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5、父亲的遗物 ...
-
最近几天，琪菲娅回收了科西登与元老院的财产，由于琪菲娅调查到这些贵族集团经常克扣军费，因此她将这些财产作为战争资金来使用，主要用来提高第1师与第2师的战斗力。
不过最让她在意的，还是科西登的日记——本体看上去像是经书，皮质封面有轻微开裂，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发硬，只是翻开一看以后发现里面里面的内容全部没有受影响。至于内容本身十分充实，如果它是小说，那么它的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了。
工作结束以后，她把日记带回自家中，在床上用侧卧姿势阅读起来，她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的私人领域，因此她嘱咐管家没有公事不能打扰。
科西登用的是以前的夏瓦特书面语，一开头就是时间地点，以及宫廷生活。他在位的时候，潘塔诺人通过远交近攻的方式，吞并了许多对立的王国，之后又将敌人的敌人消灭，王国之间的纽带——教廷，要么被帝国教会收编，要么往夏瓦特的方向逃窜，无数形态各异的神明都被一个谦卑的圣人打败了。
琪菲娅知道这段历史，她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被原教廷相关事件吸引为止。
由于原教廷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因而他们带来了许多不同的习俗，有活人祭祀的，有崇拜异神的，有给“嫌疑人”扣女巫帽子的……
为了解决这样的乱象，也为了让这些异教徒为科西登服务，科西登软硬兼施，让他们皈依夏瓦特原始宗教，自此他的政府机构多了不少原教廷成员的名额。对于少数强硬的顽固派，科西登满足他们淡泊名利的愿望，直接将他们驱逐出境。
科西登的改革固然为他自己取得卓越成就，但为时已晚，潘塔诺人已经带着他们的仆从军消灭了夏瓦特临近的王国，同时为施加影响力，干涉翡翠共和国的内政——那时候翡翠联邦并没有成立，为预防贵族们出卖领土，朴素的山民们籍由商会的领导，拿起各自的武器纷纷起义，于是潘塔诺人将部分位处东侧的仆从军调过去，帮助翡翠贵族镇压起义军。
但由于地形崎岖，且对地形不熟悉，五个师并不能全部通过翡翠联邦，他们只能分批跨入山区。于是乎，这些入侵者被山民伏击到投降，同时装备白送，部分入侵者对潘塔诺人的统治不满，因而加入起义军的行列。这让帝国仆从军直接损失两个师的兵力，然而直到最后一位反抗的贵族被抄家，起义军总伤亡不超过一千。
毫无疑问，这对于潘塔诺人而言相当丢脸，翡翠商人政权也确保了中立地位，但西边的夏瓦特则没那么幸运了。实际上，夏瓦特王国与翡翠联邦的关系并不良好，因为发生过几次边境冲突。
在潘塔诺人入侵以前，科西登有了长子，但他很快因病殒命了，这相当于给科西登一记重创，致使他在不少的重大决策中失误。琪菲娅作为次女出生的时候，潘塔诺人已经在北部的边界蠢蠢欲动。
当阿伊芙温妮降生的时候，夏瓦特军队已经连连溃败，曾经被科西登压制的反对派纷纷倒戈，直接导致夏瓦特失去西部的港口。她清楚这段历史，但一想到自己年幼时嫉妒妹妹，她就觉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在四女出生以后，敌人已经吞食了夏瓦特大半净土，科西登的宫殿成为了突出部，就连他的嫡系部队也投降了。墨甘隆联盟见位处北面的大国倒塌，也纷纷跨入夏瓦特的国界，公然掠夺夏瓦特的土地与财产。
科西登迫不得已带着残兵败将选择转入地下，然而在撤退过程中，他的妻子——也就是琪菲娅的母亲，连同四女失踪了，之后琪菲娅也失踪，日记上狂乱的字迹且语无伦次的字句都表明他当时备受打击，连琐碎的政事都很少写了。琪菲娅有在抽空的时候派人调查早已经忘记面貌的母亲与四女的下落，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恐怕早已经变成尸骨了。
“母亲大人……”琪菲娅不由自主地呢喃着。
虽然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许久，但依旧叫她鼻子酸——只是单纯产生共鸣，如果她失去了利奎德，可能也会像科西登那样精神痛苦每一天。琪菲娅快速翻阅到回归至科西登身边的那一天。
行文风格依旧无序，不过可以看出科西登的喜悦，尽管那时候他对她很冷淡，基本不近人情。
琪菲娅叹气，接下来她对科西登如何在独-裁的前提下获取科研力量更感兴趣——也就是战争巨人与石像鬼。但很快让她失望，因为就连科西登也在日记中讽刺过元老院本身并无任何创新能力，资金也未曾外流，他们只会奴役处在闭环中的民众做出猴子版本的产品。
不知不觉中，琪菲娅已经翻到最后字迹留足之处，再往后便都是空白纸页。早在内乱以前，科西登就意识到自己必败，因为他认为其军队组织在元老院的操纵下太过于腐败。她对这点不予置评，因为科西登在末尾补上了一句：
“不管你是谁，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能有阅览这些废话的耐心，想必同时掌握了不少材料。我希望历史能够给我一个公正的审……”
还没看完，琪菲娅就合上了日记，她决定在未来将其置入尚未竣工的国家图书馆中，供学者们交流用。
“咚咚咚——”
房门忽然响起叩击声，琪菲娅把日记放下并翻身，然后就看到利奎德推开虚掩的门，他开口道：
“第5师回收了一批发动机，严格意义上是洁丽瓦先发现的。”利奎德一说到那个名字，就隐隐失落。
“发动机？钢铁傀儡的吗？”琪菲娅歪头。
“不，据说是载人飞行物，历来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到它，多半是实验型新式武器。”利奎德话毕，就打了个哈欠。
“这么说来，它又是帝国的新玩具咯？”琪菲娅支撑起身子坐下，缓解持久姿势带来的疲劳，“那么研发什么的有在弄吗？”
“已经在做了，那些科研人员巴不得一天复刻八百个这样的玩具出来呢。”利奎德补充说，“话说你看完书了吗？我想睡觉……”
琪菲娅很清楚部下们的忠诚，因为那是用金钱与契约换来的。这就是军事赌博，只要拿得更多的胜利，她就可以维系明面上的关系，反之则覆水难收。
此时，她对上利奎德的眼神，她知道他在寻求着同意。不过，比起休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等等……”琪菲娅抬手，顺势跳下床，在微暗的灯光下她的身形显得比平时瘦弱。
“有什么事？”利奎德低头看着她走近。
“真是的，每次都在我的卧室处理公事，搞得我以为这里就是总督府呢！”琪菲娅用手势提醒他关门，后者把门关上以后她就直接上锁，这让利奎德瞬间觉得卧室是牢房。
利奎德明白，琪菲娅又要在没有醉酒的情况下任性地行使支配权，从公主变成女王的她肯定不会对自己的权力吝啬。虽然不知道她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招，不过根据前车之鉴，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时此刻，两人相距不及半米，琪菲娅的体香扑鼻而来，那是日夜闻惯了的红莲气味。在他差点丢魂时，琪菲娅抬起双手拍在他的双肩上，眯着眼睛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讨论一些前沿科技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都得把多余的杂事暂时忘掉，例如我的父亲大人。”
利奎德明白，她以超然的态度强调科西登，可能是想让他暂时把洁丽瓦的事情放下。
他遵从了她，任由她踮起脚尖贴近，以及让左手往背肌的方向下滑，给下巴腾出一个可以承载的空间。
琪菲娅的下巴并不尖，但她把头放上去的气力像夯土一样，差点把他吓到。不得不说，她的每一个动作，像是深深打在记忆深处的烙印。
“那么，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利用那些新型的发动机？”琪菲娅小声而又清晰地问，“走以往的复刻路线，还是搞一波创新？”
利奎德咽下口水：“我觉得应该选第二个。”
“是吗？可是保守派未必这么想哦？最近我站在军事的角度上发了好几次创新提案，可惜都被保守派当耳边风。”琪菲娅刻意强调“保守派”这个词，“突然开始选创新又不说理由，我会感到困扰的。”
“我……”利奎德还没开口说半句话，琪菲娅的双手就开始施加力气，这迫使他快速吐露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不需要用途不明的载人飞行物，仅仅是本土防御的话，我认为我们更需要去弥补航空队的数量。”
两人的对话相当隐秘，没有一个语素传出这个房间。
“嗯哼，看样子我们的想法还真是一致。”就算利奎德看不到琪菲娅的正脸，也察觉到她在笑，“的确，我需要的是空中突击的力量，从而取得战场上的制空权，仅仅是石像鬼还不太够。”
“想法确实不错，不过，万一敌人知道我们的想法呢？”利奎德开始产生疑虑。
“嘿嘿，那就把这项计划设为绝密级别吧。”琪菲娅笑盈盈地掏出一打肠衣状的东西，“不过，这项计划只能是我主导哦！”
利奎德一眼看出来那是年轻贵族用来对抗原始宗教遗风的道具，理论上它可以逐出带来灾厄的旧神，并勒死一切组成非必需负担的因子。不过由于该道具的制作工序复杂，产量一直都没有提上去，普及到民间任重道远。
看着琪菲娅的星星眼，利奎德也只能同意她的前沿科技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PS
（1）教廷的原型是地方迷信（例如各类巫术、猎巫活动等）而非公教，而帝国教会的原型是公教而非新教。另外现实中的欧洲君权与教权的关系无法一概而论，例如克吕尼运动让罗马教廷的权力一度膨胀（实际上效果相当有限，无法兼顾其他国家），逼得神圣罗马帝国的亨利四世皇帝在大冷天下赤足请求宽恕（卡诺莎之辱）。但之后亨利四世得到大贵族的支持，在解决反对派以后，便率领帝国军队反攻，把曾经罢黜过他的格列高利七世教皇赶出罗马。
（2）保密级别从低到高分别为——秘密，机密，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