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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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水青青就睡在了东方女巫这里。守在炉火旁，蜷成了一团，睡意盎然。
东方女巫起身走到水青青面前，俯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嘴角一勾，露出了牙齿，她转身看向青蛙开心：“开心啊，这个女娃娃做你的媳妇，倒是不错呢。”
开心脸一红，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微微低了头，有些害羞。女巫总是这么直接，他虽然是男生，可是被人说中心思也是会难为情的呀。
女巫拖着长长的黑袍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说：“喜欢她就争取嘛，我东方女巫的青蛙怎么会是胆小鬼呢！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女娃娃和你又是同类，我看好你们吆……开心啊，真的喜欢的话，就好好想办法咯，咯咯……”——开心啊，真心喜欢的话，就好好留住女娃娃，那样的话，我东方女巫胜算就更大了，哈哈。
女巫睡下，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开心守在了水青青跟前，乌黑明亮的眼睛里有一只可爱的绿色小青蛙的倒影，他的眼睛映着火光的颜色，渐渐的升腾起了炙热的情感。
睡梦中的水青青，似乎感到了那丝热度，无意识的抬手在空中打了个转，企图挥走那恼人的热度。她的“手”在半空中被开心的“手”拦了住，按下，按在了青蛙开心的胸前……这里有一颗小小的青蛙心脏，它因为你的出现而重新跳动了，你，能感到了吗？
水青青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眉。
***
水青青的“迷幻森林五日生存考验”，由于开心的出现，彻底变成了度假。
白天，开心领着水青青满森林转，哪里的树树龄高，哪里的树枝丫多，哪里的灌木长的茂密，哪里的草生的肥美，哪里有小水塘，哪里有可供他们吃的无意识的食物……
森林里的蚱蜢是开心的朋友。水青青第一天见到的那个黑影，是蚱蜢的首领——蜢桨。蜢桨是一只大个的蚱蜢，不过它其实个头真的不算大，只不过是因为水青青的幻觉，将它看成了半个人类的样子，于是它的个头在水青青的眼里便拔高了许多。青蛙吃蚱蜢，青蛙是蚱蜢的天敌，于是蜢桨在第一眼看到第一只外来的青蛙——水青青的时候，心头一慌，惊慌失措的逃走了。
蜢桨见水青青帮助了开心打赢了黑蛇，而且还没有吃小么，于是便认定了水青青也是可以做朋友的青蛙，整日里领着它的一帮子孙小弟们跟着开心和水青青满世界乱晃。
望着满眼乱窜的食物，水青青其实很郁闷……她是真的想吃蚱蜢啊，可是碍于情面却不能下嘴，呱，天底下有这么郁闷的青蛙吗？——有！还是两只！
日子哗哗的过，转眼间，四天已经过去了。
第五天的早上，水青青起了个大早。来时穿的那一身衣服已经洗好，晾干，她乐呵呵的穿上了那件衣服，而后面上带着轻快的笑容，坐在院子里洗洗刷刷，手指在黑发里穿行整理着柔顺的长发，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曲调。
开心坐在她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快乐的笑脸，若有所思。本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容，可是看着看着，他渐渐收起了笑容，视线转向了森林远处，变得有些沉默。
水青青梳理好了长发，用一根细长柔嫩的柳条盘住了长发，在脑侧松散的挽了个发环，发梢垂在肩上。她臭美的低头对着盆子里的水照了照，呱，挽的不错，越来越熟练了呢，呵呵。
水青青梳头发，是到了人类世界后养成的习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在迷幻森林里，她眼前的景象完全是随心而生。如果她心里依旧认为自己是青蛙的话，那么西方女巫在她身上施下的魔法便会暂时失效，她在水中的看到的自己便会是曾经的模样——一只绿色的青蛙。如果是那样，她的长发也将暂时消失不见。可是，她却依然能够每日早起梳理长发，这是因为了什么呢？
在开心的眼里却是这样一番光景：一只绿色的青蛙蹲在水盆边，两只后腿支撑着身体，两只前腿抬起，在头上抚摸来抚摸去，眼神温柔如水，表情柔美，可是，她抚摸的，却全都是空气……
开心懊恼的捂住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再次看向了水青青，他叹了口气说道：“青青，你真的已经喜欢上了做人类的感觉吗？”
水青青愕然回头，眨眨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开心走到她面前，指着水盆里她的倒影说：“你看到的自己，还是人类少女的模样吧？”
水青青突然明白了过来，她浑身一颤，瞪圆了眼睛。
开心继续说：“我已经告诉过你迷幻森林的秘密，在迷幻森林里你身上的魔法可以暂时消失，你可以看到自己本来的样貌，可是……你眼里看到，却依然是美丽的少女模样啊。”他便说便轻轻摇着头。
在水青青的眼里，开心的形象依然是年轻男子的模样，样貌周正，虽然比不上慕遥的高贵精致，威廉姆斯•南的勾魂魅惑，东方廉的淡雅如玉，却有着自己的一种别样的气质。开心的样貌，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原来，她眼里这些竟然全都是幻影！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四天了，却依然如此呢？！
开心仔细观察着水清清眼里的神情变化，他看出了水青青的迷茫，也看出了她的徘徊和犹豫……真的和许多年前的自己是惊人的相似呢！
人类的花花世界，比青蛙的单调的生活，的确要有诱惑的多！想要一只单纯的青蛙抵抗住多彩生活的诱惑，真的很难啊……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吗？为什么自己当年做不到的事情，却希望青青能有所不同呢？
哎，他走过的路，青青也许还要去走一遍才能知道，才能领悟。
不过，就像女巫所说，该争取的也一定要争取！
开心把“手”放在水青青的手上轻轻拍了拍：“青青，你还想重新变回青蛙吗？”
水青青猛然抬头，眼神直直的看向开心……重新变回青蛙？！真的，可以么？
“我还能再变回青蛙吗？……哦，我记得当时女巫将我变成人类的时候说过什么，对啦，她说的是，如果我爱上人类，就会重新变成青蛙！……开心，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水青青晃着开心的胳膊急急地问。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忙着熟悉人类的环境，熟悉莫名其妙多出的“家人”，熟悉学院的规矩，脑子里每天都被塞得满满的，当时女巫的那一席话早就被她扔到了脑后不知名的角落里了。如果不是开心提起，也许她会渐渐将女巫的话淡忘掉也说不定呢！
开心见她如此急切，轻轻一笑：“你说的很对。如果你爱上了人类，那么就会重新变成青蛙。”
水青青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突然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随后好奇的问：“那个，什么是‘爱上’？”
开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青蛙居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西方女巫这次可是选了个好“人才”啊！
开心眼角抽搐了几下，方才恢复了正常。水青青被他的反应惊倒了，呱，她问了什么可怕的问题吗？！
小青蛙用关于爱的魔法发誓，她真的不明白“爱上”是什么东西，这让她怎么去爱上？
开心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再次睁开眼看了看懵懂的水青青，脑子里翻滚着汹涌的波浪……对于这样单纯的小丫头，他该怎么“诱拐”？
水青青又晃了晃他：“开心？什么是‘爱上’？告诉我吧，告诉了我，我才能判断自己是不是有机会重新变成青蛙啊。”
哎，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刚才问出的问题已经走样了呢？他的本意，是想问她“愿不愿意”重新变回青蛙，怎么这会却成了“该怎样才能变回青蛙”的问题了？
算了，先告诉她“办法”，然后才能问出她的意愿，不是么？
“青青，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
故事？自然爱听！水青青忙不迭的点头。
开心拉着水青青坐在了房檐下。房檐下是个很好的位置，因为这里可以晒到了一角暖暖的阳光。
要讲一个不怎么温馨的故事，自然要寻一个温暖的地方，这样，心灵也许才不会受伤。
开心调整好了情绪，视线从水青青的面上移开，游离于远处迷雾缭绕的密林深处：“故事的主角，是一只青蛙。……不是你，别乱猜……咳咳，那是，是一只雄青蛙。”
“是你吗？”水青青又插嘴。
开心假咳了一下：“咳咳……别打岔，专心听。”
“这只青蛙生长于一个很大的湖泊，那里有他很多的家人。日子过的悠闲，可是他却不开心。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一样的，应该是和其他的青蛙不一样的，他比他们皮肤亮丽，比他们跳得远，比他们都聪明……可是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困在那个湖泊里呢？外面的世界应该是很精彩的才对。于是，这只青蛙就每天做着走出湖泊的梦……”
“有一天，一位女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女巫对他说：‘小青蛙，我清楚你的梦想，我也可以帮你实现的你梦想，你愿意吗？’……小青蛙一听，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差点就要当即答应下来。可是他转念一想，女巫会这么好心吗？”
“女巫看出了他的疑惑，温和的笑了笑，她说：‘小青蛙不用担心，我可以把你变成人，不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不过呢，你如果在人类世界里爱上了人类的话，就会重新变成青蛙。这样的话，你还想试试吗？’”
……其实，当时的女巫，是这么说的：小青蛙不用担心，我可以把你变成人，不过当然是有要求的，要求就是——你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人类，做的时间越长越好。但是记住，不要在人类世界里爱上了人类，否则的话，你就会重新变成青蛙。而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做人的机会的。想明白再答应吆……
开心继续说：“那只青蛙听完女巫的话，觉得青蛙爱上人类，简直是无稽之谈。那么这样说的话，他不就是可以一直做人类了吗？于是他欢快的答应了。女巫施了魔法，青蛙变成了人类。他去了人类的世界。”
“在开始的日子里，他过的很惨。他没有身份，没有钱，就像个乞丐一样，只能每天流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他不止一次地后悔过，谁说做人类好的？如果他现在还是待在湖里的和家人在一起的话，怎么会混到这样的境况？”
“女巫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给了他钱和新的衣物，暗示了他一条可以生存的路。他循着女巫的指点，寻到了一家酒吧。青蛙是天生的歌唱家，而他的嗓音比一般的青蛙还要好，于是酒吧的女老板收留了他。他在酒吧里唱歌为生，渐渐的，身边的朋友多了起来，他也慢慢的喜欢上了五彩缤纷的人类世界，并且，这份喜欢越演越烈，几个月下来，他迷上了人类的世界。”
水青青咂了砸嘴：“嗯，这样满好啊。”
开心瞥了她一眼：“是啊，如果日子一直就是那样过下去的话，也真的是很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水青青歪着头急切的问。
开心微微笑了笑，笑容里却多了一份怅然：“可是啊……这只青蛙忘记了女巫的嘱咐，他爱上了酒吧的女老板。”
“……你不知道什么是爱吗？嗯，爱，就是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骨头里，喜欢到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她，喜欢到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如果她开心你就开心，如果她忧伤你就会想要流泪……是那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水青青歪着头，若有所思。
“青蛙爱上了人类，于是，在他表白的那一个夜晚，他重新变成了青蛙……甚至，还没有听到了回答，就再也不能和她说话了。”
说到这里，开心的面上突然升起了一种很灰暗的神色，好像秋天里落到了地面上被尘土掩埋的树叶的颜色，水青青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没来由的不喜欢开心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
水青青推了推开心：“开心？你没事吧？”
开心回神，咧嘴突然笑了笑：“我怎么会有事啊，小傻瓜，呵呵。”
“那……后来呢？”水青青直觉觉得那不是故事的结尾。
“后来啊……青蛙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想要听到答案，于是，踌躇之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又偷偷去了酒吧。因为变回了青蛙，身子灵活了很多，他躲在了酒吧后面老板娘休息室的角落里……咳咳，不是偷窥狂啊！”
“在角落里，青蛙终于听到了答案。”
“黑暗的屋子里，老板娘和青蛙昔日的一个朋友销 魂过后，用极其鄙夷的声调，对青蛙的那个朋友说了一句话——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原来，老板娘对青蛙的好，不过是因为他的歌声可以吸引来客人，他不过是她挣钱的工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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