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宫斗日常》一苇以渡

3、使唤丫鬟

　　正房与姨娘之间的关系不和，在整个林府都不是什么秘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像是林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娶妻的娶妻，嫁为人妇的嫁为人妇。还有什么好遮掩的，更何况，姨娘只有林静雯这么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从小就野惯了。现如今又要进宫参加选秀，这林静雯别说是入选的问题，就算是能不能安全的回来都还是两说呢，更别说是要入选之后进宫做嫔妃，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林静雯不日就要离开林府，姨娘唯一的依靠也就没有了。这林府内，还不是正房说了错。现在姨娘也没有多少的威严和仪态，不配做一家主母。当然，就凭姨娘的家世，也坐不上主母的位置。更何况，老爷也不宠姨娘。

　　看看这林静雯便知道了，若是老爷宠她，怎么可能让她野了这么多年。现在眼见着就要进宫选秀，才开始着急。

　　像是其他两位得宠的小姐，早早地便教她们礼仪，以后相夫教子的时候，必然是会受到婆家的尊重的。丫鬟名唤朱雪，她悄无声息地来到教养嬷嬷地身后。看着教养嬷嬷缩着身子颤抖着，轻声说道，“杨嬷嬷，您在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教养嬷嬷吓了老大一跳。她扭动肥胖的身躯，看着朱雪站在她的面前，那张苍老而又隐晦的脸卸下防备。轻轻拍着胸脯，“雪丫头，你可是把老身给吓死了。”

　　“嬷嬷，您今天不是该教静雯小姐礼仪吗？您站在这里做什么？”朱雪好奇地看向屋内，只是窗门都被关得严严实实的，想要看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可别说了。”教养嬷嬷原本就是被正房派来教导林静雯的，也顺便压一压姨娘这边的嚣张气焰。当然，姨娘这边其实也没有准备搞事儿。并且姨娘也不想要搞事儿，但是这位正房就好像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似的，总觉得有一天姨娘总会把她从正房的位置上拉下来。其实林扶正取的姨娘也不仅仅是林静雯的母亲一人，只是其他几位姨娘没有子嗣。

　　还不在这正房眼里罢了。

　　若是哪天，那几位姨娘也怀上了孩子，恐怕正房就要一同对付了。女孩还好，也就是打压一下，若是个男孩，这正房疯起来，整个林府都别想要安生。

　　林家的正房也算是位千金大小姐，林扶正不想参和这些事情，也不愿意参和。在仕途上，他总还得仰仗着正房的家世才行。

　　挥了挥衣袖，“这静雯小姐，可真是牙尖嘴利得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将老身给赶了出来。”

　　“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朱雪装作诧异地模样，“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件事情若被外人知道，定要胡乱传遍整个京城。”

　　“是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出来一阵玩味儿的声音，朱雪自是没有回过神来。竟还在继续说道，“必死如此。”她以为这句话，是杨嬷嬷询问她的。本这里就没有人，她是林家的奴仆，又在正房身边待着，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才没被人抓到过小辫子。

　　‘吱嘎’的声音响动，大门被拉开。林静雯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向朱雪说道，“好你个丫鬟，竟然也要胡言乱语？”

　　“静雯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朱雪仗着自己是正房的贴身丫鬟，在整个林府横行霸道那又能如何？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乱吃了东西？”林静雯的眉头微微触动着，看上去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再发脾气，并且非常生气。

　　杠精的第一原则，就是要模糊焦点。即便知道对方的重点在其他地方，你依旧也得模糊焦点，并且还得按照自己找到的焦点，也可以说是说话还不满的时候，找到漏洞，一击必中。比如此时此刻的林静雯正在玩味儿的看着朱雪。

　　她刚才那个反问，让朱雪好大半晌的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杨嬷嬷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道，“人家再说你莫要打胡乱说，你倒好，竟然说到吃饭这个问题上。”

　　林静雯的眼睛朝着杨嬷嬷那边扫射了一眼，冷笑着说道，“看来杨嬷嬷今天是有话要说，不吐不快是吗？”

　　她明明没有什么凶狠的表情，杨嬷嬷却吓了好一跳。她急忙离林静雯远了一些，念念叨叨地说着，“不不不，小姐误会了，老身实在是没有什么话。”

　　林静雯在转向朱雪，嘲讽似的说道，“就凭你这点儿本事，就凭她那个胆子，你们两个人就想要合伙整我？是太看不起我呢，还是对自己的误解很深呢？”

　　朱雪听着林静雯的声音，冷汗直冒，似乎她的心事都被林静雯看穿了。

　　“罢了。”林静雯冷笑一声，“我虽不是一个什么仁慈的人，但也并非是一个残暴的人。更何况，你还是正房的丫鬟。”

　　朱雪洋洋自得地说道，“算你识趣，还知我是主母的丫鬟，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又能把我如何？”

　　“把你如何？”林静雯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容，“你也知道你是丫鬟？”

　　这句话，就颇为有些杀人诛心的感觉。她林静雯就算是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林府的小姐，而朱雪这个丫鬟，就是在得宠终究也是个丫鬟罢了。

　　也是因为林家没有什么男丁，否则她可以和那群男丁杠个三天三夜。即便是动手，她林静雯也是不虚的，撸上袖子就开干，谁怕谁啊！

　　至于林静雯的这句话，倒是颇为恶毒。可以理解为，你也知道自己是个丫鬟，还妄想耍一些阴谋诡计？是不是太天真了？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注意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有正房罩着就没事儿。我收拾不了正房是没错，但是收拾你这个丫鬟，还是绰绰有余的。林静雯也不想这么怼别人，但是没办法。她不是坏人，但也说不上是圣母。人家都要置她于死地，她怎么可能大度的原谅别人，还用爱感化别人。

　　简直就是在扯淡，老早以前，林静雯看见这种电视剧、小说就觉得特别的扯淡。尤其是在封建社会的时候，用爱感觉别人。你的爱值几个钱啊，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男人把女人等同于物件，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真以为爱能感动别人呢，自我感动还差不多。

　　林静雯，在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她是想要创造一个男女平等，甚至可以创造一个推翻当前无止境压榨人的制度。但问题来了，只身一人学别人造反，恐怕还没造反，自己先被人给掀翻在地了。

　　她得实际！

　　想要在这种情况中取得胜利，那现在就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异样来。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

　　顺势而为，对她当前的开局是最好的。

　　所以在训斥朱雪的时候，虽然她感觉很不自在，也很不痛快，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不敢露出丝毫的表情来，朱雪听见林静雯的话，遍体生寒。倒吸了一口凉气，低下头，不敢说话。

　　林静雯冷笑一声，转身关掉房门，瘫坐在房门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间的汗水一颗颗的滴落，还好，还好自己狼狈的样子没有被人给发现。第一次做这种居高临下训斥别人，甚至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训斥，甚至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

　　这简直……让人感觉到惊悚与恐怖！

　　不应该是这样的，根本就不能这样。她的知识告诉他，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以后，也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尤其是在后宫这种吃人的地方，她不会主动害人，但——倘若是有谁想要害他，她也不会圣母心发作。别人要我去死，我肯定不会让别人死，但我也不可能让你好过。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平复心情。等她再次跨出大门的时候，教养嬷嬷和那个名唤朱雪的丫鬟早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阴沉沉的天气，这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主母。”朱雪低眉顺目地给正房行礼，这正房坐在亭台前观赏着一池荷花。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绸，穿金戴银，显得富贵逼人，好像就是没有什么欣赏能力，带着一丝丝的乡土气息。

　　“小雪啊。”正房打量着朱雪，“我今日让你去看那林静雯这丫头究竟在做什么，你为何哭哭啼啼地跑了回来。”

　　杨嬷嬷冲着朱雪使了一个眼色，若是今日在不告状，恐怕来日还想告状，可就难了。

　　朱雪先是用手帕假模假样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咬着嘴唇，带着颤音说道，“主母，这事情小雪不敢说。”

　　主母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朱雪，“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便是。那林静雯若真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与你做主便是了。”

　　“倒不是因为小雪的事情。”朱雪听见主母这么说便知道，这是主母答应给自己撑腰。顺便找个理由教训那林静雯一番。

　　主母从小便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谁让她看不顺眼，这日子，怕是也别想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