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相对论[穿书]》月皓

7、作弊

　　于炎看江风，气笑了。
　　江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对不起。

　　刘清笙双手抱胸，对于炎说：“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恐吓风风。”
　　于炎说：“笙姐，看我，我才是你亲生的。我学业压力太大了，就散下心。”

　　刘清笙就差把“你有个P的压力”写脸上了。
　　刘清笙说：“半夜三四点，年段倒数第一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去外头散心？你这不是散心你这是梦游啊于炎。你不信我这一套要不我给你请个心理医生？”
　　“哎可以啊，”于炎正愁没正当理由带江风去看医生呢，“快请。”

　　“我现在就给你联系，”刘清笙站起来指头虚虚戳了下于炎，“你不看出点毛病别进这个家。”
　　刘清笙真打电话去了。
　　“江风一块去。”于炎冲刘清笙喊。

　　于炎心情好了，戳了一块火龙果塞嘴里。
　　江风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呢，说：“你没病。”
　　于炎说：“那得医生说。”
　　江风：“我也没病。”

　　于炎松散着站起来：“那也得医生说，就这么定了。”
　　江风心想，你定你的，我不去我的。
　　于炎一猜就知道这崽子在想什么，一把捞起桌上烟盒，意有所指地说：“江风，别叛逆啊。”

　　于炎走去阳台，抬手搂住刘清笙肩膀哄。
　　家居服宽松，一抬滑下去露出少年特有的单薄肩膀。

　　夫夫顺着江风的眼神看出去，说：“风风，于炎就是逗你，他还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如果你不想去……”
　　江风说：“特别想。”
　　“想干嘛？”
　　江风收回目光说：“想叛逆。”
　　夫夫：“……那如果于炎非不让你陪他去看医生呢？”
　　江风：“……我幼儿园毕业了，我不去。”

　　夫夫觉得，不一定有毕业。
　　江风就是爱跟人反着来，或者就是爱跟于炎反着来。

　　一会儿刘清笙被于炎哄好了，高高兴兴背起仙女必备帆布袋走了。

　　于炎走进来，说：“没事她又要满世界参加教研会去了，拖一拖她就忘了，不用去。”
　　江风差点说，我就去。
　　夫夫说得对，他就是不喜欢于炎这种什么都做主的态度。
　　很容易激起他脾气里的倔。
　　反省一下，他是幼稚。

　　下午他们回学校，夫夫对大豪宅依依不舍，出门前问于炎他父亲在哪，要不要打声招呼。
　　于炎戴上口罩看了看主楼，说不用，他爸一年在家待不了几天。

　　他们下楼在客厅见到一个女孩，穿着校服，皮肤很白，长得清丽，马尾高高的。
　　女孩没看于炎，对江风笑了下叫：“风风哥。”
　　江风都不用猜，光看女孩的腿就知道跟于炎是一脉的。
　　江风说：“下午好，如心。”

　　于如心背起书包侧身出门，绕开于炎走江风这边。
　　江风当然很快想到于炎那个传闻，校霸之今天依旧不做人，之，把妹妹抡墙上揍。

　　夫夫显然也想到了，觉得自己竟然跑于炎家玩，不嫌命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风知道于如心对于炎有误会，兄妹接近一年没说过话了。
　　于如心也不是闹别扭闹到这种地步，只是她对着于炎，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有时候都把话都推到声带了，却还是像哑巴一样，什么都堵在胸口，就是说不出来。

　　书里应该有解释于如心跟于炎之间的根本性矛盾。
　　江风屏蔽了，但是他记得自己是向着于如心的。
　　想来之所以会有矛盾，大概因为于如心是女Omega，也有家产可继承，但是“皇位”轮不着她。

　　江风本来不想管，但是看到于炎跟于如心的眼睛都黯了下，问：“想哄她吗？”
　　于炎拇指勾着肩带动了下说：“不想。”
　　连你都哄不好。

　　江风看于炎，于炎很快就抹了脸上的怅然，又是一脸嚣张，回视江风。
　　江风真觉得自己多虑了。

　　上学于炎不开车，他们坐BRT回学校。

　　同学们陆陆续续拖着行李箱进校，熊大大带领亲卫检查学生证。
　　江风跟夫夫进学校之后就发现于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夫夫跟江风八卦，于炎晚上四点钟到底在干什么。
　　江风说：“他晚上干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晚上干什么。”
　　夫夫随口接话：“干什么？”
　　江风说：“补作业。”

　　晚自习大家都疯狂补作业。
　　夫夫这边围了不少人问题，夫夫自己也写得七零八碎的，还得普度众生，偏偏他又不懂得拒绝别人。

　　江风几张卷子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如果不是上头的语文卷子一个字都没写，那堪称好学生了。
　　“风风你不补语文么？”有人问。
　　前排秦云马上支棱起了耳朵，江风说：“嗯。”

　　数理化英语卷子他全做了，语文不是不想做，是真的不会。
　　他对各种直指本质的学科都有兴趣，就是想不通鲁迅到底在想什么，他觉得鲁迅想的肯定不是答案上写的那个。

　　江风看了一眼语文卷子，下列关于原文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是……
　　江风觉得都挺正确。
　　再一题，下列句子中没有语病的是……
　　江风觉得都挺好啊。

　　这卷子做不成。

　　晚自习过后，秦云悄悄把江风语文卷子拿走，回宿舍填好，早上起了个大早放江风桌上。
　　秦云郑重希望江风能够原谅自己，跟于炎和好。

　　江风还不知道秦云又给他挖坑了，回宿舍用于炎送的手机给于炎发了谢谢。
　　睡了于炎家吃了于炎家，还穿走了于炎一套衣服，还有之前种种，江风必须得给于炎还。
　　他从来就不欠别人的。

　　过了两个小时于炎才回复了个表情。

　　第二天上课自然是期中考试放榜。
　　早读开始就哀鸿遍野，各种打探消息的把佛系等待的都给感染躁动了。
　　一有年段长校卫队什么的来检查，他们还得立刻恢复读课文状态。
　　一个早读读得险象环生。

　　早读还没下，马叶香就进教室了，进来第一句话是：“江风站起来。”
　　马叶香即使板着脸是常态，也很少出现这种语气。
　　全班当下死寂，都以为江风考劈了。

　　正在补觉的于炎被推醒，看前座。
　　江风站了起来，脊背挺得很直，莫名锋利。

　　马叶香说：“谁帮你作的弊？”

　　教室落针可闻。
　　永乐十中最忌作弊，抓得很严。
　　平时考试作弊记小过三千字检查打底，期中期末这种正式考试记大过。

　　在永乐十中，两支大过就退学。

　　期中考试江风自己只考了一门物理，剩下的五门都是风风哥考的。
　　江风很想把原主从自己无意识深处揪出来问一下。
　　风风哥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上一次江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马叶香难堪，那个淡然说出来的“1.2米”一直悬在她心里，不经意就跳出来一下子，让她觉都睡不好。

　　马叶香觉得自己被顶撞了，威严被冒犯了。
　　这种感觉让她不爽。

　　期中考完就有同学拿了橡皮给马叶香告江风作弊，批完卷子马叶香确定，江风作弊了。
　　马叶香心里当下松弛，江风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突然开窍一说。
　　就算是真的聪明，也得下苦功，江风这样天天吊儿郎当，却暗藏着惊人学习天赋的。
　　马叶香不认。

　　况且马叶香最不能忍受作弊，作弊代表什么？
　　反叛，不听话，不受控。
　　往大了说，就是反社会。

　　马叶香朝一摞卷子上重重一拍，好多同学都被惊得一哆嗦。

　　马叶香厉声说：“教了二十年学还没教过这么不要脸的学生！来全班同学都传着看，江风物理考100。”

　　100分在J6班连吊车尾都算不上，但对江风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卷子被马叶香拍桌上又扔第一排，薄薄一张纸禁不住马叶香的骇怒，破了，刺啦一声磨着每个学生的神经。

　　教室里只有马叶香歇斯底里的声音。
　　马叶香抓起卷子再一扔，喊：“都给我传！”
　　第一排的同学低着头，不敢动，马叶香拍桌子：“传！”

　　还是没人动，第一排一个胆小的女Omega直接吓哭了。

　　于炎正想站起来，江风走向第一排。
　　如果说他物理作弊，那他就没什么好心虚的了。

　　江风缓缓地捡起卷子叠好放在讲桌上，看着胸膛起伏，面目因愤怒而变得突兀的马叶香说：“分是我自己考的。”

　　马叶香一把拽起那块橡皮朝江风丢过去：“你自己考的？！”

　　江风不动声色地扣住砸自己肩膀上的橡皮。
　　橡皮上全是选择的答案。
　　这一次物理考试江风的选择题都对，前所未有。

　　江风皱眉，这橡皮是谁的？
　　马叶香把秦云昨天替江风做的语文卷子也扯出来，说：“还要更多的证据吗？你考的分？你自己答的语文卷子？”

　　秦云一下惊了，橡皮是他的，语文卷子也是他写的。
　　虽然他试着模仿江风的笔记了，但是模仿得破绽百出。

　　马叶香在发现江风作弊后下了苦工，去各科老师那儿收来了江风的作业，细细查看。
　　果然被她发现了佐证。

　　马叶香说：“谁帮你作弊？最后一次机会，江风。”
　　秦云马上要站起来，这时椅子呲一声，于炎站起来，说：“我。”

　　江风：“……”
　　全班同学：“……”
　　于炎日常包揽倒数第一，开玩笑呢。
　　可就搁平时大家也都不敢笑他，何况现在。

　　但于炎站起来，全班同学莫名觉松了口气，好像有人能扛他们的恐惧了。
　　因为高一那个从第一名刷地断崖式跌到倒数第一名的于炎，是他们所有人里面最“不怕”的那个。

　　马叶香看于炎，气得狠狠踹一脚讲桌，教室里有Omega女生彻底压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于炎走向讲台，全班同学觉得下一秒就要出现校园血案了。
　　但于炎只是朝马叶香看了一眼说：“到外面说。”
　　全班同学：死了，决战了，班主任跟校霸只能活一个。

　　马叶香大力拉开教室的门走出去。

　　江风也不愿站讲台前，他走回自己座位上。
　　夫夫又急又怕：“风风……”
　　夫夫的声音都带哭腔了。
　　江风难以共情他们的害怕。
　　他从小就因为性格天赋不一样，没怎么太遭老师管，没那种对权威天生的恐惧。

　　夫夫说：“风儿，于炎在跟灭绝说什么呢？怎么办呀。”

　　江风从窗户看出去，于炎比马叶香高一头，眼睛稍微垂着看马叶香，表情拽得欠揍。
　　于炎这回看起来不是哪儿疼了，而是要让对方哪儿疼。
　　马叶香也在气头上，绷着脸，凶得吓人。
　　巅峰对决一样。

　　于炎跟马叶香说了几句，马叶香最后冷冷地点了下头，看嘴型说行。

　　江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马叶香应该是有点针对自己。
　　因为马文？
　　前天马文跟刘金楠试图信息素霸凌，被江风把证据都搜集好呈给熊大大了。
　　但其实那事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实质性影响，因为刘金楠只要篮球能打好，到时候走体育生的路就好。
　　马文是要出国的，他虽然成天看着不学无术，学习一样没拉下，尤其英语，是去年市里英语竞赛十中的独苗。

　　所以，马叶香作为一个执业20年的老教师，怎么做到对学生有这么大个人恶意的。

　　一会儿马叶香压着表情走回教室拿起江风的卷子朝外走，丢下句话：“秦云维持秩序，江风过来。”
　　江风和于炎跟上马叶香。
　　马叶香在J6家长群里@江风妈妈黄秋@于炎妈妈刘清笙，叫两人到教务处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