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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06章 ...

  •   望着白夙雪那抹潇洒背影,玉乔觉得今日的太女与以往的太女有所不同,若是换做以前,旗开得胜,太女一定会纠集伴读们热烈庆祝,可今日却说回去睡觉?

      “大好的日子睡什么觉啊。”玉乔小跑几步追上白夙雪,搓着手问:“太女殿下这次搬倒宰相,不值得我们庆祝一番吗?”

      “宰相哪儿那么容易倒台。”白夙雪边走边道:“她若是这么不堪一击,当初也不会从文武百官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了。”

      “好像有些道理啊。”玉乔倒退着走路,接着劝白夙雪:“不管怎么说,太女都把宰相狠狠收拾了一顿,大快人心,再加上太女大病初愈,可谓双喜临门,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白夙雪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雨后初晴的天空,碧空如浆洗过一般不染杂色,叹息一声:“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

      她正头看向表妹玉乔,揶揄道:“是舅舅管的太严,我们玉世女连出门玩的机会都没有,适才忽悠孤做挡箭牌吧?”

      小心思被识破,玉乔挂不住面子,垂头搅弄着自己的衣角,讪讪道:“太女也知道我爹亲那古怪脾气,总是强迫我背功课,每日熬到三更天才能睡觉,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我又不是为了读书而生,凭什么过得这般辛苦啊,这不公平。”

      一开始白夙雪还能感同身受,背功课确实辛苦,可听到最后变了味道,这丫头竟然与她攀比,抱怨世间不公平。

      白夙雪抬起折扇砸着手心,正色道:“若是与孤相比,这天下人,多半会抱怨命运不公,可做皇太女也不是孤的选择,孤也很无奈啊。”

      以前的皇太女只知吃喝玩乐,没有半分皇太女该有的勤勉,反而一身纨绔风气,确实给伴读们做了不好的榜样,可现在她要改吗?突然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身边人大抵会起疑吧?

      于是白夙雪看似被逼无奈道:“那你差人去请伴读们,我们出宫,去烟雨阁。”

      “好嘞。”玉乔想想这般回答有失礼数,行礼道:“诺,臣谨遵太女殿下吩咐,去请其他伴读到烟雨阁,恭候太女殿下开宴。”语毕转身跑开。

      看那抹欢快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宽阔的广场尽头,白夙雪轻轻摇首,自言自语道:“倒是个天真烂漫的,委实不适合踏入政权漩涡。”

      她回望气势宏伟的勤勉殿,感慨道:“这是个磨灭天性的地方,一但与这地方沾边,便意味着殚精竭虑处处谋算,每一刻都不能放松,才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原主整日浑浑噩噩,能活到十八岁也算宫廷争斗史上一个奇迹,若不是她接班,太女殿下唯有那荒诞不羁的死法可以载入史册,令人一笑万年。

      “太女殿下。”见白夙雪面露忧愁,张若尘劝道:“太女乃真龙天女,自有祥瑞之气护体,任谁也无法阻止太女顺利继承皇位。”

      “你也别在这献殷勤了,孤有自知之明。”她捏着扇子转身,“你即说孤是真龙天女,那孤说话就得算数,答应玉世女的事情便要做到,走吧,我们出宫。”

      太女向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张若尘陪伴白夙雪十年之久早已习惯,此时没有阻拦或劝说的意思,而是跟随白夙雪去神武门旁的马厩牵马,两人纵马长街,好不风光。

      她前脚刚踏出宫门,羽林卫便跑去勤勉殿上眼药。

      现在勤勉殿乱做一团,宰相吐血晕厥,群臣纷纷讨伐太女不知体恤臣女,女皇陛下愁眉不展,又闻那不争气的三女儿偷溜出宫,怒火一时寻到了去处,怒喝一声:“来人,搜城,把太女给朕抓回来。”

      目的达成,前来禀报太女出城的羽林卫临走时,偷偷与四皇女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一场阴谋就此达成。

      彼时,白夙雪凭借原主留下来的身体记忆纵马长街,体验这辆绿色环保的敞篷宝马,虽然热风袭面,首饰跑丢几支,心情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为了速度,她们选择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狂奔至此也没什么阻碍,偶有百姓出没也会选择退避,不曾想行至路况复杂的十字街时被一队官兵截断去路。马儿蓄力已久,正是四蹄发力之时,前路忽地被阻断,想刹却刹不住。

      白夙雪扯了扯缰绳,希望胯下骏马可以急刹车,而事实往往事与愿违,她只能大声呼喊:“让开,让开,快让开。”

      然,行至十字街的官兵队伍正巧是中间部分,前头有人,后头也有人,真真是进退不得,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朝这边冲过来,直奔中间那辆囚车。

      囚车里困着一名女子,透过那身暗红色铠甲隐约可见高挑身段,比例稍上的腰封衬托那双修长腿骨不忍直视,看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可能以为这厮是个柔弱女人,可当你看到蓬乱发丝下那张布满凛冽气息的面庞,会立刻纠正错误的想法。

      那种不畏生死,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绝对是征战沙场已久的大将才有的桀骜风骨。

      太女殿下生前是世人皆知的纨绔,白夙雪生前亦是元气满满一少女,第一次亲临车祸现场,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直到马儿撞上木质囚车,囚车当场散架,她趴在一堆木头上,嗷嗷叫唤。

      “哎呦呦,疼,疼疼疼。”

      “......”险些被压死的囚犯气得翻白眼,嫌弃道:“不会骑马便不骑,废物骑马只会连累他人。”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白夙雪垂眸一瞧,这才发现身下压着一个男子,没错,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因为这个囚犯喉结太过明显,那凌厉的眉眼嗜血狂躁,清冷的声线更是暴露了性别。

      白夙雪确定身下那人身份,嘴角勾出一抹奇怪的笑来。

      那男子气得胸脯起伏,想一巴掌拍死眼前女子,手脚却被镣铐束缚着不能动弹,只有一张嘴可以随意发挥,愤而怒骂:“混账,把爪子给本君拿开。”

      “啊?”怒骂声传入耳中,白夙雪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龌龊事,紧忙收回为所欲为的手,朝身下男人讪讪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意外,绝对没有劫囚车的打算。”

      男人懵了一瞬,继而怒目圆睁,“我呸,久闻水月国女子不像话,百闻不如一见,如今看来,传闻果然不虚,水月国女子各个玩略,不堪大任,子民都是群废物,水月国怎么还不亡国呢?”

      她本着人人平等,即便是囚犯也该拥有尊严的份上,好声好气与他说话,没想到这厮竟然叫嚣上了,成功激起白夙雪体内愤青的基因,一拳捶在男人胸口,挑眉瞪眼咬牙道:“你说谁是废物呢?”

      “咳咳……”水月国女子这小拳头,还挺有劲儿。

      “太女?”耳畔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白夙雪回眸一瞧,红鬃烈马背上坐着一位风姿飒爽的中年女子,岁月夺去她娇俏的容貌,却赠予她一身威武气质,眉眼间略有狂妄,依旧掩饰不住她非凡的才干与睨望众生的气度。

      马上那人是白夙雪的舅母,是她舅舅澄悦长帝卿的妻主,玉乔生母,更是水月国威名赫赫的将军,是水月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战王玉芙蓉。

      白夙雪天不怕地不怕,然而对一身煞气的玉芙蓉却有几分恐惧,仰望着威震四海的战王玉芙蓉,弱弱唤了声:“舅母。”

      玉芙蓉翻身下马,没有行礼,四处看了看,确定太女身侧没有女儿玉乔的身影,拧眉问道:“太女又偷偷溜出宫玩乐?太女这番胡闹,耽误学业,可对得起先去的君后?”

      “哎呀......那个......”见舅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教,白夙雪旋即从废木堆爬起,转身便跑,“舅母见谅,孤先走一步。”

      她一把握住张若尘那纤细的胳膊,跳过横在脚下的木头,横冲直撞突破重围,消失在玉芙蓉面前。

      “太女。”望着顽皮的太女消失不见,玉芙蓉无奈抿唇,侧头对副将虞淑贞道:“你带领一队人马去寻太女,一定要确保太女殿下安全,至于她几时回宫,便由着她吧。”

      虞淑贞抱拳,应了一声“诺”后翻身上马,喝一声“让开”,策马而去,风风火火的。

      玉芙蓉叹息:“太女这纨绔性子也不知能不能改,乔儿不及本王,来日如何护得住你?”

      “哼。”囚犯冷嗤一声,透过他那双狭长的凤眸,流露出几分对水月国皇太女的轻蔑来,嘲讽道:“战王威名赫赫又如何?总不能长生不老吧?水月国有皇太女如此,待战王百年之后,即是水月国亡国之时。”

      “闭上你的臭嘴。”玉芙蓉睨了囚犯一眼,冷冷道:“有闲心揣摩水月国皇太女气运,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北渭皇帝会不会救你。”

      语毕甩着披风转身,翻身上马,喝道:“出发。”

      十万大军驻扎在京城三十里外,玉芙蓉身后这队人马只有一百五十人,全是精锐,倒也气派非常。

      士兵丝毫不费力气将囚犯提溜起来,横眉竖目道:“手下败将哪来的脾气,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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