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花式拯救大房》杨雨梦

57、第 57 章

　　林苒期待已久的宝黛相见并没有发生，也许是林如海交代过，让黛玉到了贾府后要关起门来给母亲读书守孝，不能四处玩闹。林黛玉拜访过贾政一家之后，就装着身体不适，要回去歇着。

　　贾老太太这里摆了晚饭，得了黛玉身体不适的消息，心知这里面有事，便让鸳鸯出去打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不一会儿鸳鸯回来，小心的组织语言说：“奴婢去打听了，林姑娘在大老爷那边一切都好，大老爷还给林姑娘送了许多东西。只是二老爷那里……”

　　说到这里，鸳鸯犹豫了，偷偷去看老太太的脸色，老太太皱眉，大声喝道：“说！”

　　鸳鸯吓得一抖，赶紧说：“林姑娘并没有见到二老爷，二太太说二老爷斋戒去了。二太太让林姑娘离宝二爷远些，不要沾惹他。林姑娘不知何故？便问，在家时听母亲说过，二舅舅家的宝玉表哥，性虽憨顽，但待姐妹们是极好的。况我来了自和姐妹们一处，兄弟们另院别居，岂有沾惹之理。二太太说：他和别人不同，老太太疼爱非常，和姐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所以叮嘱你，别惹他。”

　　贾老太太气的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这个蠢妇…这个蠢妇…林丫头有没有说什么？”

　　鸳鸯小心翼翼的说：“林姑娘问了引路的丫头，知道宝二爷如今住在老太太的院子，便说：我此去外祖母那里，必是要和宝玉表哥相见的，然二舅母特特警告我，躲着表哥，真真是让人难坐，只能称病躲过今天了。”

　　贾老太太听了好久没说话，屋里的丫鬟们也屏气不敢出声。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长叹一口气，“冤孽啊~不来就不来吧。”

　　见老太太盛怒已过，鸳鸯走到老太太身边，蹲下给他捶腿道：“老太太别气坏了身子，林姑娘身子本来就弱，旅途劳顿，小小年纪离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不安，身子可不是吃不消。老太太最是慈爱不过，就不要为这个生林姑娘的气了。”

　　贾老太太不置可否，她不是生林黛玉的气，他是生王夫人的气。二房现在是什么样子，王夫人难道不知道么？老二那个官现在有跟没有一样，他们现能在这荣国府住着，全赖她这个老婆子还活着。一旦他死了，二房被分出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林如海是圣人心腹，林家又只黛玉这一个独女。把两个玉儿凑做一对，宝玉有个探花老丈人照顾着，将来也好入朝为官，还有林家的家产将来都是他们的。

　　将两个玉儿养在一处，青梅竹马长大，情分自是不同寻常。就算将来二房没落了，宝玉在家世上落一筹，但只要黛玉坚持要嫁宝玉，林如海他也没办法。多好的计划，让王氏那个蠢妇给打乱了。

　　自黛玉进了王熙凤给她准备的小院子，那就真的是闭门守孝了，出了每日给老太太晨昏定省之外，就窝在院子里一步也不出去。这院子门前的夹道东边开了一道小门，通到荣宁二府之间的夹道里，算是独门独户。院子里看守的人，都是林家从姑苏跟来的，林如海银子给的足，一应吃喝用度，都不用贾府的。因着黛玉主动躲着宝玉，每次到老太太这里，都是打听过的，宝玉不在她才会去。是以，直到过年的家宴上，宝玉和黛玉才见了第一面。

　　给老太太拜年时，宝玉见到黛玉，惊为天人，他也就说了句，“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林苒逗趣儿说：“一家子骨肉亲，多多少少都有些相像，这有什么奇怪，黛玉今儿打扮的和迎迎、惜惜、探春一模一样，要不是个头不一样我险些分不出来。你觉得林妹妹眼熟也正常。”

　　王熙凤也笑着说道：“林妹妹虽然在给姑妈守孝，不常出来，但每日里给老太太并太太们请安，也是要出来走动的，许是你在哪里远远的看过一眼也未可知。”

　　贾宝玉倒是想争辩几句，但贾政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王夫人木着一张脸，显然也是不喜欢他说这个，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坐好。

　　家宴之后，黛玉率先告辞，“老祖宗，舅舅舅母，哥哥嫂嫂原谅，黛玉身上有孝，在这里恐扰了众位长辈的兴致，这便回去了。”

　　老太太有心想留，奈何贾赦贾珍先后同意她回去，贾政不说话。有了贾赦之前那一出，她说话便更多顺着贾赦和贾珍的意思来，就怕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排挤贾政。

　　黛玉这个外人走了，这一家子就没再分男女两波，都在一处说话。

　　章凯对贾赦说：“赦叔，焦大说琮哥儿这小子，在武学一道上很有天赋，你可有意让他从军。”

　　贾赦无所谓的说：“都随他自己愿意，他是幼子，又是庶子，将来荣国府的一切都是他哥哥的，我能给的也只有在他小时候教会他立足于世的本事，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

　　贾琏忙说：“父亲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家里就我和琮哥儿两个，将来我还能不管他？”

　　在族学学了一年，章凯时时给学里的孩子们灌输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闯出个名堂，不依靠家里的思想。越是年纪小的人，对这一点越是深信不疑。贾琮大声说：“父亲，琏二哥，你们且放心，我会好好学本事，像咱们两府的老祖宗一样，凭一把大刀建功立业。跟琏二哥相互扶持，守望相助。”

　　章凯逗他，“怎么你心里只有你琏二哥和你是兄弟，把你珍大哥撇在一遍了？”

　　贾琮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懵了一瞬，大声补充道：“还有珍大哥，还有蓉哥儿和蔷哥儿。”

　　童言童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贾政看着还怪不是滋味的，章凯看了眼坐在他旁边发呆的宝玉问：“二老爷可是要把宝兄弟也送到族学来？”然后他给贾政科普了一下族学的教学实力，“学里有十三岁以上的学子，二月就要参加童生试，以他们的现在的学问，必中秀才。”

　　贾政冷哼一声说：“珍哥儿这话说的太大了吧，你又没考过科举，那秀才岂是那么好中的。”

　　不等章凯回答，贾赦故意扎贾政的心，“你不也没考过么？你那个官是父亲临终上折子恩荫的。再说了珠儿也是十五六岁上中的秀才，都是贾家子弟，他比别人多个什么？我的瑚哥儿要是还在，指不定比珠儿还早中秀才呢？”

　　贾政被他这一番话气的直喘粗气，贾珠一时是他们两口子心中的痛，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李纨也在为贾珠伤心。

　　在族学开学之前，李纨找了个机会到宁府拜访林苒。“你可是稀客，一年也来不了我这里几回。”一面迎她，一面说。

　　李纨略微有些尴尬，局促的说：“我一个守寡之人，四处走动，恐人家忌讳。”

　　“嗨~”林苒不在意的说：“咱们一家子骨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要我说，你呀，就该多走动才好。我这里，凤丫头那里，咱们三个同辈，年龄差的不大，论理该玩到一处才是。”

　　两人闲话几句，李纨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兰哥儿今年也六岁了，我想把兰哥儿也送到族学去读书。”

　　林苒乐呵呵的说道：“这是好事呀。我们家老爷本就打算把族里六岁以上的孩子都招到学里念书的。等过了十五，你将兰哥儿送到学里就行。要是怕他年纪小，不放心，就让他和琮哥儿一道。”

　　大房二房关系僵硬，李纨心里有数，但为了儿子，她还是决定要听林苒的，让贾兰和贾琮交好。

　　二房满六岁的不止贾兰，还有一个贾环，他比探春小一岁多，翻年正好六岁，只不过是虚岁。之前王夫人一直压着贾环三天两头让他去佛堂捡佛豆，轻易不许他到贾政和老太太身边晃。王夫人被罚到佛堂思过，他这才得了自由。他那个姨娘赵姨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让他赵姨娘身边多养一段时间，怕是就养歪了。章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做了贾氏的族长，就要为贾氏一族打算。他是不会看着贾环被赵姨娘养歪的。

　　贾政像是要跟章凯较劲一样，把贾宝玉留在家里亲自教导，不许他去族学。贾政做官的时候，家里养了几个清客相公，闲下来就跟清客相公闲谈作诗，附庸风雅。他先丢了荣府大权，又丢了官职，清客相公们走了大半，还有一两个被贾赦赶走了。

　　本来贾政是要把贾环也留下亲自教导的，这王夫人能愿意么。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在她多年的努力之下，贾政对贾环这个庶子印象不好，感情淡漠，这要是让贾政亲自教导贾环，他们父子可不就亲近起来了。于是她就把想着法，用手段把这是搅黄了。

　　贾政这人不会当父亲，更不会当先生，两个不会加在一起，贾宝玉自此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在现实社会里，父母看孩子写作业都能弄得家里鸡飞狗跳，这还是接受过各种育儿经的开明父母们，顶多也就是大吼大叫而已。贾政可是封建社会的大家长，他教宝玉有没耐心。上来就是四书五经，生涩难懂，宝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些文章读都读不通顺，更遑论背诵释义。

　　贾政教宝玉读两遍，宝玉读不下来，他就板着脸训诫宝玉，气的狠了还要拿戒尺打宝玉的手板。宝玉每天被打得眼泪汪汪，不用写字的左手一直肿着就没好过。

　　老太太可是心疼坏了，亲自跑去找贾政说情，贾政哭丧这一张脸说：“母亲，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希望全在宝玉这孽障身上，不这么管教，儿子这一生就完了，彻底没有希望了。”

　　老太太心疼孙子，但是更心疼自己生的儿子，“我不是不让你教导宝玉，只是他还小，经不得打，你多说说他便好，莫要打。他读不好，你就多让他读几遍，写不好，就让他多谢几遍，千万莫要再打他了。”

　　贾政心中生气贾宝玉在老太太面前乱告状，面上应付老太太说：“母亲放心，儿子再不打他了。母亲说的是，勤能补拙，儿子多多教导他便是。今后儿子会多给他布置课业，只如此一来，他住在老太太这里就不甚方便，不若让他住到前院去。离书房近，省的他来回跑，浪费时间。”

　　贾老太太想要有心想拦，但看着贾政那张丧气的脸，刚才贾政又答应她不再打宝玉，实在不好在开口。罢了罢了，他是宝玉亲爹，管教宝玉天经地义，她一个土都快埋到脖子的老太太，就不瞎掺和了。