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糖叨

80、番外二 夏天

　　因为他们上一届闹得太猛，撕纸扔书让学校忙了好多天大扫除，所以林淮这一届被警告了一年。

　　最后一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没感到多少释然，只觉得茫然。

　　他和宋南考场不在一个地块，他在本校，宋南还在十三中。
　　等人百无聊赖，所以只能继续让脑子飘着。

　　“好学生都这样吗？考完都失魂落魄的。”有人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在人面前落下。

　　恋爱小雷达傅溪忆不是在一棵树上吊的人，追完宋南后没再纠结，继续在领导眼皮子底下谈了几段后就跟着大流一起好好学习了。
　　他和宋南的事情再没和别人说过，但她好像知道，有时候还会帮忙掩盖掩盖。

　　“你自己看啊，周围除了你谁兴高采烈的。”林淮摇摇头，然后看着有人带着书疯跑而过，留下一排纸卷。

　　“解放了啊——”那人兴奋大喊。

　　“……”林淮看着那边，果不其然被校领导逮了个正着，拎过去就是一顿教育。
　　“也不只有我一个嘛。”傅溪忆顺着看过去，拧着眉头点点头，“不少呢。”

　　“雷区蹦迪。”林淮点评完，看到女生明亮的一双眼，“怎么了？”
　　“虽然没明面说过，但是要毕业了还是说一句比较好。”

　　“说什么？”
　　“祝你俩幸福。”

　　“听上去怪像对新人的祝福的。”林淮“嘶”了一声，冲她笑了笑，“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还是——谢谢。”
　　她这会儿看人时不像以前一样调笑，反而有些正经，“挺难得的，好好过吧。”

　　女生朝回校人群中看了一眼，“您那位来了，我就先回自习室咯。”

　　林淮看着人跳着回去，又朝她点明的方向看一眼，被带着圈住肩膀。

　　正是夏天，人与人之间挨近一点都嫌热，更别说是两个男生挨在一起了。他拍拍宋南的手，恢复站立的姿势，指尖刮过耳畔，觉得有点烧得慌。

　　“这么多人呢,你冷静点。”
　　“人多，不会怎么样的。”宋南看了一眼周围，大多都忙着自己嗨，无暇顾及别人的事。

　　“乐逸说老唐在点人了，要刚下车的同学快点回去。”林淮看了眼手机，给他复述一遍，右手拉着他手腕，下意识要快走回去。
　　手在进教室前就连忙松开，两人都一脸正经地回到原来的座位。

　　教室都被划作了考场，再加上后来的会考和中考都得用，所以也没有机会再回去，高三都被搬到了原来的实验楼，小小实验室塞着原来一整个班的人，稍微显得有点挤。

　　老唐送走了好多届学生，但每次到这个时候还是心里会有点不舍，第一次叨叨了半天，然后在结尾说了以往每个学期都会说的话。
　　“来拍最后一张照吧，也算是给高中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之前班长背着老唐悄悄跟同学说过，最后一张照片都要摆爱心的手势，一伙人各摆各的爱心，最后在拍完时都朝讲台鞠了躬。

　　“谢谢老唐！”
　　“谢谢唐老师！”

　　一堆人赶着各奔东西，在收拾东西走时也兵荒马乱。

　　之前大堆的试卷和练习册早就被放在了家里，最后他带走的只有自己的那个书包，还有旁边站得笔挺而瞩目的人。

　　“结束的好像很突然。”
　　最后在随着人潮走出大门时，他看着校门口的牌子念叨。

　　“会继续往前走的。”宋南在他迷茫时伸出手，没有像往常一样抓住手腕，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林淮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有关于他俩的讨论，没有挣开，反而回握，冲他笑了笑，“对。”

　　“要——帮忙拍照吗？”有人跳到他俩面前，晃晃相机，“免费的，不收钱。”
　　林淮看到女生的脸呆了一下，意识到好像认识，“你叫……齐玙对吧？”

　　当初柳梅亭前偷拍的那位，图确实拍得不错。

　　“对。”齐玙点点头，看到两人握着的手，挡不住自己嘴角的笑，“要留念吗？”
　　“好啊，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在落日晨昏之下，两人牵着手站在一中的招牌前，都带着笑。
　　依旧是一白一黑落在相册里，与之前的冬日做成对比。

　　拍完时看向剩余的人流，发现有不少目光落在这里，大多都带着善意的笑，其他只能算是震惊。

　　“我们好像……在最后一天玩了个大的。”林淮忍着笑。
　　“那跑吧。”宋南也看了一眼，拉了下他的手。

　　两人奔跑的脚步把人群热闹都甩在了后面，只余清风落日在前，生出无限希望。

　　·

　　之前早和于燕舒琳打过招呼，他俩一放假就会出去，所以在家躺了几天后，于燕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和小南什么时候出去玩？”

　　咸鱼了几天，忽然被这么一提醒反而开始发怵，手里拎着换洗衣物几次在行李箱摆来摆去，等到这天晚上天黑才又听到敲门声。

　　“待会儿吃。”他闷着头折衣服，以为是于燕喊他吃晚饭。
　　“还在收拾？”宋南伸手把他那堆衣服拿走，按着门类给他叠好放进行李箱，跟他一起蹲着面对面看。

　　“有点困，脑子乱乱的。”林淮轻咳一声，自我辩解。
　　“如果还不想出门，那我就先去取消高铁票，无论你想怎样，我都陪着你。”宋南看着他眼睛，认真道。

　　“没有不想出门，就是有点……不习惯。”林淮低头叠好贴身的衣物，默不作声地塞在网格袋里。

　　双方家长都很配合，再加上他自己攒的钱也够，这次夏天的旅游能跑很多地方。

　　“你想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吗？”宋南看着人这会儿略显无辜的眼神，换了个方向问他。
　　“想。”

　　“可能没有熙春路的糖油饼、汤粉，老庆街的梅菜包子、小点心，城南的火锅，但是有鸭血粉丝汤、酥烧饼、糖芋苗……”
　　“我饿了。”林淮没等他继续念叨菜名，冲他眨巴眨巴眼。

　　“没吃晚饭？”
　　“嗯。”

　　“想出去吃吗？”
　　“可是我妈……”

　　林淮才想起来于燕今天白天说的晚上和梁鸿朗一起跟朋友出去吃晚饭，让他和梁映晚自己应付。

　　“都几点了，梁映晚怎么喊都没喊我。”他去看手机，发现都快八点了。
　　推门去看，小丫头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傻乐。

　　“怎么不喊我，晚饭都没做。”林淮盯着她手里的薯片皱了下眉，被人握着的手掌心被捏了下，才发觉刚才语气有点点冲。
　　“我看你还在发呆，就自己拿了吃的吃呗。”梁映晚看他俩一眼，“你想出去吃就出去吧，帮我带一份就行。”

　　还真有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林淮也懒得多教育她，只“嘶”了一声就被人带了出门。

　　温海夜市也热闹，尤其夏天，两人走了几步拐到老街，随便找了家面馆要了份面。
　　饿劲儿后知后觉地泛上来，他吃东西的时候没开口，只在抬头间隙看到对面人在笑。

　　“笑什么？”
　　“没看见你这么饿过，”宋南戳戳他脸，终于忍不住笑，“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都是鼓的。”

　　林淮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点，收拾着仪表，想起来问他：“车票是明天？”
　　“嗯，要改吗？”

　　“不用。”他摇摇头，“在想我是不是还落了什么没收拾。”

　　“有吗？”
　　“应该没有吧……”

　　但是到高铁站跟于燕舒琳送别时，他才想起来是桌上散乱的纸没收拾。

　　一下子不需要整日做题他不适应，偶尔睡前会抄抄书，前天晚上挑灯抄的是诗集，最后在落款时无意写了宋南的名字。

　　端正楷书，笔笔生情。

　　希望他妈收拾桌子的时候看不到名字，不会觉得她儿子是个只会掉书袋的呆子。

　　“到了和妈妈报个平安，缺钱了也直接说，好不容易愿意出去一趟，就别记着要省钱了。”于燕看他的时候都一脸担忧，“现在心里难受吗？”
　　“不难受，我都知道了，会报平安的。”林淮乖乖点头，余光瞥见旁边一对母子对话及其简单。

　　“别把人丢了就行。”舒琳看着宋南，认真思索，“还记得路吗？”
　　“……都记得。”宋南无言。

　　当初也不出所料，宋南和林淮的事情被于燕压了下来，舒琳知道的时候也只呆了一小会儿，跟于燕确认了几遍以后直接跟于燕说了对不起。
　　这会儿雷厉风行的简单对话倒也很有舒琳的风格。

　　“我们走啦，拜拜。”只有林淮是热络的，跟于燕舒琳说了再见，拉着宋南进了检票口。

　　他对周围一切事物都新鲜又好奇，假期车站人来人往不少，过了安检以后呆着盯屏幕，恍然间发现身边人好像不见了。
　　四处张望时才发现宋南拉着行李箱，隔着眼镜的一双眼带着冷光和无奈。

　　“我只看了一会儿。”他解释了一下，“我以为你就在我后面呢。”
　　宋南扶正眼镜，过来拉走人。

　　“带眼镜了？”他一点儿没丧气，反而在人快步拉人时去瞥他的脸。
　　“不带怎么找你。”

　　“我很高的啊。”林淮讶异，“直接看人的高度不就好了吗？这都看不清那平时怎么看我的。”
　　“……”宋南停手，手微微压在他头顶，然后水平移到他眉间，语气平淡，“小矮个。”

　　林淮咬牙，“呵，比我小的弟弟。”

　　“小矮个。”
　　“弟弟。”

　　“小矮个。”
　　“弟弟。”

　　几番争执，听到广播声音报了列车车次，都暂时停了下来，拉着行李箱往人潮移动的方向走。

　　车缓缓启动时，林淮看着景色慢慢往后移，提了一口气。气儿还没舒的时候，虚虚握成拳的手被人十指扣住，握了握。

　　“我在呢。”
　　林淮看着他，最后舒了口气，像是故意要挑事冲他扬眉，“哥哥也在呢。”

　　本以为人会呛回来，结果只随他意应了一句，“嗯，哥。”

　　红了他半边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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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淮：我不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今儿南南生日，所以晚九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