕴二人进府时，则是走的偏门，正门留给了纪瞳与肖锦裕送客，是以纪瞳才会后知后觉纪蕴的到来。
“我还正想与你说，纪兄，你那位故友之子已离府而去，管家方才同我说了，想来走得急，便未来得及告知你。”
“如此便罢了。肖老弟，今夜我便先宿在肖府，明日再行回府，叨扰了”纪蕴隐隐有些生分的语气对肖锦裕说道。
肖锦裕何其聪明的人，当下便回道：“纪兄，你如此说来那便是不将我当自家人，我肖家这下榻之地随你挑选，怎会有叨扰一说。更何况，义方与小女，虽未成婚，平日里却是形影不离，义方知书达理，人品上乘，对湘儿更是没话说，我看着甚是欣慰。你我二人迟早都会以亲家相称，往后莫再说如此客气之话，否则便是看不起老弟了。”
肖锦裕这番话，可谓是说得极其巧妙，既是夸赞纪瞳，又是在提醒纪蕴：眼看着纪瞳三年守孝之期将满，该为二人选日子了。
古往今来，尚未及冠便已娶妻生子的男儿，比比皆是，尤其纪瞳与肖湘，虽隔墙而住，却始终少了一个名分，知情人晓得纪瞳与肖湘分房而卧，不知情的人，恐早就以为二人同榻而眠了。
这定亲与婚否，终归差个名分，若是还未成亲，一切都存在变数。而纪瞳这孩子，他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家的爱女确实是全心全意，从不做逾矩之事，这在男子当中实属难得。若是换成他自己，他自认面对心爱之人，也不能做到如纪瞳一般不起杂念。说来说去，唯有爱才能克制一切的邪念。
可惜肖锦裕一番暗示的话语，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答复，反倒是纪蕴说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顷刻间被吊了起来，个中滋味无法言说。
纪蕴道：“这小半年我家瞳儿住在肖府给老弟添麻烦了。”
纪瞳跟在后面，听闻纪蕴这话，本是客套的语气，她却不自觉的难过起来，怪只怪她心里装着事，担忧着她和肖湘的未来。总之纪蕴这次回京，让她喜悦之余，也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无奈。
肖锦裕面上波澜不惊，淡淡道：“不麻烦。”
三人入了用膳厅，府里的管事已备好酒菜。
席间，肖锦裕作为东道主，一边招呼纪蕴用膳，一边与纪氏父女推杯换盏。
“纪兄，此番入京可会常住？”肖锦裕举起酒杯示意纪蕴，试探问道。
纪蕴会意，二人隔空对饮：“约莫待三五天，便会返乡。”
“如此，今日义方生辰，我肖家族人皆对义方赞许有佳。倒是我家湘儿还未曾与纪兄族中之人相见，却不知纪兄家乡族中长辈可会喜欢小女。”肖锦裕自是知晓纪瞳在京城无长辈亲属，否则今夜宴席便会邀请过来。
“世叔，等改日有机会，我带湘儿回趟家乡去见见我外祖母，她定会喜欢湘儿的。”纪瞳适时插话道。
实在是纪蕴听闻肖锦裕的话，一时之间忘了回答，心下思索着：若是瞳儿的母亲纪芳卿还在世，想必也一定会喜欢肖湘罢。
“那是当然，我家小女不说人见人爱，至少在我眼里便是我的心头肉，我是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义方想来也是罢。”肖锦裕语气中带着隐隐的警告，像是在说给纪瞳听，更多的是说给纪蕴听。
肖锦裕要面子，自然不会直言让纪蕴择个黄道吉日替二人完婚，哪有做爹爹的，求着别人来娶自家女儿的。可一番试探下来，他的耐心也将耗尽，他实在不喜欢打哑谜，尤其纪蕴还闭口不应，让他一人唱独角戏。
“世叔放心，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纪瞳斩钉截铁道。
“老弟，孩子们的事，随她们去罢。你且宽心，我对湘儿甚是满意。”最终纪蕴一语带过，结束了肖锦裕的试探，也算给肖锦裕吃了颗定心丸。
“罢了，今儿个义方生辰，我们举杯一起为她庆贺一番罢。”
三人围桌而起，纪瞳眉头稍稍舒展两分，只听肖锦裕继续说道：“义方，眼下你虽未唤过我一声岳父，我却已将你当半个儿子相待，我膝下只有湘儿这一女，将来我希望你好生对待于她，莫辜负了她。叔在这里祝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将来与小女，儿孙绕膝，举案齐眉。”
“爹爹想说的，你世叔已道完，最后爹爹补充一句：无论将来遇到何事，莫忘了初心。”
“多谢世叔，多谢爹爹，孩儿晓得”
三人各据一角，举杯遥遥相碰，最终各自将杯中酒饮入腹内。
唇齿间残余的浓烈酒香，像是熏染了纪瞳的双眸，她抬手拭了拭眼角，指尖仿佛触到了凉意，她此刻酒劲有些上头，说有五分醉意也不假，不然何以一口酒，便润湿了眼角。她突然想起来，肖湘说有礼物要送自己，纪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收自己的生辰礼物了。
“爹爹，我今夜饮得有些醉了，想先回房歇息，叔，我爹爹下榻之地......”
“义方，你且去罢，我自会安排妥当，莫费心，好生回房歇息罢”肖锦裕打断纪瞳的话语，挑眉看了看纪蕴。
“去罢，无需挂心我。”
踱步回静心阁的路上，纪瞳将心中淡淡的愁思隐去，哪怕是想象着即将见到肖湘的那一幕，她都不忍心让心细如尘的肖湘察觉出她心内的感受，在心上人面前，她只想给她带去快乐。
肖湘院里掌着灯，不说亮如白昼，用来引路却是绰绰有余，纪瞳看着院墙上那一盏盏橘黄的灯，心中染上几许柔软，越是接近心上人，她的面容便越是柔和。
直到抬手敲门，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个绚烂的笑容，这样的笑，只有看到肖湘时，她才会毫无保留的绽放成最美的模样。用来蛊惑肖湘，让她深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再合适不过。恰巧，肖湘最爱的便是纪瞳的笑颜。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4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