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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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浅笑疏离
观月初从浴室走了出来，坐到书桌前。
水珠顺着墨色的发丝，落到了地上，纯白的毛巾挂在观月初的脖子上，他并没有想要用毛巾擦拭头发的想法。
属于夜晚的观月初，是最真实的他。
神色怡然的看着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的地方，看着最新记上的内容。
观月初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眼神却是空洞没有焦距。
矛盾的平静而又诡异的气氛萦绕周围，却显得十分自然。
突然，观月初双手捂着肚子，头猛地一下砸到了桌上。
完全顾不上疼痛的身体，观月初的精神被扯进了黑暗里。
“喂！又生病了？你可真是个废物。”
「……」谁在说话？
“你弟弟很久没来找你了吧，你是被讨厌了吗？”
「……」不是……不可能……
“嗯哼哼，你果然是被讨厌了吧……”
“怪物……”
“神经病……”
「……闭嘴！」闭嘴！
“恼羞成怒了吗？你……”
「本少爷让你闭嘴！」
谁的声音在说话？是我自己。
谁的声音在作答？是我自己。
“闭嘴……”观月初口中呢喃着，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站起身，身形晃了一下，手抓住桌沿，然后用手撑在桌上防止自己因为无力而倒在地上。
用力晃了晃脑袋，观月初的视线还有些模糊。
只是这么一会，精神的疲惫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他的动作。
看着窗外的夜色，拉上窗帘，手扫过桌面，笔记本掉落在了地上。
观月初的动作顿了顿，紫色的双眸看着地面上的笔记本，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转身离开卧室，没有去管地上的东西。
观月初走到客厅里，跪坐在柜子前的地面，从抽屉翻出药。
吃了药，观月初强撑着回到卧室，倒在床上。
药物有一定的镇定和助眠的成分，药效开始发作了。
看着卧室顶的白色天花板，观月初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赤也确实有段时间没来找他了，算起来其实也就十几天而已。
上一次见面还是赤也生日的时候，是生日礼物送的赤也不喜欢吗？
不对。
突然有这种想法，果然还是被影响到了吧。赤也不会讨厌我，观月初在心里默念着，不能被影响。
下周，去见见赤也吧。
这是观月初陷入睡眠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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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鲁道夫学院实行全校学生住宿制，学期内的周末或者短假也可以自由选择在校留宿或是回家。
作为一个创立不到五年时间的教会学校，圣鲁道夫的住宿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学校里有好几栋宿舍公寓，一般是两到三个人住一间，每间寝室都有独立的洗浴室。
观月初考虑到自己每天都会因为整理资料或者准备训练菜单很晚才休息。
为了不影响舍友的休息还为了自己的洁癖，观月初在国一的时候就专门申请了单独的宿舍。
赤泽吉朗在和观月初相处的日子里，逐渐发现了观月初的“不会照顾自己”属性。
不出意外的在国二时期，某个观月初没来晨训的早上。
在观月初的寝室里发现了一只因为工作到太晚疲劳过度，加上睡觉忘记关窗而被风吹的感冒发烧从而晕倒在床上的自家经理。
赤泽吉朗自那之后就申请和观月初一个寝室。
再之后，就是点亮“照顾观月初”技能并且经验逐渐UP的赤泽mama桑了。
住宿在学校，时不时增加下训练内容，逗（zuo）一（nong）逗（xia）部员们。
几乎和往常一样的日常，观月初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又到周末了。
这个周末，赤泽和裕太回家了，淳也回千叶了。
观月初背着网球包，锁上了寝室的门。
他这次去是打算在神奈川留宿一晚，待到明天再返校。
因为国小时候赤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他去切原家虽然不算很频繁，切原家却也一直有给他预留房间。
日常用品像是衣服和洗漱用品之类的也有专门备用着的。
这次去他只把一些必带品放在了网球包里。
东西是赤泽整理的，赤也的药观月初一直放在网球包的一个秘密夹层里，赤泽放东西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就算是mama桑，有些事情也还是不知道的好#
中午。
坐上去往神奈川的电车，从东京到神奈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观月初把网球包放好，拿出了mp3，戴上耳机开始听歌，mp3里播放着《爱的罗曼斯》，是他喜欢听的耶佩斯的吉他演奏曲。
拿出笔记本放在腿上，手里握着笔。
灵感跟随着曲子的旋律不断浮现，在观月初打开笔记本的那一瞬间消失。
拿错了。
手里原本应该是崭新的空白的笔记本，扉页的右下角是观月初自己设计的个人签绘。
再往后翻，是上周画的画。
画上有着和鸢紫色头发一样的双眸的小孩子对着他笑，观月初像是着了迷一般用手指摩挲着画上小孩的头发。
耳边好像听见有个模糊的稚嫩的声音在不停的念着谁的名字。
“阿市。”
“啪嗒——”笔掉在了地上。
观月初合上了笔记本，闭上眼，把刚才脑海里翻涌的思绪全部丢弃，把下意识的用数据计算声音主人的过程停止。
睁开眼，把手伸向地上的笔。
同时，从另一个方向有一只手伸向了笔。
观月初怔了一下，再回过神，那个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的笔递向他。
接过笔，观月初抬头，在看到那人面容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个习惯性的笑容，属于观月初的代表性笑容。
“谢谢。”是立海大网球部的军师柳莲二呐。
“圣鲁道夫的观月君，不知道来神奈川是有什么事吗？”
柳莲二看着又一次在电车碰见的观月初，有些好奇的询问。
“嗯哼哼，没有什么事哦。只是想来看看神奈川的海罢了。”
他本来就打算来看一看海，拿这个理由回答柳莲二的问题，也不算是说谎。
他并不需要告诉柳莲二他这次的行程。
“原来如此。傍晚的神奈川海岸，夕阳很好看。”
是借口的概率是86.54%，来看海的概率是35.67%，还有别的主要行程的概率是96.47%。
即使清楚，柳莲二也没有再问下去了。
“谢谢柳君。”
柳莲二回到了自己刚才坐的座位。
观月初观察了一下柳莲二坐的位置。
确定柳莲二位置的视角并不能看到之前打开的笔记本的内容，观月初的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先不去思考柳莲二有没有从照片或者其他渠道见到过幸村精市小时候的样子。
就算假设柳莲二不清楚幸村精市小时候的样子，如果这幅画被柳莲二看到了……
如此颇有代表性的发色眸色以及给人的感觉，以柳莲二对他们部长的了解和数据，肯定很快能确定笔记本上画的是谁。
圣鲁道夫网球部的经理，笔记本上画着外校的网球部部长的小时候的样子，更何况是立海大的部长。
就算是在某些方面迟钝如观月初，也明白如果被别人发现，不管怎么想，都会感觉很奇怪。
会很麻烦的啊。
观月初把笔记本和笔放回网球包里，灵感已经消失了，为了不惹麻烦，他最好还是不要再用这本笔记本了。
今天包里只带了这一本笔记本，原本以为是新的笔记本，谁知道拿的却是那本观月初以为放在东京的房子里的笔记本。
所以果然是不小心带到学校，然后被赤泽装进包里了吧。
印象中赤泽吉朗当时好像还问过观月初
“是不是带扉页有签绘，第一页画了风景的那本”
观月初当时正忙着整理部员们的新数据，做下周的新训练单，没有听清楚就随口应了“是”。
观月初听着歌神游，到神奈川还要一段时间。
回到原来坐的位置的柳莲二，观察着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的观月初。
上周末去看精市，回来的时候也是在电车碰到了观月初。
因为看到了当时的表现的和资料完全不符的观月初，所以对观月初的印象还算深刻。
他收集的的资料难道出错了吗？
不过一周的时间，今天他就又在电车碰见了观月初。
观月初似乎并没有过多关注周围。
柳莲二从上车的地方开始就一直在离观月初不远的地方，但观月初并没有注意到他。
这不符合大多数数据网球选手的行为。
在注意到柳莲二以后，观月初给人的感觉才更像是资料上显示的形象。
圣鲁道夫网球部的美人经理，脸上常挂着礼貌疏离的笑容，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国一时以“挖角”而传闻于大多数国中的网球部。
没有注意到柳莲二以前，观月初的脸上是带着温柔的浅笑的，戴着耳机听着歌，看起来很开心的用握着笔的手打着节奏。
被打开的笔记本好像让观月初注意到了什么，打着节奏的手停了下来。
再看到观月初把笔记本又往后翻了几页，摩挲着其中一页纸。
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手里一直握着的笔掉落在了地上也没有去管。
柳莲二其实是有些好奇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观月初的笔记本上有他感兴趣的内容。
看着闭着眼睛的观月初，想了一想，柳莲二伸手想要帮观月初拿起地上的笔。
把笔递到观月初的面前，观月初抬头看着他露出的笑容让柳莲二肯定了自己的数据并没有出错。
收集到的资料，是观月初在大多数人面前的形象。
而柳莲二之前注意到的，很明显是私下的，应该只有少部分人见过的观月初的另一面。
观月初听着歌神游着，意识突然飘到了自己好像在柳莲二的面前崩了“角色设定”，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很快把来得突然的焦躁压下，观月初没有去计较崩人设的问题。
人都是多面的，不同的人的面前不同的形象也挺正常的不是吗？
以柳莲二的性格，会主动特别和别人提起的概率不大。
#概率不大并不是不存在可能。#
“神奈川县到了。请注意，列车门即将打开，感谢您本次的搭乘，下车时请别忘了您的随身行李。”
两个人背着网球包下了电车，一前一后到达出站口，然后，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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