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abo的小厨子先离后爱》裴如心

7、七

　　受猛然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加快，他没想到攻这么个人……这么个强势的人示弱起来会这么具有冲击性。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可能只是暂时性的，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他们的匹配度是百分之百，如果攻能闻到任一信息素那一定就是他的。
　　攻看上去依然冷静：“闻不到。”
　　受觉得自己有些晕。
　　汤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响，提醒受去查看锅子，以防出现溢锅烧干的危险。
　　受伸手的时候被锅沿烫了下，攻便伸手帮他把锅转移，接着把受的手指放进水龙头下面，流水冲刷着烫伤处，冰凉的，受的思绪渐渐缓了过来：“其实这个信息素匹配度也没什么用，你看我们明明是百分之百，还没有你和九十的匹配度好用。”
　　攻说你不一样。
　　受不太懂哪里不一样。
　　就凭他会做饭吗？

　　攻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不一样，像是在耍赖。
　　受感觉自己手指没有那种火灼的感觉后就收了回来，他盘问攻是什么发现的，是不是因为蘑菇。
　　攻说是因为蘑菇，发现是因为他嗅不到受的信息素味道。
　　受沉默了下，抓起芫荽杵到攻的鼻子下面，问：“什么味？”
　　攻嗅了嗅，说：“是臭味。”
　　受：……
　　他说这是他信息素的味道，攻亲自盖章的。
　　攻一脸不可思议，绝对不可能。

　　怎么没可能呢，一切皆有可能。
　　闻了芫荽之后，又闻了大蒜，葱……
　　受好像很喜欢把这些辛辣又有刺激味道的东西丢给攻，但攻也没反对，他茫然地跟着受，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凶相。
　　直到受塞了片姜进他嘴里，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攻猛然打了个喷嚏。
　　受就开始笑，笑到后来趴到案板上差点起不来。
　　好像没什么大事儿，攻傻愣愣地看着狂笑着的受，觉得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儿。
　　这个人还是他的。
　　他忍不住亲了下受的脖颈，这几天一直无处安放的慌张终于平缓下来。
　　受被他蹭的发痒，躲开后，问攻还想不想吃东西。
　　攻从背后抱住他，说不吃这些辣的。
　　受又开始笑，软在攻怀里，气都喘不上来。
　　锅子里的蘑菇浓汤发出诱人的香味，九十在门口打转，看到攻那副缱绻乖顺的样子，忍不住狠狠腹诽了他一顿，但到底没敢进去。
　　受把蘑菇浓汤剩出来，问攻要不要喝。
　　攻看着上下翻腾的蘑菇切片表情很有些嫌弃，受说吃了蘑菇以后说不定信息素感知就回来了，攻于是捏着鼻子喝了碗，汤很鲜，奶油的香气非常浓郁，带着些淡淡的咸，很好喝。
　　喝完之后，受问他感觉回来了吗？
　　攻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受说那等等他们一起去找那种同样的蘑菇。
　　攻说好。
　　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等了一圈崽子，嗷嗷待哺的那种。
　　“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啊，我好饿啊！”
　　“有汤吗？我闻到了蘑菇、奶油、鲜、香……”
　　攻发话道你们去吃吧。
　　一队儿撒欢。
　　瓜分完汤，有人捧着碗一脸幸福：“要是能一直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
　　另外的人就说你一直在这个队就能吃到。
　　好像没人会怀疑受要走。
　　正如他来的时候那么惊世骇俗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一样。
　　攻重新捧着碗汤，蹲坐着看受，表情被氤氲的香气遮掩：“以后就一直在这里吧。”有他在，没人能赶走他。
　　受回答的干脆：“我还想跟着主厨他们深造厨艺呢。”
　　攻好像并不意外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他埋头把汤喝完，问：“那，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受停住搅拌的勺子，面色难堪：“我好像没和主厨他们约时间……”
　　攻：……
　　达克斯剑永远挂在头顶上。

　　星际巡逻并没有尽头，扫荡了蜘蛛虫，说不定下一次会碰上马黄蜂，代表着帝国最高精尖科技的星舰在宇宙里穿梭，经常能见到很多天体，星云……
　　深色的幕布里是各色各样的发光体，还有黑洞。
　　受在餐车机甲上就很喜欢看天象，但更多时候他会和主厨红白他们研究厨艺，做很多好吃的，然后再拼命运动把热量消耗掉。
　　在攻这里，他只能发呆看星象，睡觉。
　　看多了也挺无聊的。
　　受迷迷糊糊睡着了，等着下一次着陆，他已经将通讯发送给主厨他们了，要是能遇上最好，不能遇上，他们就会在下一个……叫什么来着？华沙星汇合。
　　攻他们也需要到那边补给。
　　星际里的通讯并不稳定，受无法确定主厨他们会收到通讯的具体时间，不过他打算要是他先到了就在华沙星上住一段时间。
　　那边气候比较冬长夏短，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海水里有会有碎冰，是吃冰鲜的好去处。
　　当然，要是主厨他们先到了没等他也没关系，他就再搭乘攻他们的星舰重新约时间。
　　人需要知道变通。
　　受深谙此道，不过他觉得攻可能不会，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少校有点轴。
　　他最近黏他黏的厉害，他有时候会找借口支开他，但一转眼就又会看到，安全感缺乏得厉害。
　　比方说现在，他想睡觉，嫌这个崽子麻烦，就让他去厨房做柠檬塔。
　　攻现在打鸡蛋熟练多了，倒也不是他只会做柠檬塔，而是他好像只喜欢做柠檬塔。
　　受想着攻面无表情地敲鸡蛋切柠檬，忽然笑了起来，头埋在臂弯里，肩膀都在抖。
　　笑着笑着，就觉得血液有些热，往头上涌。

　　到华沙星后，负责采买的人被安排去采买，留了两个人值守，其他人自由活动两天。
　　这也算是变相给星际巡逻队的人放假，九十伸着懒腰说他想睡觉。
　　攻说他可以值守。
　　看着值守的人虎视眈眈，九十非常麻利地拉着受去商业区说要寻找美食。
　　受说这边最出名的是冰鲜。
　　那就得去海边。
　　好在落脚的星际港口离美食区不算远，九十饶有兴致地挑着冰鲜，一转头攻已经拐带着受不见了。
　　受本来还想跟九十说一声，结果攻说受走丢了九十都丢不了。
　　受不停笑，他觉得攻和九十相处的蛮好玩的，就是那种互相嫌弃又互相默契的感觉。
　　攻脸色有些难看：“你别把我当小孩。”
　　受连忙说没有，但还是止不住笑。
　　攻又说：“严肃点。”
　　受抿住嘴，嘴角却是翘着的，眉眼也弯弯的，一点都不严肃。
　　攻自己先露了丝笑意，接着受又笑了起来。
　　真是令人怀念的对话。
　　等笑完了受问攻要去哪儿，攻说他想离家出走。
　　受不由感慨攻的中二期是真的过不去了，没等他感慨完，攻拉着他雇了一艘小型飞行器，路上他才告诉受他来过华沙星，有个地方他很喜欢。
　　“带你去看看。”攻言简意赅，动力机一响，飞行器已经冲上了天。
　　那个地方在华沙星最北的地方，海洋环绕着一块陆地，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层覆盖，映着蔚蓝的天空，是冰蓝和白雪的世界，连动物的颜色都很单调，黑和白为主，偶尔的亮色特别显眼。
　　飞行器悬浮在半空，舱室的热力系统开足马力。
　　受看攻想下去，犹豫道：“衣服不够。”
　　他们没有穿防寒服。
　　攻沉默地和受欣赏了会儿景色，又开着飞行器要走。
　　受觉得好笑：“就来看看？”
　　攻看着受，视线一如既往的专注，眸色深深，缱绻温柔地好像要看进受的心底。
　　受不由地开始紧张，他感觉自己身体又开始发热：“温度调低点？”
　　“一会儿就到。”
　　攻回答道，加快了飞行速度。
　　他说的那个地方在一片被雪压住的森林边缘，极具风格特色的小屋里有着最原始传统的取暖设备-壁炉。
　　受新奇地跟着攻一起把火燃起来，问道：“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些技能又是怎么学会的？
　　他以前都没看到攻展示过。
　　攻说是有一次追踪虫族的时候到的这边，当时差点被反杀，连滚带爬地躲到这里才有喘气时间。
　　攻说这些事的时候表情很淡，就是描述一件事情，丝毫没察觉到这件事里的惊险。
　　受听的难受：“要是我体能能跟上就好了。”
　　攻说那也没用，配合只是配合，一加一大于二也只是大于二，顶多等于三，不可能等于十，违背世界定理。
　　“当时一队人死了两个，还有一大半人都受了伤。”
　　受问：“你有没有受伤？”
　　攻：“伤了一点，比较轻，所以就帮大家生火。”
　　受笑叹了口气：“你被他们忽悠了。”
　　攻也笑：“随便他们吧。”
　　这个随便是真的随便，不是带有偏向的，当然也不会有宠溺照顾什么情绪。
　　受知道攻只是不在意。
　　攻的情绪早就在常年累月不断重复的训练里磨掉很多，他总是挂着厌世的情绪，既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受其实是心疼的，但往往心疼这种情绪自己有富余力量时展现出来、并付以行动，那叫心疼，关怀；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把控自己时，那压榨出来的心疼就是伪善，既不能救助别人，偏偏还唤醒了别人求助的心情，从麻木中清醒而后一次次失望，或许重归麻木，或许会变成怨恨。
　　攻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受的身边，他小声地贴着受的耳朵道：“我想标记你，可以吗？”
　　受愣了愣：“你的信息素感知恢复了？”
　　攻说不是，他就是想：“特别想，是不是我的易感到了？”
　　攻红着耳尖，拉着受的覆上自己的心脏：“你看，心跳很快，想把你关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也不想你去星际餐车，我知道不对，可我就是这么想……满脑袋都这么想。”
　　掌心感知的不仅是心跳还有温度，有节奏的心跳和灼热的温度传递给受，受的指尖需要用力才能绷直，不然就只能蜷缩。
　　他的声音有些哑：“没有信息素感知也这吗？”
　　攻把受的手指贴在自己嘴巴上，声音含糊不清：“是的。”
　　受突然就想起那只虫的话，你想要什么，你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才不会迷茫。
　　他问攻：“你想要我吗？”
　　攻哼道：“想要，想要把你藏起来。”
　　受突然开始笑，笑得手指尖都在发颤，说话很艰难：“你怎么不早说？”
　　攻也笑：“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这就是喜欢。”
　　每天都想见你是不是喜欢？
　　只想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喜欢？
　　不愿意放弃是不是喜欢？
　　害怕你受伤是不是喜欢？
　　要是一条条数，一条条问，也太多了。
　　受胸膛里的鼓噪都快溢了出来，他哑声道：“我发-情-期到了，你……想亲吻我吗？”
　　想的。
　　被扑到在地上时，受不小心看到了窗外，冰凉的夜色也更沉静，天幕是藏青色的，行星恒星，远的近的，很清晰地挂在天幕上。
　　温和而又寂静的夜，一点也不感觉到冷。
　　爱情的产生开始都是偶然，你闯进了我的世界，而我接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