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花式拯救大房》杨雨梦

71、第 71 章

　　永宁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老子往他后宫里塞自己人。既然永康帝要施恩，那他就顺着呗，为表孝顺，他下旨让后妃娘家有能力的接驾的，可以回家省亲。

　　旨意一出，京中瞬间掀起一股修建省亲别院，迎接宫妃省亲的热潮。如此殊荣，贾家怎么会放弃，马上就召集全家人开大会，商议建省亲别院的事。

　　贾赦光是听他们张口闭口说要用的银子，心就一抽一抽的疼。这还没建呢，只是随口算算就是两百万两没了。

　　“你这孽障，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老二媳妇何至于跟薛家闹翻，有老二媳妇这层关系在，我们不知要省下多少银子。我可告诉你，这多出来的银子，你一分不少都得给我拿出来。”

　　贾老太君的话气的贾赦几欲吐血，他是承爵人，这荣府的一切都是他的。要用他的东西给老二的闺女造什么省亲别墅他就不说了，毕竟老太太在他们还没分家，元春省亲回荣府也是应该。但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接手沾过这府里一文钱，全是老太太和老二一家握在手里，这会子元春省亲怎么还要他出银子。

　　玻璃这东西，别看只是上市短短一个月，那可是火爆的不行，那一大块透明的玻璃代替窗户纸，屋子透亮不说，最重要的是保暖不进风。那玻璃论尺卖，最普通的透明玻璃就一两一尺。据说南安王府把王府所有的窗户都换上了玻璃，一共花了六十万两。北静王府没有南安王府那么高调，只花了十多万两换了主子们住的正院的窗户。

　　省亲别院要够规格，那得用多少玻璃。再说贵妃娘娘省亲怎么能用最下等的普通透明玻璃，要用也得用雕花玻璃，双层玻璃等等高档货。那高档货可就不止一两一尺，最贵的能达到二十两一尺。

　　要真按着贾老太太说的，贾赦出了买玻璃的钱，依贾政和王夫人的尿性，贾赦不出一百万两都不算完，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老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老二媳妇得罪了她妹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她心狠手辣坑害自己的外甥，害得蟠哥儿丢了差事不说，还挨了板子，那薛家能这么恨她？”

　　一听这话，贾老太君脸上挂不住，‘砰’的一拍桌子，怒喝道：“闭嘴，你这孽障，要不是你在中间挑唆，怎会有这种事？我告诉你，今儿这银子，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贾母这么不讲理，贾赦也恼了，“不可能，老太太这些年老二一家鸠占鹊巢，把我这个承爵人挤到东院去，本该我琏儿的东西，全被你们给了贾珠和贾宝玉，这些我都忍了。但是这件事绝无可能，别说我没有这些钱，就是我有我也不会给你们，我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要养，断不会把这钱花在他贾政的女儿头上。”

　　贾政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大老远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住到府里是为了孝顺老太太，如何就是鸠占鹊巢了。我的女儿也是父亲母亲的嫡亲孙女，也是这府里出去的，她有了造化，难道不是咱们府里的荣光嘛？大老爷的目光怎的如此短浅？”

　　贾珍陪着笑脸打圆场，“都消消气，消消气。”

　　看着亲娘亲弟对自己横眉冷目的样子，贾赦突然打了个寒颤，这哪里是亲人，这分明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仇人才是，瞬间觉得在这里没意思，站起来说：“只要我贾赦还做一天的一等神威将军，就不会出一分钱来建这个省亲别墅。”说完一甩衣袖走了。

　　荣府的家庭战争发生的时候，章凯正带着薛蟠在宫中面圣。

　　“这是这个月的进账，请皇上过目。”薛蟠恭敬的呈上一本账册。

　　永宁帝接过账册，随手翻了翻，停在最后一页总账那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整整一百六十万两银子。“怎么会有这么多？”

　　章凯坐在一边说：“我早就与皇上说过，这玻璃只要好好经营，就是暴利。天下能大量生产玻璃的，只有我们一家，玻璃的价格怎么卖，那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当初玻璃成功制作出第一批后，章凯就带着薛蟠到宫中来面圣，命令匠人把宫中最大的几位住所全部都换成了玻璃窗。效果显然易见，乾清宫明亮的不是一点半点。

　　永宁帝龙颜大悦之际，章凯趁机提出把玻璃作坊献给皇家。薛家原本就是奉皇命做生意的，薛家的生意，皇帝就应该占大头。永宁帝心中清楚，这是薛家的投诚，让薛家做皇商的人是他老子永康帝，薛家分钱也用该是分给永康帝。现在薛家巴巴的捧着银子来了，只说是封皇命做生意，挣下的就是皇帝的。现在他是皇帝，这钱自然也应该给他。

　　好在永宁帝也不是那心狠的，没有答应章凯提出的九一分，皇帝九，他们一。而是决定七三分，皇帝七，他们三。

　　永宁帝收了银子，心里高兴，令人搬椅子来给薛蟠坐下。

　　薛蟠面上恭敬，心中早就欢呼雀跃了，好在他还没得意忘形，“皇上，您真是英明，自从您下旨让后妃省亲，来铺子里预定玻璃的人都快把门挤烂了。普普通通的平板玻璃他们都看不上眼，订的全是贵的。”说着又拿出一本账册给皇帝。这账册不大但是记载的数额巨大。

　　这本账册一下就影响了皇上的好心情，不过他没在章凯和薛蟠跟前露出来。笑着跟章凯说：“林侯，你这儿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章凯也笑着说：“皇上谬赞了。我才教导了蟠哥儿今天，他能有今天，还是他亲父教导的好。”

　　“说的是。”永宁帝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对着薛蟠道：“听说你曾任内务府员外郎一职，只是遭小人陷害丢了职位，朕这便令你官复原职。主管玻璃一事，每月末进宫来向朕报账。”

　　薛蟠忙跪下谢恩。

　　出宫后，章凯说：“往后我能帮你的不多，还是得靠你自己。在官场上混，多听多看少说话，才能走的长久。”

　　薛蟠真心实意躬身一礼，“儿子多谢父亲教诲。”

　　搬到文景侯府后，薛蟠和宝钗就改口叫章凯父亲。这个称呼既不疏远也不亲近，他们原来称故去的薛老爷爹爹，现在称呼章凯父亲正正好。

　　回到文景侯府，管家说：“老爷、大爷回来了。荣府的贾将军已经在府里等候多时了。”

　　章凯闻言就去了书房，贾赦正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妹夫你可回来了。我这有一桩事拿不定主意，来找你议一议。”接着他就把贾府今天家庭会议的内容说了一遍。

　　章凯还没说什么，薛蟠先沉不住气道：“大老爷，这玻璃的定价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那是皇上定的。我们薛家只是封皇命管着玻璃作坊、铺子等一切事宜而已。”

　　贾赦一愣说：“原来是这样，我此来，不是真的要买玻璃。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省亲别院我压根就不想建。这么多年我虽不管家，但荣府有多少银子我心里有数。建了省亲别墅，怕是整个家里都会被掏干净。他们花了钱，得了实惠，将来琏儿承爵，一文钱没有不说，说不定还会欠一屁股债。”

　　他以前是不愿意管孩子，但是现在他醒悟过来，自是要为孩子打算的。让他给贾琏留个空壳，那是万万不可能。更何况，他还有迎春贾琮两个孩子，将来他们嫁人娶妻，都是要钱的。

　　章凯看他这样说：“大舅兄，实不相瞒，我和蟠哥儿刚从宫里出来。回的事，也与省亲别墅有关。这娘娘省亲不一定是好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往后带来的都是灾难。”

　　“此话怎讲？”

　　“若我没猜错，你们家里还欠着户部八十万两银子吧。”

　　贾赦点头，章凯说：“这就是了。你们各家建省亲别墅，花了多少银子，躲不过皇上的眼睛。一旦你们花费太过，拿可就着了皇上的眼。当初各家借银子的时候，都跟朝廷哭穷。有银子用来享受建别院，却不还户部欠银，皇上想要整治起来，你们哪一个头上没有小辫子，一抓一个准，到时候抄家下狱，砍头流放，躲都躲不掉。”

　　薛蟠此时恍然大悟道：“我说呢。皇上让我留意各家花费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他的话从另一边证明了章凯说的是真的，贾赦慌张道：“那我可怎么办啊？”

　　章凯说：“这就看大舅兄舍不舍得身上这爵位了？你若是借此事，舍得爵位跟贾政分家，立刻就能跳出荣府这个大火坑，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虽说贾赦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这个爵位带来的便利，但是让他放手，他还是真的舍不得。

　　见他犹豫，章凯说：“不用急着做决定，大舅兄回去和嫂子，还有孩子们都商量一下，早做决定。”

　　贾赦失魂落魄的回了东院。

　　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贾赦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家里人说了。

　　邢夫人听完哀嚎一声，“天老爷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咱们上哪去弄那么多银子？”

　　王熙凤也愤愤不平道：“欺人太甚，这些年府里中馈咱们大房可是一点也没沾，账册、库房的钥匙都在二太太手里，现在问我们要钱，我们上哪弄那么多银子？”

　　玻璃的价值，京中早就传遍了，贾琮惊呼一声，“天哪，这可不得好几十万两？”

　　倒是贾琏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沉稳不少，“父亲你是什么意思？”

　　贾赦说：“我下午去拜访了你林姑父，他刚和蟠哥儿从宫中回来。他说省亲之事，看似荣耀，实则危机重重。他劝我放弃爵位，离开贾家。我回来后想了又想，觉得你林姑父说的对。若我们留在这里，将来东窗事发，多半会被当替罪羊推出去。就算不出事，我们一房怕是这辈子都得给他们当牛做马。”

　　沉默了一会儿，第一个表态的事贾琏，“我赞成不要爵位，分家离府。自从我在礼部当差之后，才知道咱们家里犯了多少忌讳，每每看到这些，我都夜不能寐。原来我只想着，等我能当家做主了，定要把他一一改了去。”说道这里，他自嘲的笑笑接着说：“如今看来，我是没有当家的机会了。”

　　邢夫人不解其意，“你是老爷嫡长子，现在也就是老太太还在，等老太太没了，咱们和二房分家，你不就可以当家做主了。”

　　贾琏说：“母亲，元春封了贵妃，只要有她在，咱们大房永无翻身之日。”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老太太在的时候，二房有老太太撑腰，压他们一头。老太太不在了，还有元春这个贵妃给他们撑腰，大房永无出头之日。

　　贾琮有志气，“这爵位不要也罢，父亲是一等神威将军，传到二哥身上，也就和珍大哥一样，是个三等将军罢了。三等奖军不过是正四品。二哥现在是从四品，也就是一级半级的事，以二哥的能力，少则二三年，多则四五年，就能爬到正四品，实在没必要盯着这个爵位不放。”

　　这话说的王熙凤心里美滋滋的，“琮哥儿说的对，再说二老爷二太太当家那么多年，到时候未必肯把荣府还给我们，再有贵妃娘娘撑腰，轻而易举就能把爵位抢走，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坑害我们呢，与其这样，不如主动放弃。”

　　王熙凤的话真正是说到点子上了，依他们对二房的了解，王熙凤说的事，可能性达到八成甚至就成之多。

　　利用这次省亲之事，主动放弃爵位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