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糖叨

57、破局

　　“那拜托了。”宋南看着他，一双眼睛淡得出水。
　　“嗯。”林淮想起中午食堂，又状似无意问了一句，“你今天中午，怎么跟秦致一起的？”

　　“走的时候他自己要跟的。”被林淮这一提，他想起走的时候跟秦致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果然还是要把无视旁人的习惯改改，现在连回想细节都做不太到。

　　“看你眉头拧着，这人惹你不愉快了？”林淮微微侧身去看后门，趴最后一排的那个现在低着头看书，眼睛一闭一合，显然是被困意占据了大脑。
　　“嗯。”宋南低低应了一声，“总是提到三中，不太喜欢。”

　　“三中？”
　　“说他以前在三中过的很好，还有——”这人眉头又拧在一起，“说跟我一样是为了躲徐泽才来的一中。”

　　眉头皱得林淮想伸手把褶皱揉开，他手刚拿出口袋，就又收了回去。

　　“哇，说得挺欠揍的。”他感叹，“这个徐泽，真有那么可怕吗？”
　　“没多可怕，只是很烦，跟虱子一样，咬人。”这人懒懒散散把手搭在旁边的窗子上，眼睫毛轻轻扇动。

　　“困了？”
　　“有点。”

　　“那就睡吧，中午也没什么事。”林淮没专心跟他说话，偏移了注意力，脑子都放在了题上。
　　“不要。”

　　“那你干嘛？”林淮从题海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想刷题。”

　　“你最近...好像没有避着人做题了？”这人脑子刚从一堆函数里抽出来，后知后觉。
　　“...你才发现？”这人一时失语，把手从台子上收回来，“够迟钝的。”

　　后面那句带了点意味不明的怨气。

　　“你跟舒阿姨聊过了？
　　“没有。”

　　母子俩时间完全岔开，一个早早出去，一个很晚归来，面都照不上，更别说认真聊天了。
　　宋南想起那天晚上女人轻搭在男人腰间的手，红色的大衣在夜里燎得像团火。

　　“那是为了什么？”
　　“想重新开始。”

　　每个人都在奔着自己的新生去，所以没有必要再拧巴着，用这样的方式去博取同情和怜悯。

　　他盯着林淮看了好长一会儿，直到被看的人觉察不对劲，摸了把脸开口说：“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干嘛盯着我看？”
　　“我围观一下能当花瓶用的脸。”这人别开眼，背过身去。

　　“拐弯抹角说我好看啊——”林淮拉长音，语气得意洋洋，“怎么不直白点夸呢？”
　　“不直白不是都能察觉出来？直白点你尾巴能翘到天上去。”他嘴角向上扬了扬，幸好背过了身，要不然又得被调笑一番。

　　“哼。”林淮隔着衣服拧了一把这家伙的肩膀，等有人过身的时候又放下来。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么受气的一天。”傅溪忆拿着冰棍走过后排，到林淮这一片的时候停了脚，嘴里含着冰，有些含糊不清，“哇塞，长见识了。”

　　今天中午被乐逸挑破窗户纸的场景可都还历历在目，林淮看着这姐们，心一下子提到胸口。

　　“姐，现在是冬天。”林淮看着她，岔开话题。
　　“对啊，我吃的冰棍，不应景吗？”她咬下最后一块巧克力脆皮，看着林淮有些无奈的表情，“你这么看着我，要不我待会儿帮你买两根？”

　　“不用了，我无福消受。”林淮摆摆手，为话题转移感到一丝侥幸。
　　“对哦，忘了你不经冻。”这姐们终于咬完了最后一口，皱了皱眉头，“那你最近小心点，越来越冷了。”

　　等傅溪忆走远了，林淮才又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最近对你是不是没那么殷勤了。”
　　“你希望她对我殷勤？”这人直直看过来。

　　“谁说的？”林淮忿忿把书收起来换了本，“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待会儿要上数学？”这人看了眼他换过的书，提了一嘴。

　　“我乐意，我就喜欢上甲课做乙事。”林淮瞪他一眼，凶巴巴地翻开化学习题册。
　　前头那个轻笑一声，又扭回头去了，把笔放到一边，整个人窝在一团闭上了眼。

　　可恶，被人带的时间都忘了，到午睡的点了。

　　“说要刷题结果睡的比谁都快。”他念叨一句，看了眼前座，窝着睡的人在这时候也不会显得小小只，只是棉服衬着脸小了不少，不过还是很欠揍。

　　————

　　“林淮、乐飒、伍杭川，来一下。”刚被人摇醒，眼睛还迷茫睁着，就看到老唐站门口冲他们招了招手。
　　“走了。”乐飒看这家伙一脸懵的样子，还特地到后排来喊了他一趟。

　　“去干嘛？”这人刚醒来被人拉走，现在如同行尸走肉。
　　“你觉得我们三个这个组合，能是去干嘛的？”乐飒低声说。

　　“成绩出来了？这么快？”伍杭川也是个没睡醒的主，这会儿反应过来，睡意跑了大半。
　　“也差不多一个月了呢。”乐飒想想，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流程。”

　　“一月多考完试，再补个课，就到寒假了吧？不会...有什么冬令营吧？”伍杭川呵了口气，“要能进也不错。”
　　“说的好像你还挺嫌弃。”乐飒笑了，“真进复赛你去不去？”

　　“去。”伍杭川老老实实地回答，在对上林淮的一双朦胧的眼后以为是调笑，连忙解释，“干嘛，真心话而已。”
　　乐飒看了林淮一眼，摇摇头，“跟他解释，都不知道现在醒着没有。”

　　“还在开机。”林淮茫然道。

　　办公室里老师大多忙着去上课了，也就剩了老唐和另外一个在备课的老师还坐着。
　　“我今天下午两点后有个会，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学后回来，就干脆占你们上课的一小会儿时间跟你们说一下了。”老唐翻开桌上盖着的书，上面印着份喜报。

　　“咱们班还不错，两个省一，林淮和乐飒，一个省二伍杭川，因为是打算集训和定向培养的，差不多成绩出来后就开始收集培训营名单了，换个词来说，就是冬令营。”
　　三个人注意力瞬间到了一个人身上。

　　伍杭川小声说：“这...我也没想到我嘴开了光啊。”
　　老唐看着这仨人的样子，“怎么了？”

　　“刚刚伍杭川路上还在说会不会有冬令营，结果没想到真有。”林淮解释。
　　“脑袋开机了？”乐飒小声问。

　　“刚进门就百分百了。”
　　乐飒笑了笑，没再搭话。

　　“冬令营限了人数，不过你们三个都能去试试，时间呢，大概是一周左右的样子，要在凌河集中培训，再进一步筛人进培养计划，到时候会出省。”老唐看了眼日历，“差不多就是你们补课前一周，从八号开始吧。”
　　“唐老师，这个人才培养计划，是定向的吗？就是...未来方向的那种，要限制在化学大门类下？”林淮开口问了一句。

　　“那当然了，通过人才培养计划进去，能早点定下方向，也不用等高三那么辛苦。”老唐认真说道，“不过你不想未来走这个方向的话，可以只去集训试试，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落下的补课进度好赶，不用担心。”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没问题就回去吧。”老唐合上书，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太困了，我得补会儿觉。”

　　三个人排队出去，只有伍杭川乐乐呵呵地一路蹦跶，过了两个班才感觉不对劲，“你俩怎么都这么平静，我一个省二都开心死了。”

　　“没事儿，简单快乐很好，继续保持。”林淮拍拍他肩，先一步进了后门。
　　“对，继续保持。”乐飒也拍了拍他肩，就留了这货在最后头。

　　伍杭川：“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在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