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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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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人似乎真的打算在紫霄宗多待些时间,姜飞瑶更是从周桢的嘴里知道,周盛的打算是等到紫霄宗的大比结束之后,再回琉光岛。
用他的话来说,像是紫霄宗这种顶级宗门的大比十分难见,加之此番跟着他来拜山的,多是家中的小辈,而周家不光在琉光岛称王称霸,在整个东海区域,都算是个霸主,这就造成了周家子弟有些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此番正好借着紫霄宗的大比,叫这群年轻子弟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这个说法明面上很能说的过去,但姜飞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宗门大比便在万众瞩目中到来了。
只是这次大比与以往相比,又有了些变化。
以往为了热闹,总是将报名的弟子全部集中抽签,而后设立多座比武台,如此一轮一轮比下来,直到决出第一名。
但这次比武,由各峰先行比试一番,选出二十人再与其他峰的人比试。
紫霄宗有代表性的峰头一共五座,选出来集中到一起的便是一百人。
姜飞瑶不知道其他峰头是怎么选的,但起码在陵霄峰上,她并不需要经过任何比试,她那位看起来最注重规则的师父直接将她划入了二十人之列。
因为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她的修为如同火箭一般,直接从练气九层连破两境,到了练气十一层,并且隐隐有冲入十二层的迹象。
这件事在陵霄峰内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感叹着造物者的不公,但更多的人却是猜测,这位冰灵根的天之骄子是不是在赤阳城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否则为何她入门三年,也只是从练气二层升入了练气九层,而现在只是下山了一趟,前后不过十来天的时候,回来后就用几个月连破两境,须知越到后面破镜越难,说不得正常情况下,前面几层加起来的时间也没有后面一层破镜用时长。
赵长生以及门下的三名亲传弟子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姜飞瑶更是稳如老狗,每日按部就班的修行,练刀,偶尔跟其他的朋友联络联络感情。
姜飞瑶破镜之后的第六天,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前面的初选规则改了,这次的比试场地也跟着变了,从原本的广场挪到了紫霄峰属峰的一个小山谷内。
这处山谷并不算大,四面环山,其中一面上被人挖了个出入口出来,山谷内已由庶务堂提前布置了一番成了适合比试的存在,山谷四周大兴土木,布置成了现代大型体育馆的样子。
高处布置了几处看台出来,姜飞瑶本该待在属于陵霄峰的看台上,跟在赵长生身侧,但她却跟周桢等人在中间的地方找了个位置。
周家作为贵客,自然也是由宗内长老陪坐在高台之上,但周桢周檀等人却如同姜飞瑶一般并没有上去。
山谷的比试台上,已经有人在比试。
或者这也是比完之后,师长们收徒的准则之一,没有名册,没有对战列表,一百名弟子中,若有想上台的只管上台。
败者直接结束此次大比再无机会登台,胜者可以选择守擂,也可以选择先行下台,但过后仍能上台。
“虽说现在这位天照峰的师兄现在占据优势,但我觉得最后获胜的应该会是天光峰的师兄。”
周桢的表情比平常严肃了几分,看得出来他在观战这件事上,态度很认真。
周檀看了他一眼道:“长着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的出来,最后的胜者会是天光峰的师兄,你就不要说这种废话了。”
天光峰的年轻修士是名剑修,而天照峰的修士攻击手段却是符箓,若是他手中有数不清的符箓,倒确实有胜出的可能,但偏偏紫霄宗不太支持宗门弟子主攻修真六艺,这就造成符箓阵法之道,在比试台上多有限制。
姜飞瑶不知道这种限制对于其他人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但她是名刀修,虽然身上的符箓阵盘绝对不在少数,可这仍旧改变不了她是名刀修的事实。
况且,她的三名师兄师姐在各自感兴趣的领域上,都有不凡的造诣,但这依旧不能遮盖住本身属于他们在战斗一道上的闪光点。
没一会,便如周桢所说,天照峰的符修渐渐落于下风,最后被一剑逼出比试台。
崖壁上督战的金丹长老扬声宣布胜者:“天光峰陈宋胜。”
属于天光峰的那一边的看台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这是此届大比的第一场比试,天光峰拔得头筹,陈宋给天光峰其余的修士开了个好头,但这名面容稚嫩的年轻剑修,却没有丝毫的得意。
他在金丹长老宣布完获胜方之后,便朝长老施了一礼,然后施施然坐在比试台上打坐调息,这就是不下台,要接着守擂的意思。
这种比试方式算是开了紫霄宗的先河,但在周围一圈师长的目光中,却没有人上台去。
周檀不由一声感慨:“紫霄宗不愧是正道魁首啊,此刻这位天光峰的师兄显然灵力不足,若是现在有人上台,获胜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这是在赞美紫霄弟子有气节有风度,不愿意做出捡漏获胜的事来。
但姜飞瑶却不敢苟同。
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也足够让她跟这群周家子弟混熟,她的视线在山谷之内扫视一圈,沉声道:“但战斗就是战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若此时下方是真正的战场,我们面对的不是同门师兄弟,而是邪魔外道,让对方多恢复一分,便会让自己落入险境的风险多一分,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这一块地方站的不止是姜飞瑶九渊以及周家的人,更多的还有陵霄峰的人。
姜飞瑶这番话落在其他人耳中,让人不由神色一动。
周檀皱了皱眉,显然不赞同姜飞瑶这番言论:“君子确实不该立于危墙之下,但此刻是宗内大比,而大比的意义就在于相互切磋,但点到为止。”
这话说的没错,但姜飞瑶却笑了起来:“那么按照周师兄的理论,我们来反推,若意义真的在于此,此刻台上的人就该下台,难道下台之后他不能恢复灵力了吗?还是下台之后他不能再上台?”
“这……”
姜飞瑶没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路有两条,选择权在自己手里,既然选择了继续守擂,就不要怪别人趁你灵力不足,趁机打败你,因为这正是规则所在,否则台上限制符箓和阵法的意义又在哪呢?”
“天照峰的师兄不偷不抢,不论那些符箓是自己制出来的,还是买来的,但既然到了他手里,就是他的,他用自己的符箓轰死对手,会被天道制裁吗?如果答案是会,那么我想元婴修士在对上金丹或者筑基修士的时候,就该将修为压制在对方同等的境界之上,这才叫做公平。”
四周陡然安静了一下,这些看似强辩的话,如同一口警钟敲响在每一个听到这话的弟子心中。
这些话难道没有道理吗?
不,这些话很有道理。
是陈宋自己选择站在台上的,那么他就应该已经做好了输得准备。
他若真能一直赢下去,靠的也该是自己本身的实力,而不是对手们看似君子的行为。
人群中一名练气十层的陵霄峰刀修朝姜飞瑶拱了拱手,却未言语,纵身一跃,落在了比试台之上。
看台之上,周檀沉默,周桢沉默,周家子弟沉默,陵霄峰的弟子看向姜飞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同。
沉默间,九渊忽然道:“我觉得,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快点结束这次大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