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糖叨

78、正文完

　　林淮大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碰上了东西，扬起头迷迷糊糊地去看，又磕上了宋南的下巴。

　　“嗯……？”他人还懵得厉害，慢吞吞去摸宋南下巴，又被人快人一步。
　　“醒了？”宋南摸了摸下巴，还好伤得不重。

　　“嗯。”林淮戳了戳他刚才撞到的地方，声音懒散，“我都快忘了床上还有人了。”
　　“你昨晚抱火炉一样抱人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吧？”

　　“……我怕冷。”林淮裹着被子缩到一角，故意委委屈屈，“睡着了谁知道，谁让你这么暖和。”
　　在他辩解的时候，宋南已经站起来换衣服去了。

　　“时间不早了，赶回去应该都赶不上第一堂课了。”宋南快速地扣上外套的扣子，收拾好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你衣服怎么办？”
　　“你穿回去吧。”林淮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开始套衣服，“反正也没多久了，我也不缺换的。”

　　“好。”他应答着，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仪表，在要开门的时候又匆匆几步回来，一脸正经，“我周五来接你。”
　　“嗯。”

　　林淮看见这人打了转，笑着点头，又觉得这么轻松把人放了有点亏，好歹十来天没见呢。

　　“你凑近点。”他刚罩上毛衣，没那么冷，手也能伸出来了，冲宋南勾勾手指。
　　在人弯腰过来的时候左手勾住他脖子，留了一个轻浅的吻。

　　“好了。”林淮满意地拍拍手，推了他一把，“快走吧。”

　　毛衣被迫贴在墙上，后颈碰到冰冷的墙面，他抖了一下，但暂时都顾不上这点温度。
　　因为宋南在回敬他的吻。

　　薄荷牙膏在自己嘴里的时候没感觉，怎么到这个时候存在感又强得惊人。

　　直到听到外面似乎有门板的响声，林淮才惊呼不早了，推了他一把，“快点，他们都起来了。”
　　又是老流程一般的告别。

　　等伍杭川敲开他寝室门后，他还穿着那件毛衣呆坐着，整个人像在海里游过。
　　飘得厉害。

　　“去吃饭？”
　　“我待会儿来。”林淮缓过神来，匆匆忙忙穿上外裤和外套，然后去洗漱。

　　“你昨晚几点睡的？怎么早上看着就没睡醒的样子。”伍杭川嘴里塞着馒头，声音含糊不清。
　　比你早得多，林淮心里咕叨，然后摇了摇头，“应该很早。”

　　“周五就结束了，到时候名单应该也会出来吧。”伍杭川沉思，“我成绩是不行了，但你应该不错。”
　　他又想起之前想的结果，笑着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呢。”

　　有人抬头看见万千星辰，想要探索宇宙的奥秘；有人看见生死变化，于是选择救死扶伤。
　　文海浩瀚广阔，教育春风化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你想过以后要怎么走吗？”林淮敲破鸡蛋，然后看了眼对面狼吞虎咽的家伙。
　　这人不愧在哪边都能玩开，不拘小节，也不长心眼。

　　“没有。”伍杭川为了喘口气喝了口粥，“光想怎么把数学物理再提点分都费劲儿呢。”他看见林淮一脸沉思的样，笑了笑，“担心什么嘛，你肯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

　　“……嗯。”林淮点头。

　　他回温海那天宋南的确请了假过来，绕开闹闹哄哄的公家车，两人朝另一头拐了弯。

　　“成绩出来很久了吧？”林淮想起那码事，又提起。
　　“嗯。”

　　“那你现在肯定很打眼啊。”他凑近，笑嘻嘻。
　　“不生气啊？”宋南勾着他手，问。

　　“还好，”林淮摇摇头，“以后有的是比的机会，谁第一还不一定呢。”
　　宋南只是在笑。

　　秦致的事情过后，他好像的确有开心很多，虽然那张脸平时看着还不好惹，但总会有那么一刻，在林淮看向他的时候，会勾起嘴角。

　　两个人中途跑路，到凌河绕了一圈，途径三中老街时，林淮指着人来人往的街口，“我那天来吃东西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在看热闹。”

　　“然后？”
　　“然后看到你一瘸一拐，气炸了。”

　　“当时怎么气炸了？”
　　“……不清楚。”林淮轻咳一声，掩饰心虚，又开始找补，“大概是看不下人糟蹋命吧。”

　　宋南揉了揉他头发。

　　西子街口的糖葫芦，石板路的炸串，还有乘风广场的烧饼，都被这俩人半天里捞了个全。
　　凌河繁荣，就算是工作日白天人也不见少。

　　两个人夹在人潮中间，没拉手没拥抱，但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亲密。
　　喜欢会凝成氛围，跟沁了蜜的空气一样围着人绕圈。

　　乘风广场有人在散花，林淮接过的时候顺手要掏钱，又被拦下。

　　“是送的哦。”女生笑笑。
　　他回头看了宋南一眼，然后道了谢，“谢谢。”

　　“生气了？”林淮问。
　　“没有。”

　　“那在想什么？”
　　“她没送玫瑰。”

　　“你是不是只知道玫瑰？”
　　“……”

　　也不算吃醋，只是寻常两句搭话中的一点推波助澜，有点乐趣。

　　宋南后来路过花店，要买一大捧玫瑰的时候被林淮扣了帽子拦住，在店员微妙的眼神中，林淮拿了一小束向日葵买了单。

　　“醋精，给你的。”他出了门后把花塞人怀里，面不改色。
　　“没有醋。”宋南纠正。

　　“你说是就是吧。”林淮敷衍。

　　玩了小半天回去，林淮那支郁金香还能藏怀里，宋南那束向日葵可不好藏。

　　“分头行动。”林淮在进小区大门时跟人分开，一前一后，他先回去。

　　他拎着行李慢条斯理地开了房门，却看见于燕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像是在等他。

　　“妈。”
　　“去哪儿了？”

　　“刚回来。”林淮顿了顿，“不是刚从凌河……回来嘛……”
　　“你挨到这个点才回家，晚了几个小时，林淮，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够放纵你了？”于燕话虽然说着，但还是接了他手里的大包小包走。

　　“对不起。”他低了头，蔫蔫的。

　　楼道里传来响声，他心一惊，门还没关好。

　　宋南怀里那束花可够打眼，他刚想脚一伸把门关上，又听到于燕一句：“跟宋南一起的？”
　　气儿一下瘪了，林淮不敢动。

　　“关门吧，天冷，我做了烤红薯，你收拾完以后，去喊他来。”于燕看着门外，叹了声气。

　　在那声叹息里，林淮悬着心，低头拿箱子时他总觉得于燕好像不是只在叹他迟归的气。

　　话到嗓子眼，挑出来要么完蛋要么平安。

　　“……哦。”

　　他收拾完才去喊了宋南，进门之前，他提了一句担心，成功让两个人脸上都打了霜色。

　　梁映晚刚在厨房捧着红薯，在他俩进来后又被赶进了自己房间，还给她拿了手机看动画。

　　这个架势，很难不让人乱想他俩是不是捅了什么大窟窿。

　　“刚烤的，选两个大的。”于燕推了下盘子。
　　“妈我错了。”林淮不敢伸手，去看于燕的反应。

　　好说是从小都被宠大的孩子，在于燕面前低低头也就算了。他以前被于燕问起时还无所谓，现在只觉得后悔，怎么没多回答两句，探探她态度。

　　“你错什么了？”
　　“你觉得我哪儿错了我就哪儿错了。”林淮回复，跟梁鸿朗学了一手。

　　“我……”于燕手撕着红薯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之前还查了……人家说，这不是病，是基因和本性。”

　　林淮心一沉，在转头时，深吸一口气。
　　手都放在桌上，只有膝盖碰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林淮想过哪天逾矩的时候被抓包，或者是很久以后，他亲口去跟于燕说。
　　都没有想过，和于燕戳破得这么早，还这么严肃。

　　“你想让我转学吗？”他问。
　　“你的根就在这里，你要转到哪里去？”于燕问他。

　　宋南手松了又紧，在看她的时候，比平时多了很多拘谨与小心，“阿姨，我……”

　　于燕摇了摇头。

　　“说棒打鸳鸯都很奇怪。”于燕念叨，“我今天不是来棒打鸳鸯的，我只是想问问。”

　　“问什么？”
　　“问什么？”

　　“你们真的确定了吗？”她声音不稳，话也没有挑明。

　　林淮猜想没错，他妈的确没能开明到能坦然接受，但也没执拗到逼着他认错。

　　她纠结很久，去查去问，最终发现这不是病，然后忍着自己，在劝自己接受。

　　“是。”林淮点头，“对了，我这次期末成绩掉也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他的确厉害。”

　　他很坚定。

　　恃宠而骄。

　　“吃红薯吧，都快凉了。”于燕碰了碰盘子，“特意买的蜜红薯呢。”

　　最终还是于燕作了退步。

　　他吃完晚饭出去散步时，和宋南在楼下碰头，路过路灯时，捻走他头发上的猫毛。

　　“月饼怎么这么容易掉毛？”林淮笑笑。
　　“它秃。”

　　“等下完雪以后我们再去跑步吧？”
　　“好。”

　　宋南点头应完，看着林淮提走石子，“阿姨，凶你了吗？”
　　“她怎么舍得。”

　　林淮说完，皱了下眉，“她还在自我消化呢。”
　　“感觉像梦。”宋南停住脚，“不真实。”

　　“我之前在想，是不是真的该晚一点和你遇到，然后再晚一点，给我妈打预防针，等她能理解了再说。”
　　宋南眨了眨眼，等着他继续说。

　　“但我想想，你晚一点遇到我，岂不是会少很多快乐？”
　　林淮笑笑，在灯下的笑也一脸灿烂。

　　都说少年多变，冲动，勇敢，也无远见。

　　林淮踩着路边起伏的砖，走了一半站不稳，扬起的手搭在人肩上，和人对视时看见眼里的波澜。

　　心动是实在的，欣喜也是实在的。

　　从他家到对门一共有十步，吃饭的时候，那只叫月饼的猫喜欢到餐桌上推碗，休息的时候，他妹喜欢到茶几边上去逮猫。
　　吵吵闹闹，家长里短。

　　他们的母亲是朋友。

　　他们是恋人。

　　谁都难担保未来，但谁都知道，要活在当下。

　　“喂，男朋友。”
　　“嗯？”

　　“我们回家吧。”
　　“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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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正文停在这里好，其他没填的地方会通过番外慢慢补齐，完结状态还没有那么快改的，放心。
我身边的确有这样的情侣，从高一开始到大学，七年了还是在一起，所以淮宝和南南这样的状态一直走下去是合理的。
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