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归途 ...
-
追云还没来得及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做出任何回应，他就再一次感受到周围的魔力流发生了变化。
风向变了。
“能先来扶我一下么？待会昏倒的话不太好看。”雷因依然从容。
几匹侦查狼的身后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其他的狼，有几匹狼悄悄地往他们身后移动，这种小动作可逃不过追云的眼睛。
“晚了，你跑不掉了。”他确实很好奇雷因究竟还能做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能干什么。”
他以为雷因的魔力早已耗光，但能让风向改变的人只能是雷因。
他走到雷因身边，很干脆地撑住他的肩膀。
“谢谢，看好了，这是今天的第二次魔法表演。我希望这种情况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第二次。”雷因也将自己的胳膊搭在追云的肩上。
狼群的包围圈已经完成一半，恐怕在包围圈完成的一瞬间它们就会发起进攻。
周围似乎变得有点暗。
他抬起头，天空中的云不知何时变多了，而且。。。似乎还在聚集。
“好像没什么时间了呢，等下就拜托了。”雷因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眨了眨眼。
这话说的追云莫名其妙。拜托什么？他只知道没有时间是真的。
狼群的包围圈马上就要完成，有几匹耐不住性子的狼率先发动了攻击。
一道一人高的土墙突然升起，将他们二人几乎是贴身围起来。
追云虽然看不到墙外的情况，但是从几声撞到墙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呜咽声，他也能判断出外面的情况。
狼群似乎放弃了攻击，转而试图挖穿围墙。
这道墙撑不了多少时间，只要墙被挖穿，他们甚至没有多少还手的余地。
天空中的云层越聚越厚，很快就在他们头顶聚成黑压压的一片。
“好了，最好别抬头看，对眼睛不好。”雷因有点虚弱地冲他笑笑。
一道惊雷落在附近。
即使只有头顶的一个小口，剧烈的闪光还是在追云的眼中烙下了一道光痕。他赶快低头闭上眼睛。
确实对眼睛不好。
惊雷的轰响不断炸裂在四周，天空中闪光不断，空气中充满了肉类燃烧的焦糊味。
围墙外出现了各种痛苦的、慌乱的嚎叫，还有四散奔逃的脚步声。
不一会，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将两人淋得湿透。
墙外已经安静了不少，自从雨落之后，很少有闪雷落下，从逐渐边远的落雷声判断，闪电正追杀逃跑的狼群。狼群受惊，早已丢下两个猎物逃回森林。
“这是我的极限了。抱歉，待会拜。。。”雷因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失去意识。随后，落雷声戛然而止。
搭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昏倒令追云大惊失色。他刚刚来得及撑住失去意识的雷因，四周的土墙就轰然倒塌，将他俩埋住。
追云瞬间将雷因护在自己身下。
土墙不是很高，只是因为受潮，泥土有些沉重。他四肢发力，挣扎着从土堆中爬起。然后把自己身下的雷因也从土堆中拖出来。
雨点冲刷着他们脸上、头发上的泥土，他随手一抹，脸上的泥泞感觉更多了，于是他放弃了清理，任由泥水从自己脸上滑落。
他抓起雷因的胳膊，从后方环在自己胸前，然后双手撑住雷因的腿，将他背在自己身上。
雷因失去了意识，不能自己使力，这让他背得十分吃力，生怕雷因突然掉下去。
四周只剩下魔狼烧焦的尸体，还有一些被闪电劈倒，断裂处燃烧着小小火苗的树。
这场大雨会熄灭这些火苗的，森林不会遭到更严重的损失。
大雨会冲刷掉他们的气味，逃走的魔狼想要再追踪他们已经十分困难。
四周只有雨滴落在大地上的声音，这声音显得那样宁静，祥和。
他小心翼翼地背着雷因向森林外走去。
越接近森林边缘，雨势就越小。马上走出森林时，阳光再一次洒在二人身上。
深秋的气温虽然不算特别冷，可是湿漉漉的衣服仍然在不断地剥夺他们的体温。此时的阳光照在身上，他觉得格外温暖。
森林深处的雨依然未停。他不知道雷因下的这场雨为何没有在他昏倒的时候就停止。
当焦急地等候在马车旁的麦克斯远远望见满身泥泞的二人时。他快步打开马车车座下的储物箱，从其中取出清水与毛巾，又取出两套干净衣服，然后快步跑到追云身边，帮他扶住雷因。
他替雷因擦净脸上的泥泞，冲洗掉头发上的泥土，在追云的帮助下，将雷因抬上马车，为雷因换下湿透的衣服。
追云把雷因抬上马车后，就回到车头，用麦克斯留下的清水冲洗自己的头发。头发里似乎还有些泥土，他此时只能选择性无视。
麦克斯考虑得十分周到，他提前预想到了追云也需要更衣的情况，留给追云的衣服正是之前经过裁缝修改的一套衣服。
他倒是也不避讳什么，反正四下无人，当即脱下淋湿的衣服换上。
“追云大人，请您上。。。您已经换好衣服的话，我们就回程吧。请您照顾一下王子殿下。”麦克斯本想叫他上车更衣，看到他已经换好衣服后，立刻改口。
麦克斯并没有多问其他内容，从森林里的大雨他就能猜测出发生了什么。这个季节不会下这样的雷雨，他们想必是在森林里遇到了十分危险的情况，所以雷因动用尽了自己魔力后昏倒。
既然二人已经平安归来，他也不打算询问详细情况或是责备追云。
马车行驶的缓慢、平稳。雷因正躺在座椅上昏睡。
直到窗外能望到多古雷格城的时候，雷因才缓缓睁开双眼。
“感觉如何？”毕竟雷因又一次救了自己，他很关心雷因的身体状况。
“有点冷，头还很晕，其他还好。”雷因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于是继续躺在座椅上。
“你的魔力不是耗光了么？为什么还能用魔法？”这个问题一路上一直困扰着追云，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那我给你上一课吧。”雷因虚弱地笑了。“永远不要低估陷入绝境的人族法师。”
“我记住了。”他点点头，不过他还是继续追问雷因能用魔法的原因。
雷因被他磨得有点无奈，只好解释道：
“我们人族的法师，因为魔力量有限，所以每天用魔法的时候都至少会留下一部分。”他看追云似乎还是有点不理解，于是继续解释道：
“打个比方吧，我每次用魔法都只用自己一半的魔力。这样的话，万一我遇到危险，我会用另一半的魔力脱困。”
“明白了。你练习魔力操控的。。。精度？也是为了节省魔力吗？”他似乎有点理解了。
“没错，我们人族很弱小，魔力总量普遍偏低。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在一些没必要的地方浪费魔力。”追云能理解到这一点令他十分欣慰。
听到他说人族很弱，追云摇了摇头：
“不，你们人族很强。”
“人族的强是建立在弱的基础上，因为我们很弱小，所以我们必须变强。”这是伊莱亚在他小的时候给他讲过的道理。当时的他并不能理解，不过在遇到追云，见识了其他种族的强悍后，他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看追云又歪着头，眉头微皱，于是继续解释道：
“人族没有精灵族强大的魔力，没有兽族坚韧的身体，没有矮人族精湛的手艺，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存活下来。”他笑了笑。
“你之前不是嘲笑过我们人族最喜欢玩战术吗？”雷因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
“我并不是在侮辱你们。。。”追云显得有些窘迫，当时他对雷因还充满敌意，说的话也有想激怒雷因来试探他的意思。
“没事，这是事实。”雷因倒是并不在意。“我们因为弱小才需要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人力，物力，魔法，策略，因为我们就是如此弱小的种族。”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走神。
“不，这不关你的种族。。。你。。。还有伊莱亚，你们很强。”如果说两周之前他对于雷因的能力还嗤之以鼻，现在的他认可了雷因的实力。
“谢谢。”回过神的雷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追云。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如果遇到我也处理不了的战斗，下次我至少会给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好的”追云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无法回应，他只好赶快换个话题。
“对了，早上出城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话题。
这话问的他有点不好意思。雷因看他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不过没洗干净的头发的触感又让他迅速放下手。他思考了一会，似乎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说辞，只好叹了一口气，有点脸红地回答自己：
“因为我之前对你太冷淡了，我道歉，其实你人挺好的。”
这回答真是人雷因苦笑不得。
追云看他没有说话，继续说道：
“我对陌生人都挺。。。冷淡的。以前有陌生人为了。。。一些事情特意接近我，所以我对陌生人的戒心都比较大。”
他咬咬嘴唇，继续说：“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对你也是经常爱搭不理的，今天听你说你觉得和我说话很累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这话莫名戳中雷因的笑点，他咯咯地笑了两声：“早上我逗你玩呢，你居然还当真了，你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追云显得似乎有些生气，微微皱眉，语气也略微严肃起来：“不许说我可爱。”
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会，同时开始止不住的傻笑，雷因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追云的傻气传染了。
“嗯，确实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王宫医师摸了摸雷因的额头，又检查了一下雷因体内的魔力流以后，给出了自己的诊断。
“高烧，再加上魔力枯竭之后身体虚弱。不过没什么危险，吃点药，再补补身体就好了。”
焦急地守在一旁的伊莱亚、路易斯长吁了一口气。追云虽然表现得很平常，但是伊莱亚注意到他一直不安地扭动着的尾巴总算安静下来。
马车才刚刚进城的时候，雷因就再一次昏睡过去。追云觉得他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觉他有些发烧。
他迅速从雷因的口袋中摸出摇铃，通知麦克斯雷因发烧了。
麦克斯立刻选择一条行人较少的道路疾驰回王宫。
追云抱着雷因奔回房间，而麦克斯则负责去通知王宫医师、伊莱亚以及路易斯国王。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他每天跟着雷因在王宫里四处走动，倒也基本记住了王宫的大致构造，至少不会在如何回雷因的房间这一点上犯难。
趁着医师在给雷因开药的时间，伊莱亚向追云询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他带我去森林里练习魔法，我们遇到了斯柯达森林狼。』
伊莱亚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悔意。
『他刚刚练习过魔法，体力透支，我没办法带着他逃过狼群的追捕。所以。。。』说到这里，追云啧了一声。
『所以，雷因他用尽魔力唤来一场雷雨，驱散了狼群。不过他也因此生病了。』
伊莱亚和路易斯都深知斯柯达森林狼的危险，路易斯马上追问到：『多少只？』
『30左右，我当时没有细数，脚步声起码30只。』追云越说越觉得沮丧。他才是护卫，护卫毫发无伤，而被护卫的人奋战至昏倒。自己这个护卫当的过于不称职。
路易斯和伊莱亚迅速交换一个眼神。追云不会魔法，雷因又消耗了大量魔力，他们两个能从这种规模的狼群下生还都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生个病真的不算什么。
伊莱亚拍拍追云的肩膀，说：『别太自责了，小猫咪。』
『小猫咪？』
路易斯确实听过伊莱亚管追云叫小猫，不过小猫咪这种还带着点可爱的外号似乎更过分，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虽然被当众叫成小猫咪还是挺羞耻的，不过现在的追云没心情去纠正路易斯对他的称呼。
『别打岔。』伊莱亚有点不悦地挥了挥手，示意路易斯不要插嘴。
『不用魔法一次性单打独斗的对付30只斯柯达森林狼是不可能的。』他揉了一下追云的头发，感觉到头发里还有没洗净的泥土后立刻收手，改成轻拍几下肩膀，还顺便在追云的肩膀上擦掉自己手上的泥。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逃过追云的眼睛，他瞪了伊莱亚一眼，使劲拍掉了自己肩膀上的泥土。一直旁观的路易斯国王也不再掩饰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雷因做了他该做的，』伊莱亚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追云和路易斯打扰，继续说到：
『你们能活着回来就很不错了。去洗个澡吧，我替你守着这里。』
『那我。。。』刚刚止住笑的路易斯刚刚开口，房门就被休伯特猛地推开。
“哥，你没。。。父王，伊莱亚叔叔好。。。”休伯特刚刚看清屋里的人，立刻向两人问好，然后他急不可耐地问到。
“我刚刚接到麦克斯的通知，父王，雷因哥哥他。。。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事？”
“雷因王子没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只留一个护卫就好，我们就不要打扰殿下休息了。”刚刚给雷因喂了药的医师恰好听到休伯特的问题，赶在路易斯国王回答前隐晦地劝大家离开。
路易斯国王点点头，搂住休伯特的肩膀，说：
“走吧，他没事，详细情况我们边走边说。”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推着休伯特离开房间。“明天再来看他吧。”
医师也对着伊莱亚和追云行礼后大步离开房间。
『洗个澡去吧，小猫咪，我替你守一会。今晚大概率会有刺客，晚上要小心。』
追云虽然还对伊莱亚刚刚往他肩膀上抹泥的行为耿耿于怀，不过去洗个澡的诱惑还是蛮大的。他点点头，接受了伊莱亚的好意。
他在自己的房间中好好地冲洗一番，确认了自己身上没有残留的泥泞之后，才换上一身新衣服，回到了雷因的房间。
伊莱亚正坐在椅子中闭目养神，听到开门的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盯着房门的方向，看到是追云才放松下来。
追云走到他面前，问到：
『今晚有刺客的事。。。是真的么？』
他今天已经让雷因身处一次险境，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如果我想杀他，还有比今晚更合适的时机吗？』伊莱亚站起身，揉了揉追云还有点湿的刚洗好的头发，不由得啧了一声。又想在追云的衣服上擦掉手上的水时，早有防备的追云避开了他的手。
他耸了耸肩，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两下，朝追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就离开了房间。
追云坐到雷因的病床旁，房间中只剩他们两人。
他不会照顾病人。兽族的身体很少得病，王宫医师倒是给他留了一张写着如何照顾雷因的纸条，可是他看不懂人族的文字。
追云只好一直坐在床边，盯着雷因发呆。雷因的额头上有一块医生留下的毛巾，追云盯着毛巾努力思索这块毛巾存在的意义。
过了一会，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他想起伊莱亚的话，立刻从床边跳下对着房门抽出剑。
这着实吓到了麦克斯。
他听说雷因需要静养，本想悄悄溜进房间观察一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临战状态的追云。
“你就不能敲敲门么？我怎么记得你一直都敲门的？”追云看到是麦克斯，迅速地收起武器。
“我不想打扰到雷因殿下。殿下怎么样？”麦克斯走到雷因身边，想查看雷因的状况时，雷因却突然开口：
“还没死，不过死了也能被你俩吵醒。”
刚才追云弄出的动静不小，原本就热的难受的雷因自然被这两人吵醒了。
“非常抱歉，殿下。您感觉如何？”麦克斯回寝室的时候遇到了路易斯国王，他已经从路易斯处听说了医生的诊断。
“热，四肢很冷，头有点晕。”雷因说的有气无力的。
麦克斯摸摸雷因额头上的毛巾，不禁惊呼起来：
“追云大人！您没有给殿下换过毛巾么？”
“这块毛巾要换的吗？”他一脸茫然。
“您没照顾过病人吗？”麦克斯有点生气了。
“没有，我们兽族很少生病。。。”追云猜测自己大概闯祸了，尾巴和耳朵都耷拉下来。
“你。。。”麦克斯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别责备他了，给我倒杯水吧。”
耗尽魔力，被追云拉着逃跑，再加上发烧，雷因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有些皲裂。
麦克斯叹了口气，给雷因换上一块新的湿毛巾，然后倒了一杯水，将雷因轻轻扶起，小心地给他喂水喝。
补充了水分的雷因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是被他俩吵醒后倒也不是很想继续睡觉了。
“陪我聊聊天吧。”
他微微侧过头，想再和追云聊聊森林里的事情。
“你想聊什么？”追云回答的很干脆。
麦克斯知道雷因王子所期望的聊天对象不是自己，于是抓起医生留下的字条，按照纸条上的注意事项前去准备。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要丢下我，然后自己跑路。”雷因闭上眼睛，眼前还能看到追云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我答应过会保护你的安全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兑现我的承诺。”追云有点不能理解雷因的想法，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
“我以前也有过一个护卫，不过他出卖了我。”以前的护卫长得什么样他都不记得了，只是曾经被他出卖这件事令他刻骨铭心。“人族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背叛你，金钱、地位、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还从来没遇到过愿意为我去死的人。”他睁开眼睛，冲着追云虚弱地笑了笑：“谢谢。”
“不，该道谢的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也是我的失职。”追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不过雷因提到的之前的护卫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之前的护卫呢？”
雷因稍微思索了一下，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流放了，本来我父王想处死他，我念他跟了我一阵子，给他求了个情，才改成流放。”
“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亲手杀掉背叛我的人。”追云从未被人背叛过，但是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背叛自己的人。
“他会出卖我也是被逼无奈，当时他急需一大笔钱给他的母亲治病，才会出卖我。反正想绑架我的人已经被处死了，能放他一条生路就放他一马吧。”
说完以后，雷因打了个哈欠，将自己往被子内又蜷缩了一点，似乎有点冷。
雷因一直都很关心自己身边的人，这种事情他早就调查清楚了。
“我记得他。”麦克斯露出来有点怀念的表情，他把雷因裹得更严实一点，继续说道：
“他本来会是个前途无量的骑士的。我一直都觉得他是做好了牺牲自己来给母亲治病的觉悟。我也赞同王子殿下的决定。”
“后来呢，他母亲怎么样了？他还活着么？”追云的母亲在他还小的时候死于一次魔兽讨伐，他虽然不能认同背叛，但他还是能理解这种关心母亲的心情。
“他很感激雷因殿下的不杀之恩，去边境当冒险者了。”麦克斯对追云的气消了不少，开始回忆他不称职的同僚：
“他的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母亲病好以后变卖了家产，我亲自送她登上了去边境的马车。”
麦克斯笑了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边境生活吧。”
“这样啊。。。”追云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安心了不少。也许是因为他的母亲还活着吧。
“对了，雷因，你。。。”他突然想起来雷因下的雨，本想问问关于这个魔法的事情，没想到雷因居然在他和麦克斯聊天的时候再一次陷入梦乡。
麦克斯连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