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糖叨

44、变化

　　“吃什么？下个面？还是你想吃点别的。”宋南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排列的零零散散的东西。
　　“随你吧，我不是很饿。”林淮把包懒懒地扔在沙发上坐下来，吃完红薯后肚子被填了大半，饿意早散的一干二净。

　　一拉冷冻层，里面堆满了肉和速食，大概是舒琳买回来的。
　　宋南沉思片刻，拿了盒蛋饺。

　　没过多久就飘了味儿出来，油和蛋饺的碰撞把摊在沙发上那人魂都给勾回来了。
　　“过分了啊，煮饺子就算了，还煎。”林淮慢吞吞走过来，探头看向锅，“什么馅的。”

　　“荸荠。”
　　“有...我的吧。”林淮又想起上次两人的“拉扯”，试探地问。

　　“有。”
　　油和水在锅里嗞啦啦地响着，林淮看着热气腾腾的厨房和忙活的人，总有一种现世安稳的错觉。

　　“我今天在老唐办公室拿卷子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补课的事儿了。”林淮站在台边，离做饭忙活的那个差了不过一米。
　　“怎么？”

　　“他们说学校对补课要求不大，学生可以不用上晚自习。”
　　“所以？”火候差不多了，宋南关了火，把饺子一个一个盛出来。

　　“所以、其实你没必要牺牲自己的时间陪我上下课。”林淮看着他，说，“我熬过了很多年，我习惯了。”
　　从喝酒那晚上就清楚了，这人在每个看不见的地方，在别人玩乐的时间，都在做一样的事情，甚至还要更努力。所以没有必要占用，也不敢要求。

　　时间比很多东西都要重要，尤其是对他们来说。

　　稳稳装盘的那个手突然抖了一下，一只饺子滑溜溜滚下去，最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所以谁跟你说，我不能在教室自习的？”话听上去有些冷，但又带了些慌张，“教室不是学习的地方吗？”

　　也说不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了克服自己对于舒琳的叛逆，又或者是出于对林淮的关照，他想试一试。
　　单独斗争了这么多年，突然有点累。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在家。”林淮沉默了半饷。

　　“林淮。”他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嗯？”

　　“你想不想换一种习惯？”

　　盛东西的动作也早已停下，没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也没有空调呼呼作响。
　　两人靠在两边的台面，林淮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人的眼睛，耳边好像出现霎时的空响。

　　你想不想换一种习惯？
　　想。

　　“我...”林淮迟疑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又出了声。
　　“我想，我想换一换我的习惯。”

　　“所以这算是...21天习惯养成计划？”脑子一抽，又想起前两天老唐在台上念叨的养成好习惯的说话方式，没打弯就在嘴里说了出来。
　　对面很无奈地舒了一口气，气氛刚刚好散开。

　　宋南把林淮的盘子递给他，“你害我手抖的，吃少的。”
　　“哼，小气鬼。”林淮轻哼一声，端起盘子坐到座椅上。

　　做饭的人饮食清淡，油其实也没放多少，一点点油煎着蛋饺，再加上荸荠的清甜，林淮在咬下去的时候暂时原谅了这人的“小气”。
　　这人做饭为什么这么好吃！

　　“我脸上长着饺子？”宋南绕了一圈又一圈，本来还有点饿，到厨房忙活半天后被油烟弄得失了胃口，吃了两三个后就停了口。
　　“本来还想夸的，算了。”林淮低下头去，去夹碗里剩下的饺子。

　　怎么感觉数目不太对，这人吃的慢，就吃了两三个，碗里却只剩了两个个，而林淮碗里还留了五六个。
　　“你不是给的我小份吗？”他抬起头问他。
　　“我没胃口了，吃不完大份的。”吃完了最后两个，宋南撂了筷子，站起身。

　　宋南胃病那事儿当初闹得人仰马翻，林淮还记得当初这人给他气的一阵牙痒痒。

　　“你胃怎么回事？”林淮看着这人走到沙发前，一手提一个包走过来。
　　“当初吃辣闹的。”宋南淡淡回。

　　“吃辣？”
　　“吃辣上瘾，过量了就闹出病了。”话轻飘飘说出来，感觉生病的不是本人一样。

　　“...”林淮失语，好半天才念叨一句，“把你给能的。”
　　温海这一带吃辣都是传统了，辣椒面跟DNA一样都刻进了骨子里，林淮这么从小吃到大，从来没感觉到什么难受的，自然也不知道这种病有什么禁忌。

　　“你平时吃饭，除了辣有什么禁忌？”
　　“医生说不能吃生冷不能吃辛辣，不能吃有刺激的，不能吃撑不能挨饿，包括咖啡和茶都得注意一点。”被盘问那个老老实实把一箩筐都倒了出来，手里拿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冒着冷气的可乐。

　　“放回去。”林淮看他手一眼，“你继续拿我就给你放到热水里去，冒着热气的可乐，多爽啊。”
　　...谁他妈要喝热的可乐。

　　那双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半屈服了一下，把可乐就势放在了厨房台子上，没再放回冰箱。
　　林淮拿起包，要掏试卷出来，听到门外细微的钥匙响声。

　　“要在这儿做吗？”他对宋南扬了扬试卷，顾及着他和舒琳的关系，林淮问了句。
　　“先去我房间吧。”宋南盯着门看，没动。

　　钥匙没找多久，慢吞吞进来的那个今晚也没喝酒，踩着高跟的脚稳稳当当。进来后看了一圈，在紧闭的房门上停了一刻，最后又回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身上。
　　“有人？”舒琳清清冷冷问了一句，边换着鞋，边问他。

　　“是林淮。”宋南忍住对她态度的冷淡，平静地回她。
　　“嗯？”舒琳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你和于燕家的小孩，走的很近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舒琳懒懒走到厨房，拿走一瓶冰水、拧开，余光一瞥，看到旁边的台面上放着的两罐可乐，冒着密密麻麻的“汗”，“怎么拿出来又不喝？”

　　“饱了就没喝。”宋南懒得再应付她，拿起包要进门。
　　“碗筷自己收。”临他关门的时候，听到舒琳最后再说了一句，像是给这个冻结的空间，淋上的最后一泼冰水。

　　“情绪管理的不错。”林淮看了眼他，把卷子翻了个面。
　　“21天计划。”宋南淡淡说了一句，看了眼情况把床尾放箱子的那把凳子又提了过来，摆在书桌另一侧。

　　“怎么干净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林淮看到情形，说了一句。
　　“知道就好。”

　　顺杆上爬第一位，林淮笑了一声，懒得跟他计较。

　　明天去打疫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